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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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宁筱分手的第224天。
《绣色》尚在等待实体刊的发行日期，只是在相关的自媒体上放了一些花絮性质的剧透，而Artlist那边的线上展厅和相关报道很有效率地正式上线了。
不亏是圈里最知名的媒体之一，相关内容刚刚上线一天半，就成功地在展览行将结束之际带来了又一波小高峰。
于是，这又是一个忙碌异常的周末。
在帮忙完成了部分场馆的日常工作之余，季清槿回到办公间，着手开始最后的统计与分析工作。
就现有的数据来看，情况甚至比她预计中最理想的效果还要好上几分。
在软件里敲下最后一个数字，季清槿才注意到宁筱不知什么时候也从场馆前面回来了，此刻正坐在自己旁边，注视电脑屏幕的目光非常专注。
她想了想，索性大大方方地把笔记本电脑的显示器转到能够让她看得更舒服的角度，“数据统计到昨天，目前来看项目运行得很顺利，效果略超出预期。嗯，等结项后我们这边会有全面的统计分析报告。”
宁筱反而在此刻转移了视线，旋即恢复到笑嘻嘻没什么正经的模样，“说起来这个展居然就快结束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季清槿亦有些感慨，“是啊。”
宁筱手里摆弄着一支不知道从哪儿拿过来的签字笔，好半天，有些漫不经心地道，“那……之后呢？”
季清槿微微一怔，似乎有些弄不懂她究竟想说什么。
宁筱手上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就是……问问你项目结束之后有什么安排呀。”
等了片刻，见她没有回答，继续道，“不会已经有准备接手的新项目了吧？你们公司是不是没有其他人啦？我们可是准备集体休个长假了。”
这个瞬间，季清槿有些恍惚。
她这样的语气，和说话的内容……都像极了她们还没有分手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会经常性地吐槽，你们公司有没有人性啊，真拿996当福报了是吗，或者能干活的只有你一个人吗这样下去铁人也要累垮了好吗。
或者偶尔会说，哎呀就不能强行给自己放个假嘛，我出钱买你一周时间好不好，或者要不然你跳槽到我公司来好了，反正咱们勉强算是同行嘛……
那些记忆……依旧如此鲜活。
以至于此刻，和眼前的人，几乎可以毫无障碍地重叠到一起。
季清槿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她本不想说什么。
却又忽地想起，之前每一次类似的场景里，自己几乎都是以沉默作答。
“还没有具体安排。”她想了想，选了最为官方的回答方式，“眼下还是先盯好这个展。”
“哦……”
季清槿听着宁筱稍稍低落下来的语气，忍不住在想，大约，她以为自己又是在随口敷衍。
那么，如果她知道，她的选择其实是在这次展览结束后，离开这个城市……又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呢？
是会有些不舍的吧。
总归……先前那么那么久的一段时光，都是她们一起度过的。
隔壁市的距离并不远，但这样的离开，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彻底的斩断。
从此，天各一方。
并非距离与空间上的含义，而是……
“说起来，”无意识地陷入沉思的季清槿甚至不知道自己过了多久才又听到宁筱的声音，早已恢复到平素里的轻松，带着三分笑意，“昨天见到秦栎玥，还真是让人意外。”
“嗯，”季清槿一时间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只凭着本能回答，“她本人性格很好的。”
“我的意思是，”宁筱眯起眼睛看她，“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和她认识？”
……没说过吗？
细想起来，她和秦栎玥相识时间不长，一年出头而已。
但显然，那个时候，她和宁筱还没有分手。
虽不至于像个小女孩或者小粉丝那样因为认识了个明星——嗯，秦栎玥应该能够算是明星吧——而激动或者雀跃不已，但一句都没提过的话……似乎有些不正常啊。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季清槿当真仔细回忆了片刻，然后很快想起彼时的情况。
当初接下那场秀的策划纯属是救火的性质——秦栎玥那边算是临时求助于她任职的公司，而当时正是一年里项目最为集中的时间段，左看右看只有她这一组手上的项目刚刚进入平稳期。
公司实际上并未给太大的压力，能够接下来当然好，不能的话影响却也不是很大——更多的大概只是人情方面的问题——毕竟一场秀和一场展览比较，从能带来的收益从各个方面来看，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然而那个时候，季清槿没有犹豫太久就决定接手了——这是一种和以往她主策的项目都完全不同的形式，她视之为全新的尝试和挑战，这让她感觉有些期待更有些兴奋。
公司当然是全力支持的，最大限度上地为她提供力所能及的助力和资源。
