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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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宽阔的屋宇内，克里斯蒂亚诺轻柔地扶着她坐到沙发上，而后便转身到药箱去寻消毒药水和胶布。
芳妮托起腮帮子，默不作声地盯着心上人的背影，欣赏他的长腿细腰翘臀，他后脑勺的精巧圆弧，他完美的侧脸线条……同时，那只约克夏似乎确实喜欢她，正亲昵地凑在她脚边依偎着她。她笑着低头摸了摸它的脑袋，小狗高兴地肚皮朝天。
紧接着，她忽然顿住，无缘无故想到，自己显然不是第一个坐在他家里的女人。比如，伊莉娜·莎伊克就在这儿断断续续地坐了五年，她的手曾搁在这个扶手上，她也曾像这样坐着，友善地抚摸小狗的脑袋……而不止是伊莉娜，就在克里斯蒂亚诺遗忘了她，把她抛诸脑后的这几天里，或许就有另一个女人坐过这个沙发，垫子上可能还残留着气味，狗鼻子能闻得出来。
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Abelhinha则把它的鼻子往她的手心里拱，似乎还想舔她的伤口。
芳妮因刺痛而条件反射地收回了手，耳边也很快传来了克里斯蒂亚诺喝止的声音。
“Abelhinha，规矩点。你已经闯祸两次了。”
小狗乖乖退到了一边，克里斯蒂亚诺则放下一盒胶布和消毒药水，坐到了她的面前。
“把手给我。”他轻声说。配着身上的白色衬衫，他的笑容有些像是少女幻想中的那种英俊体贴的青年医生。
芳妮乖乖照办，克里斯蒂亚诺便轻轻抬起她的手，就像呵护一只受伤的雏鸟一样。
“我会尽量不弄疼你的。”他一边上药，一边保证了一句。
她一点儿也不觉得疼。
能和他面对面坐在一起，能被他抓着手治疗伤口，她比天上的神仙还快活。她忍不住又继续看着他发呆。他很专心地低着头，替她仔细消毒，长长的睫毛覆盖了他的棕色眼睛，眉宇间流露的神态温柔得动人心扉。
然而，芳妮忽然又咬起了嘴唇，因臆想中的某个女人而懊恼丧气，仿佛看到克里斯蒂亚诺正同样这般亲切地对待她，然后还拉着她的手，和她拥抱、激吻……芳妮甚至还闻出了她残留在这个屋子里的味道——浪荡、浓艳、刺激、下流。
绘声绘色的想象竟直接令她面露愠色，不悦地怒视着葡萄牙人低垂的面孔。
这个漂亮的混蛋……
克里斯蒂亚诺似有所觉，抬头向她望去，对上了她阴森森的黑眼睛。
“我弄疼你了吗？”他奇怪地问。
她这才回过神，赶忙摇了摇头，目光飘忽不定。“不，没有，没事。”
葡萄牙人微侧着脑袋，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仿佛想找出什么秘密，令她禁不住心慌意乱。
看着看着，他突然莞尔一笑，毫无征兆地问：“我的耳钉，你还留着吗？”
她愣住，不知道这个问题意味着什么，感觉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最后，在他目光的催逼下，她还是硬着头皮回答了：“呃……是的，当然，我干嘛要扔掉？”而且还当舍利子一样宝贝——这个部分自然是说不得的。
闻言，他咧着嘴，像孩子一样十分开怀的笑了起来。“那就好。”
她不自在地扭过头，随口问：“那你呢？”
“我当然留着。”他马上义正言辞地回答，“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丢掉？”
芳妮微微一怔，望向他笑意盈盈的清亮棕眸，狐疑不定，心跳猛然加快。
他什么意思来着……？重要的东西？打住，因为那是他妈妈送的，就是这样。别多想。又或许是他存心含混语义逗她玩儿。
她竭力保持镇定，克里斯蒂亚诺则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放下了消毒药水，替她撕开胶布。
“最好不要碰水。”他说，仔细对准伤口贴好胶布，“现在，轮到你的膝盖了。”
见克里斯蒂亚诺立刻蹲下了身，甚至弯下了他那全世界最贵重的膝盖，单膝跪在自己面前，芳妮霎时产生了一种恐慌感，只觉这过分折煞了她，非遭五雷轰顶不可。
“呃……不用了。”她慌忙连连摆手，“我自己来——”
他直接按住了她的腿制止她起身，便又干脆利落地开始替她受伤的膝盖消毒。
“你该让一个绅士尽本分。”他淡笑着瞥了她一眼，那一抹迷人的风情又令她轻易红了脸。
那点恼意烟消云散，她不好意思地缩着脖子，双拳紧握，心里七上八下不知所措。
她怀着不确定的希冀想，这个男人能降临到她面前，或许是老天在鼓励她主动争取。就算他忘了她几天也没关系，现在他不讨厌她，还乐意逗她，就已经够好的了，代表她至少有机会，哪怕竞争情况严峻了点……反正，追求美人，追求爱情是天经地义的，就算最后失败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可是，当她努力鼓起勇气，想说些什么话来和他攀谈，调情的时候，她的舌头就凝住了。
