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白发染尽千堆雪》有栖川平藏子

15、晚宴

　　灯影交错，满座的衣香鬓影，身着正装的男男女女们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称得上完美的微笑互相交谈着。香槟杯，与白色的烛台，共同构成这一片虚无中的盛景；连他也难得地换上了正式的黑色西装。
　　我挽住身旁森鸥外的手臂，站在他旁边稍靠前的位置上，挡住周围意味不明的视线以及对面高楼上可行的狙击点。
　　说是做他的女伴，实际上应该是保镖吧，毕竟像太宰治还有芥川龙之介那样一眼看去就是混黑的人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
　　我不自在地拉了拉裙子，我刚刚走进首领办公室的时候森鸥外就递给我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让我去换上它。
　　老大，这是把我当成人形芭比了吗？？
　　我愣住，拆开来才发现是西装质感的小黑裙，纯黑的布料没有多余的装饰，车线平滑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我换上了它，是我很喜欢的风格，我本以为森鸥外会递给我什么甜系洛丽塔。无袖简练的连衣裙，裙摆并不短却能足够地露出洁白的腿部显示出身体的线条，后背镂空绑带更添性感。
　　裙子很合身，即使是这贴身剪裁的设计。于是我望向森鸥外看我的眼神又多了一份恶寒。
　　我松松挽起长发，露出独属亚洲人细腻光洁的脖颈，走出更衣室的时候听到森鸥外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又递给我一双黑色高跟鞋。
　　“很漂亮，北田君。”他开口，眉眼中不乏赞叹，“再笑笑的话就更好了。”
　　笑你妹啊！“在下恕难从命。”
　　“那么严肃干嘛啊北田君。”森鸥外倒是挂着一副虚伪微笑的假面，走过来单手插住了腰。
　　我无奈，咬牙挽上了他的手臂。
　　……
　　这场晚宴并不是森鸥外主办，而是一些商业大鳄们举办的筹资宴会。森鸥外还在做医生的时候就认识了许多日本商人，经营好一个□□组织不仅要武力值高，更要有足够的资金流动，真正的手眼通天。这些人并不知道森鸥外的港口黑手党首领身份，只当他还是从前的，经营着一点小买卖却不过是个医生。
　　“森医生。”
　　黑色西装的男人端着酒杯走过，他礼貌又不失疏离地笑笑，“好久不见了。”接着又转向了我，“这位小姐很漂亮。”
　　“先生谬赞了。”我退后一步隔住森鸥外与大厅内众人的视线，开始听他们天南海北的对话，从医患纠纷到房地产投资。
　　门口突然有几分喧闹，我瞥了一眼后回到了森鸥外身边，对他低声耳语。“先生，三岛先生来了。”
　　这次宴会打着筹资的名义，但港口黑手党首领可不会做什么没意义的事，分明就是背后有黑色的交易买卖。三岛由纪夫，就是我们今天的目标。
　　三岛由纪夫是横滨一个颇有实力的□□组织“三岛组”的头领，他们最近在做一些走私外国军火的勾当，这可严重触及了港口黑手党的底线——军火、毒品、贩卖人口，扰乱横滨这一座城市的安定，是我们不可饶恕的行为。
　　因为我们一切的行动，都是为了守护这座城市。我们爱这名为横滨的城市。
　　三岛由纪夫戴着黑色墨镜，身后跟着六个壮硕的黑衣保镖，身上还黏着个金发碧眼火辣的小妞。
　　“三岛先生。”森鸥外端着香槟杯迎了上去。
　　“哟，让我来瞅瞅，这不是森医生么。”三岛由纪夫搂着美人轻浮地笑，“马子不错啊。”
　　森鸥外倒也不恼，只是微笑道，“三岛先生，我上次与你说的那桩生意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单独谈谈？”
　　“哦，药品的买卖是吧，我懂我懂。”三岛由纪夫脸上浮现出一个莫名熟稔的笑容，伸手就让侍者开了个包间。“我们上楼谈。”
　　就是这样，把你单独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我心中冷笑。下面只需要拷问出军火卸货的港口以及具体时间，你这个人和你的帮派就可以从世界上消失了。
　　门“啪”地被关上，三岛由纪夫的六个保镖通通站在门口。
　　“三岛先生，你看这……”森鸥外挑了下眉，“商业机密，是不是。”
　　“没问题，他们都是我的亲信。”三岛由纪夫也不知道是真的警惕还是粗枝大叶。
　　森鸥外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内心翻了个白眼。
　　老大你当初叫我来我还以为只是单纯的保镖，这不带还使美人计的啊。
　　却还是不情愿地走上前，手指搭上三岛由纪夫的肩。“三岛先生，您就行个方便吧。这不……还有我陪您了嘛。”边暧昧一笑。
　　我的面瘫脸一笑看起来威力还是挺大的，三岛由纪夫立刻就把他那六个保镖，还有身上的小妞轰出门外了，拉了我坐到他的腿上。
　　我忍！
　　边死死地瞪着森鸥外，你倒是问得快点啊。
　　“三岛先生，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军火的问题了吧。”森鸥外皮笑肉不笑。
　　“军，军火？”三岛由纪夫一副呆滞的表情装傻充愣。
　　“这可由不得你不认。”我的脸色冷了下来，从男人的身上起开。
　　接下来就是冗长而血腥的拷问时间。
　　红叶大姐将她的日本刀术倾数教给了我，还有体术，又怎么能没有拷问技巧呢？尾崎红叶的拷问小组，是涉及港口黑手党最深机密的存在。
　　不过与平日不同的是，我从未将拷问技术对真人运用过，更遑论……我瞥了一眼房间角落里笑意盈盈抱臂作壁上观的男人，今日可有森鸥外在场。
　　“北田君，可以开始了哟。”他催促道。
　　我抽出了绑在腿上的匕首。
　　“恩，这边再来一点，不要这么嘛，下手太狠了就不好玩了……”
　　“啊！不要！救命！我什么都不知道！嗷！停停停我都说！”
　　三岛由纪夫的惨叫伴随着森鸥外兴致十足罗里吧嗦的指挥，只让我觉得头皮发麻，这个男人，还能有人比他更变态吗？
　　“好了，首领。”我放下手中已经没有气息的三岛，这可真的算不上一块硬骨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现在回家的话，应该还能赶在明天上班之前小睡一下。我揉了揉困顿的眼睛。
　　“好啊，北田君。一起去我办公室吧，正好你还有任务报告要写。”森鸥外一脸意料之中的得意。
　　我再次印证我的结论，这真是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