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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洒进屋内,光斑在阮廷眼皮上来回跳跃,半梦半醒中他把手遮在脸上,仍挡不了温暖的入侵。

      “这家伙为什么总买劣质产品,两层的窗帘很贵吗?”他闭着眼睛呢喃着。
      “嗯,很贵。”

      阮廷一个激灵惊醒了,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他睁大眼睛拨了拨耳朵,怀疑自己幻听了。
      “你干嘛?”慵懒惺忪的声音传了过来。

      阮廷惊悚地转头、低头,抓紧了被子,身体后仰了四十五度:“你怎么在这里?”
      温峋从床上一跃而起,和他近距离对视:“我在这里奇怪吗?”

      “废话。”阮廷从前往后拨了拨头发,“你晚上不是上班吗?这床是我的。”
      “隔天上。”温峋解释,“天天上晚班,你吃的消?”

      “所以,你就上来了?”阮廷几乎是咆哮着说出了这句话。
      温峋打了个哈欠:“我这几天回来的都太晚了,你睡得太死,我没好意思把你叫醒让你去睡沙发,只好睡你旁边。前几天我醒得早,你醒来时我已经出门了,今天醒得晚了一点。”

      阮廷头顶升起烟花,温峋的意思是——他们已经一起同床共枕了好几晚。
      哇,阮廷震惊脸,世界真奇妙。

      温峋看着阮廷过激的反应,不知道他在激动什么,他下了床,去客厅为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摸了摸身旁还有热度的床单,阮廷对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他跟着温峋走了出去,一手夺过温峋手里的玻璃杯,几乎是用训斥的语气说:“半夜偷偷爬上我的床,不好吧。”

      温峋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首先,那是我的床,其次,我躺在你旁边睡,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跟睡两张离得近的床没什么区别,你之前还说过想睡这个床的,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你今晚可以继续睡沙发啊。”

      “继续睡沙发?”阮廷愣了愣,把水杯重新塞回到温峋的手里,一提到要重新睡沙发他似乎没什么原则了,“我……我也不是指责你,只是我可能和你不太一样,所以对这些事情比较敏感。”
      温峋看着他:“你和我哪里不一样?”

      漆黑的眼珠像洞察人心的灵石,阮廷心里咯噔一声,有些不自在地说:“毕竟我是温室里长大的狗尾巴草,讲究环境的。”
      差点暴露,阮廷自嘲地笑了笑,所幸温峋没和他斤斤计较。

      温峋去厨房里煮粥,阮廷在客厅里散步,散烦了回到卧室蒙上被子继续躺。温峋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卧室门口,敲了敲门边,“吃饭吗?”

      “不——”阮廷掀开了被子,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皮,微笑着朝温峋挥手,“不,用你专门来喊,我马上出去。”

      阮廷坐到餐桌旁,粥和包子已经摆好了,他拿起一个碗尝了口粥,温峋从厨房拿了小菜出来,站在他身旁不动了。

      阮廷:“怎么了?”
      温峋:“你用我的碗干什么?你不是有洁癖吗?”
      阮廷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是吗?忘了。”
      温峋:“……”

      阮廷拿起一个包子吃了起来,三口吃完一个小笼包后发现温峋又奇怪地盯着他看。
      阮廷:“又怎么了?”
      温峋:“这个包子好吃吗?我看你咽下去了一个。”
      阮廷又拿了一个放在手里:“你手艺不错。”

      温峋:“这不是我做的,这是大熊刚刚拿来的。”
      阮廷:“……”

      鉴于早上的噩梦暴击,晚上阮廷很早上了床,时针走过数字十,很晚很晚了,温峋应该不回来了吧?

      他安心地躺了上去,尽情翻了个身,身边传来沙沙的声音。
      阮廷警觉地回头,温峋正对着他脱衣服。

      阮廷崩溃:“你怎么回来了?”
      “今晚没什么客人,不需要那么多人,我就回来了。”

      阮廷:“?”
      “不是,”阮廷直起了身,“你每天到底去哪儿,做什么?”
      温峋不屑地扫了他一眼:“和你有关系吗?”

