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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村长家中现谜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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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阿丽玛与我谈话的屋子便是我今后的住处。
本是两位仆人共用一屋,但我恶名在外,竟无一人愿意与我同屋。
我倒乐得很,一个人住别提多开心了好吗?
直到入夜……
我躺在床上,思索着日后的出路。
白天的那种敲墙声又来了,一下又一下,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毛骨悚然。
“隔壁到底是谁啊?不行,我得去提醒她。大半夜的不睡觉,敲什么墙。”我大着胆子给自己打气,摸着月光下了床。
我端起桌上的烛台,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外头明月悬空,秋日独特的枯卷气息扑面袭来。入秋的风劲不大,就是吹着有些冻人。
我隔壁的门和我的门并无不同,只是上了一道铁锁。
阿丽玛明明说这是受了气的仆人来发泄的地方,又怎么会上锁呢?
“苏悠?你在这做什么?”阿丽玛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吓得我差点叫出来。
“阿丽玛,你吓死我了!”我扶正烛火,向她抱怨。
阿丽玛像是刚刚忙完的样子,还穿着白天的衣服。袖子也挽到了胳膊肘那儿。
我定睛一看,发现她的胳膊上似乎有抓伤的痕迹。
“阿丽玛,你的胳膊……”
“你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要是让主子发现,可是要责罚你了。”阿丽玛自然地岔开话题,顺手将袖子捋了下去。
我指了指那扇门:“里面一直有人敲墙,我被吵得睡不着,就出来看看。”
阿丽玛拿过我手里的烛台,揽着我的肩说道:“怪我白天没有和你说清楚,这里是家奴关禁闭的地方。以后传出什么声响你都不要管。等你正式签了卖身契后,主子会给你安排新的住处。你就忍些时候吧。”
“对哦,我还没签卖身契呢!”我后知后觉地拍了拍脑袋,“什么时候签卖身契呀?签契约前我都算白干吗?”
阿丽玛被我的话逗笑了:“你看问题的角度真的好奇特!主子最近有些忙,大概三四天后会把卖身契给你。你签契约前所干的活计不会白干的。”
她把我送回屋内,看着我裹好被子后才安心离开。
我闭上了眼睛,努力屏蔽那断断续续的敲墙声。
听着听着,我迷迷蒙蒙地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我似乎听见了铁链敲击木门的声音,还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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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公鸡的打鸣声把睡眠不足的我吵醒。
“当苦工的第一天开始了……”我给自己打了个气便痛痛快快地爬了起来。
出门之前我留了个心眼,看了看隔壁那扇门。
门上的铁锁还在,不像被动过。
难道我昨晚是睡懵了?真奇怪……
吃过了早饭后,阿丽玛给我分配了打扫院子的工作。
这活很轻松,感觉阿丽玛是给我开了后门,我不多会便干完了。
干完了活还不到中午,我惦记着秦陇寒便偷摸着跑去看他了。
经过询问阿丽玛,我来到了秦陇寒住的房间。
好家伙,这明显就是正儿八经的客房啊!比我那不知道大多少!还有仆人伺候?!这差别待遇也太可气了吧!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王芳华也在这啊?!
“你怎么来了?”秦陇寒瞥了我一眼,继续面不改色地看书。
“苏悠,你活都做完了?”王芳华也看了我一眼,继续怡然自得地品茶。
我:“……”
你以为我想来啊!还不是担心你有没有发病!
但是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我觉得我的头顶冒着隐隐的绿光?!
“没什么大事,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吃药。”我自动屏蔽王芳华的话,说明了来意。
秦陇寒翻页的手指僵了一下,很快回道:“已经吃过药了,不必担心。”
虽然还是冷冷淡淡的语气,但是说的话已经比以前温和很多了。
“王姑娘,能让我和苏悠单独呆一会吗?”秦陇寒看着在一旁看热闹的王芳华,语气温柔。
王芳华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淡淡地扫了我一眼:“那芳华改日再陪秦公子聊天解闷儿。”
快走快走!离阿寒远点!我在心里暗搓搓地想。
王芳华走后,秦陇寒又屏退了伺候的仆人,房间里一下子只剩我和他两人了。
在小破房子里倒是经常与他独处,但是那会我们俩都灰头土脸的。而且我一直为了生计发愁,其他的心思根本没有时间起。
但是这会,不知是屋里点的香太过撩人,还是眼前人的眉眼太过温柔秀气。我只觉得心里某处酥酥麻麻地发着胀,像要溢出些什么似的。
“苏悠,我这两日查了古典。你应该是患了失魂症。”秦陇寒突然的一句话,一下子打散了我刚刚萌起的小心思。
我楞了一下:“失魂症?”
