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拟人的小故事》枫巽东南

5、论剑大会（下）

　　论剑大会终于开始，黄帝作为主办方，排面拉得非常的夸张，相比之下他的讲话内容就枯燥了很多，致辞没完底下睡倒了一半，没睡着的比如兵主，对着上面各种吐槽，很看不起的表示，不就是老套的打架加选美么，大老远叫老子们跑来熏屁，你倒是把奖品拿出来啊，好叫大家知道你鼓捣半天是什么鸡毛玩意！
　　黄帝表示注意你的素质！执著的把致辞念完，开始宣讲本次活动的项目和进行方式。
　　项目很简单，一共就三样，最强、最美、最佳组合。
　　兵主跟着吐槽，垃圾、庸俗、一地狗粮。
　　黄帝表示你单身你快乐、我喂狗我开心，妥妥炸了兵主一脸，继续讲规则。
　　规则多一点，一共有五条：
　　一、自由挑战，形式一对一，被挑战者范围只限于神兵排行榜前二十名，挑战者排名不限。
　　二、每个挑战者只能从三个项目中选择一个参加，不能多选，获胜可继续向同项目高排名者挑战，直到失败。
　　三、接受挑战不计入项目范围，即神兵排行榜上前二十名可以被多个项目挑战，次数不限，但若主动发起挑战，条件与前二条相同。
　　四、不准许排名高位的向下挑战。
　　五、被挑战者若不接受挑战，但每放弃一次，排名自动下降五十名。
　　黄帝宣布完，欣慰的给自己点赞，怎么样，朕是不是很公平？
　　兵主吐他口水，白痴敢不敢快点滚下来让正事儿开始？
　　玄帝保持着良好的涵养，含蓄提醒，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黄帝恍然大悟，跟着抖出著名的《神兵总谱》，别名《剑与剑的恩仇录》，将前二十把名剑的影像和名称都投放出来。大殿一时光芒四射，满眼都是顶极神剑的雄姿。
　　兵主已经掀桌，说怎么没有我家血魄？黄帝打个哈哈，说血魄剑不是被砍断过嘛，当然要跌份儿，咱这个活动不就是为了让您把面子再挣回去吗？
　　兵主很生气，说那无鞘怎么还挂在榜上呢？黄帝继续打哈哈，说前阵子那么多剑跑去挑战无鞘，不都给怼回来了么？好像你家血魄也试图报仇雪恨结果……哈哈哈！
　　兵主彻底被糊了一脸，气得说不出话。背后血魄拍拍天陨的肩，说宝贝儿他们太狂了，你跟老子去把前面的白痴都拆了吧。
　　天陨抱起胳膊说，好。
　　壮汉妖男齐齐跨步，大殿自动分作三块，明明只是场地效应，大家却好像看到了熊熊天火、地裂山崩、一望无尽修罗场、漫山遍野赤血流尽、万骨堆上活脱脱的一对魔刹！
　　只是上个场，要不要这么惊悚！
　　“九黎兵主第一神兵血魄，与伴侣天陨，前来挑战……”
　　话还没完，隔壁场子里冒出一个声音：“东皇剑鞘如渊，挑战神兵谱排名第一，天剑太一！”
　　血魄哑巴，全场炸了！
　　本来被魔刹镇住的现在全炸了！
　　一把鞘，竟然挑战自己的剑！还是神兵谱排名第一的太一剑！
　　没吃错药吧？！
　　嘘声四起，倒彩不要钱的喝，黄帝也很看不过去的样子，就十分姨母脸的开口，说如渊啊，你第一次参加集体活动，是不是太激动了不小心弄错了啊，鞘鞘们的主场在那边，这边是挑战剑剑们的呵。
　　周围抖出一地鸡皮，如渊镇定的说：“没有弄错，我就是挑战太一。”
　　黄帝表示，小盆友你要不要冷静一下？鞘挑战剑这个……
　　“不可以吗？”
　　满场齐唰唰转头，说话的是玄帝，特别淡定的问：“规则有说不允许鞘参加强者的挑战吗？孤仿佛没有听到。”
　　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黄帝表情你添什么乱，兵主居然没有唾弃玄帝的情商，还十分欣赏的声援：“娃娃有种！谁说鞘不可以挑战剑了？老子挺你！上！”
　　两朵瘟神高举反旗，黄帝大海无量也翻船，只好嘴里问：“太一，你的意思呢？” 然后拼命打眼色，一哥你们家玩什么呐，赶紧把你的鞘拉走喂，赶紧！两口子耍花腔你回家关门儿解决呀，闹到外头公开打脸，东皇的面子还要不要？不带这样砸场子！
