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娇王爷的白月光》祁红

13、荆狼图腾

　　从贾府书房中找到的信，显然不是蔡知县带去万花楼的那一封，然而这封信的分量却比任何书信的分量都来的重。

　　信件之上，贾元庆作为收件人，被承诺封王封地，而这一切的代价则是，在一个适当的时机，与乌金大军里应外合，打开青山关的防守，放由这帮外族蛮邦入侵大梁边境！

　　落款人名为戈达尔，其上还印着一枚荆狼图腾。

　　叛国通敌，这自然是叛国通敌！

　　陶画心中惊叹，想来蔡知县的那封信，内容也与之息息相关。

　　怪不得贾元庆敢杀死蔡知县，这么一个要命的把柄落在当地官员的手中，官员不死，就该轮到他了。

　　其他的信件应该都已经被毁去，只有这封，上面写了敌人对他封王封地的承诺，被他当做字据留在了手中，却不想成了他的催命符。

　　“呵，这贾家在青山县财大势大，连县令见了都要给三分薄面，戈达尔还真是选了个好的合作对象！”陆河清冷笑着说。

　　陶画试探地问：“这戈达尔是？”

　　“乌金王的小儿子，被他们的人称为草原的恶狼，听说是最有希望继承乌金族王位的王子。”

　　陶画点点头若有所思。

　　凤眸微斜，陆河清看了她一眼，想到她初来此地应该还不了解这边的状况，便又不经意地解释道：“青山关是西南这一带唯一与乌金族交界的地方，易守难攻。若乌金族发动进攻，我县中的兵力可以守住关门一天一夜，而从这里派人去主城通报来回只需要一天时间。”

　　“怪不得那个草原小王子要到我们这找叛徒，要是关门被从里面打开，我们根本来不及去主城寻求支援，到时候就像被撬开的贝壳，根本无力自保。”

　　“没错。”

　　两人均一脸凝重，如若不是他们及时到了青山县，柳芊芊将会被当做蔡知县被杀一案的替罪羊，真凶逍遥法外，与外族首领狼狈为奸，共同谋划侵略大梁的边境。

　　陶画立时起身，快步出了后院的小门，跨过一尺宽的巷子，来到对面的衙役院。

　　这个时间，早上的例行巡街已经结束，衙役们正三三两两地在院子里晒太阳，聊天吹牛。见到她过来，衙役头子李青立刻上前来行礼。

　　陶画吩咐道：“李捕头，你现在立刻带一帮兄弟去将贾元庆捉拿归案，要当心他府中的那帮江湖人士，有违令者，就地格杀。”

　　李捕头一时搞不清楚状况，不过这是知县大人亲自下的命令，他答了声“遵命”，便二话不说点了一队人出了院子。

　　陶画又道：“剩下的人再编一队，去将付师爷也捉拿归案，明日巳时升堂，本官要断蔡知县被杀一案！”

　　“是。”衙役们抱拳行完礼，拿过佩刀快速离开。

　　吩咐好这一切，陶画这才松了口气，眼前又是一阵黑。她刚准备扶住墙壁缓一下眩晕感，身旁突然有人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陶画回头，是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的陆河清，男人拧着眉道：“还生着病莫要乱跑，有事说一声还怕缺传话的吗？”

　　那阵眩晕感已经过去了，陶画嘻嘻一笑：“你关心我啊？”

　　“你说什么？”男人的眼睛危险地眯起。

　　陶画立刻睁圆了眼睛无辜地看着他，企图萌混过关：“我说我可能有点低血糖，需要去吃点小甜饼才行。”

　　陆河清：“什么低血糖，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房中桌上的早点里有糖饼。”

　　陶画老实地准备回去，但身边的人并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也许在他眼里是搀扶八十岁的老太太的温柔姿势，耐不住身高差异，陶画只感觉自己像是被架着，脚步一路发飘地离开了衙役院。

　　经过一日的准备，第二天上午，陶画一早便起来梳洗，换上了朝廷统一派发的官服。

　　乌纱帽黑官靴，暗红官袍面绣青天白鹤，腰间再系一条白玉腰带。

　　这是属于陶书的官服，幸好他本人是瘦高型文弱书生，所以这一身穿在陶画身上，尺寸上难免大了一些，不过也不算太离谱，除了腰带多收了大半圈。

　　她乍一拉开门，嚯！老大的一尊“门神”直挺挺地站在门口处，高高大大，把光都给挡的严严实实。

　　陶画拍了拍跳得欢快的小心脏，脱口问道：“你怎么站这儿啊？”

　　“昨日不是陶大人三跪九叩着求陆某，今日帮你顶替一下师爷一职么？”陆河清的目光在她的腰间转了一圈，玉带窄腰，肉眼可见，盈盈不可一握。

　　他不动声色地又挪开了视线。

　　喂喂，谁三拜九叩了？

　　陶画小声地嘟囔道：“明明我昨天随口一提，你立刻就答应了来着——诶诶别走啊，我错了错了，是我求你的啦！”