相反的是，当时的宁筱表现出了非常坚决的反对甚至是不理解，一个新的项目，不论大小，都意味着又一轮的忙碌，而在这之前的将近两个月里，季清槿忙得……用她的话说就是“别说我了，你都快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吧？”
季清槿耐心地和她解释了很久，最终才换来她勉勉强强的接受。
……但也只是接受而已。
并且，还是那种“反正现在什么都改变不了了，又能怎么办呢”的接受。
所以后来，每当她和宁筱提起这场秀相关的事，对方就总是一副兴趣缺缺一句话都不想听一个字都不想多说的架势，渐渐地，她自然就什么都不想再说了……
不过现在想起来，她仍旧完全不后悔自己当初“临危受命”接下了那场秀。
不仅仅是让她接触到了崭新的形式，不仅仅是让她积累了在短时间内高效完成策划的经验，亦不仅仅是精彩的策划加上完美的落地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成功……更重要的，或许是让她收获了一个朋友。
想到秦栎玥，季清槿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那个姑娘啊，好像天生就有用阳光和快乐感染人的能力似的，让你想起她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要微笑。
然而，季清槿不知道的是，此刻她的笑容落到宁筱眼里，是多么的，刺眼。
“那么……”宁筱突然执着起来，盯着她的眼睛，再次追问，“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季清槿这才反应过来，方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竟是没有回答她，“不算，就去年上半年。”
宁筱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你们……”话说到一半，沉默片刻，语气又低了下去，“算了。”
季清槿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到底想问什么？”
宁筱犹豫了片刻，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说起来昨天她给你的门票，是YIlia和司芸的展？”
提到这个，季清槿想起什么似的，径自从包里把设计精致的硬纸信封取了出来，递给她，“虽然还没有正式定档时间应该也还远，但这个随时有效，到时候可以在开幕式时过去。”
宁筱接过来看了看，半真半假地调侃，“亲友邀请函啊，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她们？为什么总感觉我错过了什么呢？”
季清槿笑笑，“不认识。只是恰好栎玥和她们是好友，先前又听我提起看过她们的合展，才帮我要的。”
“那她可还真是有心了。”宁筱把邀请函塞回信封里，递还给她。
“给你的。”季清槿没有接，想了想，又解释了一句，“栎玥拿过来两张。”
宁筱把那信封收了起来，“那回头替我谢谢她吧。”
季清槿点头，“好。”
她想，幸好宁筱没有问，秦栎玥为什么会找她们要两张邀请函，而她，又为什么会把这即便说不上多么珍贵但分量到底不轻的邀请函直接给了她。
更幸好，她没有说，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
毕竟，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会在哪里，还不一定。
安静到有些尴尬的空间里总是会让人感觉有些不舒服，勉强又坐了一会儿，宁筱起身，“我去前面转一圈”，说着离开了办公空间。
季清槿忽地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她动了动鼠标，把电脑从屏幕保护的页面唤醒，打算继续工作。
下一秒，却又看见被宁筱放在桌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信封，不由得又有些失神。
今天的她……好像真的特别容易陷进回忆。
秦栎玥为什么会给她两张邀请函呢？
……因为她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还没有和宁筱分手。
那是一次工作间隙里的闲聊。
在听说她看过好友的合展并且大为赞赏之后，秦栎玥很讲义气地说，那下次她们再办合展我帮你要门票吧，啊，不对不对，我可以要亲友邀请函的，就这么说好了啊。啊不过她们下一场好像不在国内……那就等再下一场吧，我找她们要两张给你。
季清槿有些不好意思，对方倒是一脸的坦然，“嗨呀没关系，我跟你说过吧我和语卿同学很多年，和小司芸关系也很好，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季清槿倒也对她的性格多了几分了解，于是没再矫情，真心实意地说了声谢谢。
“到时候你和朋友一起去啊，”秦栎玥说到这里便是一脸看穿也要说穿的笑容，“就那个每天都和你打电话发微信搞得像是在查岗的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2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