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歌》文阿瞒

5、大婚（一）

　　太师府
　　“父亲有话问我”傅歌挺直了腰板，平静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她的眼眸深不见底，没有半分的恐惧，亦看不出其他的情感。
　　“你与那卫王，是何时之事？”傅礼致压住心中的怒火，幽幽的问道。
　　“如清瑄在宴上所言，六年前花灯节女儿与卫瑱私定终身。”
　　“啪！”傅礼致一巴掌下去直接将傅歌打倒在地。
　　“你荒唐至极！你可知道，这卫王，是什么人？你说他同你私定终身？你以为他喜欢你？他心思缜密，定是在密谋什么，你如此聪明，又怎会被他所骗？难不成是你要伙同这卫王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让我傅家蒙羞！”傅礼致气的发抖，拿起桌子上的砚台想要扔向地上的傅歌，却又放下。
　　傅歌直起身来。理了理衣服，淡淡的说道。“父亲可知道，卫瑱已查出是父亲指示三皇子叛乱，意欲助太子上位。”
　　“你，你怎会知道。”傅礼致大惊失色，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他养大的女儿。
　　“今日清瑄若是没有这样做，父亲觉得，依照卫王的性子，卫王会几时动手？”傅歌反问父亲。
　　傅礼致哑口无言，呆呆的看着傅歌。
　　“女儿将要出嫁，深感父亲数十年的养育之恩，出嫁后不能长伴父亲左右，是女儿不孝。女儿给父亲磕头，望父亲安康长寿。”傅歌说完，跪在地上给傅礼致磕完了头，直起身子，起身离去。
　　傅礼致僵硬的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是我连累了她啊。”

　　三日后，卫王大婚，十里红妆染京城。
　　卫王身着大红色喜服，头戴玉冠，双手牵着缰绳，骑着身披红色铠甲的高头大马，好生威风。她本就长的高挑，五官冷冽，鼻翼挺拔，眼眸深邃，好似被工匠刻出来一般。如今着上这喜服，倒是添了几分温柔。
　　迎亲的队伍到了太师府，卫瑱下马，将缰绳递给卫漪，自己大步走入太师府，此时的卫瑱尚且不知，她迎娶的女子，日后成了她一生的羁绊。
　　“拜见岳父大人！”卫瑱看到牵着王妃从内室缓缓走出来的傅礼致后，赶紧按照昨日嬷嬷教的，拜见了傅礼致。傅礼致点点头，将傅歌的手牵到卫王面前。卫瑱顺势牵住了傅歌的手，慢慢的转身，走出太师府。卫瑱牵着傅歌上轿时，傅歌因视线被盖头挡住，险些踩到喜服跌倒。卫瑱眼疾手快的扶住傅歌。淡淡的说道，“夫人小心，莫要磕碰到。”卫王看不到盖头下傅歌的表情，却能感受到自己手中傅歌的手握自己时没有先前那般紧。
　　“谢夫君。”傅歌回应卫王，并抬脚步入轿子。卫王上马，往卫王府驶去。
　　“卫王迎王妃入府！”耳边传来礼官尖锐的声音。傅歌此刻顶着盖头，又坐在轿中，自然是看不到外面的风景。她虽看不见，却听的清楚。
　　“这卫王娶亲，怎像天子娶后，十里红妆铺满整个京城呐！”
　　“听闻这傅太师之女，才貌双全，嫁给卫王倒是合适！”
　　“先皇娶元时皇后时，也是这般，这卫王倒是和他父皇一模一样。”
　　“……”“……”
　　傅歌在轿中听的仔细，那些话自然字字不落的听进去了。
　　卫王府，喜宴。
　　“一拜天地！”礼官的声音响起，傅歌由嬷嬷牵着与卫王行礼，透过缝隙看向卫王，虽并未看清卫瑱的模样，但傅歌也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气宇轩昂。
　　“二拜皇上皇后！”皇帝和皇后端坐在上位，眉眼温和的看着底下向自己跪拜的卫王夫妇。
　　“夫妻对拜！”卫王和傅歌对拜结束，成亲的礼仪也基本完了。嬷嬷将傅歌牵入洞房，而卫王则去招呼那些宾客。
　　宴，
　　“六哥好福气！娶了傅太师之女！”说话的人乃是睿王卫烨。
　　“九弟取笑本王啦！”卫瑱并不讨厌眼前的这位弟弟。他年纪最小，先皇在世时，宠爱幼子，对他极为放纵。卫烨喜文，尤擅作画。对军事政治却是一窍不通。皇帝宠爱幼弟，对他也是极为宠溺。他倒是坐实了纨绔王爷的称号。
　　“妹妹恭喜六哥抱得美人归！”卫王闻声转头一看，是长公主卫灵山。
　　“同喜同喜啊！”卫王回答道。“怎不见驸马？”看到承阳公主一人，身后并未见人跟随，卫瑱关心的问道。
　　“他啊，喝起酒来什么都不知道啦！”卫灵山此话一出，宾客们皆大笑起来。这承阳公主的驸马是个酒痴，只要看到有酒，眼睛都直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公主。
　　卫王不喜饮酒，平日里本就饮的甚少，今日应付宾客喝了一些早已满脸通红。今日又是自己大喜之日，喝起酒来也是来者不拒。卫瑱感到晕乎乎的，视线也变得模模糊糊的，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睿王见状，连忙挡了还在敬酒的官员。“卫王再喝下去怕是入不了洞房了！九弟替卫王兄喝！卫王兄快快入洞房吧！莫要王妃久等啊！”睿王给卫瑱一个眼神，暗示他快走。
　　“那就有劳王弟。”卫王心领神会，赶紧抽身离开，卫漪见状从暗处跟上，护着她离开了宴会。
　　卫王府，花园
　　“阿漪，我今日可美？”卫王笑眯眯的问身边的卫漪。
　　“卫王甚美。”卫漪看看自己身边这人，她显然是真的喝醉了，都开始说胡话了。自己也只能应承她，今日可是她大喜之日，还是不能弗了她的意。
　　“阿漪可知道，世人皆以为我与王妃情定于六年前的花灯节？”卫王开心的问。
　　“自然，那日卫漪也在。”卫王忘了，当时她也在。
　　“其实不然，花灯节时，她不过十五，我初见她时，她才十二岁，世人不知，傅歌也不知。”卫瑱初见傅歌时并不知道她就是傅歌，她出征归来，前往皇宫朝见先皇。与从皇宫中出来的傅歌在洪武门相遇，傅歌当时并未看她一眼，自然不知道卫瑱立在她身后看她离去，站了许久。
　　“……”卫漪知道，卫王是真的喝多了，她不理会卫王的自言自语，扶着她往寝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