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第十二话 ...
-
再下个包间。
“这是何物?”觜火猴严肃又认真的对着望远镜说道,那神情较真的,好像等着望远镜回答他。
他等了半天,望远镜没理他,房中其他人也没理他。
房日兔终于看不下去,用她特有的小细嗓说道:“疏风大人说,这是望远镜。”
“此物是何功用?”
“我,我也不敢碰。”房日兔一脸戒备的看着望远镜。
虚日鼠正捧着望远镜看得起劲,闻言一脸猥琐:“自己用用不就知道了,来来,兔妹妹,哥哥抱你看。”
柳土獐嗤笑:“猥琐样。”
虚日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猥琐??”
房日兔两头看了看,他俩有个共同点,头没变成人形,不是不想变,是变不回来,仙法不允许……于是,就是一只老鼠和一只獐对着说彼此猥琐……
“吾似有印象,那时正是本君试炼之日,化作许多分 身前往东方,不曾想却观之下界众人纷纷用此物望天,再细看去,竟是双手合十对吾说些莫名之语,实在匪夷所思。”
望远镜动了动,虚日鼠下意识说道:“诶?!”
众星宿一看,是觜火猴用一种赴死的决绝表情……张开嘴,把望远镜……吃了。
房日兔想阻止的话未来得及说完:“疏风大人说过望远镜就是千里眼,啊,这不能……”
觜火猴意犹未尽地嚼了嚼……
“食之过硬,莫名莫名……”
房日兔愁眉苦脸:“疏风大人会怪我的!!!”
……
再回到那六人所在的包间。
五位星宿只敢面面相觑,小心翼翼地观察房间正中央坐着的黑风衣男子。
那男子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气场铺散开来,众星宿心中叫苦连天,论与上司一起来下界玩……又不巧分在同一屋的感想。
从比赛起,男子便不动如松地坐在这里,命奎木狼观察场内情况,命鬼金羊呆在天宫暗中关注天帝,命众星宿自便。
五个星宿彼此传递眼神。
昴日鸡:“我家风风帅是帅,就是离得太近的话,冷。”
心月狐:这话说的,好像离得远了就不冷一样。
昴日鸡:……
危月燕:“大人让时间静止这么久,真的不会出事吗?”
奎木狼:“疏风大人能出什么事?天帝又不敢办他。”
危月燕:“小女子想办他。”
昴日鸡:“轮得上你吗?不把姑奶奶放在眼里?”
星日马:“她把你放眼里又能怎样?疏风大人闹这么大一出是为了谁?你俩心里有点没点数??”
心月狐:“再给本狐狸三万年,媚术一定干得倒他。”
星日马:“唐突了,你仨!”
奎木狼两眼瞪着望远镜,一动也不敢动,感觉像是被罚站,背部整个都在发疼,但这罚站来得心甘情愿是怎么回事……
直到全场终于漆黑,奎木狼长长舒出一口气。
奎木狼脱口而出:“终于出事了,急死本君也!!”
疏风撩起眼皮看了奎木狼一眼。
奎木狼膝盖一酸:“大人,我的意思是,终于可以办正事了。”
其余星宿对对看,俱是乖巧懂事,面带微笑,静候指令的模样。
奎木狼恭敬不减:“大人,要吸收现场其他的光源吗?还是要把有电的东西都弄走?”
疏风摇摇头:“不必,少了点东西。”
说罢,疏风动了动掌心,一道金芒从他左手掌飞出去。
顿时,场外第一声惊呼拉开序幕……
一人振臂高呼:“黑幕,黑幕,黑幕!”
说话者正是坐在玲姐粉丝区的一名男子,霎时间,人潮似被点燃,铺天盖地的“黑幕”二字蔓延整场。
“大人!”奎木狼惊呼:“您怎能……若是此举天帝察觉,您会受惩罚的。”
不止奎木狼,其余众星宿亦是惊呆当场。
疏风大人是最有原则的神祇,他竟会对凡人使用心术??