　　眼看人转身要走，她忙切换谄媚状态抓住了他的手。

　　然而陆河清只是嘴角一勾，道：“我只是准备出发去公堂罢了，陶大人这是要与陆某‘携手’同行吗？”

　　陶画脸一红，像是被烫到了似的，忙松开了他的手背在身后，磕巴道：“才、才不是呢，走叭。”

　　两人一同去了府衙正堂，堂上衙役们已经分两排，各自拿着杀威棒站列整齐。

　　陶画学着电视剧里升堂的模样，衣摆一掀，在案桌前坐下。陆河清则在知府左侧方坐下。

　　她一拍惊堂木，登时一阵清脆如鞭炮炸裂的巨声响起，差点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陶画稳住，清了清嗓子：“升堂，带嫌犯贾元庆和付进财。”

　　贾元庆虽被捉拿归案，面上却没什么惧色，整个人从容大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只是来此做个客。对比惨烈的要属付进财，这人做贼心虚得很，在外被衙役们捉拿之后，整个人都已经陷进了无尽的恐慌之中。

　　陶画决定先拿他开刀：“付进财，今有人告你，在蔡知县被害一案中，你放任真凶逍遥法外，寻找无辜人士柳芊芊顶罪，还诬陷囚禁本案的证人司云。可有这回事？”

　　付进财脸色发白，跪伏在地上不住地喊冤枉：“大人，小的冤枉啊，也不知道是哪个小人在诬陷小的啊。”

　　陶画道：“哦？诬陷？带原告司云。”

　　司云自那天晚上被陆河清踹了一脚，引开一帮贾府的家丁后，便径自回了府衙的牢房里，自己锁上了门，又老老实实蹲大牢了。

　　此刻他换了一身干净的棉布白衣上堂，一撩衣摆跪在堂下。习武之人的腰杆挺得笔直，他道：“司云见过大人。”

　　陶画点点头，一脸公正地问：“司云，你状告付进财断假案，可有证据？”

　　司云回答：“回大人，蔡知县被害之时，草民正好在场，亲眼看见凶手贾元庆出手将蔡知县活活掐死。”

　　“胡说！你明明是对柳芊芊心怀不轨，想要帮她脱案！”付进财突然大喊。

　　陶画又拍了下惊堂木，问付进财：“你说他心怀不轨，除了你可有人证？”

　　“没……没有。”

　　“物证？”

　　“也没有……”

　　陶画：“那空口白牙，本官不能给司云定罪，此事容后再议。现在司云你又如何证明你的证词？”

　　司云：“只需检查一番蔡知县的尸体即可。”

　　陶画：“传仵作。”

　　仵作很快在堂下跪好，没等陶画询问，他就自己飞快哭诉道：“陶大人，蔡知县确实是被人掐死的啊，小的是被付师爷胁迫，如果不做假证，就要全家没了性命啊！大人恕罪啊！”

　　付进财闻言目眦尽裂，扑过去就要掐他，一边咬牙切齿道：“你你！你出卖我！”被一旁的衙役及时拉开。

　　陶画看着他道：“有尸检证据和人证，你还有什么好说！伙同贾元庆谋害知县，又栽赃陷害无辜人士，欲害两人性命，罪无可恕，今本官判你三日后问斩。来人，让他签字画押！”

　　付进财脸上血色全无，整个人呆滞地跌坐在地，直到按了指印，被拖下去也没有回过神来。

　　陶画又将目光转移到一旁一直冷着脸一言不发的贾元庆身上，问：“贾元庆，你杀害蔡知县，事后委托付师爷帮忙脱罪，证据确凿，你可认罪？”

　　贾元庆突然冷笑了一声，道：“何来证据确凿？这人方才说亲眼看到我杀害蔡知县，我问你，你是从何处看到的？”

　　被问到的司云老实回答：“在万花楼的屋顶。”

　　“那你进到房间的时候可曾看到我？”

　　“不曾，那时你已经——”

　　“大人，你听到了，他进了房间没有看到我，所以在房顶上也只是一时看花眼了而已，那晚我并没有去过万花楼。这一切都是师爷自导自演，是他杀害了蔡知县。”贾元庆道。

　　“我并未看错。”司云皱着眉道。

　　贾元庆：“呵，说我杀了知县，我为何要杀他？仅凭你一个所谓的人证？空口白牙，就想定我的罪吗？笑话！”

　　陶画打断他们的争吵，道：“那假如本官还有其它人证物证呢？”

　　贾元庆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只听陶画一拍惊堂木，高声道：“传证人柳芊芊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