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黛.花事》花香满衣

40、纷起

　　洁白的雪花，从阴沉的穹顶纷纷扬扬地飘下来，在无数的烛光中粲然明灭，飘至半空次第消失不见。

　　而这份静谧美好，在下面完全被打破。两个男孩——三年级的格兰芬多和四年级的斯莱特林已经打了起来，小巫师们宣泄着青春期的冲动，小恶咒一个接一个地互相招呼。

　　男孩子们被刺激得格外兴奋，一些人站起身，慢慢地凑拢过来，有些人露出疑惧的表情，另一些的却觉得挺好玩儿。

　　黛玉的位子离得远，倒不容易被波及。她紧张地远远观望着，葛瑞丝却司空见惯一样地倒着南瓜汁。

　　布莱克家族的男孩打架可从不吃亏，奥赖恩本来就长一级，虽然个头比韦斯莱矮不少，可风头已经居上了。

　　也不知奥赖恩是打架的行家，还是受过高人指点，专挑造不成外伤的咒语，而冲动的格兰芬多简直就是个鲁莽的小狮子。

　　黛玉眼看着奥赖恩的校袍被对方一个咒语划开长长的破口。她吓得用帕子掩了一下唇，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忍不住四处寻找在场的级长，但很不幸，只有里德尔一个。姑娘脸色一沉，立即收回了视线。

　　里德尔仿佛没看到眼前的状况一样，他端着杯子还在回答罗齐尔关于无声咒的问题。

　　而他身边的那几个男生正兴致勃勃地旁观，一个脸上带着长疤叫做“多洛霍夫”的魁梧男孩正乐呵呵地给奥赖恩助威。小罗尔递给莱斯特兰奇一盘肉酱。沃尔布加和卢克丽霞走进来，被这场面弄得一愣，然后见怪不怪地找到位置坐了下来。阿尔法德正嬉皮笑脸地搂着一个长发男孩的肩膀，“嘿，诺特，今晚把你的魔药论文借我看看……”

　　和已经炸起毛的格兰芬多比起来，从不好管闲事的拉文克劳餐桌相当安静。有的人对斗殴投去厌烦的目光，更多的人事不关己的享用自己的午餐。

　　黛玉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场面，小姑娘紧张地蹙着眉，坐立不宁的，手里的帕子拧得快成了麻花。

　　可真是脆弱！里德尔的眼底泛出讥诮——一朵温室里的花，一场风雨也就摧残得不见痕迹了，除了赏玩，真得没有太多的价值。他的尊重向来源自于对力量的肯定，然而，浮现在唇边的轻蔑不知怎么就变成了无奈——

　　里德尔蹙了一下眉。

　　“我认为可以结束了。”斯莱特林级长终于发声，他站起身，青葱少年已具备了浑然天成的威仪，围观的学生纷纷给他让开一条路，连鼓掌叫好的坏小子们也哑了火。

　　“虽然宣泄过剩的精力对你们有好处，但我认为，现在刚好可以让你们安静的就餐了。”淡淡的语调，有着无形的威压，一句话就让两个男孩悻悻地住了手，虽然尤自喘息着互相用眼刀交锋。

　　奥赖恩看了看破损的校袍，没什么，布莱克家有的是钱。白皙的面皮上一道灼伤，上点药也就没事了。

　　而外表看着不那么狼狈的韦斯莱其实惨多了，胸口和肚子一阵一阵的疼痛，内脏仿佛绞到了一起。妈的！斯莱特林可真黑！而桌子上那本焦炭一样的课本用魔法都已经无法修复了。他从哪再去弄一本书？妈妈还不一个平底锅拍死他？

　　韦斯莱正疼得龇牙咧嘴，忽然感到一种实质性的嘲讽，他愕然地抬起目光，竟然是那个斯莱特林级长正随意地扫向他，目光含着讥诮，那分明是对不自量力的无能者的轻蔑。

　　韦斯莱的肾上腺素不可遏制地又涌上来，内脏的持续绞痛更让他冒火，却不知怎么回事，竟完全不敢迁怒眼前人，所有的怒火全对向始作俑的布莱克家男孩。

　　“令人作呕的斯莱特林！”韦斯莱发出一声介于尖叫和咆哮之间的可怕声音。他再次挥起魔杖，但咒语还没等念出，只见眼前一道刺目的红光，紧接着右手一麻，魔杖竟然脱手而飞。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声——

