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仙界没救了》木三俗

61、番外二 民国记事（上）

　　第二个大番外
　　*
　　这里是民国，一个繁华又衰落的时代。
　　一辆黄包车停在公馆的门前，少爷模样的凤凰被人扶下来。
　　对方说:“风少爷，您快请进，老爷夫人等候您多时了。”
　　凤凰嗯了一声，四平八稳地走进门，抬眼看见老了二十岁的中年版饕餮。
　　饕餮:“……咳！”
　　他默默看了凤凰一眼，潜台词是——你怎么还不喊我爹？
　　靠！
　　凤凰又看了眼旁边的漂亮妇人，确认这位是真原住民，顿时对饕餮的好运程度产生了深深的疑惑:这货居然还挺走运，上来就家财万贯妻子双全。
　　还是妇人最先说:“凰儿回来啦，在不列典国读书读得怎么样呀？累不累，妈让阿姨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凤凰最受不了女孩哭和女人哄，顿时不跟饕餮干瞪眼了。
　　他立刻放下行李箱，走过去:“谢谢妈，我确实想吃它很久了！”
　　饕餮忍不住冲他狂翻白眼。
　　就知道凤凰最会见风使舵张口就来，他可受不了了。
　　民国时期的妈妈也很会唠叨呢，据不完全统计，她大约絮絮叨叨了足足三个钟头。
　　等妇人把空间让给他们“父子俩”，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
　　*
　　饕餮最先发话:“死鸟，快叫爹！”
　　凤凰:“喂，我们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还要找人呢！”
　　饕餮拎着这厮幽幽道:“我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我的心早已和我的刀一样冷，你这点威胁对我够不成伤害了！”
　　凤凰:“……”
　　凤凰:“看出来了，精神出了大问题。”
　　*
　　饕餮来得比凤凰早几天，民国时期老爷的行程就已经让他头疼脑热。
　　早上要去看他的十几个儿子闺女，上午出门监工，看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工人干活，下午回家应付一窝姨太太，晚上回正夫人房间，找借口不同床。
　　桃花运？哪门子的桃花运，世界上就剩它一只饕餮了！
　　饕餮和人类有生殖隔离啊。
　　但现在凤凰回来了，饕餮喜滋滋，终于找到背锅的人了。
　　凤凰:“……你要干嘛？”
　　饕餮:“嘻嘻嘻。”
　　*
　　麒麟看着自己身上的戏服，又看了看台下穿军装的貔貅，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僵硬地挥了挥水袖。
　　救命啊他不会唱戏啊！貔貅！快点说点什么救救兄弟啊！
　　三秒后，貔貅终于迟钝地接收到了信号，咳嗽一声说:“今天就不必听了，你，跟我走。”
　　戏园里的众人哗然，没想到一向洁身自好的皮休皮大帅都看上了一个小花旦，还要当众带人家走，戏都不让唱了！
　　啧啧啧，强取豪夺啊。
　　被“强取豪夺”的小花旦麒麟:“……谢谢兄弟救我麒麟命。”
　　貔貅盯了他半天，终于忍不住抬手擦了擦他脸上的妆:“麒、麒麟啊，你这妆化得，我差点就没认出来。”
　　麒麟抹了把脸，抹下一层粉:“……”
　　两人在洋轿车里坐着开了会儿，特意放下帘子小声说话。麒麟差不多刚把妆擦完，就听前面皮休大帅的副官大声喊道:“这是哪来的乞丐？快点让开，别在路中间挡着大帅的车，小心我创死你们！”
　　副官嚣张跋扈的语气让貔貅很不舒服，当即开门走了出去。
　　“出什么事了？”
　　副官见状，指着前面倒地的人道:“大帅，他挡您路了。”
　　貔貅看了眼宽阔的大马路、马路中间倒地的流浪汉，又看了眼副官，困惑道:“那你就不能绕过他去吗？”
　　还是说他开车技术太差所以不会绕？
　　副官原本气势汹汹，笃定皮大帅不会轻易饶过这个流浪汉，不料听见这话，整个人都懵逼了:“啊……啊？”
　　貔貅看见他这么嚣张就生气:“啊什么啊，给人家道歉，快点的。”
　　副官显然作威作福惯了，不习惯大帅斥责自己，下意识地反驳:“他就是个要饭的……”
　　“要饭的你就随便骂？”貔貅大皱眉头，“如果要饭的我认识呢，如果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呢？”
　　他的话音还没落，那乞丐就猛然抬头:“貔貅？”
　　貔貅:“……”
　　原来他还有点乌鸦嘴啊。
　　这人真是他“兄弟”，正是蓬头垢面、丑了八度的睚眦。
　　*
　　貔貅连忙伙同麒麟一起把人抬上车，示意副官开车去医院。
　　副官倒吸一口凉气——完蛋，真的是大帅失散多年的兄弟！
　　*
　　围观的民国群众本也以为大帅是要训斥流浪汉，都已四散开了。没想到他居然亲自把流浪汉扶起来，完全不顾脏污，还让后者上自己的小洋轿车。
