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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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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俩去创造营啊？就那个，出了‘燃烧我的卡路里’的那个？靠，我居然最后一个知道。有没有拿我当兄弟？！”不出所料，刘美在咪咕的后台听到了这个消息像炸药桶一般一点就炸。
不过这种炸也没停留多久，或者说从头到尾也就是“炸”着玩玩。刘洲成近来确实稳重了些，鞭炮似的性格虽然没好太多，却也从春节十二响变成了二踢脚，有所进步。
有所进步的你美八卦兮兮，“你是不是先告诉了小五？”缠在了张远的身上，转而反应过来：“不对！你跟五子一个公司，他肯定知道。”说完就撒了手，绝情的就像是事后的渣男拔x无情。又改去进攻马雪阳，不安分的要往他脖子上挂，一如既往的浮夸而聒噪：“那你是怎么回事？瞒的那么紧！说好的雪成不落，居然连我都瞒？”说罢还做作的抽了两张纸巾假装怨妇。
“没、没有，我谁都没告诉，这么大岁数了，去回锅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马雪阳努力想了想，磕磕巴巴的向刘洲成解释，在刘美看不到的地方，眼神有点游移，满载着心事。
“也是哦……就你这个性格，啧，确实……”刘洲成想都没想便接受了这个说法。他不知道的是，马雪阳的说法其实是七分真三分假。
马雪阳确实不太好意思告诉圈内好友们这个消息，脸薄如纸的他一想到这么大岁数了还要和弟弟们上这么个节目就觉得臊的慌。
但张远是早知道马雪阳接到了腾讯的邀请的，就像马雪阳也一样清楚他在为了这个节目做训练。
作为出道十年的艺人，对于这个圈子其实早就清清楚楚，成团是不可能的了，但舞台就在那里诱惑着他们，灯光、舞美，每一件都是免费的，它们似乎在冲着他们喊道：来吧，宝贝儿，看看我们，只要签下合约，来给我们当npc就可以继续表演，这么好的灯光、这么好的造型师、这么豪华的舞台都是属于你们的。
两个穷的发不起唱片开不起演唱会的艺人，就像沙漠里的旅人看到了水源，难以自制。
马雪阳签合同只用了五分钟。张远亦没有多加考虑――特别是在他听到马雪阳已经答应了以后。
马雪阳有多渴望舞台，张远心里一清二楚。17年的那件事在当时谁也没放在心上，大风大浪大浪都过来了，这点小事在娱乐圈里根本不算什么，没必要鱼死网破……但事件发酵就像一壶老酒，渐渐开始上头。于张远而言，于马雪阳而言，于刘洲成而言，于金恩圣而言……每个人都卷在漩涡当中无法自拔。谁能想到因为那点假的不能再假的黑料，几乎毁掉了他们的职业生涯呢？
马雪阳写歌、做制作人、带徒弟做老师……偶尔也拍拍末流网剧赚点零花钱，倒也能继续生活。
可他不甘心啊，人活着要有梦想。
张远清楚他的不甘。
马雪阳的梦想就是唱歌，他给他当队长当了十年，他看着他为了唱歌，一个不会跳舞肢体不协调的音乐学院高材生练就舞艺，又看着他笨拙的去学习如何营业。他们给他兜着有些无趣的老梗，又看着他以为自己做艺人营业力有点进步，能有更多的机会唱歌而沾沾自喜的小模样。
马雪阳有多想红张远心知肚明，谁不想红？红了才有机会站在舞台上唱歌。张远自己都承认有的时候他也想红想的要发疯，不用红得发紫，只要能让更多人愿意去倾听他的歌声就够了。
在唱歌这件事上，他们是一样的。
至上励合里的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十年的战友情早就把他们融为一体不可分割。他们的想法甚至不用一个眼神都能传达――遇到这种事张远/马雪阳他会怎么做？全部都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其实张远有在考虑转型，他准备了单曲要发行，就像当面刚出道时那样，准备做个“实力唱将”，如果不是创造营的导演和他说马雪阳也去，他可能还会纠结一下。
上大学时那个教就业指导的老头就总是强调职业规划问题――都打算做实力派歌手了，再回去做爱豆好像是有点掉价？
