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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心思复杂 ...

  •   千悠走到门口的时候,厉然本能地想去拦,但见自家主子并没有动作,也就低头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而擦肩而过的时候,被千悠狠狠甩了一记眼刀,让他嘴角一抽搐。

      但也赶紧给旁边的影卫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跟着,这位姑奶奶的安全重要。

      宫羡眸底深了深,捏在袖口的手指紧了几分,波澜不起的脸上绷紧了些许,也拂袖转身离开。

      温幕轩就眼见着影卫们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这个房间,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眼底也流露出几分森森的凉意。

      当初,在元启国的时候,就一直听别人说起,卉安国的丞相左手翻云,右手覆雨,权倾朝野手段不乏狠辣,但其功绩卓著,当今女皇亦被他掣肘,地位超然。

      本想着这样的人怎会屈于一人之下,倒是没想到,不过几年光景,他便收到了卉安国新皇登基的消息。

      当年元启对战卉安败了,失了三座城池,若只是云千悠还好,偏生现在的皇帝是宫羡,宫羡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云千悠将城池交出来!所以唯有打败他。

      他这么些年,一直在研究宫羡的手段,行事作风,这次来到卉安,只想凭着自己的力量将这个神话般的存在覆灭一次。

      然而,他到底是看轻了此人。

      温幕轩阖上眼睛,额上的青筋乍现,指关节捏得咯吱作响,他不会这么轻易认输的,过两日的封后大典,还有几个国度会派人去,应该还有机会。

      宫羡走出了风云镜,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影,眉眼间染了几分寒气,“她去哪儿了?”

      厉然走到宫羡的身侧,想着刚才下人的回禀,恭敬道:“夫人往集市的方向去了。”

      宫羡凝眸,然后丢下一句“准备启程回宫”,便往反方向大步离开了。

      看了眼这别捏的俩人,厉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到当初在朝堂上,他们总能吵得不可开交。主子每次吵完回府,都一脸阴沉。

      那个时候的日子他们这些属下也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惹恼了主子,性命不保。

      可是如今主子登基,原来的陛下成了皇后,倒是不见得两位再吵得像之前那么激烈,关系和缓了很多。

      但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娘娘在看皇上的某些时候,欲言又止,眼神中也颇有些复杂的意味,尽管俩人意见不合,娘娘也忍着没有说话。

      倒像是她欠了主子一般,可明明当初逼娘娘退位的是主子,怎么说,愧疚这类似的情绪也不该出现在她的身上才对。

      千悠此时正在集市上瞎晃悠,知道身后有几个尾巴,她也没想甩开,领着他们穿梭在各种地方。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中无比烦躁,只想通过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好受一点儿。

      也不知道自己逛了多久,看着天色已经开始出现点点星光,方才往别院走去。

      回去的时候四处的灯光都亮着,霓虹一样,当初宫羡让她记路,如今自己回来倒是也没让人带,闲散慵懒地往里面走去。

      回到这熟悉的地方,千悠莫名感觉紧张了,心跳不自觉加快。

      “传膳。”见到千悠进门的身影,宫羡冷冷道。

      没有看他,千悠走到男人的对面坐下,抬手支着头,假寐,身后的影子在烛光的照耀下拉得很长。

      宫羡自千悠进来,眸光就一直都在她的身上,女人的身影在这夜里看上去格外清瘦,也格外单薄。

      起身走到千悠的身侧坐下,待下人将膳食都端了上来,宫羡袖手一挥,便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男人凉薄的唇瓣紧抿,拿起一侧的勺子盛了一碗汤,放到了千悠的面前,缓缓道:“刚喝了酒先喝点儿汤再吃饭。”

      千悠睁开了有些困倦的双眸,眼中朦胧过后便是净透的澄澈,看着面前的汤,无所谓道:“这点儿酒不算什么。”

