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人》ralan

2、第 2 章

　　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顾亦努力忽视背后抓着他的小手，开始认真地听老师讲课，只是他无奈的发现他怎么也无法集中，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发现顾亦没有继续拒绝，夏溪心里像是开出了一朵花儿一样兴奋，四五十人的教室里凉爽的空气在窗与窗之间流通，桂花香隐约萦绕在鼻尖，老师的咆哮声和唰唰唰的写字声像是一首安眠曲催着夏溪进入梦乡。
　　一直分散精力注意后边的顾亦第一时间就发现她睡着了，平稳的呼吸，小小的鼾声全都被他起清晰得收入耳中，明明现在就可以轻易的甩掉背上的手指，但听到夏溪难得平稳的呼吸声，顾亦犹豫了，暧昧悄然而生。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能在嘈杂的教室里清晰的听见夏溪的声音和动作，什么时候开始对她的好感油然而生，顾亦只知道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仿佛呼吸的空气都是炙热的。
　　“顾亦，你故意不听课的吧？”老赵突然点名，对于顾亦名字的调侃惹得班上同学哄然大笑。
　　“没有，赵老师。”顾亦被点名立即直起背来，利用身高优势挡住了趴着的夏溪，格挡了赵老的视线。
　　“那你说说这道题的答案是什么？”难得看到一板一眼的好学生开小差，赵建川一时起了玩耍的心思。
　　“…”顾亦沉默的迅速看了看黑板上的题，又要注意不让老师看到夏溪，在脑子里快速的算了一遍过程，没用多久就算出了答案。
　　“根号5。”
　　“恩，不错，正确答案，不过还是要认真听课，知道吗？”说完还没等到回答，赵建川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直直的冲下讲台，来到顾亦的身后。
　　“我说呢你今天怎么坐的直不愣登的，原来是为了打掩护啊！顾亦，你还挺有同学爱的嘛！”赵建川嘴角抽搐，眼皮一跳一跳的，看着睡得香甜的夏溪满脸黑线。
　　“……”
　　前排的同学被遮挡住视线，一时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坐在隔壁桌的郑维瞄了一眼情况后，朝着顾亦挤眉弄眼，小子，可以啊，小手都牵上了，祝你早生贵子啊！
　　忽视郑维的用眼神传达的来的信息，顾亦往前轻轻的一动，趁老赵不注意的时候扯掉依然捏在手指里的衣服。
　　顾亦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脱赵建川的眼光，他一看明白是自己的侄女主动去撩人家小男生，气得他也不顾现在是在课堂上，撸起袖子就揪起了夏溪的耳朵。
　　“哎哎哎，痛痛痛，大伯，你揪我耳朵干什么？”夏溪睡得本来就轻，早在赵建川冲下讲台的时候就被惊醒了，只不过碍于对面子只得装睡。
　　赵建川听到她的称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跟你说了，在学校要叫我赵老师。”
　　“赵老师，赵老师，我错了，我错了，你放开我吧。”夏溪没想到大伯会直接揪她的耳朵，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明天她一定会很出名。
　　“醒了吗？恩！”
　　“醒了，醒了，我错了，我再也不睡了。”夏溪连忙求饶耳朵上的疼痛让她顾不得面子了。
　　“放学来我办公室。”
　　夏溪揉了揉被揪红了的耳朵，委屈的看着前面忍俊不禁的少年撇了撇嘴，接受着各路来的各色的眼光，有好笑的，有挪移的，有讥讽的，不过其中情感最强烈的要数袁欣了吧。
　　手里的数学书被袁欣捏成皱巴巴的一团，恶狠狠的眼神仿佛能滴出血来，旁边的刘一涵看着她的表情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袁欣不是不知道顾亦对夏溪很特别，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又喜欢了他这么久，他的每一个眼神和动作都牵动着她的心，当然能轻易解读它们其中的含义。
　　可是为什么，明明对所有女生都是一个样的顾亦，为什么却偏偏对夏溪有不一样的态度，她恨，明明自己在他身边是最久的，却得不到偏爱。
　　我得不到的，别以为你就能得到，爱而不得的情伤转化为对夏溪的怨恨。
　　夏溪对此一无所知，但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经过上一世一些事情后，她就明白了袁欣谁都不爱，爱的只有她自己。
　　“你说你来学校到底是来干嘛的？气死我了！”办公室里赵建川一手掌拍在桌子上，气得脸上发青，瞪大眼睛看着面前唯唯诺诺的夏溪。
　　“我是来学习的。”
