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特坑(工)男友》武墨休

29、Chapter 29 奸商

　　在佩拉的悉心帮助下，精心打扮结束的林初夏站在卧室的大镜子前注视着镜子那头一身盛装的“恩娜”，发自内心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恩娜，你真美！

　　“我下去再检查一遍需要带的东西，你也看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都弄好了就快点下来，等扎克的飞船一到，我们即刻动身。”

　　“好的，佩拉。”

　　目送着佩拉的身影一离开卧室，林初夏的目光再次投向她面前的巨大镜面，对着镜子左左右右开心地转了好几圈后，突然感觉到一丝沮丧的林初夏不再继续欣赏，而是猛然转过身，走到床沿边一屁股坐了下去。

　　再美的长相和身材并不属于自己，羡慕也白搭，更何况既然偷听到了原主恩娜有随时会被害的秘密后，更没什么好开心的....

　　林初夏的思绪不听使唤地再次飘到前几天被佩拉接回家后的情形。

　　“恩娜，今天你受了不少惊吓，”佩拉站起身，收起林初夏面前吃干净的盘子，
　　“这里别管了，先去休息吧。”

　　“不是说要谈RT0F09和氦晶的事情吗？”

　　“今天我也累了，打算和扎克也早点休息，你上楼吧。”

　　心里一肚子疑惑和担忧的林初夏见佩拉坚持，也不再追问，假意答应上楼休息后，又悄悄溜回到了客厅门外偷听。

　　“怎么？”扎克望着桌对面面色比往常阴沉的妻子，
　　“为什么要支走恩娜？”

　　“RT0F09出事了，你知道吗？”

　　“知道，回来之前我已经看过她最后的视频传送画面，”扎克有些不解，
　　“即便恩娜和失忆前性格不同，但也不至于需要隐瞒她RT0F09被暴徒击中的事，恩娜不会那么脆弱。”

　　“我要隐瞒恩娜的不是这个。”佩拉冰冷的语气里透着一丝紧张。

　　“那又是什么？”

　　“我觉得RT0F09被换了。”佩拉身体前倾，靠向桌面。

　　“为了恩娜的性格脾气，RT0F09都不知道被我们送去升级换了多少次....”

　　“不，你误会我话里的意思了，”佩拉急切地打断扎克。
　　“我指的不是升级，而是彻底调换。因为RT0F09的功能除了家庭服务，还多出了别的。”

　　“别的什么？”

　　佩拉将RT0F09主动提出陪林初夏去菲拉尔广场的过程大概向扎克陈述了一番。

　　“扎克，你知道的，我们的合成人是中级档，只能按照主人的吩咐做事，没有自主提出建议的功能。”

　　“虽然这么说，RT0F09升级这么多次，”扎克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提出一种可能性，
　　“会不会工厂改进的时候，加入了简单的意识功能。”

　　“扎克，你这么想？”佩拉的身体顿时离开桌面，重新靠回到椅背上，
　　“那么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么多年，你们集团维修工厂的操作中，会不会给需要维修的飞船加上新的技术功能？”

　　“当然不会！如果这样的话，谁还会买最新款的，”扎克的话停到一半，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RT0F09不可能被升级到有自主意识，提建议的高档功能。可既然你和我都没有向工厂要求换高档的合成人，那是谁干的？”

　　“这就是让我担心的地方，”像是感受到突入而来的寒冷，佩拉双手突然交叉抱住两边的胳膊，轻轻上下搓动了两下
　　“是谁干的？目的何在！”

　　“关于调换合成人的事情，以前新闻也不是没有报道过。一些不入流的公司会私下搞鬼，将换过的合成服务人送到竞争对手家里偷取资料或者做其他不可告人的事。难道是有人为了我们集团新飞船的制造秘密？”扎克如同僵尸般的面色苍白到接近透明。

　　“不，”扎克自说自话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是针对我，虽然我是集团的高级工程师，可是我介入的核心制造机密只是很小的一部分，除非搞鬼的人将像我这样的工程师家里的合成人都调换了，也才可能有四分之一的成功机会，毕竟集团的制造机密信息我们都根据集团协议，从不在家讨论，也几乎从不在家办工。”

　　“我开始就不认为和你有关，”佩拉放下搂紧胳膊的双手，握成了拳头。
　　“无论什么人搞鬼，恩娜才是他们要针对的人。”

　　“恩娜？”扎克惊讶地张了张嘴，
　　“她虽然在第二集团很有前途，但是也才在那里，”