　　干净利落的缴械咒！

　　“格兰芬多试图再次伤人，扣十分。”斯莱特林级长看了一眼缴来的魔杖，脸上是标志性的里德尔式的笑容，温文尔雅又疏离冷淡，语气却不容置疑。

　　里德尔的声音非常好听，虽然才过了变声期，却已经显现出了浑厚霸气的磁性声线，低语时，犹如大提琴的尾音。而在人多的时候，尤其需大声言谈，音域是从容不迫的宏阔高亢，也不见用力，却依旧能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有种摄人心魂的压迫感。他个子本来就挺拔高大，再加上形容俊美，不论在哪里一站，都是完全震住场子的那一个。偌大的礼堂，早已经鸦雀无声——

　　卢克丽霞热切的目光烧灼在少年的身上，长桌的不远处，一个清瘦的亚麻发色的男生正一脸爱慕又夹杂着苦闷地看着她。“嘿，伊格内修斯，把盐罐递给我。”莱斯特兰奇叫了一声那个男孩。

　　葛瑞丝和所有的女生们一样，都一脸着迷和敬畏地看着那位斯莱特林领袖，等她回过神，忙看向黛玉，却发现好友视若无睹地正喝着汤。

　　里德尔把话说完，随手将韦斯莱的魔杖扔到了格兰芬多的长桌，转身之时看了一眼奥赖恩，语气淡淡的，“布莱克，今天的午餐不合你的胃口？”

　　奥赖恩狠狠地瞪了瞪韦斯莱，悻悻地跟随着自己的级长回到斯莱特林的餐桌。

　　小巫师们都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一阵嘈杂过后，礼堂很快恢复了秩序，就餐的学生陆陆续续涌入，教授们也进来了。

　　“绞肠咒用得还不错。”里德尔切着餐盘里的食物，轻声笑道。及时奖励是驯兽的必须，对仆人也是如此。

　　“确实不错。”血人巴罗飘了过来，赞同地点了点珍珠白的头颅，空洞着目光又飘走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差点没头的尼克摸了摸自己的轮状皱领，小声嘀咕着从餐桌里滑了过去。

　　级长的赞许让奥赖恩脸颊一红，最近萌生的点点醋意，又被一直的崇拜挤得没了踪影。

　　在霍格沃茨，咒语和其他东西一样，都有流行和不流行的时候，前一阵流行的是弗洛伯毛虫咒，被击中的人鼻孔里会蠕动出弗洛伯毛虫幼体，而绞肠咒作为私人传授的咒语，快速流行起来的概率不会大。

　　“按照你教的，我练习了很长时间。”奥赖恩手里的面包已经撕成一条条了尤不自知，亮晶晶的目光只落在里德尔的脸上，“能不能再教我一些新的魔咒？”

　　“怎么？”里德尔持起餐叉，“学这么多攻击类的咒语，你是打算给我添乱子，还是用来争姑娘？”他把羊排放进口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奥赖恩红着脸垂下眼皮，快速地低头吃了两口，一双黑色的眼睛忍不住偷偷看向了拉文克劳餐桌。

　　齐腰的黑发在烛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女孩儿完美的就餐仪态，单单一个背影就如鹤立鸡群，美得像画一样。真是看一眼都觉得分外满足！情窦初开的小男生的心里全是甜涩。

　　“呵！”对面传来一声轻嗤，是沃尔布加。她讥嘲的目光刚激起男孩的恼怒，就看到教工席上迪佩特校长站起身来。

　　“安静一下——孩子们，我需要公布一件事情。”和虚弱干瘪的外表比起来，老校长的声音还透着响亮。

　　小巫师们纷纷停下刀叉，把目光汇集了过去，嗡嗡的声音渐渐止住了。

　　迪佩特校长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下一周我们将迎来几位尊贵的客人——是的，我相信已经有人知道了这个消息，来自东方的客人。”迪佩特笑了，这简直是密室事件之后的近半年来他第一次畅快的笑容。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同时向黛玉这边看过来，人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什么？”葛瑞丝惊讶地张着嘴，看向了好友，“你的……是不是？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也是才知道罢了。”黛玉笑了笑，心里也是非常欢喜。

