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白发染尽千堆雪》有栖川平藏子

21、前奏

　　梶井基次郎来我的办公室找我，说是太宰先生派我们俩一起执行一项任务。我感到有点奇怪，这个炸弹狂人和我平时根本没什么交集，要是配合任务难道不是芥川更好一点吗，不过想到是太宰治那么不靠谱的家伙的命令也没有多想什么。
　　说是要消灭敌对组织的任务。
　　我和梶井到了一座破败的大楼面前，这就是那个组织的据点？我们不可思议地对视一下，我刚想说先进去探探虚实吧，这家伙居然二话不说就朝里面扔了个炸弹！
　　轰——
　　我捂着耳朵躲避着冲击波的气浪趴在了地上，朝兴奋得仰天狂笑？？的梶井基次郎破口大骂。
　　“你个混蛋想弄死我吗？！！什么仇什么恨要这么下毒手啊！我可不像你那样怪物的异能力怎么也炸不死！！……”
　　“……抱歉啊。”梶井心有余悸地看我兀自发飙，异能力不自知地释放出来顿时方圆五百米内雪花飘飘白雪皑皑不光他的那一筐柠檬冻僵了连他的睫毛都要冻住了。
　　“北田。”他碰了碰我的手，“进去吧。”
　　“哼！”我傲娇地甩开了头。
　　好了，经过这一番闹剧不用再考虑是否打草惊蛇的问题了，因为再没听见不知道里面的人恐怕就是聋了。
　　我们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一楼，没人。
　　我贴着墙在拐角处稳稳将手枪举了出去，又探头出去看看，朝断后的梶井招了招手，“上楼吧。”
　　二楼是一些生活用品和堆得甚是杂乱的货架木箱，梶井在一片尘土中仔细翻拣了一番，没有人，也没有任何有用的情报。不可能啊，这是人家组织的总部，怎么可能收拾得这样干净一个人都没有？难道还没开打就都弃楼而逃了，港口黑手党有这么恐怖？我和梶井对视一眼，再次朝楼梯走去。
　　三楼是……我踏上最后一节楼梯，就可以看到空荡荡的大厅里那台电脑屏幕闪烁的荧光。
　　“这是什么？”电脑桌上还有一摞摞的文件和纸，梶井去侦查周围了，我随意翻看着桌上。
　　“这是……！”我的眼睛瞬间瞪大。
　　“港口黑手党异能力成员名单！”
　　“各人所拥有的异能力及其克制方法！”
　　“港口黑手党总部大楼地形图！”
　　“与港口Mafia有关的生意伙伴及交易内容！”
　　“半年来所有任务名目！”
　　这是……一切都是港口黑手党最最核心的机密，成员的异能力名单是只有干部级别以上在经过首领许可之后才能查看的，就连我都没有资格去碰。而且掌握了黑手党每个人的异能力及其克制办法再针对性地去一一击破……后果不堪设想！
　　有奸细，是谁泄露的机密！
　　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正想喊出来，梶井先一句出声，“是谁？”
　　眼前漆黑的人影闪过，接着是黑色比钢铁还要坚硬的爪牙如风一般侵袭而来，在呼呼的风中及我自己伤口散发出的剧烈血腥味中，我的耳朵只捕捉到三个字。
　　“罗生门！”
　　“芥川！”我大叫着打了个滚躲开他的攻击范围，该死，肩膀整个被戳穿了血流不止，我感觉到自己的大脑由于迅速失血开始阵阵发晕。“住手是我，北田。”
　　芥川眼神复杂地盯着我，“在下奉太宰先生命令特来清理叛徒。”
　　什么玩意？清理叛徒？不对，太宰先生的命令，他告诉我们俩和芥川的任务地点都是这里，可命令……怎么不一样？！
　　“港口黑手党内部有叛徒泄露了核心机密准备在这里和敌人进行交易，在下特来清剿。”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没想到是你们两个。”
　　什么……芥川说话的同时身后扎出的罗生门黑兽就大张着爪牙呼啸而来，我扣下扳机一口气打光了所有的子弹暂且克制住它的前进，又喘了一口气超芥川隔空喊去，“你有没有搞错啊，我们也是来执行任务的……唔。”
　　罗生门从身后的地板里窜出冲我后背而来，在刚刚接触到皮肤刺破表皮时被身体自动释放出的异能力冻住。我抓住时机向侧面跃去。
　　“梶井！”我去看我另一个搭档，他那里的情况显然也不乐观，芥川的罗生门用来对付两个人是绰绰有余，更遑论他的异能力本来就不是战斗型的。
　　“我说芥川，芥川……”在港口黑手党的杀人鬼如此凶残的攻击下，梶井已经慌张得手忙脚乱。
　　“芥川，我们是奉太宰先生命令来清剿敌对组织的，这里是敌对组织的总部！”我好不容易把一句话说完。
　　“可那里都是港口黑手党的机密情报……”
　　“白发染！”我趁芥川分神的一刹那突然发动异能力，冰霜凝结成丝附着在芥川身上，将他的身体和黑衣罗生门捆了个结实。
　　“你！”
　　“你先冷静一下。”
　　我走到电脑桌前拿起那一摞文件，“我们也是刚刚才到，它就已经摆在这里了，还有这台电脑不知是干什么的……”我滑动鼠标草草看了一眼。
　　“不好！”
　　“怎么了？”梶井也喘匀了气跑了过来。
　　“这些文件的电子版，刚刚，已经全部发送了出去……”我的脸色煞白，港口黑手党的最核心机密，就这么拱手……
　　“还说不是你们搞的……”芥川被我制住气的脸色发白。
　　“不管怎么说，先回总部吧。”我叹了口气，“见到太宰先生，不就知道是谁的命令了么。”
　　“……也只能这样了。”
　　我们直接进了森鸥外的办公室。
　　我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不对啊，我根本没有说要北田和梶井合作啊，连任务也是子虚乌有。芥川的倒是刚刚首领下发给我的任务。”太宰治说。
　　“果然是你们！”芥川怒目而视。
　　“什么？不是太宰先生的命令？”梶井显然也蒙了，“可我收到了太宰先生的邮件……”
　　“我忘记说了，今早整个港口黑手党局域网都被未知黑客攻击。”森鸥外突然插话。
　　“可恶！究竟是谁！”
　　“很可惜，黑客过分狡猾，没有留下一点痕迹。我已经叫技术部继续去查了，不过希望不大。”
　　“这显然是针对港口黑手党的一次大规模袭击，在丢失了这么多机密资料的关口，干部们自然要更加警惕起来。”森鸥外伸手理了理爱丽丝耀眼的金发，“太宰君你去安排一下总部及几个要紧仓库的防守工作，待会而召开全体会议。还有你的部下，芥川君北田君梶井君你们几个也别愣着了，包扎一下都赶紧工作去吧。”
　　“……是。”
　　我面对着森鸥外一步步退了出去，背后是冷汗岑岑手心被指甲掐出了一个个显眼的红印。
　　如此巧合的攻击，
　　同僚反目成仇，
　　重要的情报丢失，
　　黑暗中未知的敌人，
　　隐藏着推力的那双手……
　　我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不好到浑身战栗发凉，是我自从加入黑手党以来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对于未知的恐惧，不仅是针对我，还针对他们，千千万万的我的同僚上司港口Mafia的众人。
　　我感受到一张无声无形的阴谋大网，正在默默向我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