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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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里托佐在列表上打了最后一个勾，确认巡视了索多玛所有新据点。他把那张皱巴巴的单子往边上一塞，发动车子准备回柠檬园。
瑞贝卡突然说：“先等等。正好到南区了，我还有件事没做。”
马里托佐无奈地又一次把车靠边停下，静待瑞贝卡的指示。
“不远，就前一个口左转，对。绕过这片，去那个巷口，”瑞贝卡坐在副驾指点江山，“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或许不合规矩但是……她的能力很不常见。
马里托佐一路被她烦得要死，终于找到呛回去的点：“不是我说。由你提起什么‘规矩’就有点搞笑了啊。”
瑞贝卡不接茬：“接下来的事情很重要。首先，老头，你对替身使者了解多少？”
马里托佐笑了：“你当西西里还没反应过来吗？索多玛没你想得这么闭塞。再说，理解在你身上发生的事就足够给我开眼界了。”
“那就好说了，省的我给你科普基本常识，”瑞贝卡放松地靠回座位，“那女孩就是帮助我复活的替身使者，客观上说。”
马里托佐一愣，车在红灯下溜出去一截。
“噢……啊？”他音量都提高一点：“那可真是……那你怎么不早点来？”
瑞贝卡摊手：“她是吉普赛人，是罗姆帮派那个烂货头领的妹妹。”
马里托佐捂脸：“……行吧。那确实有点挑战规矩。不是，那你们那悄悄越界的事也不算少吧？”
瑞贝卡闻言神色一僵：“听着……我知道你来那不勒斯不是因为你想见我一面。我还没有重要到这个地步，不是吗？组织对乔鲁诺起了疑心，我能明白，我知道这个‘调来的助手’意味着什么。”
绿灯亮起，马里托佐只得把注意力放回路上。
过了一会儿，马里托佐斟酌着开口：“拜托，瑞贝卡，别这么担心。至少来的人是我，我会处理好上头这些事，相信你米凯叔叔，嗯？你忙那不勒斯的事已经够累的了。”
“还好吧。”瑞贝卡观察前后，指了指前面一个破败街区的小巷前面，“这里停下，靠里一点，谢了。”
掉渣的砖墙下面，瑞芙穿着暴露，妆面离着四五米都看得出脏兮兮，叼着根烟和几个女孩在大太阳下面聊天。
瑞贝卡看得心里有点不太舒服，她往远一瞧，几个男人面色不善地看着这里。瑞贝卡不确定里面有没有吉普赛人的眼线，或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试探性地打下车窗超女孩们吹了声口哨。
瑞芙一愣，看到是她却没跑开，迟疑着盯着这边。
“没错，就是你，”瑞贝卡客气地笑笑，“美女，搭不搭便车？”
瑞芙左右看看，犹豫了一下，和那些女孩们说了几句，顶着她们的目光走过来。
瑞贝卡扶额：“我都准备好从后面堵你了。最近出了什么事吗，帮派快破产了？”
瑞芙弹掉烟头，俯身埋进车窗，贴着瑞贝卡的耳朵做出一副沙沙的声线：“车挺不错，小富婆。你出多少？给的多就任凭差遣。”
瑞贝卡无视马里托佐的奇怪眼神，掏了他搁在仪表盘上的皮夹：“买你半小时聊会儿天，上车吧。”
瑞芙一笑，做作地把那小叠纸币塞进手包，打开车后门：“找我有什么事，街上的情报另算钱。如果是为之前的事来的，恕我不奉陪。”
“正经来请你干活。”瑞贝卡扫了眼街道，小心问，“你最近手头很紧吗？怎么……”
瑞芙先是没听明白，意识到她的意思后笑成一团：“噢？哦，没有没有，别担心。就是气气我老哥什么，衣服借来后也洗过，装装样子的。帮派情况很差，他想找个有钱男人把我扔出去，我就故意出来走动，按他的话说，‘败坏一下名声’。”
瑞贝卡暗搓搓松了口气：“哦，那你最近也没在帮派那工作？”
“我虽然还没搬出来住，不过他在家的话我就躲外面，”瑞芙淡淡道“在景区给外国人看手相，就，还够基本开销吧。”
瑞贝卡敲了敲扶手，想着是时候进入正题：“那正好。忘了你哥那的破事吧。来索多玛，包吃住工资月结不限副业，怎么说？我对你的能耐再明白不过了，你值得比摆摊算卦更好的。”
比她想的顺利八百倍，连基本工资都不问，瑞芙回答地毫不犹豫：“一会儿给我二十分钟收拾东西，谢谢老板。”
马里托佐熟门熟路开到老城棚户区，瑞芙欢快地把小包一扔，钻进一间老房子。
他饶有兴致地侧头问瑞贝卡：“不怕她跑了，然后让她哥带人把你扣下？”