　　“安静，孩子们。”迪佩特校长在嘈杂声浪中做了一个让大家安静的手势，他接着说，“为了表示欢迎，我们将举办一场晚宴，请拿出你们最好的状态——按规定，舞会四年级以上的学生可以参加……”

　　他话还没说完，下面已经发出了抗议。一个栗色头发的小女孩大声尖叫道，“这不公平！我要参加。”小女孩高傲地昂着小脑袋，头上带着亮片的大蝴蝶结闪闪放光。

　　“欢迎，哦，我记得你是三年级对吗？希望能见到你，布朗小姐。”迪佩特校长笑眯眯的，“我会很高兴你能受到高年级舞伴的邀请。”

　　小女孩愤怒地挥了一下胳膊，压着嗓子发出一声尖叫，却转瞬淹没在兴奋的声浪里。

　　“是不是必须得到高年级同学的邀请，我们才能参加？”一个满脸雀斑的一年级的小不点大声喊道。

　　“是的，克劳奇先生①。”迪佩特校长秃脑袋上的几缕白毛愉快地抖动了一下。

　　“可是，哪个女生愿意找小得多的男舞伴呢？”克劳奇的目光暗淡下来，响亮的声音泄气般地变成了喃喃声。

　　哄——人们笑成一片。

　　“哈，说到小得多……”迪佩特校长也笑了，他冲他眨了眨眼睛，“我记得我还是你这么大的时候，看到过兄长们的增龄剂……”

　　邓布利多教授很响地清了清嗓子——

　　“哦……就这样吧，回去好好练练你们的舞步……”迪佩特校长伸出胳膊，“……继续吃吧，孩子们。”

　　礼堂里喧嚣起来，嗡嗡的低语声比任何时候都嘈杂。黛玉简直成了被询问的焦点。她应接不暇地解答了几句，便匆忙吃完和好友离开了礼堂。

　　一下午，霍格沃茨都沉浸在一种亢奋里。毕竟在四十年代的欧洲，东方依旧是个极具神秘的存在，在麻瓜世界里，东方面孔都不多，遑论巫师界。即便几个月过去了，黛玉踏进这座城堡时造成的轰动余波犹在，她简直就是神秘和优雅的代名词，异国风暴在霍格沃茨足足激荡了一个多月。

　　而她的家族将至，把这余波搅动得再次喧嚣起来，让这个华夏贵族小姐更加引人注目。

　　有趣的是，那些敌视的目光变得格外复杂，显然这个形单影只的异国女孩，在重洋之外依旧在家族的保护之内。善妒的女生们只能暂且选择戒慎的蛰伏，毕竟，流言还是流言，既然那个东方姑娘没有被男神纳入怀抱予以庇护，说明里德尔还是大家的里德尔。

　　终于下课了，一路上，见到好几个男孩欲言又止的模样，黛玉心里有些狐疑。

　　“他们有可能是想邀请你做舞伴。”葛瑞丝的金色卷发雀跃地跳动，她同样沉浸在兴奋里没有出来。

　　黛玉恼火地瞪了她一眼，却换来好友的嘲笑，“这是很正常的事啊，黛西，舞会邀请舞伴是我们这里的传统，又不是失礼的事——不过，他们可真有勇气，居然对你还有想法。”

　　黛玉努力让自己别再显露出不适应，可神色还是有些不自然。她们走下一道楼梯，旁边挂着一排老巫师的肖像。一个个都忙着互相说话，等看到了黛玉，又都停住了嘴，满怀兴趣地打量着她，黛玉觉得更不自在了。

