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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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和自己吵过架、撕破脸皮的余海涛和季玉兰，周雁没有半分好颜色。同样的，余海波也是冷着脸看着两人脸上堆砌着谄媚的笑进来。
“老二啊，怎么不请我们进屋坐坐啊。”
周雁和余海波两人站在门前，正好拦住了余海涛和季玉兰进门的路。
“有什么事就在这说。”余海波说道。
季玉兰见状，不高兴的说道：“老二，你看你说的叫什么话，哪有家里来客人了，让站外面的。”
周雁冷哼一声：“你们算哪门子的客人。”
余海涛见周雁两夫妻态度强硬，又想着自己此行的目的，便硬生生的压下心头的恼火，继续笑着说道：“是是是，妞妞妈说的事，咱们都是一家人，在屋里说和屋外说没什么差别的。”
余海涛说完准备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余海波却开口阻拦道：“有什么事直说，不对，我以为我们两家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余海波冷硬的态度让余海涛不禁侧目，这还是他那个老实好说话的二弟吗？
周雁和老二在省城发了财，回县里办厂的事村里人都知道了，余海涛还听说老周一家子都跟着去省城和县城里享福去了。既然老周一家人都能去省城，他们老余一家为什么不能去？之前余海涛就动了去省城的心思，也没少蹿唆着刘氏闹腾，可是全被王四河给压下来了。
刘氏那会顾及着余海浪，而且余海波又不在省城，余海涛知道自己在周雁手里讨不到好，便一直等着，等着余海波回村的时候。只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年多，而且现在的余海波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老实人了。
“老二，你这话怎么说的？就因为你媳妇以前不懂事跟我闹一场，你就连你亲哥也不认了？咱们可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余海涛脸色不虞，摆出一副大家长的模样，“赚了几个臭钱，难道连自己的大哥都不认了？”
余海涛没有刻意控制自己的声音，所以和余海波这一会的争论就吸引了隔壁的刘氏和余海浪两口子。
刘氏见余海波院子里剑拔弩张的，以为周雁又同与余海涛吵架了，脸上笑容一收，怒火冲冲的从隔壁小步跑过来。
余海浪本想跟过来，结果被何珊一把拦住，一个警告的眼神将余海浪定在自家的院子里。
“周雁你个败家娘们，你又在操什么事？你个瘟神，是见不得我老余家安稳是吧？”
刘氏骂骂咧咧走上前，挡在余海涛面前，指着周雁鼻子骂。
刘氏一来，余海涛和季玉兰像是找到了依仗，脸上的不虞被不屑和得意取代。刘氏毕竟是余海波的老娘，还能拿不下他？
“你说说我老余家怎么娶了你这么一个扫把星……”
“妈！”
余海波一声怒喝打断刘氏的谩骂，“你拿回去的东西是妞妞妈每天幸幸苦苦看厂子、熬夜画衣服样子、奔波找客户换来的……”余海波瞥了刘氏一眼，继续说道：“她做错什么了？你怎么骂的出口？”
刘氏一愣，没想到余海波用这种看待陌生人的语气同自己说话。
余海涛见刘氏被余海波两句话给镇住了，连忙杵杵刘氏后背，然后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长辈说小辈两句还说不得了？去了省城就是不一样，金贵了呢。”
刘氏听余海涛这么一说，恍过神来，她脸往下一拉：“老二，你怎么跟妈说话的，怎么？我作为她婆婆，还说不得她两句？”
余海波不想和他们拉扯，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你们想什么，我心知肚明。今天我就把话讲明白了，我和妞妞妈办的厂子，你们休想染指半分。至于进省城什么的，就看你们自己本事了。妈，您老没事就好好在村里享福，每年的养老钱我不会少你半分，以后也会跟着厂的规模给您涨一涨，但是若是这厂都经营不下去了，这养老钱就不好说了。也许到时候我们一家子就换个地方从头来过，只是到时候路途遥远，大家能不能联系上就不好说了。”
余海波的意思在场的都知道，各自心里有万般心思。
刘氏虽心有不甘，但是到底不愿意同日益增长的养老钱过不去。于是瘪瘪嘴，留下一句“我不管你们了”悻悻离场。余海涛和季玉兰见刘氏退场，知道自己也闹腾不出什么浪来，恶声恶气的咒骂了两句，便被余海波请走了。
余海波将余海涛夫妻两送出院子，关好院门，一转身就对上周雁探究的眼神。
“我怎么觉得你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气场这么大，还威胁起你妈了。”周雁说道。
余海波脸色镇定，脸上带着无奈，“我若不决绝些，这事得没完没了。他们不过是想得点好处，拿捏住这点就行了。”
