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缴爱》左融融

39、38

　　颜汐是个特别爱睡觉的人，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接近中午了。她是被饿醒的，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身侧匍匐在床上人也微微动了动。
　　颜汐觉察到言佐似乎是要醒了，下意识地减缓了自己的动作。
　　可言佐还是被她吵醒了，他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看见颜汐正起身要做什么，连忙站了起来：“你要做什么？”
　　颜汐一时之间还不太习惯言佐对自己的关心，刚抬起的脚在半空中停顿了半秒后她才后知后觉地答道：“我饿了。”
　　言佐一愣，很久没有看见颜汐这副摸样。抿着的唇扬了扬，说道：“你等等。”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不出一会儿，颜汐便听见厨房里响起细微的声响。很快，言佐小心地端着一个瓷碗走了进来，是糖水蛋。
　　言佐在床边坐下，伸手搅动了下勺子，递到颜汐眼前：“有点烫，慢点吃。”
　　那表情看的颜汐很不自在，半夜醒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他了。也知道他照顾了自己一整晚，可是心里还憋着气，她怎么也不想放宽了心再重蹈覆辙一次。
　　她沉着脸，推开了眼前的碗，冷漠地说：“你走吧，我会叫人送吃的来的。”昨夜原本是要跟着陆覃回家的，可她在迷迷糊糊中还记得自己不愿意，一定要回到小公寓。所以言佐也就无奈留了下来。
　　昨天是她自己不明智，不代表言佐就可以得到谅解。
　　言佐看了看她，表情委屈：“颜汐。”他唤她，声音柔柔的，还有点可怜的味道。可颜汐一向恶毒，哪里管得了。
　　“我说过，不会在粘着你就不会。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言佐，你也是。”
　　“对不起。”言佐没有正面回应，只是低下了头道歉：“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可是我不想扔下你不管，这次，换我粘着你行吗？不是你粘着我。”
　　这些话，言佐是做了多大的决心才肯说出口啊，可是现在说这些有用吗？不是每个人犯了错以后还有机会重来的。
　　颜汐的眼神冰冷，也冷却了他的心。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端起碗，将勺子送到她嘴边：“你讨厌我也好，总该为自己吃点东西，颜汐，你并不是一个会为了谁气坏自己身体的人。”
　　这显然，他是不够了解颜汐的。颜汐不听，别开脸：“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并不是因为喜欢你才粘着你的，你都知道了，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她说的是气话，他知道，可是也还是因为那句不喜欢而不小心揪痛了心脏。碗里的糖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洒了些出来，他觉得自己的手被烫得很严重，因为很痛。可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笑了笑：“没关系，颜汐，你听我说。”
　　他将碗放下，作势一番长谈的摸样。
　　“我一开始也不喜欢你，甚至有点讨厌。怎么能有这么厚脸皮的女人呢，可是颜汐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常常因为你而生气，更生气的是你是因为莫然才出现在我身边，所以，以后不要再说不喜欢我的话了好吗？”
　　“······”颜汐看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让我来照顾你好吗？不是同情你，只是想要留在你身边。”那一个月的惶惶不安，真的私以为她再也不会出现在生命中的提心吊胆，在这一刻，亲眼证实她在身边的这一刻才平静下来。
　　“那凡羽呢？！”颜汐的表情淡淡的，似乎不为所动。“你不是那么爱她？你不是爱到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泄露了你公司的机密吗？”语调像极了讽刺。像是不解气，她仍然说道：“是凡羽陷害我的，你说这口气我能咽下去？！”
　　“颜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凡羽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早在那天就听见你们在电梯里的谈话。”言佐不想让她误会，自己是因为得不到凡羽的回应才这样对她的。“不管怎么样，我会留下来，我会让你看见我的真心的。”

　　是吗？
　　颜汐不说话了，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也无须去猜测，只要时间证明不是么？
　　两个人沉默的对持着，直到陆覃和休宁开门进来的时候两个人才缓和了情绪。