秦陇寒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人有三魂七魄,少一魂一魄都会性情大变,恍若生人。你前日性情大变,满口胡言,与此症状完全吻合。”
我一时无语,不知如何辩驳。
我这情况,应该是属于借尸还魂吧?什么失不失魂的,唬得我头疼。
“医书上说每日服独活汤便能缓解此症,你可以试试。”秦陇寒一本正经地看着我。
我怕我把肚子喝大了也治不好这个所谓的失魂症……
所以我果断地摇了摇头:“不用不用!什么失魂症,你少看些乱七八糟的书。”
“你啊……”秦陇寒卡了壳,只能无奈地吐出这两个字。
我觉得我和秦陇寒肯定有代沟,每次聊了一会就冷场了……
“那个,你刚刚和王姑娘聊什么呢?”我着实无聊,便随便找了个话题。
秦陇寒顿了一下,笑道:“能聊什么,左不过是一些诗词歌赋。”
我瞪大了眼。
他笑了!他竟然笑了!还笑得那么温和宠溺!我以前和他说话他从来没这么笑过!
我才不信只聊了诗词歌赋!别问我为什么,这是女人的直觉!
我心里憋了一股气,说话也酸起来了:“看来你们挺投缘的,你从来不和我聊这个。”
秦陇寒收敛了笑意,拿起了手边的茶壶:“你素日不爱读书,我自然不能与你聊这些。不然你一定以为我在为难你。”
理由竟然那么冠冕堂皇,让我难以反驳。
但是今时今日的我已经不一样了,十二年的应试教育不是白念的!
别说诗词歌赋,就是文言文我都能给你背出几十篇!
瞧谁不起呢这是!
“那我这个粗人就不在这里打扰你读书了,我还有好多活要干呢!债见!”我撂下这句话,气鼓鼓地走了。
秦陇寒拿着茶壶的手停在半空中,眯着眼看我离去,直到完全看不见了才放到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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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竟然嫌弃我没文化!我当时可没嫌弃你生病,你竟然嫌弃我没文化!白眼狼!大猪蹄子!”我拿着大扫把,气呼呼把院子里的尘土扫得满天飞。
“咚——”一阵闷重的敲墙声打断了我的牢骚,我向发声处看去,竟然是那扇被铁链锁住的门。
是有人在敲墙,绝对有人在里面。
我想起阿丽玛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和屡次出现的敲墙声,不免心生疑窦。
这里面真的是被罚的家仆吗?为什么关了一天一夜都不放出来?这样下去真的不会出人命吗……
“咚—”又是一记闷重的敲击声,只是比上一次短促许多,也小了许多。
到底是谁在里面?为什么一直在敲墙?像是在……求救一样。
我大着胆子走到那扇门前,试着拉了拉铁链。
铁链很结实,上头的锁有些年头,都生了铜绿色的锈了。
“里面有人吗?”我循着门缝,小声地喊了一句。
没有人应答,里头死气沉沉的,仿佛没有人在。
“那个,我没有恶意。我刚搬来的,就在你隔壁。昨天你敲了一夜了,我就想问问……你不累吗?”我壮了壮胆子,继续问道。
还是没有人应答,我觉得我像个傻子。
“嘿!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啊!”我烦躁地拽了拽铁链,没想到根本没锁,硕大的锁直接掉了下来,差点砸到我的脚。
什么情况?这个房间原来没锁啊?难不成是看守的人忘了?
我左右环顾了一下,发现院子里并没有其他的人在。
这两日的疑团全在这道门里面了。
现在有个大好的机会出现在我面前,再怎么害怕也得进去一探究竟。
我呼了两口气,推开了门。
本以为里面会是像牢房一样,没想到并不是。
看着就是一个普通的佣人房,和我那间布置几乎是一模一样。
我把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看了过去,一点人存在的迹象都没有。
“怪了,那这两天都是谁在敲墙啊?”我没找出敲击声的来源,心里更加疑惑。
难不成……真的是鬼神在作怪?
毛大大说了——封建迷信要不得!我可是接受过正统教育的新时代青年!才不信什么鬼神之说!
“我知道,有人在里面。你再不出来,我就叫人来搜了啊!你这一天天地敲墙,我还睡不睡啦?”见一直没有人露面,我撂了狠话,抬脚假装要走。
一只消瘦又布满伤痕的手突然从床下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