昴日鸡也着急道:“我赶紧问问鬼金羊,天帝在做什么?千万不要察觉才好。”
疏风却平淡地笑道:“就算天帝查不到,我却也逃不过因果。”
奎木狼急了:“您做下太多了!!当初您救下我们二十八个的时候,就已经被牵扯在不属于您的因果里,此番又……大人,当年说好您的事就交给我们办,可是您千年以来竟是第一次叫我们做这些事,您大可以叫我们帮您分摊这些因果,您这样……我们……”奎木狼说不出,其实他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星月马走上前两步:“好了好了,大人做都做了,只是这下一步,您还想做点什么,切不可瞒我们,心术我们用不好,但别的办法总是可以周全的。”
疏风忽然温和笑了笑,只把女星宿门看得心神荡漾。
疏风摸了摸右耳垂,似有若无的通过玻璃朝舞台角落看了一眼。
银饰耳钉上的小字在他触碰到它们的一瞬间,停止滚屏运动,他朝着向上的方向调整了一点点。
墙上的钟表时间退回到七点五十二分。
“大人这是?”奎木狼问。
疏风的视线停留在舞台最角落,唇线向上微动,划出一个愈加温和的笑。
“大人这是想让那位吴公子这世的记忆永远停在五十二分?”奎木狼又问。
疏风摇摇头:“他这世还有好几十年,如何能停?”
“老狼嘴真欠呐。”星日马说:“大人应该是想让其他在这里的凡人,忘记今晚这场意外。”
疏风点点头,终于把视线从黑乎乎的舞台上转走:“月鹿那边进展如何?”
“在四屏雪山没回来,想来是那位吴迪云还没有做出选择。”奎木狼答。
听闻吴迪云的名字时,疏风冷毅惯常的脸立刻柔和得不像话,他快要遏制不住期待的心情,只一瞬间便浑身散发出暖洋洋的金芒,分明是与方才使用心术时一模一样的金芒,此时在他心口处蔓延至他全身,效果竟与那冷厉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充满暖意的、温和的,信仰。
“这边拜托诸位,再拖延些时间,我去接他。”疏风起身,有些迫不及待地抬起手掌,准备催动术法,骤然他又停顿住,不放心地看看舞台。
“知道知道,一定保护好他的身体。”危月燕说。
“我们会保证没有人记得他,大人,我们等您回来。”
疏风摇摇头:“不必等我,此间事了你们便回去,来日再聚。”
“大人!”星日马又往前走一步,拦住疏风的去路:“您不可再去冥府。”
“去冥府??”奎木狼一脸懵逼:“大人去过冥府??”
“……”疏风皱皱眉,想说什么,却被星日马打断。
星日马掀袍便是跪下,疏风抬手要扶起却他躲过,他一脸愤愤不平,委屈的抬起头,七尺魁梧的大汉,就那么眼巴巴看着疏风。
其余星座皆忙茫然不知所措,只听星日马说道:“大人去冥府擅自修改因果薄,把我们曾犯下的因果放在您身上,这样做实在太伤我心。”
“……”疏风尴尬地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
奎木狼立刻听懂了,他眸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下一瞬,却是同星日马一样的愤怒,再下一刻,他也掀袍跪下。
说到这里,众星宿便也都知晓其中因由,竟都纷纷跪下。
“你们……”
“您的金芒就算可以消融万物,便是连诸般恶果也不放在眼中,但我心中却是舍不得的。”星日马继续说:“您不怕报应,但我们怕,因果与天道相关,有些事不是因果薄可以决定的,再者,您可以改,我们也可以。”
“不可!”疏风低吼。
“您也知道因果薄会带来多大的业障,您把当年那事全都算您头上,您觉得我们心中该如何感想??”
“你们曾共我血战……”疏风说到半截,却没有说下去,他眸色复杂的看着星宿们,似是缅怀,更多是无奈。
包间中再次恢复初时寂静。
不知何时,其余星宿悄无声息出现在包房内,一时间二十六个人挤在房间里,众星宿尽皆跪下。
良久。
疏风祭出金芒,一室璀璨如身处金光之中,众星宿只觉得膝盖一暖,便都站立起来。
疏风叹口气,轻缓道:“我记下了,这一世凡间,拜托诸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月鹿等于张月鹿,张月鹿就是张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