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念着你好多年了》陌迟迟

5、懂与懂得，默与默契

　　一个星期了，连着播出未接的两次，林然没有再打来任何电话。
　　如果是别人，楼靖宇可能会生气，会愤怒，可只有这样一个人，哪怕他沉默，他的想念，也向来无声无息。
　　“楼大，您的信。”听到楼大的信来了，一群人一窝蜂地围上来，眼巴巴地看着，毕竟，自从那次以后，楼大再没接到任何电话，而楼大也没打通任何电话。
　　就在他们以为楼大是不是和嫂子分手了的时候，瞧，不声不响，一封信寄过来了。这招真是高！
　　看着楼大虽然不显山不露水的矜持高兴，一群人叫嚷起来，“楼大，拆信啊！”
　　难得地，楼靖宇没有呵斥他们，他也很好奇，是不是他呢？矜持着高兴的楼靖宇疏忽了一个事实，林然并不知道他的位置，怎么会寄信给他呢？
　　本是小心翼翼拆信的楼靖宇，看到是一张报纸的时候，心里已经不做他想了。这种行为，除了天天督导他要每天关注国家大事的父亲大人，并无他人。
　　对于围上来的室友，楼靖宇沉了声音“出去！”
　　“楼大这是怎么了？”
　　“嘘，小声点，那肯定不是嫂子寄来的！”
　　“唉――”
　　大家默不作声地离开宿舍，留给楼大一个安静的空间。
　　本是不耐烦的翻一翻报纸的某人，突然在看到某个名字的时候，眼中瞬间有了光彩。
　　《你以为的贫瘠，他们蓬勃生长》本是第四版选刊的散文，作者一栏赫然写着“林然”二字。贫困的小山村，努力学习的孩子们，让人看到另一种希望。
　　不过是近千字的方块字，楼靖宇心底蓦然有一种暖，他，还是当年的那个少年，哪怕他不记得。
　　不知过了多久，陆陆续续返回寝室的众人突然惊奇地发现，楼大身上好像有了温润的神采，不，一定是错觉。
　　仿佛已焦躁不安的楼靖宇在看到那两个字的时候，心境已经平和了。而那篇文，就像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他的近况，他的努力，他通通知晓，竟然这样毫无缘由地原谅了他，更甚至于，心底有着淡淡的自得。
　　当然，我们的楼大没有这么细腻的心思，这样的分析无疑是后来两人重逢后，某个才子的分析说明，而那张报纸此刻实实在在地停留在他的枕头边。

　　当烈日当空，当风雨袭来，脚踏着军营这块土地，一群意气风发的青年，在这里挥洒着汗水和豪情，也许来的初衷并不是为了襟怀赤诚、肝胆相照，可当手里的枪扛起，身上的军装穿上，他们便有了共同的名字――中国军人！
　　离开校园还未多久，当求知的心遇上滚烫的热血，因了身份的不同，因了使命的追寻，这里是起点，也是即将铺展开的未来。
　　第一次模拟作战开始了，一场厮杀无可避免，是丛林健将，是山野之王，牵枝引藤，身形鬼魅，配合默契，狙击搏杀。
　　“楼大，左侧防守太扎实，突围不过去。”楼靖宇喊过人来，侧耳侧耳低语，只见那人眼睛越瞪越大，听完却是猛地一拍大腿，朝楼靖宇竖起大拇指，遂领命前去。
　　面对楼靖宇阵营的“敌人们”本是沾沾自喜于的自己的包围攻势，不想有一支小队正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后方包抄过来。
　　一只林中雀飞起，啁啾一声，温青蕴抬眼望去，“侦查队，右后方，探。”须臾，“队长，我们右后方被围了。”
　　“左一小队进攻。”“是。”简洁有力的命令下达，这一场战斗正式进入白热化阶段。
　　被摘掉军帽即算死亡，重要部分负伤五处亦然。一场厮杀刚刚点燃，很快就进入正面战斗阶段。
　　楼靖宇本是预想着用计悄无声息侵吞，奈何对方反应太迅速，左侧攻势太猛，“进攻！”“是。”
　　厮杀到最后，两军主帅对峙，早就听闻一营的楼靖宇是个人物，如今，名不虚传。反应速度、耐力、爆发力，心计，韧性让温青蕴心中生出敬意，起了英雄相惜之感。
　　这边的楼靖宇也注意起三营的营长，能这么快识破包抄，反映速度、作战的经验和敏感性可见一斑，越打竟是越觉酣畅淋漓，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从晨光熹微到日色渐沉，两方各有斩获，唯独主帅不分胜负，一声哨响，此次模拟作战即落了尾声。
　　清点战利品以及收割的军帽，三营略占了上风。显然兄弟们还有些不满，楼靖宇却是淡然一笑，“晚上来一营决一胜负，敢不敢？”
　　“怎么不敢？”温青蕴浓眉微挑，玩味一笑。
　　自此，一营和三营多有切磋，温青蕴和楼靖宇也成了好友。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训练的后山上，温青蕴和楼靖宇看着夕阳的余辉缓缓落下，各自发呆，久久不言。
　　”想好了？”温青蕴拍拍楼靖宇的肩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楼靖宇沉声回答。温青蕴听闻，爽朗一笑，“你小子，倒是有志气，这是自比汉代骠骑将军霍去病啊。那他怎么办？”虽然温青蕴没有明言，但楼靖宇知道他说得是谁，却是淡淡一笑，“我走之前，他说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眸光坚定，只是在提到那人的时候，藏着几缕温和欢喜。“真好！”温青蕴怅然长叹。
　　楼家这一代，不输往昔。在楼靖宇身上，温青蕴看到了青年人特有的豪情、坚定与血性。越是危险，越是身先士卒，这不是一个军人应有的吗？温家，呵，不提也罢，反正和他也没太大关系了。
　　温青蕴起身，拍拍裤子上的泥，选了一片叶脉最清晰、叶形最完整的收入怀中，“温大哥，你这走一处，留一叶的习惯还没改啊？”看着温青蕴小心翼翼的样子，楼靖宇难得有了打趣的心思，毕竟平常那么沉稳自持运筹帷幄的人在留叶子这件事上却是难得的坚持。
　　“习惯了，你小子，不懂。”温青蕴笑笑，并未多言。如果可以，他希望楼靖宇可以不用懂，毕竟人生的知己，共同理想、共同志向的一个人，能够相知相守是难得的缘分，他希望他永远不会懂。
　　可惜，当他很久之后再见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人的时候，命运还是没有太过眷顾。

