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恋人间》Seventh·F·Twist

5、5

　　这黑水里必有古怪。小妖，你且先找一隐秘的地方，待本神教你避水的法子。
　　好不容易穿出了迷阵，眼前却横亘着一条黑河。连气不敢轻易下水，忙听青龙的，在附近找了一个地洞，钻了进去。

　　“少尊，楚各已被黑蛇真君带往吴西。估计是要去他的老巢--九龙山。”
　　“知道了，你下去吧。”说话的赫然就是打伤楚各的华服青年。只见他皱了皱眉，执起桌上的一粒棋子，阴声道：“楚各……先前没发现你小子身怀真龙之气，算你命大！但现在么……哼，真龙之气必是我刘旭的！”

　　“刘卅，这黑蛇真君就交给你们兄弟三人了。”
　　“是，少尊！”

　　这边连气习了青龙的避水之法，运了妖力护身，小心翼翼的进入水中。
　　大神这法子果然有效！连气见自己果真滴水不沾，不由大喜。
　　哼，想本神当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害怕了这小河？又听青龙说起过去的光辉，连气撇了撇嘴，再不理他。

　　走了一阵，却依旧没有到岸。连气忙停下脚步：大神，刚在地上看这河……连气猛然注意到河床竟是个下坡道，往后一看，果然越走越低。
　　回头，还是？连气有些犹豫。
　　回什么头？！以本神的经验，这里必有暗道。小妖不必担心，有本神在，谁也伤不了你！连气听了却没有立即做决定，踟蹰了两步，才毅然前行。

　　这黑河底下竟真的另有玄机！连气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鬼斧神工的洞门。“麒麟洞……他们果真与麒麟有关……”
　　小妖这下信了本神吧，哈哈，本神说的，怎会有错？青龙见着字迹更是得意的大笑起来，震得连气脑内一片浑浊。
　　大神！你在笑下去小妖可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连气急忙喊停。
　　啊，抱歉抱歉，忘了小妖体弱。本神这就不笑了。脑子里终于清静了些，连气大大的松了口气。
　　可是眼下这洞门紧闭……连气正思索如何进去，就感觉洞内有人正要出来。连气眼珠一转，忙隐去了身形，躲在洞门上方。

　　“大哥，那黑蛇真君躲进了九龙山。想来要抓住那楚各，必得费上一番功夫。”走在前面的是一名身着黄色华服的壮汉。
　　“二弟，你我兄弟三人联手，要不了多少工夫。”说话的是一名身穿红色华服的瘦小老者。
　　“大哥，二哥，万不可掉以轻心。这黑蛇真君也是狠名在外，那九龙山又是他的大本营。此去多有凶险。但为了少尊夺得天下……大哥，二哥，我兄弟三人必要将那楚各带到少尊面前！”说话的正是那刘卅，面貌清秀，一身青黑色的长衫，袖上的麒麟更是显出了他的与众不同。
　　连气一听到楚各的名，知他未死，不禁大喜。旋即又想到楚各落在那心黑手毒的黑蛇真君手里，心中担心不已。闻听这三人要去抓楚各，便悄悄跟在三人后面。刘卅往身后斜了一眼，吓了连气一跳。又见他转过头去，才又跟上。

　　“哼哼……楚小子倒是有福气哟……”黑蛇真君到了九龙山九龙洞，进了洞门便将楚各与莫凉丢在了地山。本想先用莫凉试药，却不料这小子竟是假凤虚凰，真真一个女儿身！想起莫凉为了楚各不顾一切的样子，黑蛇真君桀桀怪笑了起来：这倒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原来黑蛇真君研究了一路，却始终没有好法子将真龙之气自楚各体内弄出来，更不能让楚各死掉。才又回去抓了莫凉，想先试出个合适的法子。却没想莫凉竟是个女子，当即有了主意。

　　楚各悠悠转醒，却见莫凉倒在自己身边，生死未卜。大惊之下忙探了他的鼻息。“还好，还活着……”又想起不见璇玑，心下大急起来。
　　“唔……”楚各听到莫凉有了动静，大喜之下忙将他抱起：“莫凉，莫凉！”
　　“楚……楚各哥？”莫凉看清楚各，心里一喜眼泪却也跟着掉了下来：“楚，楚各……你这个混蛋！我，我担心死你了……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说着，便已泣不成声。
　　楚各这边见了，大窘之下只得安慰起来：“莫，莫凉，你别哭啊！我，前阵子是我不好。我向你赔罪了！你，你别哭了呀！”
　　莫凉见他提起前阵子，忙推开了他。她怎么就忘了，楚各并不知她的心意，就这样莽撞的……想着莫凉的脸颊便染上了两朵红云。还好这洞里阴暗，楚各才没看出来。见他推开自己，反而舒了口气。