　　“我拒绝。”
　　黄帝眼皮打崩，全场震惊。
　　他拒绝！他居然拒绝！拒绝应战排名自动掉五十位，这就算了，神兵谱上榜首第一的尊位，这么就让一把鞘给占啦？！
　　“你、你、你再想想？”黄帝结巴的咬舌头，东皇家大过天的规矩呢！
　　太一漠然重复：“我拒绝。”
　　黄帝要喷血，那边玄帝点了点头，说：“你自动放弃，也就是说，从现在起，神兵谱排名第一的就是剑鞘如渊。按照大会规定，所有排名低于他的，都可以向他发起挑战了，是也不是？”
　　太一说：“他既然做出决定，就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这意思，如渊上场根本不关东皇家的事，可以随便揍啦？
　　“混蛋！”无鞘怒了，说：“你这是耍诈！你想害死他吗！”
　　太一眼神掠过，声音冷淡，气势泰山压顶：“他的选择，你最好尊重。”
　　无鞘气得要揍人，灈砥拉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快上去，挑战如渊。”
　　无鞘傻了，说这怎么行？灈砥说你糊涂，现在如渊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你不去马上就会有别的剑去挑战他，你只要把他逼出场外让他认输就好，别让其他的剑真正伤害他！
　　无鞘听了马上要入场，但是已经来不及。场地那边凭空刮起一道旋风，风中红影闪现，高声说道：“炎帝佩剑断龙，挑战如渊！”
　　灈砥一下子变了脸色，说：“糟了……”
　　场地中断龙现出身形，赤袍青甲，一脸狂傲。
　　无鞘就问那家伙是谁，很厉害吗？灈砥脸色很不好的说，断龙的排名不算特别靠前，但是他性格有点问题，他的元神是九湖蛟魂，天性比较……放纵，所有剑当中拥有最多鞘的就是他，最不把鞘当伴侣的也是他，以前铸剑阁有收到过他家的鞘，破坏的特别惨，最惨的不是被弄坏，是他的鞘根本不想被修好，一直求百炼星君把自己毁掉。
　　那就是个变态！无鞘忍不住了，拔腿就往场上跳，凌空豁然就被弹开，场地四周升起结界，对战者已入场，规则强制一对一。
　　“如渊你快出来，你不要跟他打！”无鞘在结界外面喊。
　　结界里面如渊一言不发，十指张开，浑身燃起冰冷火焰，黑衣瞬间化作灰烬，露出里面薄薄一层玄冰，与此同时他周围的气场也彻底转变，好像烈日破空，海枯石烂。
　　“是冰焰！十万年才凝结一滴的冰焰！好逆天的属性，这把鞘的元神是隅谷白泉！”
　　周围爆发呼喝，无鞘也呆住。隅谷，那是虞渊至深之处，白泉，那是寒冰融化的精华。日落入虞渊，十万年融化一滴坚冰，汇入隅谷，称为白泉。
　　难怪他觉得如渊亲切熟悉，那竟是虞渊深处被烈日化去，最最珍贵神圣的部分。
　　“不愧是东皇亲手赐给太一的鞘，我看你比天陨还顺眼！”断龙狂笑，身边条条水柱拔地，龙蛇呼啸。
　　隔壁场地上，血魄挤拳，他他妈刚才说的啥？天陨抱手挑眉，说他打老子主意还嫌老子不够好。壮汉妖男默契的爆杀气，等下就去拆了你个王八！
　　这边场内，如渊断龙已经交手，冰焰水龙搅作一团，地面覆满坚冰，顶上却是熊熊炽焰，如渊凌空而立，挥手天庭斩落。
　　那冰焰表面温度绝低，内则蕴藏了十万年阳火，爆发出极致冲突的能量，结界外都被灵压震抖，满场再次被变态的属性震撼。
　　“你们确定他真的是一把鞘？”
　　“攻击力这么强的鞘？”
　　“东皇怎么拿他做鞘？简直瞎啊！”
　　“暴殄天物！可惜了这样神绝的铸剑材料！”
　　一堆大神捶胸顿足唾弃东皇，这要是把剑，光凭属性稳稳的进前三，偏偏做了一把鞘。区别有多大？叫厨子做饭不给锅碗瓢盆，再好本事出来也是个摊手心的凉拌！
　　各种痛惜中结界里的战况也变得胶着，排不掉的水气在冰火之间反复转化，炽焰之上堆积一片密云。