　　——因为他们离得远，并没有听到关于“兄弟”的话。
　　众人顿时对大帅改观了。
　　路人甲:“传言说大帅一向很凶，现今一看，也不尽然嘛。”
　　路人乙:“对啊，毕竟是传言而已。”
　　路人丙:“哎呀大帅这么年轻俊美，又位高权重，不知道有没有心仪的……”
　　路人丁:“你够了啊，说媒也要看情况吧，大帅用得着你操心？”
　　路人丙:“哎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职业病犯了。”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纷纷，但无疑是对皮休大帅的夸赞了。
　　*
　　貔貅自然没想到自己把哥们带回家会引发这样的连锁效应，他还在和麒麟艰难地给睚眦——摘虱子。
　　流浪汉茂盛的毛发里蹦跶着一群小生物，睚眦苦不堪言。
　　“我刚到这里来就差点儿被你撞死！”
　　他控诉道，“那个副官，你要是不整整他我就要……”
　　貔貅:“你要干嘛？”
　　睚眦咬牙切齿:“我就亲自整！”
　　貔貅:“……”
　　麒麟替他说出了心里话:“你这放狠话放得有气无力的啊。”
　　流浪汉睚眦:“废话，快整点儿吃的给我，不然就不只是有气无力，而是要饿晕了。”
　　就在睚眦在这边大吃特吃的时候，可怜的穷奇再次面临了无饭可吃的困境。
　　上个世界好不容易吃了几年饱的饭，这个世界一睁眼，就差点被吃——几个土匪模样、但面黄肌瘦的人想煮了他。
　　穷奇毕竟是凶兽，当场暴走，差点打死一个，剩下的纷纷要么四散逃跑、要么跪下喊大哥，认他当老大。
　　有了原始世界的经验，当老大他会一点儿，但是——
　　穷奇:“当土匪……我不会啊……”
　　*
　　凤凰跟饕餮当了几天的便宜父子，彼此被折磨得十分痛苦。
　　饕餮的“夫人”还兴冲冲地给凤凰安排了几次相亲，搞得他头都大了。最后还是他灵机一动，愣是把自己捯饬得乱七八糟，把姑娘们都吓退了才罢休。
　　夫人也不能强求，只好要求儿子陪自己再去参加最后一个宴会。
　　凤凰只能答应下来，勉勉强强“盛装打扮”了一下，准备把夫人糊弄过去，但哪怕是这样，他那张脸就已经足够醒目了。
　　宾客们哪还顾得上看谁家的小姐，都看他去了！
　　饕餮有点不爽——不管是出于对损友还是对儿子的同情。
　　凤凰倒是如鱼得水，因为之前女装的经验，他对女孩子的心思拿捏得恰到好处。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喧嚣。
　　“大帅！”
　　“是皮休大帅啊，快快请进来，我们都等候您多时啦！”
　　只见一个气宇轩昂的军装男子被众人簇拥着走了进来。
　　原本始终保持标准微笑、四处溜达的凤凰顿时:“噗，这、这不是……”
　　这不是貔貅吗，不错呀，居然混成了大帅！
　　再一看他旁边，赫然是五官柔性化的麒麟和沧桑化的睚眦。
　　嗯，没有穷奇。很显然，穷奇又被落在外边了。
　　两拨人马终于会面，并很快聚到一起，不过对他们而言只是碰面，对宴席说其他高官富商而言就很奇怪。
　　一个军帅和一个……公馆老爷？
　　这是什么奇怪的组合搭配，关键是他们好像还很有话题的样子！
　　不过好奇归好奇，倒是没有人真的敢上前去打探情况。
　　*
　　凤凰打趣道:“哎呦不错嘛，大帅可要罩着点儿我们这些穷苦大众啊。”
　　睚眦:“去去去，哪儿穷苦了你们，这是最富裕的可就是你们这一拨人了。说说，民国生活感觉怎么样？”
　　“就那样呗。”饕餮嘟嘟囔囔地抱怨，“烦死了，一回家就一群姨太太追着我跑。”
　　貔貅弱弱地:“我都不知道你是真烦还是在凡尔赛了。”
　　*
　　五只神兽聊了半天，发现谁也没有查探到关于狗血事件的线索，便打好商量，准备趁这次宴会四处打听打听。
　　五人四散开，在其他人眼里就是已经谈拢了，他们便暗搓搓地东敲西问。
　　一时间，两边都在悄摸摸地打探彼此情况，居然达成了惊人的一致。不过很可惜，他们无论哪方都风口很紧，往往聊着聊着话题就越来越远了，甚至夸张一些的直接扯到了当前不可言说的局势上。
　　等到神兽们又聚在一起后，凤凰愁容满面:“我打听不出来啊，这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公子口风都很严。”
　　饕餮:“就是，一个个老狐狸似的。”
　　貔貅同样摇头:“有谁知道吗？”
　　麒麟嗑着瓜子:“我知道，我刚才打听到了，这个民间艺术家的身份真好用，我一过去他们就主动对我说了。”
　　凤凰:“啊？民间艺术家？”
　　麒麟:“在类似舞台的地方表演老祖宗的技艺，俗称……”
　　“——唱戏的。”
　　*
　　凤凰:“……”
　　饕餮:“……”
　　“牛批。”睚眦说。

作者有话说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