　　在一种古怪的氛围里，黛玉回到了自己的新寝室。这间新换的寝室并不大，但胜在有个独立的盥洗间，这一点让黛玉满意了很多。

　　这间寝室处在主塔楼旁边的角楼上，视野相当开阔，能看到学校的花园，还有远处的黑湖和绵延无际的禁林，连魁地奇球场都纳入了眼底。

　　黛玉习惯性地换下校服。英国的气候和华夏真是不同，更不同的是英国人的体质，一个个仿佛不怕冻似的，连服装都比不上华夏的御寒。黛玉身子弱，又怕冷，除了必穿校服的场合，基本上都穿自己的便装。全是一水的裘皮汉服袄裙，一身华贵的异域装束，常常是校园最靓丽的一景。

　　她脱下了校袍，习惯性地往内袋摸去，心里咯噔一下——护身符居然不见了！

　　那个护身符，是离家求学之前，外祖母专门从清虚观给她请的，平时都是随身携带，早晨的时候还有。

　　黛玉在室内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一下子跌坐在了床上，心怦怦地跳得厉害，她绞着手帕极力梳理着思绪。思前想后，总觉得是保护神奇生物课上出了问题，那头独角兽一个劲追着自己乱蹭——黛玉突然站起来，跑到窗口一看，大雪又洋洋洒洒开了，雪层又厚了几分。

　　如果换做以往天应该都黑了，只是此刻被雪光映着，明晃晃的还是额外亮堂。

　　黛玉来不及多做考虑，她换好了衣服，急匆匆地披上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鹤氅，罩了雪帽，登上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子，把魔杖装好了，匆匆下楼向禁林边的场地跑去。

　　※

　　“晚上魁地奇训练，又让我代训？”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一脸无奈的表情。

　　“所以我一直认为，我完全可以退队了。”里德尔剔了一下眉。恰逢几个路过学生向他打招呼，他回了一个微笑，继续接着说，“我需要研制一份魔药。”

　　“又想用在谁身上？”马尔福银灰的眼眸闪了一下，表情微僵，他半真半假地说，“看起来最近我要离你远点了。”曾经的权斗已在纯血少爷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如果你的肺部和脾胃不好的话，我很乐意送给你两剂。”里德尔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话语里是斯莱特林式的嫌弃和嘲讽。

　　然而让他更加嫌弃的是眼前的走廊，很多女生仿佛突然间冒了出来，专门等在这里守着，她们哧哧傻笑，窃窃私语，见他俩走过来，便发出堪称恐怖的尖锐笑声，开始兴奋地讨论晚宴要穿什么衣服。

　　和里德尔冷淡却彬彬有礼完全不一样，傲慢的马尔福满脸都是讥讽和不耐烦，“……无聊——透顶！幼稚的伎俩！”

　　他收起嫌恶的腔调，有点不知死活地打趣里德尔，“肺部和脾胃？可真是难得，我们的级长居然开始研制治病救人的配方了。”见里德尔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马尔福垂着唇角耸了一下肩，转开了话题，“这天气——”他懒洋洋的目光扫向窗外，见天色阴沉，雪势正大，忍不住皱起眉，“现在这样子，估计拉文克劳训练起来比较痛苦。希望我们去的时候雪已经停了——”他的话突然一顿，像是看到什么，他停下了脚步，向窗口更近地凑了凑。

　　里德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城堡之下，影绰绰的一袭火红的人影，正奔跑着，像一团小小的火苗，点缀在一色纯白的天地里——

　　少年的眼眸不由地眯了起来——

　　※

　　无风，无声，大雪纷扬，银白已经铺满大地，幽深的禁林银装素裹，而远处的城堡，宛若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糖粉。

　　时断时续的大雪，积得早过了脚踝，上午所有上课的痕迹已经全被抹去，黛玉站在那里只觉的浑身冰凉。这一路，其实已经隐隐知道了结果，只是真到了面对，心里难免会揪痛起来。

　　姑娘怔怔地看着雪面，天光之下，雪粉晶莹明灭，纯净可人，这琉璃一般的世界，却让她生不出一丝欢喜。

　　这可如何是好？黛玉绞着手帕——召唤咒！脑中灵光一闪，她想起了前不久才学习的咒语。只是——她练习得还是不太熟练。

　　黛玉稳了稳心神，掏出魔杖指向了大雪覆盖的场地，她略做酝酿，一句魔咒破唇而出，然而，挥动的杖尖只是冒出了一串火花——四下一片清冷。

　　难道是发音出了错？还是意念没有集中？黛玉慌了起来，她再次定了定神，全神贯注地又一次举起魔杖，清晰地喊道，“Accio amulet（护身符飞来）——”