　　“我们怎么在这儿？”莫凉整理了心情，开始判断局势。
　　“我也不知道。醒来时就在这儿了。”楚各忙想站起来，腿却一软，又坐了下去。
　　“楚各？！”莫凉一惊，赶忙看他有无受伤。见他无事，只是膝盖无力，忙自己试了试，果然也是一样。内视却发现胸中盘了一团黑雾，忙叫说与楚各。楚各却告知自己也是。莫凉一时间没了主意。两人就像失了尖角的羔羊，只能原地任人宰割。

　　“莫凉……”楚各见莫凉满脸的沮丧和失落，心里没来由的一抽，想起小时候在一起的日子，便开口道：“还记得以前吗？我还没跟师尊走的时候。我们还一起骑马，一起打水仗。记得吗？”
　　“记得……”莫凉听他提起从前，鼻子一酸，眼泪就又要往下掉。
　　“诶？怎么又哭了。你这堂堂男子汉，怎么说哭就哭啊？”这莫凉哭起来十足一个小女儿家，楚各登时着急上火，正不知所措着，却见莫凉摸了眼泪，厉声道：“我只是想起你前些日子不知好歹，现在还得陪你一起待人宰割，心里替自己不值，你倒是急什么！”
　　楚各一时被噎得哑口无言，又见他气的浑身发抖，只得道：“我那不是气你莫家不帮我大哥……”
　　“我不帮？！”莫凉一下被气的爆发了，尖声道：“我不帮？！楚家一夜间化为乌有，我莫凉就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赶去了也是让江湖上再少了一个莫凉！”
　　“那你也总不能袖手旁观，完全不管不顾啊！”楚各也急了，向莫凉吼道。
　　“我不管不顾？！我莫凉真是瞎了眼枉对了你楚各一番好！”莫凉气急，恨不得一掌毙了楚各再自尽。无奈现下法力被封，手上，也无能伤人命的力气。
　　“莫凉，你……”楚各正要反驳，却听见外面有石门升起的声音。两人忙交换了个神色，双双装作还未醒来。

　　“咦，竟还没醒？”黑蛇真君提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进来，见两人还倒在地上，不禁大奇。转念一想，便故意道：“看来我这药还真管用。哼哼，既然没醒就先不加药了。过一会儿……桀桀桀桀……”黑蛇真君想到呆会儿的好戏，不禁激动地怪笑起来。莫凉听着，暗中觉得不妥。等他关上石门，才连忙坐起来跟楚各商量对策。黑蛇真君在石门旁的小洞里看着，暗暗咧了咧嘴，才提着手里的东西离开。

　　“楚各，这黑蛇真君似乎要对我们用什么药……对了，我记得他好像说过什么真龙之气，你……”莫凉猛然想起黑蛇真君的话，忙问楚各。
　　“这我也不知缘由。若我真有真龙之气，师尊应早已告知才是。可是这些年我法术进境奇慢，师尊也只说我慧根不够……”
　　“他骗你的！”莫凉一听便知缘由。“你师尊当年带走你便是因着你左臂上的那个胎记！”莫凉掀起了他的袖子，一块如烈日般的胎记便映到两人眼里。“当时他只说你有慧根，记得么？我这些年也有过疑心，但却没想到真龙之气上……是了，定是这样！楚各，我想你兄嫂遇害，也跟这个有关。十八年前传言楚家出了宝贝，原来那宝贝就是你！恐怕是有奸人不知缘由，才累了你兄嫂他们……”楚各听他说道最后，无法接受是自己连累了兄嫂，忙辩解道：“我师尊怎会……”
　　“当年咱们也不知这胎记有何不妥。但算下来也只有楚姨，濂大哥和我知道你这胎记。楚伯伯虽疼你，却也没跟你亲到那份儿上。你师父见了咱俩在塘边玩儿，却是你那天太热脱了长衫，他便瞧着了。而他必然是知道这联系的……”莫凉冷静的分析着这旧事，只见楚各额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掉。
　　“这么说来，大哥和嫂嫂竟是因我而死……我，我这还有什么面目面对楚家的列祖列宗……可恶，都是这该死的破胎记，我……”眼见着楚各激动地要撕掉臂上的胎记，莫凉忙止住他。“你这笨人！怎么上山几年，小时候那聪明劲儿全没了？！”莫凉有些气恼：“你就是把自己撕了，那也是便宜了那些想害你的人。现下我俩落到黑蛇真君手中，手无缚鸡之力，必须先想想对策！”楚各闻言也急忙不动了，拧着眉想开对策。
　　黑蛇真君听着他俩说完，也不禁赞赏起莫凉的聪慧。又看了看手中的药丸……呵呵呵，小女娃得道爷喜欢，道爷这就顺了你的意，成全了你们二人。思毕，便扭开了石门，见两人惊了一下便故作镇定的样子，不由笑道：“呵呵，小娃儿，道爷今天心情好，不杀你们。”见两人俱是一副不信的样子，又道：“哼哼，道爷不单不杀你们，还为你们准备了好东西。那个莫家的小娃儿，道爷可是喜欢你喜欢的紧哟，专程为你找了这可以顺心的东西。事成后，你可要好生谢过道爷哟，桀桀桀桀！”说罢便敲掉了楚各的下巴，将药丸送进去又为他接上。莫凉在一旁又惊又怒：“你这老妖怪喂他吃了什么？！”
　　“小娃儿，这药见效快，可别浪费咯！道爷在这儿怕你们害羞，这先在外面呆着。娃儿，好生享受吧，桀桀桀桀！”说完就关了石门，在外面运功打坐，准备接受外泄的真龙之气。

