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有个末世聊天群》迎阳

15、心思

　　于蓉揣着一肚子憋闷回到正院。

　　罗妈妈赶忙给她端茶递水。

　　“我嫁来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在老夫人面前这么没脸。”

　　她和秦恒的亲事是自小定下的，老夫人当初虽不满她门第低，但素来听老侯爷的，又不时接她来侯府教导，对她还算满意，她一进门就让帮着管家，后来干脆放手全权交给她来。

　　等出了林氏的事，别说老夫人，便是老侯爷也对她愧疚不已。

　　后来儿女争气，她在侯府越发稳固。

　　这么多年，老夫人还是第一次对她冷脸。

　　罗妈妈这回也不说什么二少爷委屈了：“老夫人是被二少爷气到了，并非有意要针对您。”

　　于蓉咬牙：“有区别吗？如今谁不知道我才是他生母！在家里横就算了，竟敢在六皇子面前大放厥词，简直……”

　　气得胸口起伏。

　　从前那些看她不顺眼的夫人太太，这会子只怕不知道在背后怎么笑话她呢，想想就心梗。

　　“这个月的帖子都推了，我是没脸出门了。”

　　然而气完了还得替这个儿子擦屁股。

　　“明日你亲自跑一趟，把方才老太太和老爷的话都告诉他，叫他知道不是我不接他回来，是他自己作孽坏了事。”顿了顿，“把收拾出来的那些东西给他带去。”

　　·

　　事实上别说外人，林姨娘这会就在笑了。

　　她虽然被禁足，消息却灵通得很。

　　如今府里上下谁不知道最出息的大少爷可是林姨娘亲生的，看老夫人和老爷的态度，大少爷地位稳当得很。

　　当然也不是说就要投靠过来，府里毕竟还是太太管家，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行个小方便卖个人情还是能做的。

　　林姨娘看似禁足，实际除了不能出院子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甚至心情还更畅快了。

　　两个女儿也得了父亲的准许可以来探望。

　　“二哥莫不是傻了。”秦盼双捂着嘴毫不客气嘲笑，“居然敢冒犯六皇子，这下傻眼了吧。”

　　活该，让他从前敢不理她。

　　秦盼玉本来默默听着林姨娘和三姐说话，听到这开口：“二哥真不回来了？”

　　林姨娘：“怎么？”

　　虽然总嫌这个女儿寡言，但却知道她心里主意大得很，远比她姐姐聪明。

　　秦盼玉小巧的鼻子皱起：“我只是想不通……换成我是他，生气归生气，早早回来和太太维系感情才是正理……二哥之前都能施计捅破换子的事，他不蠢……”

　　怎么偏偏这一回做了蠢事。

　　奇怪。

　　“他就是想逼祖母和爹把大哥送走呗。”秦盼双又捻起叉子叉了一块肉脯塞进嘴里，“还好爹心里有数。”

　　“我会叫人留心着看他想做什么。”林姨娘道，扭头朝秦盼双，“少吃些，下巴都要出来了，女儿家苗条些才好，你马上及笄，回头要相看人家。”

　　秦盼双不高兴，她又不胖，但听到相看人家还是没再伸手去拿下一块，脸上飞速掠过一缕羞涩，挽住林姨娘的胳膊：“阿娘，你说六皇子既然这样看重大哥，能不能让我……”

　　林姨娘目光一动，之前她也想过，只是那时宏哥儿还不知道盼双盼玉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必不会同意，如今知道了，想来不会再阻挠，有个亲妹妹嫁入皇子府，六皇子对他也会更信任，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但是——

　　她不由看向小女儿，比起盼双，盼玉好似更适合些。

　　秦盼玉还在纠结二哥的动机，觉察到林姨娘的视线心头一凛。

　　·

　　东院里，二小姐秦盼晓和表小姐陈晴也正聊到这个话题。

　　“……以那位的做派，只怕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秦盼晓低声道，“若是五妹妹还好，三妹妹……”

　　她和陈晴同年同月生，在府里关系最好，金兰姐妹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陈晴脸色不是很好，她昨日探过老太太的口气，她和宏表哥的婚事不会变，她松了口气，哪怕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以后秦盼双就是宏表哥同胞亲妹也只叫她皱了皱眉，小姑子虽然难缠，但总归会嫁出去，以后少搭理就是，林氏那里也同理，她不觉得宏表哥会去亲近林氏。

　　可如果进了六皇子府就不好说了。

　　她说服自己：“她去了也不会是正妃……”

　　皇后必会给六皇子找个有助力的妻族，侯府……不是她眼高，侯府确实比不得从前，正妃的位子绝无可能，秦盼双顶多做个侧妃罢了，到时候有正室掣肘，她更需要侯府相助，不会蠢到为难她才对。

　　秦盼晓叹气：“五妹妹肯定不会，三妹妹就不一定了。”

　　“算了，还没影的事呢，兴许未必能成。”她拍拍陈晴的手。

　　陈晴也替她担忧：“长幼有序，林姨娘若真有这个心，必会想方设法叫侯爷先把你嫁出去，侯府眼下这名声……”

　　秦盼晓心大看得开：“侯府名声哪里是今日才坏的，早在……”她指了指林姨娘小院的方向，“有心的人家打听打听就知道。”

　　陈晴：“你又不是林氏教养的，怡姐姐嫁得就不错，老太太必会为你找个稳妥的人家，林姨娘若真有那个心，为了三妹妹和五妹妹的脸面，也不会在你的婚事上做绊。”