      她的酒量一向都很好,几乎没怎么醉过,今天也是路过酒庄,就进去酌了几杯,酒是不错,却不醉人。

      “喝酒伤身,你胃本来就不好,以后少喝点。”宫羡的声音不自觉放温柔了几分,磁性的嗓音中多了几分柔情。

      他知道千悠的酒量好,每次宫廷宴会的时候,众大臣敬酒,她都是来者不拒,他总会紧紧瞧着她,只能看着,毕竟劝了很多回,她也不听。

      至于他自己,那是滴酒不沾,万一这女人哪次醉了,他清醒着,还能保护她。

      “无碍。”千悠轻笑了声,朝宫羡摆摆手,随后端起桌前的这碗汤,一口气喝完了,抿了抿嘴,然后放下了碗。

      宫羡见她喝完了汤,又盛了粥放到她的面前,千悠看看粥,又看了眼他,低头老老实实地开始喝粥。

      俩人吃饭期间,基本上宫羡给千悠夹什么,她便吃什么,安安静静地用着膳,宫羡自己也吃,不过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照顾千悠了。

      用完膳,下人很快就将桌上的菜收拾了,千悠整理了下随后起身,淡淡道:“我先回去休息了。”

      宫羡眉目微蹙,站起来就直接拉住了千悠的手腕。

      千悠面色一顿,身体定在了原地,没有甩开宫羡的手,也没有回头,只是漂亮的双眸中闪过异样的情绪。

      “消极反抗?”宫羡神情淡漠,眉目清冷,吐出的言辞也像是镀了一层霜,“你这是为了今日之事跟我闹脾气?”

      不然这女人怎么跑去喝酒,带了一身的酒气,回来还一句话也不说,吃饭乖得令人不爽。

      千悠闻言,摇了摇头,亦不转身看他,轻描淡写地答道:“没有。”

      宫羡垂下的手握紧了几分,眸光死死盯着面前的人,手下一个用力,就将千悠的身子扳过来,正对着他。

      千悠略带疲惫的目光对上男人有些凌厉的眸光,没有丝毫退缩。

      “云俟不过是和你有点儿血缘关系而已,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应该有判断才是,这种人留下只会是祸患。

      他这么些年都藏在云易的府中,其城府之深可想而知,今日他预谋杀我,他亦不会放过你。”

      宫羡定定地看着千悠,醇厚的嗓音低低地响起,跟她解释着今天的一切。

      “我知道。”千悠黑亮的眼睛中黯淡了几分,轻轻道。

      她当然知道这种人不能留,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高兴,兴许是今天这样的场景让她想到了之前和宫羡争执的时候,兴许是宫羡什么都准备好了却不告诉她,兴许是那熟悉的愧疚感……

      宫羡见某人的头低了下去,也不看他,脸色难看了几分,睨了她几眼之后,直接将人扯进了怀中,双臂紧紧环住她,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千悠被宫羡这猝不及防的动作弄得有些发懵,此刻鼻尖氤氲着全是男人清冽中带着丝丝墨香的气息,她很喜欢宫羡身上的味道,好似总能将自己的心静下来。

      同样不发一语,宫羡抱着怀中的女人,仿佛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真切感觉她和自己没有距离感,女人身上的有些酒气,他不喜欢这个味道,但是只要怀中的人是她,他便可以忍受。

      宫羡有时候宁愿千悠和他吵,也不愿她对他这般言听计却是打从心底的疏离。

      “我们明天回宫,过几日就成亲。”宫羡将下巴抵在女人的发间,温热的气息轻吐。

      千悠感觉宫羡此时就像一只受伤的老虎一般,将自己的威慑收敛,变得无害,可是男人这般有些受伤的语气,却让千悠心底一疼。

      若是宫羡知道这皇位本该是属于他们宫家的,这些年都是他们鸠占鹊巢的话,他会不会生气。

      本想自己躲得远远的,和他没有交集就罢了,但是谁知道宫羡拿到传位诏书和国玺,竟然将她圈在宫中,完成大婚。

      她其实挺怕宫羡知道真相的,想来,她该是没有勇气看他仇恨的目光。

      “你还是不想嫁我?”宫羡半天得不到女人的回应,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几度。

      “我……”千悠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什么时候说。

      “闭嘴。”宫羡出言制止,随后将怀中的人儿又抱紧了几分,凑到千悠的耳边,恶狠狠道,“封后大典势在必行,你不嫁也得嫁,不想被关起来就乖乖听话。”