      阮廷委婉地提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话里有话温峋不可能听不出来,他看着阮廷那张欠揍的脸,从床上拿起枕头,砸了过去。

      阮廷被猝不及防地砸了一脸,怒发冲冠:“喂!我这是无价的脸!”
      “出去。”温峋冷冷地下了命令。

      阮廷披起衣服走了出去,重新回归沙发生活,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在沙发上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半夜爬起来打开台灯,坐在自己桌前开了电脑。
      与其失眠,不如工作。

      工作是最好的助眠剂,阮廷很快觉得头晕眼花,两眼发黑,眼皮不住上下打架,瞌睡细胞攻占了他的脑区,麻痹了他的神经,他合上电脑,二话不说进了温峋的卧室,躺在温峋一旁睡了下来。
      沾枕即睡。

      阮廷在半夜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躺在家里柔软的大床上,洁白的窗纱摆动,吹进一地的阳光,悬挂的水晶风铃发出令人安神的脆响,他翻了个身,再次陷入一片棉花田里。

      现实里的阮廷翻了个身,一巴掌拍在了温峋脸上。
      温峋的闹钟铃声叮铃铃响了起来,两个人同时睁眼,阮廷小心翼翼地伸回了自己的手,默默往上拉了拉被子,蒙上了自己的头。

      预料中狂风骤雨般的暴打没有降临,隔了一会儿,阮廷把头偷偷伸出来的时候,温峋已经火速穿好了衣服,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他出了门,客厅门传来咚的一声。

      悬着的心松了下来,阮廷爬出被子,身上被惊出一身汗,工作了一上午,钱包里的银子哗哗进账,只有这样才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一天的日子是那么漫长又短暂,庸庸碌碌也好,奋发图强也罢,穿梭在这个城市的人们像蚂蚁一样在地表聚集又散开,有的穿着高跟鞋争分夺秒的一路狂奔,也有人闲适的坐在自家门前和邻居打麻将。
      这个时候人间吵闹。

      阮廷下午出去健身,回来的路上坐在计程车里从最繁华的地段来到城边,人间百态见了一半,有些是他从未见过的风景,新奇,却让他无所适从。

      比如在路边拾荒的老人,佝偻着背,推着载满废物的三轮缓缓前行,饱经风霜的脸和手上写满了沧桑,这时他便会偏回头看着前方,选择无视。

      下了车,阮廷往回走,温峋家的路边也有这样的老人,她头发花白,穿着有些破烂的布衣和不合脚的球鞋,背着一麻袋喝空的饮料瓶,躬身去一旁的垃圾箱里捡一个易拉罐时,身后好几个瓶子便摔了下来。

      阮廷插着兜站在一旁远远看着她,不往前走,也一动不动。
      忽然他眼底冒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大熊小跑过去,也有些艰难的弯下了腰,挤出了肥胖的小肚腩,帮老人捡起了地上的瓶子。

      早已浑浊的双目缓缓朝大熊抬起,明明是看不真切,又像是满含水光,她没有说谢谢,或许本身就不会说感谢。

      大熊帮老人把塑料瓶放回袋子里,回过头找到阮廷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阮廷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衣物,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头。

      “你傻愣着在这儿站什么,干嘛不帮忙捡东西。”大熊质问他。
      阮廷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不像是伪装,是实实在在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大熊的话。他突然觉得他刚刚应该和大熊一起做一些事情,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冷酷地对大熊说:“下次不要这么暴力的和我打招呼。”
      大熊:“……”

      在大熊的认知里,阮廷绝对是他的世界里出现的新物种,他似乎可以理解温峋为什么隔三差五想把这家伙打一顿,“我看见你下了出租车。你去哪里了?”
      阮廷:“我在市中心的一家店里办了健身卡,去健身了。”
      大熊:“???你怎么不直接走到那里,再走回来,也能锻炼身体。”

      这对阮廷来说是新奇的健身方式,他想了想这种天然免费的健身方法,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他往回家的路上走,在路上不忘套大熊的话:“那个,温峋他晚上上班的时间能不能有个准儿啊,他究竟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不去,我强大的心脏也不能一天到晚受这种委屈。”

      提到温峋的晚班,大熊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你记不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峋哥可能变心了。”
      “很正常,对很多女生来说,半个娱乐圈的男星都是他们的老公,追星都这样。”阮廷说。

      “不是,”大熊急了,“问题是我知道他每天晚上去哪儿啊,他是给一家酒吧工作,在风情街。”
      “风情街?”阮廷仔细品了品。

      “重点来了,他的薪水并不多。”
      “哦。”
      “哦?他可是温峋啊!”
      “哦!”

      大熊终于对阮廷的反应满意了,他说:“既然薪水不高,他为什么要去呢?晚上好好睡觉白天挣更多的钱不好么,健康也很重要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阮廷没再往下说了。

      “是你想的意思。”大熊立马接上。
      尴尬了,阮廷并没有意思,他脑子里很乱很杂,纯的欲的,带颜色的,正能量的,阴谋论的,真善美的应有尽有,实在是不知道该挑出哪个“意思”来,看大熊一脸肯定你真棒的样子,他竟不好意思再问了。

      “那你今晚想不想和我一起去看看啊?”大熊又引诱他。
      阮廷手里玩着钥匙,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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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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