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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番外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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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越觉得自己最近太霉了。
不知道是不是本命年的原因。喝口凉水都塞牙的人,说的就是他。
二十四岁的大好无聊青年,晚上打算下楼去跑步健身长点肌肉,结果楼梯间的灯坏了,焦越一脚踩空,心里大叫着我命休矣的功夫……穿越了。
本尊穿。不是魂穿。
更霉的是,好死不死的,他穿过来的地方,正在打仗……
满眼望去,黑压压的盔甲带着肃杀之气,旌旗飘扬杀声震天,马蹄踏碎坚土,大地为之震颤。
卧槽!这特么还得是吾命休矣!
焦越满脑子黑线,连滚带爬的寻了个小土包蹲下去,试图藏匿好自身不要那么悲催的成了糊里糊涂冤死鬼。
好在他现身的地点不在对仗双方的正阵中而是偏边缘地带。不然那么多马蹄子,一马一脚,也得把他踩成妥妥的肉饼。
呼啸的肆虐风声带起哨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闻之欲呕。
焦越打了个哆嗦,很无奈的骂了声糙话——
他就穿了短袖T恤五分裤,原本五月正好的温度,谁知道这边冷成这个样子,怕不是得零度左右!这冷的,简直是冻的小鸟唧唧叫!
对战打到了尾声。
旌旗上飘着“楚”和“岳”字样的这一方大获全胜,对着溃败的一方也不追击,简单的肃整了队伍就要返身往回走。
焦越自然而然的注意到了整支队伍里最打眼的那个存在。
刚才是混战,他没发现这个大高个很正常。
可是眼下战事已毕,这个一看就是领导的家伙骑着黑马走在前面,一身黑盔甲沾满血污带出萧萧杀意,却是男儿气概十足的威武异常。
焦越抱着双臂哆嗦着,双股颤颤的站起来:“哎!那位大哥。”
结果很严重。一整队前一秒还疲累到不行的伤兵瞬间如临大敌,随着目光转过来一起对准焦越的,还有齐刷刷沾着血渍的大刀。
有炽烈的阳光从乌云的缝隙漏出来,映照在大刀上折射出刺眼的白光,锋芒森森。
说是被吓尿了有点丢人。可是这阵仗确实让焦越赫的一缩脖子,后脖颈子凉飕飕的感觉。
马上那位大佬居高临下,表情漠然的看着他。
焦越讪讪的,绞尽脑汁试图换种他们能接受的说法:“那啥,不好意思打个商量。我睡觉前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一觉睡醒就被扔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了……大哥你能不能行行好,先带我进城,给口热水再给点吃的,还有御寒的衣服……”越说声音越小,焦越自己都觉得有点涎着脸厚颜无耻的意味:“我没钱,可是我可以劳动交换。不白吃你的。”
“奴隶?”大个子开口了,声音低沉,跟他不怒自威的样貌很配:“流民?细作?”
焦越呆了呆,被冻的不太好使的脑子终于发现了一个要命的BUG。
这种敏感的时刻,他跳出来被当成奸细砍头的可能性更大啊!
后悔不迭的退了一步,焦越笑的尴尬:“那啥,我就是普通老百姓,大佬你想多了……”
“你是哪国人?”骏马上的大个子出其不意的问了句。
“我是中国人。”脱口而出的话让焦越恨不能把拳头塞进嘴里。这特么真是,棒棒的!
“将军,”边上一个络腮胡子策马靠近大个子,落后他半步:“小心有诈。这人奇装异服眼珠乱转浑身发抖一看就是心虚,可能是鞑靼的细作。”
焦越听的想哭。大哥!我那是冻的直抖好不好!香蕉你个芭乐,心虚个屁!
男人带着青黑胡茬儿的下巴绷出了坚毅的力度:“带回去,仔细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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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红的烙铁压在皮肤上,随着吱的一声冒起的白烟,还有不似人声的惨叫。
【说不说?你是不是鞑靼派来刺探军情的细作?】
沾了辣椒水的鞭子上带着倒刺,虎虎生威的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啪的狠狠划过青年白皙的胸膛,拖出一道血痕。
【啊!啊啊!!啊啊啊!!!】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老实交代,我就要拿钳子拔你指甲了!】
眼前狰狞的士兵捏着鞭子柄几乎杵到青年脸上。下一句,话风有点不对路数。
【快说!你们还有多少共-党分子潜伏在这里?!马上把名单给我列出来!不然,死啦死啦滴!】
裹着一床破棉絮的焦越吓醒了。
一头冷汗。
用力晃了晃脑袋。很好,没生病。
可是,为什么做个梦,都能串线?跑到小日本那里去了?