什么欲擒故纵，甜言蜜语，媚眼挑逗……靠着驳杂的阅读经验，纸上谈兵她倒是个大师，可真要她付诸行动，她只怕适得其反出了丑。她真希望自己能大上几岁，多谈过几次恋爱，或者胆子能变大一点，不必这么羞怯笨拙。
很快，克里斯蒂亚诺替她的膝盖贴上了胶布，从地上站了起来。
——如果上完药，他就下了逐客令，她该不该立刻勾引他？她恐慌地想道。
好在他没令她面对这个艰难的抉择，而是微笑着坐到了她的身旁，近到她能感受他的温度。
“还痛吗？”他关怀地问。
“没事了。”她尽量克服羞涩，却禁不住因他身上的香味而窒息，“谢谢，克里斯。你的确是个绅士。”
他调皮地眨了眨眼。“能为漂亮姑娘效劳是我的荣幸。”
她干笑了一下，强迫自己不要低头。
“那么看来你很习惯做这种事了？”
克里斯蒂亚诺翘起嘴角，狡黠地问：“嗯？我又闻到了吃醋的味道？”
她顿时转了转眼睛。“我可犯不着。”
“真的——？”他一脸怀疑地拖长声调，忽而搂住了她的肩膀，把脸凑近她面前，似乎要给她施加压力。
她受不了那双大眼睛的近距离逼视，不由吞了吞口水。
“……我没这么无聊。”她好不容易说。
葡萄牙人继续紧盯着她不放，用低沉的嗓音逼问道：“那么这几天，你也完全没想念过我？”
芳妮终于忍不住别过了头，努力平复狂奔乱跳的脉搏血压。
“我最近忙着学习，没空想男人。”她硬邦邦地说，“即使是罗纳尔多。”
闻言，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探究地仔细打量着她，亮晶晶的棕眸投下的视线像扫描灯一样掠过她的面孔，叫她窘迫不堪，如坐针毡。而很快，他就好像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突然欢快地咯咯笑了起来。
她不得不怒视了他一眼。“笑什么？”
他瞬间更愉快了，有节奏的欢悦笑声回荡在了整个大屋里，引起了小狗的呼声应和。
良久，他总算笑够了，悠然说：“我特别喜欢你这一点——那就是，无论你嘴上说什么，你心里想着什么，都会明明白白地写在你的脸上。”
紧接着，他戏谑地眯起眼睛，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脸庞。“就像现在，一撒谎，一闹别扭，脸就红红的，眼睛转来转去。这种表情尤其可爱。”
她觉得整个人都害臊到烧起来了，真想把头埋进沙发垫里。但她最终挺直了后背，抬高下巴，不甘示弱地扯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这好像是你最大的特点才对吧？”她说，“你无论高兴，生气，得意，嚣张，自恋，也全都写在脸上。”
不知怎的，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又被逗乐了，大笑着点了点头，并顺手将她搂得更紧。
“这确实没错，我是个很直接的人。”他轻快地说，棕眸忽闪忽闪的眨动着，用期待的目光盯上了她，“那你喜欢这样的我吗？”
芳妮讪讪地不说话，又不禁迷惘地瞧着他的眼睛，看到他魂灵里流淌着的勃勃生机，情意绵绵，如美酒般倾泻下来，浇灌她干渴的心。
克里斯蒂亚诺很快露出促狭之色，满意地点了点头，丝毫不容她辩解。
“嗯，你喜欢。”他露齿一笑，二话不说地握住了她的手，“那么，既然你那么想念我，喜欢我，干嘛不肯打个电话给我？”
她甚至没来得及觉得尴尬，便又回到了刚才不快的想象中，不由发出了一声冷哼。
“我说过了，我最怕往人多的地方凑热闹了。”她说，语气明显酸溜溜的。
他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过来，当即又大笑了几声，在她猝不及防时突然袭击，往她颊上吻了一下。
“你不是相信那些无聊的绯闻吧？”他咬着她的耳朵问，痒得她一个激灵，“你该知道，只要拉着我的名字就能上头条，哪怕编故事也有的是人乐意看。”
被他这样一亲近，她立即心如擂鼓，脑海昏昏沉沉，无法思考。
“哦，是吗？”她胡乱应了一句。
克里斯蒂亚诺轻笑一声，凑到她耳边低语道：“我发誓，至少，从我们在一起的那天晚上到今天为止，我没碰过别的女人。”
她的心跳快得过了头，她甚至无法分辨自己的感觉是不是高兴。
傻瓜，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她提醒自己。根本也还没隔几天，他只是没什么时间和精力去猎艳而已。
“你用不着解释这种事。”她用无所谓的态度耸了耸肩，“这是你的自由，和我没有关系。”
他揶揄地挤挤眼睛：“你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