　　“美人儿不错，就是太冷！”断龙指天，云层中雷光闪烁，狂电形成巨蟒形状，张口将如渊吞吃入腹。
　　“如渊——”无鞘大喊。
　　电光炸开，地面全碎，如渊单膝跪地，半个身躯被烧得焦糊，丝丝白烟升腾，满殿都是冰雪融化的味道。
　　“认输吧。”断龙抬起如渊的下巴，“难得有你被造成这样，毁了可惜，只要你解除跟太一的契约来做我的鞘，我就放过你如何？”
　　如渊一声不吭，眼神淡淡，透出轻蔑。
　　“顽固。”断龙抬指，一记洞穿他胸膛。
　　外面好多剑露出冷笑，不过是一把鞘，让他们的主人如此激动，害他们如此丢脸，活该千刀万剐。
　　断龙舔了舔嘴唇，眼神残忍的说：“解除跟他的契约，不然就变成碎片。”
　　如渊还是不吭声，又一道电光刺穿身躯，破口冰甲崩裂，里面也像冰一样融化，流出幽微的白色火苗。
　　“住手！”无鞘暴喝，剑气压的结界颤抖，细微处绽开裂缝。
　　断龙回头看他，又瞥了眼始终沉默的太一，对如渊笑道：“有剑想救你呐，是你相好的吗？怪说太一对你无动于衷，果然头上长草，给他绿了不是？他古板无趣，我没那么迂。”
　　如渊抿住嘴唇，第三道电光穿透脖颈，直接崩掉了小半块肩膀。
　　“还不答应吗？再不解契，你就真完了。”
　　如渊抬起眼睛，身躯残缺，半体焦糊，眼底却有一整个深渊，半点照不出人影。
　　“宁死不屈，呵？”
　　断龙变掌为爪狠狠捏住如渊的咽喉，“咔”一声，结界就在此刻碎裂，炸开的气浪打得周围一震，非常应景的吹翻桌围糊了黄帝一脸。
　　无鞘两眼血红踏入场中，每走一步，冰成齑石作粉，身边剑气排山倒海，低沉吼道： “我叫你住手！放开他！”
　　不开锋也有这样的锋芒，断龙兴趣的起身，丢垃圾一样把如渊往旁一甩——
　　唰。
　　庞大灵压刹那覆没全场，所有剑的动作都在这一刻僵停，紧跟着看台上响起“铛铛”坠落，一把又一把剑下雨似的显出原形。
　　就在如渊被甩出去那方，太一稳稳抱住了他的鞘，灵气在指尖凝作微芒，止住那些融化的幽火，重新引回如渊体内。
　　“太一！你这样是作弊！”断龙不愧位列弑神级，压成了地上的蟑螂还顽强的保持着人形。
　　“他跌出场外已经输了，我来取回我的鞘，哪里不合规矩？”
　　断龙张嘴发不出声，光被太一那双眼睛盯着感觉就像苍穹覆落，身上的空气陡然重了几千斤，恶心的是对方还特别给他留面子，掐准了极限不爆他原型。
　　“恭喜，你现在是排行榜上第一了。好好应付挑战者吧。”
　　太一抱着他的鞘非常高冷的走人，众大神看看这俩再看看满地瘫剑，呵呵，打脸还给戴高帽，东皇的剑不愧是东皇化身，一样的面瘫心黑爱装逼！

　　经历了鞘挑战剑的巨大风波后，剩下的事总体说来就比较简单了。
　　断龙被无鞘吊打，名副其实成了断龙。然后群剑排着队的挑战无鞘，却发现他一个断过之后没开锋的残废，居然硬到砍不动！不但砍不动，还开挂的自带修复！这头拼命劈到自己卷了边儿，那头可耻的还在招手，高高兴兴开嘲讽，努力加油来来来……
　　这哪里是一把剑，这根本是把卑鄙无耻还开挂的杵！
　　虽然遭了无限唾弃，但并不妨碍无鞘稳稳守住了本场最强宝座，获得黄帝手造经天纬地乾坤玉铭牌一枚，尽管他表示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用。
　　另一边，组合赛场，血魄天陨毫无悬念摘得最佳组合称号，但不知为何，他俩赢了反而一脸糟心模样，当场把获得的奖品“黄帝秘制真情实意灵犀一点同心锁”拆的鸡零狗碎丢在地上不停的踩，还从此给黄帝家添上一条敬语——脏心烂肺。
　　至于最美那边，据说因为如渊破了最强挑战的规矩，所以选美组也跟着出状况，最美头衔被一把剑叼走。此剑名为画影，才艺居然是歌舞，又唱又跳感染力十足，指花花开，指树树绿，指谁谁跟着扭，活脱脱把能歌善舞的鞘都挤了下去。
　　至于他长得美不美，天陨说不如我，血魄骂牙签，无鞘表示，还是我家灈砥最好看。