“问题不大，”瑞贝卡托腮，“她是真的缺钱，她哥也是真的扶不上墙。而且她怎么选都好，大不了我多磨她几次，总能证明诚意的。”
马里托佐笑了：“唔，你确实进步了不少。总算像点人样子了，小瑞卡。”
瑞贝卡不做反驳，有些出奇地温顺：“那毕竟已经三年了。马里托佐……米凯，你看，我已经成年了。”
马里托佐对她称呼的改变很受用，也不多强求他一直心心念念的长辈待遇：“抱歉抱歉，没别的意思。我来之前调查了那不勒斯毒品的事情，我得说，你做得不错。尼诺会为你骄傲的。”
瑞贝卡却摇头，苦笑道：“一些小聪明罢了，大多也是乔鲁诺他们的功劳。而且我也就是干点零碎，现在因为热情那老板搞得一团乱，我都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你还年轻着呢，不用想这么远，瑞卡。”马里托佐宽慰道，“一会儿要不要去新城区的商业街逛逛？给那姑娘购置点生活用品，你也好买点东西。”
瑞贝卡点头：“那就去就近的商场吧，顺便买点猫粮，还有……啊，潘纳科特？”
她一眼瞥到窗外的金发身影，本能地探头出去想打招呼，又突然反应过来不对。这时候想缩回去已经来不及了，福葛提着纸袋尴尬地跟她面面相觑。
福葛抱着纸袋要藏不藏，脸色僵硬，硬着头皮打招呼：“好巧。呃，我刚下班，顺路给纳兰迦带点零食。你呢？”
顺毛顺，顺路顺到绕大半个区吗。瑞贝卡都懒得吐槽他，他演技原来有这么差吗？真的是傻子都不会给混过去。
最终，瑞贝卡也没有拆穿什么，只是他顺着话说：“噢，最近我那边捡了只小猫，出来给配点猫砂猫粮什么，就这样。”
福葛把纸袋扔到车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任务优先：“那回见。”
瑞贝卡沉默地目送他装模作样往住处开去，她说服自己：报告给乔鲁诺也没什么意义，反正以潘纳科特的谨慎，肯定会全城绕路然后换车走，追上去也没用。
“诶？”一个女声冷不丁冒出来吓她一跳，一看车窗是卸了妆的瑞芙。瑞芙拎着个脏兮兮的旧包远远望过去，皱起眉头：“那是那谁，布加拉提的手下……？”
马里托佐从看戏的心态中反应过来：“是热情的人？怎么回事？我隐约记得你同事们在调查那边……要跟上他吗？”
瑞贝卡犹豫了几秒，艰难地摇摇头，即使给自己找足了借口也摆脱不了情绪的怪异。好在马里托佐也大度地没有追问，载上瑞芙，按原计划一脚油门往新城区去。
随着眼前的景色渐渐繁华，马里托佐拧开车载音响。伴随着电台下午时段凑数循环的俗气音乐，瑞贝卡轻轻问道：“米凯……你说，年长是不是意味着，变得平庸或者软弱？”
难得见到瑞贝卡有这种迷茫的感觉，马里托佐没有追究自己被骂进去，而是收拾出一个合格的长辈心态：“也没有，对你来说主要是落差吧？你之前毕竟也是……比一般人更任性。”
瑞贝卡长长叹了口气：“以前我最看不上摇摆不定的软蛋，还有什么‘枪口抬一寸’的故事。看看现在我在做什么……成了这么个下不了决心的，立场混乱的人。尼诺才不会……尼诺最讨厌这样了。”
马里托佐不以为然：“那就去他的尼诺。瑞卡，你才十九岁，不用这么逼着自己。”
瑞芙也急吼吼探过头来：“就是说。你看我也是左躲右躲，不会直接和那相亲对象撕破脸……大家都是这样的，不丢人。”
其他两人刚迷惑着瑞芙在这意义不明地突然说什么，后座就扔下一个大的信息炸弹：“不过，这么说，那些绯闻是有真东西的咯？”
瑞贝卡一愣：“什么？”
“啊？不是在聊前男友的问题吗？”瑞芙也迷惑了，“啊就是，你在布加拉提那里搞办公室恋情什么的……还有你叛逃前和谁谁搞三角恋？男方是不是刚刚见到的那个啊。虽然我是你跳槽的当事人啦，（说到这里她心虚地缩了一下）有些传得确实离谱，但是你看有些地方还是说准的……”
瑞贝卡有点受不了：“你的重点是不是不太对？你们平常上班都在干什么啊？”
马里托佐方向盘狠狠一打，车子在新铺的地面刮出一声，咬牙道：“和谁？和刚刚那小子？我就说你俩怪怪的——”
瑞贝卡崩溃地捂住脑袋：“啊呀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啦！哎，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紧把东西买完，然后好回去了。乔鲁诺还等着呢……”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