　　再开学已是秋季了，林然回到校园却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同是开学季，同是熟悉的林荫道，听到大一新生问路，恍然间，自己原来已经大二了。
　　那个时候，自己絮絮叨叨，那人却也是耐心的听着，如今，人呢？旧时天气旧时衣，唯独情怀，不似旧家时。如今，细想，那人好像走了有点久了。
　　回到寝室，本是四个人的寝室，如今少了一个人，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崔小四和霍光依旧调侃说笑，林然也偶尔打岔，用诗句加以解释，增加点文化内涵，可是那个听的人呢？
　　明明他在的时候没有太大感觉，可是如今却有了一种物是人非之感，林然自嘲自己读中文读久了，性子也愈发多愁善感起来了。
　　抱着一本书往图书馆走，路过操场，大一的正在军训集合，偶然看到一个背影，瘦劲硬朗的，他竟是不管不顾的跑了过去，待走近，才发现，不是他。
　　他比那人要高，站军姿的时候，也比那人要直，显得更为挺拔。身形有几分相似，可是，并不是他。
　　缓下步子，准备离开，不想那人却是朝他走过来了。
　　“学长，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吗？”痞气而直接的话语，好似耍帅似的，那人还特意抛了下军帽。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口哨声。
　　“不是，认错人了，你挡路了，请让开。”向来好脾气的林然回敬得客气而礼貌。
　　“哦，那我就不拦着学长了。”那人懒懒散散地让开一步，眸子里越发饶有兴致起来。
　　林然不知这人想干什么，既已让开，便抱着书朝图书馆走去。
　　目标明确的林然，未曾抬头，未曾注意到，这人，竟与楼靖宇有着五六分的相似。

　　抱书在图书馆固定的位置坐下，书桌对面，不知何时已经坐下了一个长发披肩的白衣少女。林然本想换个位置，只是，一来，这个位置是他先坐下的，二来，周围人也很多，再次，虽不太习惯，专心看书，忽略掉就可以了。
　　祝清清看着林然像似发现她似的，禁不住摆出一副天真纯净的笑容回望，不想，那人，只是瞥了一眼，便安静的看书了，竟是半句言语也没有。自己竟被这人这般忽略掉了吗？本欲做点什么来引起这人的注意，却又很快平静下来，不急，来日方长，总有一日，这人会记住自己的。
　　就这样，一日日地，固定的位置，固定的时间，除非有课，祝清清总是在林然的对面。外人眼中，这俨然是一对学霸情侣，一前一后，专心求学。渐渐地，这样的帖子也在学校论坛火起来。什么《八一八学校五楼图书馆的学霸情侣，颜值艳羡啊》《比你好看的人，比你还努力——图书馆五楼的高颜值情侣档》帖子的楼盖得很高。
　　对此，祝清清乐见其成，而林然，却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充当了故事中的男主角了。
　　毕竟，贴吧水的内容太多，而他要看的书也太多。熟悉的寝室、熟悉的校园，好像每个地方都留下了某个人的或深或浅的痕迹，唯独图书馆，他该庆幸楼靖宇哪怕看书，也不是在这一层楼。何以解忧，唯有读书。
　　然而，这一切，并不代表林然的好友江潮的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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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日端午，忘记了，好吧，祝端午安康。
另外，配角出现了，猜猜看，谁会在后来的故事中发挥重要作用？
楼大：作者，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