　　“为什么你除了制造工作很有头脑，其他的思维总是这么简单，”佩拉不满地第三次打断扎克，
　　“如果只是为了制造机密，你和恩娜的个人能力还不足以让其他竞争集团花力气安插假的合成人的地步！”

　　“你说的没错。”虽然被妻子恼怒地反驳，扎克却并不生气，因为佩拉的话的确是真的。

　　“会不会是恩娜的某个追求者？想要恩娜的一些私人喜好信息，然后好接近她？”

　　“如果真是这样，我到没什么好担心的。”

　　“佩拉，不要再让我猜了，你知道我的头脑在其他方面不如你，把你的担心和疑惑直接告诉我，然后我们决定该怎么做。”

　　“好！”

　　佩拉沉吟半分钟后，将大脑里整理好的话全都倒了出来。

　　“你不觉得恩娜最近遭遇的危机太过频繁吗？”

　　“觉得。”扎克点了点头。

　　“恩娜乘坐的公共旅行飞船SHP07被暴徒炸毁，她躲过一劫回来才到家，就有假恐怖袭击的预警。之后，RT0F09抛下恩娜去弄出故障的门，这么巧？恩娜糊里糊涂搭乘你买的飞船飞了出去，还好飞船失控以前她安全迫降了，那个降落地址是谁输入的？恩娜失忆，根本不会输入一个从没去过的地址，你我都不在家，除了RT0F09能有谁？还有恩娜在你们集团的那场横祸，以及离开菲拉尔回来的路上，差点又丢了命，今天跑了的那个机动飞船驾驶者也很可疑！”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扎克催问了一句。

　　“我认为有人想害死恩娜，换过的RT0F09的任务就是监视恩娜，并随时向对方提供对恩娜下手的机会。”

　　“我同意你说恩娜最近遭遇危机过于频繁的看法，但是除了恩娜坐了我买给她的飞船降落到一个不知名的地点，你可以假设是RT0F09动的手脚，其他我想不出有什么关联。你是知道的，恩娜去集团展会是我提出的，去菲拉尔广场购物是恩娜的朋友玛丽莲的建议。如果真有人想害死恩娜，恩娜经常一个人独自出外，甚至几天，机会这么多，我不觉得有人还需要安排一个假的RT0F09在恩娜身旁当帮凶。你和我都看了RT0F09最后的视屏画面，在菲拉尔大厦，她是真的在帮我们的恩娜逃命。”

　　“我知道我没有证据说服你，”佩拉不快地站起身，
　　“既然你听不进去，我无话可说！”

　　“佩拉！”扎克从椅子里跳起，一把拉着想要离开的妻子的胳膊。

　　“虽然我还是认为这一切可能都只是巧合，但我选择相信你！我们就一个女儿，我绝不会让她出事。为了不让恩娜起疑，你明天告诉她RT0F09出了大故障，需要维修。我去找懂合成人构造的工程师朋友，看看能不能帮我从RT0F09的残骸中查到点什么。我相信，如果RT0F09真被调换过，他一定会发现。在事情没有确定前，这两天家里暂时就不要进新的合成人，你明天向学校提出休息或者在家远程授课，陪着恩娜，等我那里确认消息后，我们再做下一步的安排。”

　　“好！”佩拉抓紧扎克的手，
　　“听你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原本一周只回家一两次的扎克几乎每天都到家，只是再也只字未提RT0F09的情况，林初夏也再也没有偷听到任何信息，直到前天的夜晚。

　　“恩娜，我们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你谈，并且希望你听了后，会同意我们的安排。”

　　偷听到对话的林初夏，却无法得知是不是有人真的要杀恩娜的答案，提心吊胆每晚都睡不好，此刻听了佩拉的话，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终于可以知道RT0F09的秘密了！

　　“关于你和那个毛亚星人利昂签下300氦晶的赔偿，我们有了解决的方案。”

　　“是氦晶的事？”林初夏莫名有些失望，显然佩拉和扎克还是不愿对她谈RT0F09。

　　“对。扎克今天通过总工，提出邀请在展会上救过你的本和他的家人来吃晚餐，以表示我们的感谢。但是鉴于本的父亲身体不好，所以总工把地点改成了本父母家，后天我们过去。”

　　林初夏的脑海里突然飘出那个吃蚯蚓的大鹰鼻男人。

　　“去道谢是应该的，可是这和300氦晶的赔偿有什么关系？”

