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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花浓像是认识她很久的样子挨过来敬酒,距离近到膝盖都碰在一起,一一很自然地接受了,大家都是女人嘛。反观白风硉和随馨,这俩人简直在发蒙,跟姑娘保持着距离僵在那里,看得她直想发笑。白风碤像个傻呆呆的小绵羊被姑娘摇来晃去,她看不下去替他解围,让他身边的姑娘到她这里来,说自己喜欢左拥右抱。最靠边的白风砇则沉静无语,美女在侧保持着纹丝不动,让她想翻白眼,来喝花酒都能摆出这么无动于衷的表情也只有他了。她凑着花浓的手又喝了一口酒水,恩,她点的稠酒不错,入口甜滑度数低,不怕喝醉自己人。
      忽而听得丽娘嘻笑呼喝着带了一个人进来,“贵客们今日真是走大运啦,能同时见到花浓茑萝可是真难得,茑萝听到是高大公子的朋友说什么也要抽身过来呢!”
      茑萝大方地站到众人面前施礼,行礼的姿势不是平日见惯的,想来是伽罗的礼仪。她个子比一般女孩子显高,身材因为跳舞的关系较瘦些,腰身盈盈一握,但比起纤细身材更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头浅茶色的长发、雪一般的肌肤,还有祖母绿宝石般的双眸,是个别具一格的美人。美不美不是单凭一一心里想的,其他几人在看到茑萝后不由自主就双手撑着桌面上半身向人家凑近了,就连白风砇都意外地仰头多看了几眼,这才叫稀奇,一一注意到后心想原来你也不是不近女色,就是眼光高罢了。
      花浓开口道:“既然今日我同茑萝妹妹同在一处,不如就由她起舞,奴家呢献丑唱一曲吧,还望各位小公子多担待些。”
      跟这间包间布置同样华丽的曲子响起,伴随着花浓高昂清澈的唱腔,茑萝舞起带有伽罗特色的舞蹈,她充满激情地跳跃、高高地飞舞在半空中,长发散开似精灵,然后仿佛带着翅膀轻巧地从他们之间掠过,你以为她会在你身边落下时,她又点起脚尖纵身向下一处,带着不经意的意味撩拨到了每一个人。一曲唱罢,她又刚刚好落回起始的位置,若不是头发随着胸口剧烈地起伏,还以为只是经历了梦一场。
      花浓从房间前方回坐到一一身边,茑萝则出乎意料地坐到了白风砇身旁,难道她比较喜欢冷脸汉?一一猜测着又举杯喝掉了一杯,心头涌起一股热气。
      “茑萝妹妹跳的比我唱的好吧?瞧你们一个个目不转睛的。”花浓说话声音跟唱歌时不同,软软的嗲嗲的,说这句话时又带点似娇似嗔的哀怨。
      “这个嘛,自然是......”白风硉刚想回答自然是茑萝跳的好,被一一截断了话头。
      当一个女人让别人比较她自己同其他女人时,你可千万别顺着她意思说其他女人好,一一深谙其中道理,回道:“茑萝姑娘跳的是好,不过花浓唱的一样好,唱跳俱佳、各有千秋。”
      “许公子果然嘴甜,说的滴水不漏,我和茑萝一个都不得罪。”不过她可能听惯了这种不痛不痒的场面话,也不见得很高兴,接下去又说道:“不过奴家自己知道,奴家在樱妩坊都呆了八年啦,哪能和娇滴滴水嫩嫩的小姑娘比呀,公子也只是安慰奴家罢了。”
      花浓看上去确实比其他姑娘年龄大些,在古代,尤其在烟花之地,年纪一年比一年大是女人最在意的事,不过一一倒觉得在一群姑娘里反而最衬托出花浓的女人味,怎么能因为年龄影响到自信心呢,她觉得不该吝啬言词,应该好好夸夸人家。
      “花浓姑娘,我觉得有首诗跟你很是相配,我念出来你且品品,回头再来说我是不是安慰你。”她抬手又干了一杯,情绪有些激昂,用筷子敲击桌案诵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在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好美的诗,有些人比起刚才的舞曲更为沉浸在此诗诗意中,花浓听惯了那些浮夸她的陈词滥调,听到这首藏有她名字的诗,也不禁心旌荡漾。
      “怎么?是不是很应景?若不是还有旁人,我真以为是在仙境群玉山见到美的像仙女一样的花浓姑娘了。”
      好听的话谁不爱听,花浓顿时犹如被春风拂过,灿烂地笑了出来,“许公子果然很有意思,花浓第一眼见到你就这样觉得,你呀......”她好像有悄悄话要对一一说,一一把耳朵凑了上去,“伽罗小妮子不懂得这首诗的意思,咱们别告诉她。”一一顺着她的话偷瞄下茑萝,茑萝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显然对博大精深的诗词不解其意。花浓吃吃的轻笑声起来,看来这一次比过了茑萝她是真的高兴。
      “那你可要再喝一杯。”
      “这有什么。”
      一一端起酒杯,花浓并不接过,而是顺势摸上她的手就着喝下了。他俩这样暧昧地凑近在一处看在别人眼里就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其他姑娘见一一言辞风流、举止倜傥,觉得这是个容易亲近的俊俏公子,纷纷凑上来要求一一也为她们赋诗一首。顷刻间,一一被莺莺燕燕包围,脂粉气息阵阵飘来,让她求饶不已。
      “姐姐妹妹饶了我吧,我又不是大诗人,刚才不过有感而发而已。”
      “这我们倒不信了,许公子难道只看见花浓一人有感而发,这一屋子就没其他人能让你再感再发的?”