她噎了一下，假笑着抬起头。“那你还看出什么了，读心者？”
葡萄牙人再次亲了亲她的脸，俏皮地回答：“我看出你以为我把你忘了，所以才不打电话给你。”
芳妮难堪地别开了脸。“我没想那么多。”
克里斯蒂亚诺充耳不闻，拉着她的双手，迫使她正视他。
“事实上，你害羞，我也害羞，所以直到今天才鼓起勇气。”他一本正经地说，眼底却露出恶作剧的笑意，“我一向很怕被女孩子拒绝，也怕她们嘲笑我笨拙……但这不代表我没有想过你，正如你不联络我，也不代表你没想过我，不是吗？”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抽出自己的手。“你的表情在拿我开玩笑。”
“啊，好吧，好吧。”他马上用手臂把她搂在怀里，安抚地低声细语，“那么，说认真的，我只是因为某些事，状态不对，心情不好。”
被他一抱，芳妮立刻安静了下来，好像有一股温暖的火苗混合着他的香味窜过体表，钻进心窝里。
“因为……派对的事？”她小心翼翼地瞄着他。
他温和地笑了笑，没有多作解释，默不作声地压低了脸庞，在她唇上蜻蜓点水地一吻。
“这是其中之一。”他耸了耸肩，表情很快又不认真了，笑得顽劣至极，“而在这种情况下，这几天我有认真惦记过的女人，除了我妈妈，就只有你了。”
红晕不受控制地爬上她的颈项。
“哦，不胜荣幸。”她作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想必你给妈妈打电话一定不害羞。”
克里斯蒂亚诺当即又发出了一阵悦耳的浅笑声，可爱的棕色眼眸周围跟着浮起笑的纹路。
紧接着，他正对着她的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说：“事实上，除了害羞，除了心情问题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什么？”
葡萄牙人勾起唇角，灯光和阴影在他俊美的脸上交汇融合，半明半暗，棕眸深沉得有了月光般变幻莫测的神秘感。仿佛要吊足胃口，他沉默了几秒，才终于张开嘴。
“直觉告诉我，不需要电话，等到我想见你的时候，你也一定会自动出现的。”他缓缓吐字，和古音节一样和谐叮咚，“所以，我不急。”
她愣住，傻呆呆地看着他，逐渐领悟他话中所指后，不禁无地自容，羞恼地涨红了脸。
她好不容易解放打结的舌头，想要努力为自己辩解时，克里斯蒂亚诺给了她另一个轻柔的吻，封住了她的语言和思考能力。
“事实证明，我的直觉很准。”他抛了个媚眼，“你总是会出现的，我不怕丢了你……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
芳妮总算憋出了声音。
“那些全部都只是巧合。”
他的眉毛得意洋洋地飞舞起来，嬉笑道：“怎么样都好，反正你就是出现了。”
她瞪着他，又气又急，无言以对，脸色比番茄还要红，最终抵不住低下了头，几乎就要像个懦夫一样逃跑了——看来她真的简直是个滑稽的丑角。
似乎看穿了她的畏缩困窘，克里斯蒂亚诺收紧手臂禁锢她的身子，并把下巴搁到了她的肩膀上，含着一抹顽皮的笑意，懒洋洋地斜视着她。
“放松点。”他贴着她的脸颊磨蹭，“嗯……你毕竟比我还害羞，我该更有风度点，那么以后，我会经常手机骚扰你的，怎么样？”
芳妮半信半疑，然而晕晕乎乎，头昏脑涨，不得不融化在他的耳语中。
“随你的便。”她有气无力地说，“我想，我该回家了。”
克里斯蒂亚诺却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双手搂得更紧了，火热的吐息悄然缠住了她，微倾下头，缓缓在她肩颈处印上了一个发烫的吻。
“你的表情说你不想回家。”他的嗓音低哑性感，微眯的眼睛媚态勾人，身上散发的浓香似乎越发芬芳强烈了。
被他这样一说，她不免觉得丢人，却难以驳斥。
好吧，大概是这么回事。哪个柳下惠转世会想离开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怀抱？
但出于无谓的羞耻感，她还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但是……真的已经很晚了。”
克里斯蒂亚诺可怜兮兮地耷拉着脸，睁大了小鹿般的棕眸，饱满而优美的口唇微噘起来，也分不清是撒娇还是索吻。
“我的房间很冷，很黑。”他哀怨地说，“我需要一点温暖和陪伴。”
仿佛会心一击，她浑身彻底瘫软，把投降写在了脸上。
见此，葡萄牙人低低地笑了起来，当即一把勾紧她的腰，令她撞上了他的胸膛，屈服于他的力量。
在晕眩中，她很快眼前一暗，感到他的嘴沉沉地压上了她，纠缠着她的唇舌，并灌给了她发狂的媚药。
……
黑色的河床上流动着永恒的渴求，
随后是疲倦，与无限的痛。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