      千悠听到男人威胁的语气,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心疼,简直好气又好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宫羡感受到背后那轻微的力量,眸中掠过一抹复杂,随后将千悠拉开自己的怀抱,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千悠被宫羡这动作吓了一跳,惊道。

      宫羡冷睨了眼千悠:“抱你。”

      千悠:“……”她想知道的是她自己能走路,又没有残废,为什么还要抱?

      算了,看他那张威胁十足的脸,她还是很识时务的,也学着男人看她的样子回瞪过去。

      这小气的家伙!

      翌日。
      宫羡很快就醒了,他看向旁边还闭目的女人,薄唇微勾了勾,“别装了,装得一点儿都不像。”

      千悠蓦然睁开了大眼睛,却还带着雾气,像是刚刚才醒的小猫,然后转过头,白了眼一旁的男人。

      昨晚宫羡抱着她进了内室,就算把她放在了床上也死活都不松开,她挣扎无效,索性也就在男人的怀抱中睡着了。

      谁知道她今早醒来,这男人还真干脆就躺在了她的床上,一夜都没离开。

      “呵……”宫羡轻笑出声,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千悠这幅模样,感觉这样的她倒是更多添了几分亲近。

      千悠不想理他,自己坐了起来,然后跨过去,开始穿衣服。

      宫羡枕着头,颇具戏谑地看着千悠,“不用这么着急。”

      千悠继续穿自己的衣服,“不知道是谁在急,明明之前说后日才走,结果非得提前到今天。”

      “这么多人都知道我在云涯府,还做了很多引人注目的举动,要是再迟些时候,只怕宫中那几个老顽固要将齐恒啃得连渣都不剩了。”

      宫羡心情极好,说话也不若平日那般言简意赅。

      “要是他真被人发现然后处死了,一定记恨你,小心做噩梦。”千悠穿完,见还一副慵懒的姿态躺在床上不动的人,撇撇嘴道。

      不论是什么原因,冒充皇帝本就是死罪。

      “所以,我更不可能回去给他收尸。”宫羡坐起了身子,浅笑道。

      千悠看了他一眼,这男人今日的心情真的挺好的啊,然后哼了一声,出去了,将这个屋子留给他。

      云涯府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了,顾尹最后是被放出来了,但革职除权,家产一半充公,不是因为施荷求情,而是宫羡感念他对云涯府还是存有功绩,没有赶尽杀绝。

      而当后来顾雪珍知道了璃尘的真实身份,也是震惊得完全反应不过来,最后哭了一天。

      璃尘就是当今皇帝,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她的眼前,而她没有把握住机会不说,还做错了那么多事。

      几乎后来每次顾雪珍想到这个地方,都恨不得杀了自己。

      但她再也没有机会进宫,也就这辈子都无缘宫羡了。

      他们回宫所花费的时间比来云涯府的时间更长,毕竟是大白天,不能太招人注目。

      宫羡他们换了多种路径,在没有动静的情况下终于回了皇宫。

      当千悠见到那条通完宫外的隧道时,整个人心情异常复杂,又颇懊恼。

      早知道这里有这样的地方,她何必之前瞒着宫羡出宫都乔装打扮从正门离开,被发现了不说,还得被这男人训斥一番,真是够了。

      似是看出了千悠的心思,宫羡无情地说道:“你就算知道了也走出不来。”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让人打通的,里面路径上百道,若是没人带路只有死路一条。”

      千悠:“……”姓宫的,你够狠。

      不过幸好宫羡他们提前回来了,因为第二日刚上朝,宫羡就直接面对一众大臣的刁难。

      宫羡一身明黄的龙袍,坐在上首的位置,讳莫如深的凤眸冷冷地看着众人:“谁想第一个死,站出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心思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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