　　“学习！你还知道你是来学习啊！一天到晚勾搭我的得意门生！我看你就是个混账！”赵建川对这个侄女真是恨铁不成钢，从小她父母就是对不经事的，所以夏溪从小就养在他身边，感情好的跟他亲生女儿一般。
　　“什么勾搭啊，我那叫追求。”夏溪默默的吐槽到。
　　“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大伯，你看我的成绩也上来了啊，人家顾亦也没理我，我这不是还没勾搭上吗？你别急啊！”一言不合就撒娇。
　　“你说什么！你还真想勾搭上啊！人家一个好好的学霸，看得上你个学渣吗？”赵建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小妮子还真敢当着他的面宣布要早恋！反了她了。
　　夏溪抿了抿嘴，被戳到痛处不开心的说：“大伯，你看我都17了，马上就18了，喜欢男孩子也是正常的啊，大伯，您可不能那么封建啊！”
　　赵建川的脸是越听越紫。
　　“大伯你消消气，你看我的成绩真的已经上来了，考个好大学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你的得意门生也不理我，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啊！是不是，大伯，我这叫年少轻狂嘛，你也是年轻人过来的呀，你别生气啊！”夏溪一看赵建川快被自己气疯了，连忙挽住他的手臂求饶道，她这个大伯是吃软不吃硬，好哄得很。
　　“哼。”赵建川冷哼一声，他心里知道夏溪虽然话说得不好听但也是实话，他们这个年纪被异性吸引是正常的，况且那顾亦长得人模狗样儿的，喜欢他的小女生一抓一大把，但是一想到自己的侄女有可能被那臭小子拱走他心里就不痛快。
　　“大伯，大伯，真的，他都没理过我，我都难过死了。”一边撒娇一边把头搭靠在他的肩膀上，宛如一对真正的父女。
　　“溪溪，我知道你从小没有和父母在一块，缺乏安全感，但是你要知道，我就是你的亲人，我会护着你的，你可不能为了个男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知道吗？”
　　赵建川苦口婆心的劝导，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怜惜，她父母因为重男轻女从小就扔下她不管，当初自己发现她的时候，小孩儿全身脏兮兮的被锁在家里捡垃圾吃，他瞬间眼泪就出来了，当下就决定把她带回家抚养。
　　“大伯，你放心，我有分寸的，我不那种没脑子的人，不会为了感情放弃理智和前程的。”来到这个世界对她最好的就是大伯了，他的要求夏溪都是无脑答应的，加上死亡重生加起来也活了三十岁了，当然知道大人的话大都是有道理的。
　　不过，顾亦除外。
　　应承了赵建川早点回家吃饭的要求，夏溪出了办公室就抓起书包往外跑，就连站在办公室门口右边的顾亦都没有看见。
　　顾亦神色晦暗的盯着夏溪的背影，整个人都发出我很不爽，别tm来惹我的气息。
　　“……顾亦，你来了，进来吧。”赵建川准备关门时发现刚才讨论的男主角就站门口，有些惊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赵老师，这是你要的资料，您看一下。”顾亦脸色如常的把资料整理好放在办公桌上。
　　“好，我一会儿检查一下。”赵建川大体看了一下。
　　“顾亦，我听说你要放弃保送的资格，以你的成绩上国内最好的大学都是可以的，我能问问理由吗？” 赵建川很疑惑，毕竟保送的资格不是说有就有的，尤其对他们这个小小的城镇来说。
　　“我的父母亲也曾经放弃保送，所以我想试试。”顾亦沉默了一下说：“对于我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好吧。”赵建川知道顾亦家里的情况，也不多说什么了，只要他心里清楚自己的选择就行了，只要是金子不管在哪儿，总是会发光的，想到这儿赵建川就释然了，挥了挥手就让顾亦回去了。
　　“赵老师再见。”顾亦点了一下头就准备走了。
　　“顾亦！”赵建川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叫住他。
　　“你和夏……算了，走吧，早点回家。”
　　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他觉得这毕竟是夏溪自己的事，孩子大了要多给他们那些自由，溪溪原来性格阴沉，这几个月性格才渐渐活泼开朗起来，对他也比以前亲近了许多，其中，顾亦也算是原因之一，不能追得太紧，不然会适得其反的。
　　“恩，我会的，老师再见。”出了门顾亦想起赵建川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大概知道老赵要问他什么事，刚才在办公室门口也听得差不多了，其实，问题的答案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想到刚才夏溪说的话，顾亦脸上又变得晦暗起来。
　　从来没理过她。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