“你给你妈画大饼这好说，可余海涛可没捞到什么好处，他会轻易揭过？”
余海波笑笑道：“我对他可没什么赡养得义务，他翻不出什么浪来。”
周雁挑眉一笑：“你可真是个机灵鬼呢。”
是夜，周雁已沉沉入睡，余海波突然睁开眼，他目光锁定虚空，“到底怎么回事？”
虚空中传来回应：“他回来了。”
余海波心一沉，继续问道：“我还有多长时间？”
“今夜。”
“我不回去了，谢谢你了。”
“交易而已，无需言谢。”
深夜又回归寂静，只有余海波的心躁动不安。
第二日一早天一亮，和余海波打了声招呼，周雁便去徐三香说的地方守株待兔。可是从早上守到中午，别说奶娃子，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周雁摸不着头脑，难道是她妈记错了时间或地方了？还是说自己这只小蝴蝶力量太大了，直接影响了余洋的人生？
周雁眉头紧缩，她不是个认死理的人，却也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上午没蹲到人，她便下午接着蹲守。可蹲守了一天一夜，除了村里路过的人外，根本没见到生人丢孩子的。
难道真的是自己这只蝴蝶影响了事情的发展轨迹？
周雁一无所获，满心不解的回家时，一进院门就瞧见余海波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冲自己笑，明明是在笑，可周雁无故感觉格外心酸。
周雁紧了几步，正要冲余海波说什么，就见椅子上的身影还是虚幻起来。
周雁甩甩脑袋，难道是自己走的太快了，血压高了，不然她怎么看见余海波在发光消散呢？
“妞妞爸……”
余海波还是那般笑着，没有说话，嘴却张张合合，那嘴型分明是：对不起。
周雁伸手想要抓住眼前的人，可是那人已经化作光点消散在阳光明媚的院子里。
“不要！”
……
“张医生，病人有心跳了，血压上来了。”
“好，只要稳住心跳和血压就好……”
“不好了，病人血压急剧下降……心跳……心跳又停了！”
“肾上腺素打上。”
“已经打过了。”
抢救室里，五十八岁的周雁躺在病床上没了半点生息，死亡没有给她带来半点凌乱与不安，反而格外安详，嘴角甚至带着微笑。
仿佛她不是迎接死亡，只是平平常常的睡着了，在做一场美梦。
是的，她在做一场梦。
“妞妞爸！”
余海波记得自己消散了，可耳边却传来周雁清晰的呼唤。他睁开眼，居然发现自己还在曾经的小院子里，而周雁就蹲在自己面前，笑得明媚。
“雁。”
余海波和冥狱的使者背着冥王做了一场交易，用他转生的机会换周雁一场虚拟的美梦。当年因为他自己失足坠亡，让周雁内疚悔恨一辈子，临死之前还放不下这个心结。
亡魂若是有前世心结，来世将艰辛度日。
余海波不想让这个误会毁了周雁的来生，于是和使者做了一次庄生梦蝶的交易。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冥王一回无间地狱就发现了猫腻，使者已经借着余海波转生的机会投胎转世去了，只有余海波承接了冥王所有的怒火。
自己的结局只有烟消云散。
本来想给周雁一个美好的结局，可没想到中道崩阻，幸而曾经的误会已经解除，周雁凭借自己的功德会有一个美好的来生 。
余海波已经满足了，即便是烟消云散。
只是为什么，现在自己还能感受到周雁真实的触感。
“雁，怎么回事？”
周雁抓着余海波的手，莞尔一笑：“我做了生意。”
周雁一辈子在做公益，身上有千万功德。她在冥狱魂谷见到了冥王，知道了余海波和冥狱使者的交易，也知道自己身具千万功德，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
周雁和冥王做了一笔生意，千万功德换一生白头偕老。
“你太傻了，太傻了，这里只是幻境啊，等我们生命走到尽头，你就……你就没了来生了。”余海波握着周雁的手，声音颤抖着说道。
“谁能知道来生怎么样呢？我知道今生无悔就够了。”周雁笑着说道。
余海波将周雁抱在怀里，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
周雁拍着余海波的后背，像是哄孩子一般哄着他：“没有对不起，和你还能在一起我很开心。”
“对了，我忘了问冥王，妞妞她……怎么样？”周雁问道。
既然知道是现在是幻境，周雁也知道妞妞是真的没有了，所以不由的想到妞妞的来生。
“她下辈子会出生在书香世家，会有爱她疼她的父母，呵护她的丈夫和孝顺的孩子，一生顺遂，无忧无虑。”余海波说道。
“那便好。”周雁低喃道。
“那这一辈子，我们一家三口要一直好好的在一起。”
“好。”
院子里的阳光依旧明媚，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家，还是那个家。
他们，还是曾经的他们。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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