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在野》山泽余袅

17、眼见他楼塌了

　　当然这个完整的故事，不仅仅是只听店小二一人之言，奚暮深与陆西凉又问了好几个，消息灵通之人，这才拼凑出完整的故事。他们打听到秦家虽然是戏曲之家，但是独子秦与书却是万分不喜欢戏曲，虽然被亲爹天天逼着练功，但是心中还是万分不情愿的。
　　秦与书自己也没有想到，曾经自己视为枷锁的东西，有一天竟然成为了他谋生的唯一手段，他离开了秦家少爷这个身份他什么都不是。现在秦家垮了，他一无所有。他试过许多事，年纪小，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只好去唱戏，谁都知道他是秦家的少爷，见他如此落魄，不少暗中看笑话的，他都知道，他都不能去理会，当连饭都吃不起了的时候，你怎么能和别人谈尊严。
　　便连唱戏都不好找，看热闹的多，申以援手的少。几次碰壁，终于找到了可以容下他的地方。担任一个小角色，串戏，那是一个小戏班子，人少，无论谁上台，都要上去，就是那种没有一句唱词，刚上台就被主角一□□死的那种角色。拿着微薄的工钱，却要养活包括他在内的十几个人，见不开锅是常事。
　　有一次他以为没有吃饭没有力气，自己刚上台就晕在了台上，还好主角机灵，见机把枪往他身上一刺，伪装成秦与书是被他刺倒的，才救了场。可是戏班子的班主却是非常生气要让他滚，他苦苦哀求才作罢。
　　那些孩子也是懂事，知道他的辛苦，主动帮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最大的虎子就去城外抓鱼，回城来卖，鱼大新鲜还便宜，范了同行的忌讳为此经常挨打，不过虎子也是机灵。他每次都会送旁边的人一条鱼，买鱼的钱也就便宜一两文，但是虎子会说话。所以那些同行也就慢慢的没什么意见了。
　　有时候虎子买鱼的钱比秦与书挣得钱还要多，而那些小的孩子也是什么都做，他们在秦宅开辟了一大块地用来种菜。开始只张野草不张菜，后来的菜个个又大又绿。看着他们长得还没有水桶高，却辛苦的提着水桶去浇菜，个个像泥人一样，秦与书就觉得特别对不起他们，他想放了孩子，让他们去找更好的环境。可是孩子们都不愿意走。
　　秦与书也清楚，就算孩子们回家，也不会又更好的生活。唱戏是下九流的职业，但凡哪家日子过得下去，都不会让孩子来学唱戏。这些孩子离了他只会更惨。
　　日子就这样惨淡的支撑下去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养活这几个孩子。曾经最难的时候他都没有想过偷东西，他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偷东西被人抓了现行，还找到了家里。
　　现在他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小叶子病了，而且很严重，但是他没有钱治病。如果再不治，小叶子就只能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