　　天地冷清清的，依旧是一片空寂。

　　黛玉不甘心地又接连召唤了几次，终于垂下了魔杖，目光发直地盯着雪野，最后，她慢慢地蹲下身，伸手触向了雪面，冰凉浸透指尖，又蔓延进了心口。

　　父母一去，最疼自己的就是外祖母啊，没有老人家放在心尖尖的娇宠和疼爱，哪来的她任性恣意的小性子？这不得不渡洋求学，老太太一万个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含着泪亲自给她请了个护身符，也是她在这里唯一暖心的火，可偏偏就这么丢了。

　　泪，一滴一滴，落在雪面上成了一个一个的小坑。姑娘哽咽了两下，终于哭了起来。

　　大雪无声，似有所感，天地一片凄迷……

　　“你在找什么？”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像平地突起的惊雷，让沉浸在哭泣里的女孩抖了一下子。

　　姑娘懵懵懂懂地抬起眼，只见面前是一双大得吓人的脚。她颤抖着顺着比水桶还要粗的双腿看上去，一个巨人像个黑塔一样，把自己完全覆盖在庞大的阴影之下——

　　在人迹罕至的雪夜，这突兀地一入眼，真是叫人魂飞魄散！

　　“啊！”黛玉一下子坐到了地上，用帕子掩着口，浑身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对不起，对不起！”巨人显然也被姑娘吓到了，他极速地后退了几步，无措地搓着蒲扇大的双手，“抱歉，吓到你了，我是海格，鲁伯·海格，这里的猎场看守……”他说得又急又快，瓮声瓮气的，仿佛怕慢一点说不清会再吓到姑娘一样。

　　黛玉缓了缓，又定了下神。原来是那个高大的巨人男孩，虽然没说过话，长得也怪吓人的，却总是憨厚温和的模样，她的心稍安了一些。

　　“我认识你，那位东方小姐。”海格磕磕巴巴，双手在鼹鼠皮大衣上拘谨地蹭来蹭去，见女孩想要从雪地上站起身，连忙伸出手，又像觉出了什么，马上把脏兮兮的手撤了回来。

　　“多谢你。”黛玉给了他一个友善的微笑，自己颤巍巍地起了身，轻轻拂掉身后的雪沫。

　　那个笑容让巨人男孩黑乎乎的大脸迅速涨成了紫色，他拘谨地攥了攥指尖……眼前的姑娘，简直比危险凶猛的神奇动物还要迷人……

　　整理完身上的雪粉，见眼前这个小巨人一副被罚站的模样，真是说不出的违和，黛玉忍俊不禁地笑了笑，轻声说道，“幸会，我姓林，名黛玉，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物什。”

　　“找什么——”海格被这娇软柔和的嗓音弄得更加无措，他呆头呆脑地接口问道，但话还没说完，他的身后忽然窜出一只巨大的獒犬。

　　“吉吉——”海格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那只畜生已经向着黛玉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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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克劳奇：克劳奇家族出来一个人打个酱油。是的，我爱小克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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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不要催更啦……我已经说过，基本不会坑，只是做不到日更，我不是专业写手，而且还是第一次写长篇，尤其是上班族了，工作很忙，何况纯属为爱发电啊，写文很累很耗时间的……
再次说一下，是周更，4-7天更一次，思如泉涌了，间隔会短点，如果卡文或者没有写作欲望时，时间会长点，我做不到为了应付差事胡乱凑字数的，我不是写手不是写手……
呃，还是希望大家多多收藏和评论交流，也算是我的写作动力啊，说明我的文还有人看 （捂脸） 貌似地雷什么的，大家不用投，我这文也不收钱，大家不要随便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