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念着你好多年了》陌迟迟

3、迢迢遥遥，不舍思量

　　次日，晨起，林然迷迷糊糊醒来，邻床已经空了，昨夜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连续好几日，林然都有点懒懒散散的，回到家，也是一副中年丧偶的颓废模样。
　　林老妈一看儿子这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好好的一大学生，放假了还放颓了，像什么样子！”
　　“妈，子不教父之过。”林然别有意味引战，“老林，听听你儿子这话。”林老妈一声河东狮吼，刚刚准备出门的林老爸一激灵，放下了鞋子，回转身来看着有气无力的儿子，“时间快到了，你弟跆拳道班要结束了，去吧。”
　　“爸，你可真是亲爸！”老爸一声令下，林然哪敢不从，动作利落地换了鞋，心里却还是愤愤不平，八九岁的小屁孩学什么跆拳道，君子立德处世，就应该多读书。哎，这混小子手劲现在还挺大，昨天扳手腕竟然输给老弟了，实在太丢人了。
　　“哥，哥，我给你讲，今天我的拳打得特别利落，被我们教练分为小组长了。”难得哥哥来接，林家小弟今天格外兴奋，一路上说个不停，林然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莫名地觉得自己这行为好像和某人蛮像，林然思索着，突然恍然大悟，和谁，不是和那个亲了人以后连招呼都不打的混蛋挺像。不，坚决不要和这人像。
　　于是，林然一改刚才敷衍的态度，对于弟弟的问题回答的格外认真。
　　“你想当将军？可以啊。给你讲，古代有个将军，汉朝时的，有句诗就是夸耀这位将军的，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但凡只要林然想说话，就没有不能接的，高材生的素养，轻而易举地就把老弟征服了，回到家，吃饭了，林家小弟的嘴还在喋喋不休，一脸崇拜的模样。
　　收获了老弟的崇拜，林然脸上难得多了点神采，从汉朝的飞将军李广讲到汉武帝的雄才伟略，不可避免地提到卫青，霍去病，提到霍去病，就提到那一身豪情万丈，“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讲着，讲着，林然语气有些低落下来，闷不做声地低头扒饭。林老爸却是接过话茬，“这霍去病，可称得上是少年英雄，一身胆识……所以，男孩子不要丧着，林然，你不是去山区支教吗？准备好了吗？啥时候动身？”
　　“爸，没啥好准备的，到时候和几个同学一起，过两天就走，拿几本书就好。”林然慢慢地说着。
　　“这教书育人，可得慎重，虽然是去支教，但基本知识还是得教正确，不能误人子弟。”老爸又是语重心长的说。
　　鉴于老爸的提点，林然决定下午就去书店看看。
　　本是在书店翻教参的林然，却听见两个小女生在嘀咕“哇，名校的大学生，好帅”，大概是高中生的那一块，杂志里有大学的优秀学子风采。
　　林然没在意，却不想那两个女生走过来了，“学长，这个是你吧？”一个女生鼓足勇气开口，他一愣，接过杂志，图片上是大一开学那会儿的军训照，是他，没错，至于，好帅？他自知没那么大魅力。
　　果不其然，“学长，这个是你室友吧？能不能问下……”他低头，正是那个惹祸就走的某人，“不能，不好意思。”林然难得地一脸生人勿近，和图上某人的神情如出一辙。
　　最后，林然也说不清自己是出于何种心理，竟买了那本杂志。
　　夜里，枕边是那本杂志，梦里，是那个人。
　　因为知道是梦，林然肆无忌惮，“混蛋，亲了就走，一点男人的担当都没有。”
　　“小然，等我。”那人极尽侵略地吻他，夺去他的呼吸，唇齿纠缠，手掌却沿着他的身体向下，向下……
　　“fuck”难得地，林然骂了人，却再也睡不着。身下的床单湿了一小块，想了想，林然决定还是悄无声息地去洗了。
　　而在同一片星空下，丛林之中，一群年轻的军人正在进行突袭训练。
　　“楼大，你想她吗？”都是从各大高校选拔出来的优秀子弟，却很快对楼靖宇心生敬佩。熟识的同时，也知道在他心底也有份深藏的柔情。
　　“嗯。”楼靖宇淡淡地应声，摸摸身上的衣服，莫名想到某个强迫症收衣服折衣服时的不服气，还有那干净好闻的气息。
　　想，怎么不想，真他妈想！
　　可是，手里的枪，脚下的土地，不允许，爱着，便深藏。

