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白发染尽千堆雪》有栖川平藏子

42、生日

　　“森先生。”我的脸色变了变，万分尴尬瞟了一眼身旁笑容可掬的男人。
　　今天一早我就被通知首领有事传唤我，可是他今天怎么连胡子都没刮干净，意外的穿了一件像医生一样的白大褂，比起平日西装革履，看上去显得分外落魄。
　　“您这是要去哪儿啊，爱丽丝小姐呢？”森鸥外的右手旁空空荡荡的，一反常态没有牵着爱丽丝。
　　“嘘，爱丽丝她今天不会出现了哦。”森神神秘秘地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北田君跟着我走就好了。”
　　“是，是。是要去打探敌人军火库的地址吗，还是去渗透敌方的商业酒会……”我一个个列举着他曾经和我一起做过的，或者是今天可能去做的事。
　　“不要想，跟我走就好。”斜前方森的脚步突然顿住，我正抬头见蓦然对上他转过头时放大的脸，被吓了一大跳，忙踉跄后退了几步，可是似乎瞬间脖子就涌上了热度。
　　“我说过了。”他倒是面色如常地风淡云轻道。
　　“是，森先生。”我乖乖闭嘴，紧跟上了他的脚步。
　　走出横滨湾区，穿过贫民窟小巷，走在熙熙攘攘的商业街，森鸥外比我还对那些街边小店感兴趣，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女子高中生。走一步停三步，很快我的手里就都提满了大包小包。
　　“诶这件小洋装超级可爱的啊，爱丽丝酱一定会喜欢！”
　　“草莓大福美味しい！！拿着拿着。”
　　“年轮蛋糕~~”
　　“这么精巧的巧克力！”
　　“我说……”
　　“北田君？”森鸥外似乎才注意到我，兴致勃勃地回过头来，他每买下一样东西都悉数扔给我，我全身上下已经挂满了各类零食。
　　“森先生，我快拿不下了。”我只能用眼神示意他。
　　“嘛，是买的有点多了……那我们走吧北田君，东西都拿着，一会儿会用到的。”
　　我跟着森鸥外一直走，进了横滨湾区最繁华的酒店——不用说，自然是港口黑手党旗下的产业。然后上了顶层的露天餐厅。
　　不用说，森鸥外一定是早就打定主意在这里订了桌。此时天色已经微微暗下来了，这里和黑手党总部并不是在一个方向，和首领办公室看到的夜景不同，这里身处横滨里社会的对面——没有丝毫里社会的黑暗，能看到只有人流攒动，灯火妖娆。
　　这栋大楼虽然没有黑手党总部顶楼那里那样高，看的那么远，可是远处霓虹环绕灯火璀璨，全部的烟火气息与繁华扑面而来，倒也称得上是绝妙。
　　侍者在身旁为我们斟好红酒，红色的液体在玻璃杯里荡漾出波纹，与森的眼睛颜色遥相呼应，被玻璃杯倒影出的影子竟显得分外流光溢彩。
　　“森先生……”
　　“Cheers.”他冲我举杯，然后下一秒传来了“轰隆”的巨响，一瞬间地动山摇。
　　“咳。”支撑着房顶的巨大石柱倒塌，森拽着我窜到了角落的石墩后，我被飞起的尘土呛住了喉咙开始不住的咳嗽。森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我的生理性泪水就滴在了他的手上。
　　外面紧接着又是“突突突”的冲锋枪声。
　　“怎么不见了，刚才还在这里？”“逃的真快啊。”“一定还在这间屋子里，给我搜！”
　　“哎呀，我们遇到暗杀者了呢。”森鸥外语气不明地沉吟了一声。
　　“请您……待在这里不要动。”我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三面都有遮挡物，是个难得的弹道死角，“在下去处理他们，很快就好。”
　　“这不好吧，作为boss我怎么能缩头不出呢。”森鸥外攥住了我的衣摆。
　　“您说过的，今天爱丽丝小姐不会出现，这么血腥的场面，就不用让爱丽丝小姐看见了。”我盯着他的眼睛，“boss，安心しなさい。”
　　我一把跳出了掩体，异能力蓝光乍起的同时对面枪声也起。
　　“异能力，白发染！”无数细碎却尖锐的冰凌在空中生成，如同锋利的箭矢向对方射去，冰凌穿透血肉的“噗嗤”声中夹杂了络绎不绝的惨叫。
　　突然“叮”的一声细微的动静响起，自我保护下意识地掏出长刀隔了一下，就看到一个棕发男人狰狞的脸已经在身侧。紧接着刀刃相撞。
　　他狞笑了一下，我抿了抿嘴。哼，想和我拼刀法，你可是先就输了啊，我挑起眉，刀刃如风顺势而出。
　　突刺，长刀穿透男人的肩胛。
　　横劈，在肋骨上爆出血花。
　　他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惊恐，却被异能力冰凌困住动弹不得，我得意地伸手指向他的脖颈，为他补上最后一刀。
　　然后那些杂碎的陪衬就比主力好对付多了，用异能力三下五除二解决掉，我喘了口气收刀回鞘，抖了抖头发上的灰尘朝掩体走去。
　　“森先生，已经安全了。”
　　“我就知道，北田君出马，哪有不轻而易举解决的事。”森鸥外酒红色的眼睛微眯笑了笑，朝我走过来。
　　“好啦好啦，快把刚才买的吃的拿出来吧，我就知道晚餐一定会泡汤，说不定那些零食还不够呢。”他轻巧地拍干净身上的灰尘，随便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您是故意的？？？”我身上异能力笼罩的光晕还没有完全收回，淡蓝色的光圈里我一口气没喘匀，一下子就磕在了身后的桌角上，疼的龇牙咧嘴，光也一下子消失了。