　　“不说这个，差点忘了。”秦盼晓一拍手，“太太要派人去庄子给二哥送东西，我打算添些让一道捎去。”

　　她和二哥关系还算不错，二哥外出回来会带吃的玩的给她，先前碍于老太太和太太，她只敢悄悄叫下人打听二哥的情况。

　　陈晴失笑：“你也不怕我生气。”

　　宁表哥今日可给了宏表哥好大的没脸呢。

　　秦盼晓噗嗤一笑，拿腔拿调：“听听，这还没嫁过来呢就已经拿起嫂子的派头来了。”

　　陈晴瞪她，提醒道：“你最好叫人去问问三妹妹她们，省得回头她又跟侯爷告状。”

　　她知道盼晓出于诚心，可旁人不知，看到她送了三妹妹她们没送，只会觉得三妹妹她们凉薄，叫三妹妹知道了又要闹起来。

　　秦盼晓心头一暖：“我省得，已经叫人去问了。”

　　·

　　于是秦宁第二天一早又收到了两车物资，一车来自侯夫人，一车来自所有弟弟妹妹。

　　以及秦宏的两千两银票。

　　秦宁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立刻绽开了一抹灿烂的笑：“我就知道大哥说话算话，对了，回去提醒大哥别忘了还有八千两。”

　　罗妈妈脸上的笑险些维持不住，飞快把要带的话说出来。

　　“……夫人因此被老太太好一顿责骂，便是如此还不忘叫我带吃的用的来，夫人心里自是念着二少爷的，只是侯爷气狠了……”

　　秦宁巴不得侯府别来打扰他，笑眯眯道：“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做到我说的两个要求我就回去，做不到没必要再来。知道妈妈是个大忙人就不多留了，平安，发财，送客！”

　　两个小厮立刻上前。

　　赵二福送来的四个小厮名字十分喜庆：恭喜、发财、平安、喜乐。

　　罗妈妈跟在于蓉身边这么多年，哪被人这样下过面子，就是大少爷见了她都和和气气的，她总算知道之前周大和鸳鸯回来提起二少爷时为何会是那副表情。

　　猛然想起从前不知道两位少爷的真实身份的时候，她在太太面前没少说二少爷的不是，不由心头一颤。

　　如此看来，还是大少爷在夫人身边更好些……

　　秦宁才不管这些下人心里的弯弯绕绕，主打一个乱拳打死老师傅不按常理出牌，谁爱耍心机耍去，反正他不接招。

　　送走人立刻把东西卸下来登记入库。

　　拉开账本算了算，粮食依旧不够，算上他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每天睁眼有八十多张口等着要吃饭。

　　虽然庄仆那里还有去年的存粮，但仅够饿不死。

　　让他自己大鱼大肉看着干活的人饿肚子，实在有点挑战他被现代义务教育熏陶过的三观。

　　哪怕为了将来好有力气帮忙打丧尸，也得把人养得壮起来。

　　还有马上要来给他盖房的施工队，他需得提供中午一顿饭。

　　对了，群里还有两张嘴。

　　买粮，还得买粮！

　　不过在这之前有件事得做。

　　他叫来刘妈妈：“中午我打算当众举办一次祭礼，你让邓氏从庄仆里挑些会厨的媳妇婆子来帮着做宴菜，等祭祀完散给大家，多做些，叫都能尝一碗。”

　　刘妈妈双眼放光，少爷终于要为神君广纳信众了。

　　炽热的目光叫秦宁有点承受不来。

　　不光刘妈妈，小杏几个也十分激动，这几日她们天天看着少爷凭空取物送物，对神君已经深信不疑。

　　庄仆们虽然不懂清明已经过去主家要搞什么祭祀，但听说事后能领到一碗宴菜，立刻报名来了。

　　刘妈妈带上松子核桃盯着每个人洗手洗脸，又亲自在厨房坐镇，务必保证供奉给神君的吃食是干净的。

　　秦宁让张进忠和赵二福带上几个青壮将库房里的长木桌找出来，在主宅外的空地上一个挨一个摆好，中间最大最贵重的那个当供桌。

　　他手一挥，一个半人高的相框凭空出现在桌子上，里面是放大的山神像，这是他让烦烦烦帮他搞来的，据说原本是放婚纱照的，背后还有个拉杆可以立起来。

　　张进忠和赵二福扑通就跪下了。

　　赵二福想起了二少爷之前让他瘫软的情形，他这几日一直想不明白是什么手段，倒是听说过按穴道能叫人泄力，但总觉得不是，没想到竟与神仙有关！

　　转念又想到他的毒，难道也是神赐？

　　竟然激动了起来。

　　其他人就更震惊了，呆愣过后一个接一个跪地。

　　摆上宴菜，点上香炉。

　　换了一身衣服的秦宁开始他瞎编的迎神礼，虽然知道咬文嚼字的祭文他们都听不懂，但求神的仪式感必须有，在这种事上越繁琐人们越会信。

　　何况相比时下各种祭祀流程，他已经很精简了。

　　虽然已经有了预防针，但等秦宁凭空变走饭菜，又变出一袋五颜六色的水果糖，所有人还是一个接一个跪地磕头，有人甚至当场哭了起来。

　　秦宁继续他编造好的词：“眼下神君还未完全苏醒，我等需得谨慎行事，不得对外声张——”

　　突然一愣。

　　等等。

　　他没看错的话，相框是不是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