内娱从来也不是爱豆文化的良好市场，没有韩国成熟的推出体系，把不成功的产品像韭菜一样一茬接着一茬割了直接侵吞市场，倒是把韩国的鄙视链学了个彻底。也没有日本良好的市场氛围，把孩子们的青春当成快销品――在日本做爱豆，四十多岁还有死忠饭，国内呢？吃口青春饭罢了。
你看现在哪个团出道到最后不是为了solo当歌手又或是当演员？还专门养毒唯，生怕从队友那吸不到粉，洗不到粉。
也就他们这些青春只有团的老东西才知道团魂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那是――“几个人追痛了脚跟，一起撑”，是“那一年那一群傻瓜，高喊着死磕到底”……一天到晚还想着复辟至上励合，继续做爱豆，做一辈子爱豆都无所谓，只要还能继续在一起唱歌――谁能离的了谁呢？他们早就像左手右手一样熟悉到不行咯。
……
张远喝了点酒，有点上头。
也有可能上头的不是酒，是团。难以抑制自己胸口的酸胀情绪，让他患得患失――“去吧，去吧。那么豪华的舞台去了就是赚到。”心底里传来的声音不停的刺激着他，他还在负隅顽抗：“发了单曲会渐渐好起来的，舞台还会有的。”
“马雪阳都去了，你不去谁照顾他？”
行吧，张远认输，他承认自己渴望舞台，但他更渴望的是和马雪阳那些年同居的日子。几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渴望成功畅想未来共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时光。那个时候，马雪阳还是个羞涩的少年，到现在他好像变了，又似乎完全没变。
他去找了司捷，和他说想要参加这个节目。回来时手上就多了一本队长踢馆的剧本。
小五全方面的支持他，韩国在艺人的训练方面确实成熟，因为限韩，五子也没什么事，就来给他上上课传授传授最新技术。有的时候训练的累了张远想偷懒，这韩国崽还学会了怼人，不再炸毛的河豚五学会了腹黑，他只是日常拧开可乐瓶，一边喝一边鄙视的看着张远，骂道：“煞笔，远哥你这种程度就喊累不怕进不去丢至上励合的脸么？最重要的是，雪阳哥还在里头，你还想不想双宿双飞？”
“……五啊，你来中国那么多年了，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双宿双飞是讲情侣的。”张远揉了揉眉心，心好累。
“那你就当我回国当兵以后中文退步了好了苏太。”
“……行吧。”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训练有时在韩国有时回中国，马雪阳也去韩国训练了一小段时间，不过并没有和他们见面，只是互相打了几个电话。
“老马那个死相样子你还不知道？遇到点什么事心理负担重的鸭批。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张远这样和小五解释，自己心里却跟吃了柠檬似的。
“等着吧，等到下次见面非要找他好好算账。”张远暗暗发誓，“居然和别人还搞了一个临时小组合，这是要造反啊。”他半开玩笑半是心酸的想到。
这一等，就等到了咪咕拼盘演唱会。
这天马雪阳情绪不太好，真的见到他了，张远反倒说不出一句重话，哪怕是在开玩笑。
“真没用啊，张远。”他暗自磨牙，在心里唾弃自己。每次看到马雪阳低垂下眼皮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情绪不高时，他就忍不住想要去哄他。十年已经形成一种惯性，哪怕他们已经从要互相取暖的少年长成能独挡一面的男人，张远还是停不下去关照他们每一个人的习惯。
表演完找了个大排档，几个人还像十年前那样，手里握着串串，笨拙的拉开话题，再就业太沉重，事业都这样了也都别聊了，聊聊婚恋交友……张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失去了平日的高情商，每一刻都在哪壶不开提哪壶。
“别吧，我对结婚都有ptsd了。”刘美咕嘟咕嘟的拿着瓶子直接吹。
“啧，还知道ptsd了，看来最近没少念书啊。”马雪阳稍微精神了点，挑了挑眉，准备也开一瓶啤酒一起吹，但他的动作半路就被张远截胡，张远从自己的酒瓶里倒了一杯给他，暗示只准喝一杯。
“不是，队长，不至于吧，啤酒而已。”马雪阳看着自己的杯子目瞪口呆。