　　“啊啦啦，我只是那时候看到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跟着咱们嘛，谁想到……”森鸥外讪讪，忙朝我招手，“快过来坐北田君。”
　　“我……您真是……”我气结，一下子竟想不到一句适合的话，只能闷闷道，“我站着就好。”
　　“这可不行，再耽搁下去，时间就要过了呢。”他低喃了一句。
　　“什么？”
　　“北田君，你看。”森鸥外突然侧身指了指天空，而此刻空中再次出现炸响声，惊得我浑身一僵以为又有一波敌人出现了。森鸥外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靠在我耳边轻轻说一句，放松。
　　“放松啦，北田君，你看。”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如墨的苍穹中蓦然炸开了绚丽的烟火，天竺葵一朵接一朵，七彩的颜色把半边天都照亮，更照在了我们的脸上，从对方眼睛里可以看到烟火的光芒，亮闪闪的。
　　他执起了我的手，在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北田君，生日快乐。”
　　……
　　“您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庆祝过生日，久而久之，连生日在哪一天都有些记不清了。
　　“北田君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作为boss，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生日？”森得意地笑了笑，“除非北田君虚报年龄。※”
　　“是是，boss大人可真是关心下属啊。”
　　我把本来是买给爱丽丝的草莓蛋糕切开，在尘土飞扬的餐馆橱柜里幸运地找到了两个幸存碗碟，我推给森鸥外一角。
　　医生苍白修长的手指握住了瓷碟的另一端，“北田君，我不是会记住每个下属的生日的，自从当上首领，我从来没有给别人庆祝过生日。”
　　“我知道之前那件事，我做的很不好。”
　　“可所谓首领，在作为组织顶点的同时，也是组织的奴隶。港口黑手党已经失去了太宰君，不能再没有你。”
　　“不管现在北田君是因为什么而留下的，不管我这个首领在你心里是怎样，让你记恨其实并不是我的本意。”
　　“所以，开心点好么，北田君？”
　　我不知道这些年我是以什么样的感情和森鸥外相处，经历了那年的黑色与血腥，被迫许下的效忠一生的承诺。昔日旧友与愉快的时光被尘封于相簿的角落，是我不忍心也不愿意再触及的玻璃碎片，可是没有森鸥外，我难道就真的能逃脱这样的命运吗？
　　我敬佩这个男人纯粹的冷静与理性，还有战斗时的疯狂，对于一切鲜血与牺牲视若无睹。森鸥外，有鸥鸟翔飞于天外，他会成为横滨里世界的王，而我愿意跟随他走上这条道路，为他扫除一切障碍，看他加冕，看他万众簇拥。
　　没错，我是自愿选择了黑手党这条道路，也是自愿和伙伴们分道扬镳。其实我早就不再记恨了。
　　包括今天，已经好久没有人对我做过这样的事情了，只是……
　　“森先生……”
　　“我说，咱们认识都这么久了，北田君对我的称呼也太生疏了吧。连红叶君都叫我的名字来着，你这样我好伤心！”
　　听他突然这么说一看就是不怀好意，我后背不禁泛上了些许凉气。“那您想要我叫什么？”我莫名其妙道。
　　“林太郎怎么样？”森鸥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pikapika闪着期待的光。
　　“……恕我直言，实在是太恶心了。”我被噎了一下差点没喘过气来，下意识地回击道，“森先生您什么时候能有点成年人的样子，也就爱丽丝小姐不计较地陪您闹。”
　　“我在你心中原来就是这种形象啊，kori酱……”森鸥外的声音有点低沉，装作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只是那语句里的称呼？？！
　　从来只有红叶大姐会直呼我的名字，可也从没用过如此油腻的语气啊！还“酱”？
　　我毫不留情地扭头躲开男人油腻腻凑过来的脸，“忘掉这个称呼，立刻！马上！！”
　　“kitada（北田）也太生疏了，你看无论是你的部下还是芥川君、中也君都那么叫你，我一点都没有首领的优待嘛。Kori（阿冰）酱~”
　　盯——
　　“看在我今天为你过生日的份上，就只有今天一天还不行嘛，一天！”男人指天划地，“你今天也不要一直当我是boss，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您有在当自己是boss吗？真是个得寸进尺的笨蛋啊。
　　我无奈叹气，“您还真是幼稚的紧啊……鸥外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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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达成成就：互相称呼名字！
②※这句话的梗来源于tvb《天若有情》
③今天也是作者菌的生日啦，放出这一章希望森老板陪我一起过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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