　　论剑大会就这样结束，回去路上，玄帝发现他家无鞘心不在焉，就问他怎么不开心呢？
　　无鞘很老实，说主人我担心如渊，他是我的兄弟，我可以去看他吗？
　　玄帝笑笑，说你们很快就会再见。
　　很快、非常快，还没到四灵宫就见一道剑气冲天，跟着轰隆巨响，铸剑阁倒了血霉的垮塌。
　　残垣碎瓦里站着灵压爆棚的太一，手里捧着化回原形的如渊鞘，鞘口裂缝被灵压震荡，“卡啦”又崩碎一些。
　　无鞘眼皮暴跳，大骂一声王八蛋，俯冲过去狠狠照着他劈。
　　太一好像没魂儿，捂着鞘口被震退丈许，很不巧的撞在地上挺尸的百炼星君的后腿上。
　　星君垮了房子还被砸，爬起来老脸也不要，抱住玄帝就哭，边哭边告状，大家才知道，太一剑发疯就因为一句话，如渊不肯被修复，如渊说：“请把我熔掉。”
　　现在熔不掉了，想修也没法修——铸剑阁都垮了！
　　星君扯嗓子干嚎，太一死默的像块碑，玄帝长长叹了一口气。
　　问世间情为何物，不是痴呆就是疯！
　　“你把如渊交给孤吧。”玄帝说：“现在你们需要彼此分开，各自冷静。”
　　太一沉默，终于松手，留下了他的鞘。

　　东皇来找玄帝，探望他家受伤的鞘，顺便给熊孩子擦屁股，赔钱重修铸剑阁。
　　如渊见到主人，愧疚的低下头。他身上的破损被连逼带哄的补回去大半，只是化火流失的部分无法复原，颈上留下了一道很深的疤。百炼星君说他的材质太稀有，没原料要抹平这个缺口只有炼化重铸，鞘身会变薄，属性减弱，只有外表看起来差不多。
　　东皇问如渊，你愿意重铸吗？如渊说我铸下大错，给主人添了麻烦，只剩这点自持，请主人成全。
　　宁可碎也不肯弱，东皇万年瘫痪的脸上不禁动容，说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是朕没有懂得，朕造出了太一，总想把最美最好的都给他，却因此把自以为美好的强加给你，造就你的负累，是朕错了，朕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你安心住在这里，朕在反省，他也在反省。”

　　如渊留在了极北，外面有许多说法，说东皇把他送给了玄帝，说玄帝把他重铸为一把剑，说他属性太逆终被封印，说太一才是名副其实的无“鞘”。
　　时间点滴流逝，这些传说也被淹没，而大家依旧记得论剑大会上曾经有一把鞘挑战过剑，他取自隅谷白泉，锻于鸿蒙，东皇亲赐给太一，名为如渊。
　　那是几万年前的传说。
　　如渊垂下眼，摘掉挂在颈上的铭牌，那牌子是个护具，盖住下面裂口，摘掉就露出缺了小半边的脖子，蔓延到胸口的裂缝。如渊把手伸进去摸了摸，时间流逝，唯有这道裂口亘古不变，微微还能感受到萦绕在伤口中，剜肠碎心的灵气。
　　他……
　　如渊想起，又强行把那抹影子同那个名字从心底划去。
　　几万年不见，所谓反省，大约不过如是。
　　“如渊！”
　　如渊把铭牌挂回颈上，门口别进来一张跟他相似的脸，用跟他相似的声音，完全不同的神态语调说：“快来，哥给你玩个好东西！”
　　天陨每次来都作妖，如渊怕了他，很无奈的说，这次你又想干嘛？
　　天陨把他拖到门口，“嘎啦”扣上一条锁链。
　　“这是什么？”如渊盯着手上雕刻的十分浮夸的镣扣，心想，又不知道要作什么妖。
　　天陨那边翻出本册子，大声宣布开始了啊！然后一板一眼的照着上面念：“问题一，你的名字？”
　　如渊说：“你问这个有意思吗？”
　　同时，他心底无端端响起一个声音：竟然锁我，品味好差，问我名字什么意思？好吧，勉强回答一下，太一。
　　如渊刹那愣住，天陨马上往下念：“问题二，你伴侣的名字是？”
　　如渊莫名其妙紧张，听见心底那个声音说：如渊。……如渊，是你？
　　如渊反射性想把锁链拔掉，天陨按住他手，笑眯眯继续念：“问题三，你此生最美好的一件事是？”