“你说至于不至于？”上次一杯倒以后，直接就和刘美干了一架。
“行吧行吧。”有的喝总比没有强，他端着酒杯，格外珍惜，别人大口大口的吞饮，他就跟喝茶似的浅酌。是因为斯文吗？是因为被管着不让喝！
这一打岔，倒是把聊“人生新阶段”的事给忘了，张远舒了一口气。
虽说哥几个没什么不能聊的，但这种时候说这个也有点戳人肺管子。
“喂，我说你们，有没有被家里人催婚？”张远心里话音未落，马雪阳就百无聊赖的拿着烧烤签字互相戳着玩，说出了让张远吐血的话。
“害，我你们还不知道？不仅我有婚姻ptsd了，我们家族都要有了。”刘美接过话茬很自然，又把话题引到了张远身上：“远哥不早就被催婚了么？这两年伯母不会都给你安排相亲了吧？”
“没有~那还不至于~”要苏醒给介绍女朋友倒是真的。
“我家里人催的还挺紧。”马雪阳有点无聊的放下了签子，继续说：“是有点要安排相亲的意思了。”
“就你这样连女朋友都不准备谈的样子，要是我是叔叔阿姨我也催。”
“感情的事……只能随缘了。”
“别啊，别那么佛系。唉呦，我也想结婚啊，生个女儿多好，多可爱。”
“女儿是挺可爱的，养BB本身确实是一件幸福的事。”刘美深以为然。
“哈哈哈哈，是吧。”
“得了吧，五年前你就天天喊着想结婚，你就一结婚狂魔。”马雪阳无情补刀。
“有吗？哈哈哈哈哈……”
“围城啊……围城！”
“草，连围城都知道了？看来最近真的读了很多书啊，小美。”
“滚。”
几个大男人似乎是回到了少年时代，依旧无话不说依旧没心没肺。
时间若是停在这一刻，倒也不错。可生活还是要继续。
再见面时是在火星情报局，不存在什么好久不见，可张远还是对马雪阳甚是想念。
“最近好像胖了些？”彩排时张远站在他旁边忍不住盯着他的下巴看，有点双下巴，“应该过的还可以吧？”看他过的还行，张.老妈子.远也就放心了。
“……”
“怎么了？”唱的好好的怎么不唱了？莫不是发现了自己在偷看他？张远看似稳如老狗，内心慌的一批。
“……忘词了。”
“这还是不是你自己写的！这不是你写给初恋的歌吗？”
“我初恋……长啥样来着？”
“好了，好了，这种事不用再回忆了……”
……
回到北京之后，又是忙碌的工作，张远口中的马小阳摇身一变成了严厉的马老师，写歌做音乐，剧组工作室公司几头跑，还得看财务报表计算收支明细，尤其是到了年底，余可也被抓去看条文。
“余可真惨。”
“这有啥惨的，咱们公司穷，招人看学历是为了‘当不了爱豆还能当职工，能省一笔省一笔’这件事还有人不知道吗？”
“……快别说了，你这样说我会觉得咱们公司很没有前途的。”
……
“欸，我说张铭轩，你说咱马爸爸一学音乐的，怎么看报表看的那么熟练？他招人咋就没招一个财会专业的呢？”
“活在马爸爸嘴里的二大爷好像就是学的金融方面？”
百度过后，两人沉默了。
“咱马爸爸……居然以前在组合里就要管钱算账……二大爷不是学的财会方面的？”
“害，你没看过那个访谈？老马不是说‘远队在那就跟一尊佛一样坐着’……这个描述简直像我妈吐槽我爸一样。”
“靠！你不要学那些搞内娱泥塑的那些女的好不好？”
“泥塑是啥啊……”
“这个……”
关于几个崽私下的交流，反射弧超长的马雪阳同学并不是不知道，他只是反应太慢、脾气太好。等知道了也只是觉得哭笑不得，没什么好发脾气的。
比起这个，他最近在忙伴手礼的事，人到中年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有点眼色，社交名片还是得弄一下。
但是公司穷啊……这个买贵了礼物亏损了怎么办？这个季度的KPI考核还没着落，虽说礼轻情意重，可礼物太轻好像还有点拿不出手。
算了，自己动手吧。
马雪阳好惨一领导，钻进厨房里就是努力，凭着一己之力硬生生的抡了150张巧克力唱片――倒不是弟弟们不帮忙，是他真不敢让几个崽放飞自我，炸了厨房是小，食物中毒就摊上大事儿了。
得，现在万事俱备，只欠开营……明明才告别没多久，他一想到很快又能见到张远，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发虚。总有种要发生点什么的预感……
“慌什么呢？综艺而已，就当是公费带孩子度假了呗。告别手机，享受生活！”马雪阳拍拍自己的脸，这样告诉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