他已经被扔进牢房有两三天了,没人管没人问。除了狱卒一早一晚送来的硬馒头和水,根本连最初臆测的刑讯逼供都没有。
那些人像是把他彻底忘记了。
焦越揉了揉眼睛,想哭。
凭什么别人穿过来吃香的喝辣的,左拥右抱各种舒坦惬意,外加足智多谋开外挂。而他焦越简直就跟个束手无策的傻子没啥二样。
就算他想辩解,也得有人听才行啊。
一声尖锐破空的声响后,牢房最顶上只有两个拳头那么大的窗户间,倏忽射进来一支箭。
羽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栅栏外面不远的地面上。
焦越吓一跳。收起自己那点自怨自艾,满怀希望的弯腰伸长手臂去够那只箭。
老天爷!他的外挂人生正式开启了对吗?这一定是某位英俊潇洒的大侠发给他的鸡毛信,比如今晚三更,以三长两短的鸟叫为讯号……
三长两短?呸呸,童言无忌。
有纷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进耳朵。伴随着话语声。
“我看见羽箭被风势带偏飞进来了,不知道会不会伤到人……”
“鹰哥儿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这么小的窗口都能射箭进来……”
手里拿着那只箭的焦越目光有点呆滞。
光杆司令一根的箭簇上没有绑任何纸条布帛之类的传信工具,这根箭就是一根普通的箭,听那两人对话,还是有人在拉弓射箭的时候,不小心飞进来的。
说时迟那时快,焦越也不知道自己脑子怎么转的,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他凭直觉做了个不知道对错的决定。最起码,他不会被遗忘在这里天天吃冷馒头到地老天荒。
昏暗的牢房走廊里转过来两个身影。一高一矮,一个比较壮,是个兵士。还有一个身材单薄偏瘦,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郎。
“糟了!闵叔!我伤到人了!”
牢房地面上靠近栏杆的地方躺着一个人,微微佝偻弯曲的身体拧出某种强忍疼痛的弧度,那支纯属巧合飞进来的利箭,正扎在这人左上臂上,箭尾随着他身体的颤抖而微微晃着。
那个兵士也吓了一跳:“不会这么巧吧?”
少年抿了下嘴唇,果断下命令:“打开牢门,咱俩悄悄把他带去白大夫那里去治伤。真要被我爹知道了,得扒我一层皮。”
躺在地上的焦影帝忍着疼痛,兴奋的在心底给自己比了个V。完美!任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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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事情一波三折的,永远比戏剧还要夸张。
一行三人偷偷摸摸的才到白大夫院门口,那个结实的兵士还没等去敲门,大门就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了。
走出来的高壮男人一身黑衣,粗犷彪悍,可不正是这边关守城的大将军岳麒麟?
一时间焦越郁闷的只想自戳双目。
他明明只想躲开这个人。命运这狗东西是有多想不开?
叫鹰哥儿那个少年刚刚还是沉稳的小大人性子,眼下结结巴巴的,心虚的样子一览无遗。
“爹您怎么在这儿……”
岳麒麟淡淡扫了眼岳鹰,跟着是被两人架着的焦越,最后目光定在闵叔身上,言简意赅:“闵雄你说,怎么回事?”
闵雄脸上也有几分惊慌,好在知道自家将军的脾性,稳了稳心神,简要把过程说了一遍。
“回禀将军,我刚才陪着鹰哥儿练习射箭,谁知道那么巧,一支箭刚好飞进了牢室的小窗。鹰哥儿不是故意伤人的,这就是……巧了……鹰哥儿心善,想着找白大夫给包扎一下。”
岳麒麟不置之否没有答复,鹰隼般的目光略一停顿之后,利剑般的落在了一身冷汗的焦越身上。
焦越面上强撑着,心底叫苦不迭。这特么背运的,喝凉水都塞牙。苦肉计演的好好的,有人跳出来搅局,唉……
“行了,交给我吧。”在场四个人谁都没想到会等来岳麒麟这么一句话。
鹰哥儿抬起眼几分意外和惊讶:“爹爹,您……”
“不过是点皮肉伤。”岳麒麟伸手拽过焦越那只完好的胳膊,拎小鸡似的扯到身边:“等我问过,如果真是误伤,我负责把他伤处包扎完好。”
闵雄听出弦外之意了,视线在焦越身上一转:“将军您觉得这人可疑?”他没参加那天的交战,是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焦越。根本不知道这个穿着打扮怪模怪样的年轻人是什么来路。
岳麒麟很细微的扯了扯嘴角,目光深邃不见底:“各路斥候我都问过了,没有这人所说的什么中国。当日跟鞑靼交战,刚把他们赶跑,这人就站了起来要跟我们回城。”
焦越也不装死了,瞪着眼睛一副受冤枉的郁闷样儿:“你都不听我解释,你怎么知道没有中国?你们这些古代……”
话到嘴边,焦越踩了一脚急刹车。
不行。这是愚昧的古代,万一他们把他当成妖怪,还是会被弄死。
“反正我就是来自某个你们根本不知道的国家,可是我根本不是什么探子细作,我就是倒霉……还被你们关在牢房里不管不问生虫子。”
说到后来自己也觉得委屈,焦越缩了缩脖子:“这么冷的天,不是有床破棉被,我早就冻硬了!你们枉称正义之师,就是这么草菅人命的吗?”
岳鹰和闵雄一起,眼睛瞪的铜铃似的,嘴巴微张,目瞪口呆的傻样子。
居然,有人敢这么跟镇北将军岳麒麟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