　　如渊紧紧闭上嘴，脑中闪过零星片段，又强行抹掉，逼自己在在心里默念，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心底的声音说：别慌，这锁链是条法器，联通神魂识海，现在我们想什么彼此都毫无遮拦……刚才……你是想起了太极山，是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吗？
　　如渊咬紧嘴唇尽量放空，脑子里莫名其妙被塞进一组画面，他知道那是什么时候，也记得当时所有的事，只是画面不是从他的角度，是太一当时看到的他。
　　教我控制冰焰就是你此生最美好的……如渊想着又马上把念头抹去。
　　声音说：是。
　　我不信。
　　如渊心底涌动暗流，天陨一把捏住他下巴，说：“回答问题不准走神！快说，最美好的一件事是什么？”
　　如渊随便扯道：“住进四灵宫。”
　　声音：你说谎了。
　　如渊：闭嘴！
　　“问题四，你第一次合鞘是什么时候，对方是谁？”
　　如渊心头顿时大乱，砰砰心跳听见声音说：……这怎么回答？我从未合鞘……到底是谁设计这么不知廉耻的问题？……，……如渊，你刚才在想我？
　　如渊唰啦一头血，捂着脸说：“你不要再念了！”
　　天陨特别鸡贼的凑到他耳边，说：“问题五，你最想合鞘的对象是谁？”
　　天陨的声音太诱惑，如渊反应到自己已经无意识想到那个名字后，无地自容的捧脸。
　　同时，太一的声音在他心里炸了锅一样的翻腾：……啊啊啊他想的是我！果然是我是我就是我！
　　如渊想，这货真的是太一？怎么这么白痴？
　　太一：……好像特别丢脸怎么办？骂我白痴……唉！形象没了要怎么解释？
　　如渊：……你怎么是这样的？
　　太一：……唉！没法儿解释了好丢脸。
　　天陨在那边继续念，如渊根本没听也没回答，如渊在心里问太一：你真来了？来干嘛？
　　太一说：来接你。我拿到了隅谷白泉，有了这滴你的裂口就能完全修复了。……唉他妈八万年才凝一滴等好久！……完了别乱想别乱想别乱想……唉该死！我都想了些什么啊！
　　如渊已经从联通的识海里看到通天冰海，无尽深渊，咆哮的日火，谷底冰火中稀薄释出的雾霭，战斗，崩塌的铸剑阁，无鞘恨意的眼神，满身是伤的自己。那些画面弹指刹那就被收回，弹指刹那，勾出的却是烙在识海中真实的感受，那些孤寂、期待、懊悔、思念，一个印一个印的落下，撕破记忆里那张从不流露喜乐的脸，像心跳，生共鸣。
　　太一：……我不善于表达。东皇就这样，谁叫我是他分出来的？……你不能告诉他。
　　如渊心想，白痴。
　　太一：……唉！
　　如渊：你拿到了白泉，……难道没想过重新铸造一把鞘吗？
　　太一：我的鞘就是你。
　　如渊：……你喜欢的明明是天陨。
　　太一：喜欢过，被甩了，好没面子…………伤害你了，我好难过。
　　识海里的画面一幅幅，如渊看到自己变化，从爱笑，到沉默，从白衣，到黑袍。万年时光潜移默化，他们都忘了怎么变成这样，原来翻出来如此明显，心伤，固执，不说，死不低头的一路人。
　　如渊捂着脸，眼泪默默，流进嘴里。
　　太一：……别哭，好疼。
　　如渊想说我没哭，藏不住的心声：我才疼，你以为我想哭吗混蛋！
　　太一：回来吧，如渊，我知道错了，我努力的弥补，我要让你恢复最初那样，好好的，然后我们……
　　哗啦！
　　识海外，天陨看如渊猛然站起，冰焰眨眼点燃全身，把手上的镣扣烧了个分崩离析。
　　“哟，那混蛋对你干了什么？吃炸药啦？”
　　“没有！”如渊扭头踹门，“太一你滚出来！”
　　对面房间，太一脸上淡定，内心狂奔。我真是无心的！很正经的合鞘而已！八万年还不准想一下吗？
　　刚趋于和好的一对儿貌似又开始打架，天陨笑眯眯，踹了一脚地上的断链。呵呵，论剑大会组合赛标配——黄帝秘制真情实意灵犀一点同心锁、脏心烂肺剑鞘一百问，成功拆散一对又一对，拆了重铸效果还是这么出类拔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