      一一果真醉眼朦胧地打量起一屋子的人来,方才稠酒一杯杯喝多了,酒劲上来只觉得浑身发热,加上姑娘们身上的香气,越发热烘烘的有些难受,哪里还有什么诗兴。但当她眼睛扫到白风砇时,不知怎的突然想起那日突如其来的雨、他氅衣上清冽的冷杉香,他这个人呀,不论何时何地,都像身在幽深少人的山林。她不禁忍不住脱口而出,“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姑娘们面面相觑,“这首诗是给谁的?里面好像没有含着谁的名字呀?”
      “这首诗叫做山居秋暝。”
      吐出这个跟砇同音的暝字她就后悔了,暗骂自己抽什么风念什么诗,平白再去惹闲话。眼见随馨在那咬着嘴唇气的满脸通红,她心虚地两手一挥解释道:“喝多了喝多了,口误口误啊!”
      那一挥把桌上的酒杯碰翻,酒水顺着桌沿流下溅湿了衣裳,她赶紧拿出袖中的帕子擦拭。
      “哎哟,许公子真是风流人物,这帕子随身藏着想必是心上人送的吧,瞧还绣着朵花呢,这是月季吗?”花浓捻起帕子一角,抿嘴笑道。
      一一同她解释:“不是月季,茎上带着刺呢,这是玫瑰花。”
      “玫瑰花?奴家还从未见过这种花。”
      花浓正从一一手中端详着,后方伸出一只手飞快地取走了帕子。她们惊愕地回头,看见茑萝定定地盯着手中小小的玫瑰绣花,像是要从上面看出点什么名堂来。
      花浓责怪道:“茑萝,你这是怎么了?抢东西似的。”
      茑萝攥紧帕子的拳头松了松,目光从上面移开,“对不起,我也想看看玫瑰花的样子。”说完把帕子还给一一。
      “我怎么听说伽罗是有玫瑰的?”一一问她。
      茑萝想了想,苦笑一下,“伽罗国在沙漠地带,你去了只能看到岩石、沙子,玫瑰这么稀少的花朵怎么可能开在那里,你这样问,一定是被人误导了。玫瑰不会开在荒野里,也许是开在说的那人心里吧。”
      她如同来时一样突然地站起身,腰上系着的一只带蝴蝶结的织锦香囊甩荡开,从一一的鼻尖划过。
      “阿!阿!阿嚏!阿嚏!阿嚏!”夸张的三声阿嚏声从她这里传出,她不好意思的捂住口鼻,看来自己对这香囊的味道过敏。“对不住各位啊,我先出去透透风。”含含糊糊道歉一句,她拔腿溜了出去。
      “呼......”她揉揉发痒的鼻子朝外面走去,包间外只比包间内更热闹,曼妙乐声中夹杂着男女嬉闹声,走廊上来来去去的人大多都摇摇晃晃带点醉意。
      “哎哟!”她肩膀被人撞了一下。
      “哪个不长眼睛的敢挡本大人的路!”对方是个中年男子,跌跌撞撞浑身酒气,明明是他撞了人,非但不道歉还撒起泼来,身后跟着其他两个男人,气势汹汹地就要来拧一一的肩膀。
      “李大人,你喝多了。”一一被白风砇拉开的同时转过头来看向他,他把手摆在她的肩膀上做出保护她的姿势。
      “你是?”那李大人擦擦昏花老眼,看清后怪叫道:“哎哟这不是二!二!”
      后面的字句被白风砇凌厉的眼神扼杀在喉咙里总算没大喊出来,他立刻换了副面孔陪着小心拱手作揖,“二殿下,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这位是二殿下相识之人,还望二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
      那几声二殿下压得格外低,生怕旁人听到识别白风砇的身份,出了事他李大人吃不了兜着走。
      “这位公子,李某实在对不住了,误会,都是误会一场啊。”李大人的眼睛在一一身上滴溜溜转了圈,“这位公子有些眼熟啊......”
      白风砇胳膊将她肩膀一揽,她便脸朝里靠向他胸怀的方向,因为太突然,她只能用两只手撑在他胸上保持平衡,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像被烫了一下赶紧缩回手。
      “李大人看错了,他是我在宫外的朋友,你怎么可能眼熟。”
      “宫外的朋友?”李大人眼神在他俩贴近的身上来回穿梭,想起这位二殿下的某些传言,茅塞顿开道:“噢噢噢,朋友!朋友!”他带着一副了然于心的暧昧神情,“那下官就不打扰二殿下与这位小友相聚了,下官告辞,告辞!”带着满肚子八卦的李大人兴冲冲地回房间了,一一立刻转身用手朝脸上拼命扇风,“这里太闷热了,我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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