　　陆覃一进门就拉着言佐说了一通的话，大意是谢谢他照顾颜汐之类的，还说什么抽空两家人见见面，这也同居过了，也都互相说过对方是未婚夫妻了，这老拖着不结婚也不是个事。
　　期间言佐一边应答着陆覃的话，一边不时地抬头看颜汐。
　　颜汐不理他，倒是休宁在她耳边唧唧歪歪：“真是好样的，一个月不见，回来就通知我们要结婚了，去见了家长居然搞得一团的喜感。颜汐呀，你真是让人长见识。光是听陆覃说，我就觉得那画面壮观，怎么样，心里好受了？欺负到叶兮了？”
　　休宁一副幸灾乐祸的摸样，好像巴不得颜汐再激动过几次，最好抑郁症复发。
　　颜汐在心里直犯嘀咕，诅咒着休宁一辈子嫁不出去。身体还没复原，她也没有多余的力气骂人，只能眼睁睁得看着休宁得意洋洋的欠抽样。
　　不过，她也并不是那么幸灾乐祸。偶尔探个头出来，“不过，你这么一搞，为家现在可是鸡飞狗跳。说起来，那个为安，你真没有想过报复他？”
　　冷冷瞥了眼休宁，颜汐冷哼一声：“我没有你这么小人心。”
　　休宁闻言，一愣，张大了嘴巴。到底是谁小人心？这不明摆着，分明就是睁眼说瞎话么，都把人家家里搞成那样了：“好歹，人说也是真喜欢你，你利用人——哎，真是不厚道啊。”
　　“闭嘴！”颜汐怒了，被这么说，也蛮觉得对不起为安的。
　　可是一想到，莫然是为了救他——她真的就没有办法原谅任何姓为的人。
　　颜汐对姓为的人的恨已经根深蒂固了呀，看样子一辈子也无法原谅。休宁想着，啧啧摇头，此刻无比同情为安。
　　“好嘛，我不说为家的人，”她眼珠子一转，转到言佐身上：“咱们说说他吧，这个家伙到底是想怎么样？你又要做何打算？”
　　看得出来，颜汐其实是喜欢言佐的，可是颜汐这妞别扭得要死，她可不想重蹈莫然的覆辙。想了想，还是厚道点：“我觉得，你要不然稍微为难为难他，就从了他算了。瞧人家守了你这么久也实在——”
　　“少在这里同情别人。”
　　“哎，也是，这个为安说起来比言佐可怜多了。”休宁像是没有听见颜汐说什么，依然一副悲天悯人，普度众生的摸样。
　　颜汐并不想和她说话了，这边陆覃和言佐似乎也达成了一个共识。
　　也不知道他们两人说了什么，不一会陆覃将言佐送走了。陆覃一回来就劈天盖地地跟颜汐说叶兮找过她的事情。
　　原来，今天一大早叶兮和为林就去过陆家，说要找她谈谈。
　　大概的意思是，还是想让颜汐和为安结婚。说到这里，陆覃声情并茂地演绎了一番自己的心中的不满：“那两个老家伙，真是笑死人了。知道亲生女儿在外，怎么也不想放过认亲的念头，还说什么促成好事于是决定让你和为安正式结婚。”
　　“真不要脸！”休宁也在一边附和。
　　颜汐静静地听着两个人说着，没有插话的意思。陆覃还绘声绘色的演出着，“没错，那个叶兮更不要脸，我今天一见到是他们两，差点没有拿菜刀轰人。要不是你老爸拦着我，恐怕真的血流成河了。”
　　“好血腥丫！”
　　两个像是表演相声一般，一唱一和。听得颜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知道这两人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他们的顾虑，她知道。
　　见她们还没有收住的意思，她忍不住扬手打断话：“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和为家人有联系了，你们可以停止表演了。”
　　“诶，这就对了嘛。”陆覃松了口气的，一屁股在颜汐身边坐下：“丫头，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吓死我了，一边是气愤叶兮，一边又担心着—担心——”
　　“好啦，我知道，你才是我老妈，叶兮那么坏。”陆覃有些时候，看起来确实很可爱啊。颜汐笑了笑，像是安抚小孩子一样拍拍她的背：“不过，你刚才跟言佐说了什么？”他怎么就走了？
　　陆覃一副‘还说你不关心人家’的表情看来，突然间又乐了：“我跟他说啊，尽快把你们的事情办了。他同意了。”
　　啊？
　　颜汐张大了嘴巴，有些不可思议，言佐这转变也太快点？
　　“嘻嘻，是想知道言佐为什么这么豪爽就答应了吗？”
　　点头。
　　“哈哈，我跟他说，为家有意让你和为安促成一对。再不抓紧点——嘿嘿，不过，我没有忘记告诉他，你的脾气很坏，不是这么容易消气，再怎么说，他没有做出一点事情来，我还是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娶到我女儿的。”
　　颜汐抽了抽嘴角，望了望窗外。
　　言佐，你说的会证明给她看的。她等着，只是希望不要让她等太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