　　扎克看向佩拉，抬手做出一个“这事我来说”的手势。

　　“恩娜，你还记得以前我好几次想说服你加入我们集团的事吗？”

　　“不记得。”林初夏心虚地摇了摇头。

　　“除了是我的心愿外，也是本的叔叔，我们集团总工的意思。”扎克停顿了一下，寻找着适合的措辞。

　　“我相信在后天的晚餐上，总工会主动向你提到退出第二集团，加入我们第一制造集团的建议，我希望你到时候同意他。”

　　“我还是不懂。”

　　听完扎克的解释，林初夏大概是明白了。

　　果然无论是在地球还是外星，只要获得具有雄厚实力的集团支持，什么麻烦都能迎刃而解。

　　“所以，只要答应总工的要求，集团会帮我还300氦晶的赔偿金？”

　　“当然不是。”扎克笑了笑，
　　“没有哪个集团会为挖一个新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但是我们集团会派最好的谈判小组去和那个利昂交涉300氦晶的赔偿金问题。只要这个利昂说错话，有漏洞，就可以指控他敲诈。利昂如果不想去坐牢，就必然放弃这笔赔偿金。当然，毕竟利昂也算救过你，我们会答应给予他一定的补偿。利昂也知道他是乱要价，所以如果能拿到好处的话，他应该不会拒绝。”

　　“就算我同意总工的要求，”林初夏惴惴不安地轻咬了一下下唇，
　　“可是我失忆了，根本没法为集团做事，这样也行的吗？”

　　“行！”扎克的语气十分坚定，
　　“我们都相信有一天你会恢复记忆，你会成为全星球最好的工程师！”

　　“恩娜，在你恢复记忆以前，不要想太多，只要答应我们的安排，行吗？”

　　显然真正的恩娜叛逆惯了，一向看上去冷漠的佩拉眼神里居然盛满了“恳求”。

　　作为恩娜的替身，林初夏知道自己的回答将会违背原主的心意，可是她别无他法，糊里糊涂签下的300氦晶的赔偿目前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解决。

　　“我同意。”

　　咔嚓嚓～～一阵熟悉的响声将林初夏从回忆中拉回到恩娜的卧室。

　　“你好啊，恩娜。”

　　林初夏刚一把抓住跳到她面前的圆球手机，整个手机的屏面上就被一团毛盖住了。

　　“好个屁，你个骗子！”林初夏咬牙切齿地对着突然出现的“毛团”利昂大喊了一声，

　　“我上次难道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叫利昂，骗子又是谁？”

　　“不要装傻，骗子就是你！”林初夏气恼地从床上站起身，
　　“100个氦晶就可以买下半个蓝氦星球的资产，你居然开得了口要300氦晶？”

　　“我是个生意人嘛，多要点不是很正常？”利昂的口气出奇的真诚。

　　听到“生意人”三个字时，原本气不打一出来的林初夏莫名有点想笑。

　　地球上的生意人就算不都是西装革履，也大多打扮得体。
　　一个满身是毛，没脸的野人居然也自称生意人？

　　“而且当时我也问你，觉得贵的话，可以商量减价，你自己说没问题的。”利昂自顾自慢条斯理地给出了合理的解释。

　　“我不要求减价是因为我失忆了，不知道氦晶这么值钱。”

　　“你失忆我又不知道。”

　　林初夏一怔，好像这话没法反驳。

　　用美人计！

　　最好现在就将自己惹的麻烦解决，也就不用什么谈判小组那么大费周折了。

　　“那你现在知道了。”有了新想法的林初夏尽量放温和了声音。

　　“知道了。”

　　“能不能减价？”林初夏对着利昂挤出一个非常甜美的笑容。

　　“不能！我是个讲信誉的生意人，赔偿金既然签好了，半个数也不能改。”

　　“你个一毛不拔的奸商！”从小好脾气的林初夏终于忍无可忍抬起手机，对着地面狠狠砸了下去。
　　“去死吧你！”

　　“很好！很好！很好！”

　　听到利昂一连三声的“很好”，有种不详预感的林初夏立刻弯腰盯着地上的圆球手机，手机背景内一阵摩托飞艇的噪音响起，利昂的毛跟着翻动起来。

　　“你在干嘛？”林初夏忍不住警觉地问了一句。

　　“我本来今天只是打算提醒你，不要忘记欠我的债务，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我马上过来找你。”

　　“你要过来，到我家找我，”林初夏惊恐地倒退一步。

　　“对！”

　　“你，你想干什么？”

　　“在死前，干一个一毛不拔的奸商要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