　　“楚，楚各，你怎么样？！”莫凉见楚各蜷缩在地上，身子滚烫滚烫，口中还不停的嘶吼着：“快走，快走！”莫凉又惊又心疼，无奈现下一点多余的力气也没有，只得抱着楚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我……我……”
　　“你说什么？”莫凉听楚各哑着嗓子不知在说什么，连忙凑近了些，想听他说些什么。谁知刚一挨近，就见楚各猛地施力将她圈在了怀中，用布满红丝的双目紧紧地盯着她，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莫凉忆起黑蛇真君的话，霎时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刚开口吐出了一个“楚”字，就见楚各再也忍不住，一口吻了过来。
　　莫凉被他胡乱吻着，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庞，滑到了地上。楚各碰到这一片冰凉，愣了一下，旋即又贴了上去。
　　莫凉闭上眼睛，轻轻拥着楚各，心中淡淡呼唤着：“楚各哥……”

　　黑蛇真君在石室外听到里面断断续续传来的嘶吼声和呻吟声，心中大喜，忙运起功法。却在这时洞外传来了一声巨响，洞门也轰然倒塌。黑蛇真君忙收了法术，祭出黑葫芦放在地上以便吸收楚各放出的真龙之气。自己则迅速赶往了洞口。

　　“黑蛇真君？我兄弟三人乃奉了赤悠山麒麟少尊的命令，来带楚各走的。识相的就快将楚各交出，否则就休怪我兄弟手段！”刘二见黑蛇真君自投罗网，心下大喜。这一路上的蛇群可是让他们吃了不少苦头。
　　“哼，什么麒麟赤悠的！今天你坏我道爷好事，道爷就让你们尸骨无存！居然还杀我那么多宝贝蛇，该死！”黑蛇真君见着洞外满地蛇尸，登时气的火冒三丈。
　　“哼，怕你不成？！大哥，二哥，那楚各定在洞中，咱们先收拾了这黑蛇老怪！”刘卅见黑蛇真君猖狂，也来了火气。两方人都当楚各已是囊中之物，放心的战成了一团。
　　连气听得楚各下落，忙绕了一圈，从另一方破土而入。终于找到了一间石室，却见一黑葫芦在空中不停旋转，一缕金黄不断被吸入其中。正起疑着又听旁边传来呻吟声，仔细一听其中赫然就有楚各的声音，心中大喜。正要入内，却听青龙在脑中阻止道：楚小子艳福不浅，却泄了真龙之气。小妖你快吸收这些真气，不要一炷香你便可脱胎换骨，妖力大增！
　　连气心里着急楚各，见石门旁有一小洞，向内窥视了一番，满室的春色顿时让她羞红了脸。青龙一见，忙说：你看他们哪有半点不悦？你这么进去了，岂不扰了人家好事？而且这机会只有一次，还在犹豫？！楚小子不会有事，顶多损失点儿真龙之气。你还犹豫？！
　　见青龙说的有理，而那女子也生的眉清目秀，浑身亦无妖气。连气也知这机会难得，忙红着脸盘腿坐下，开始吸收散出来的真龙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