　　没过几日，简单地收拾好行李，林然便准备出发了。
　　火车，大巴，转公交，转摩托车，转牛车，步行了两公里，林然一行人终于到了。
　　算是把所有的交通工具都轮了一遍，说起来大家伙还挺佩服找到这个地方的人。队长被大家看得很不好意思，大吼一声，“同志们，展示我们风采的时候到了。”
　　大家跟看二傻子一样瞅着他，最后男同胞们帮忙拎教具和课本，女同学们拿较轻的东西。一行人跌跌撞撞终于算是找到了地方。
　　看着才被刷的干净的教室，听着村长的介绍，大家都有些挺不好意思的，虽然条件简陋，甚至于这间教室都是祠堂改造的，可是村长的热情，孩子们期待的眼睛，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暗下决心。
　　是的，即便来之前做好了准备，可这样的艰苦，有的女生心生了怯意，最终却是同行的12个小伙伴一同都留了下来。
　　他们还是学生，可在这一刻，他们好像肩上扛起了不一样的东西。
　　12个人，在这两月里，尽己所能，挥洒青春与热血。

　　“林老师，你写的字真好看！”七岁的小豆子特别喜欢林然，像个小尾巴，林然走哪里他跟哪儿。
　　“小豆子也可以的，来，林老师教你握笔。”林然语气和缓，十分有耐心。
　　“呀，林老师，我把纸弄脏了。”小豆子拘谨不安，十分害怕林然生气。在家里，他弄坏了东西，都会被奶奶骂的。可是，虽然挨骂，他也知道奶奶是为了他好。
　　“不要紧，老师这里有橡皮。”林然耐心十足，“写错了，重新写就是了，只有不害怕写错，才能写好。”
　　“嗯！”小豆子郑重地点点头，继续认真地写字。
　　这是一堂写字课，满教室也不过15个孩子，大的十二、三岁，小的五、六岁，当发给他们纸和笔的时候，当教他们写字的时候，他们眼中的渴望，写字小心翼翼的样子，天真与好奇，充满着期待，一旦写对，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笑容，格外美好。
　　夜里，山村格外寂静，偶有犬吠的声音。
　　林然在日记里这样写：看似简单的教学，那样一双双眼睛忽然让我看到了价值与意义。脚底的泡，简陋的课桌椅，这些都不能让那些纯真的心失去光泽。也许，我真的可以做点什么……一旁的手机安安静静的，只定格着时间的流逝。

　　“楼大，你电话打通了吗？”同行的人有些小心的看着楼靖宇的脸色，楼靖宇的眉目却是淡淡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可旁边的人却是莫名的觉得刚刚心情甚好的楼大此刻心情不好了。
　　想也知道啊，从学校出来训练近两个周了吧，这是难得的一次放风，几乎是一拿到手机，每个人都迫不及待的拨出了号码，可是，楼大，平常那么意气风发的人，此刻只是低头看着手机出神。
　　哎，也不知道楼大意中人是啥样的，这么不给楼大面子。
　　楼靖宇掩了神色，拨出了家的号码，沉静地道一声平安。

　　一早，经队长提醒的林然想起要打电话给家里报平安，顺道问下某个混蛋的近况，可是……手机不给力，一想到回去之后老妈的河东狮吼，以及某个人淡淡的神色，林然莫名心底一凉，可是，妈蛋，条件艰苦也没什么，好歹给个信号啊，林然欲哭无泪。
　　在村子里问了一圈，终于在正午时分，爬上了学校背后那座高高的小山，是的，虽然是小山，但对于林然这样的文弱书生而言，很高，很累。
　　可是，很开心啊！
　　“妈，村子里信号不太好，可是我给你讲，小朋友们都超级可爱，空气都清新得不得了，你们肯定体会不到，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啊……”没错，一旦离开家，电话里的林然就像个话唠，“行了，晓得了，你爸、你弟都听着呢，爬山打电话你注意安全啊”林家老妈很是利落，哪怕隔着电话线，这训斥也不改昔日
　　絮絮叨叨半小时，纠结了十分钟，林然终是下定决心拨出了某个人的号码，不料，刚拨出，就“嘟”地一声挂了，林然不死心，再拨，再挂。
　　林然向来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毛病，对于那人直接就挂的行为，林然觉得，大概他在训练吧，只好遗憾地朝山下走。
　　而看着楼大摁灭一个，再摁一个的行为，旁人不解，尤其是昨夜看着楼大拨号的那人，这不是……不料，这第三次，却迟迟没有亮起，好像，楼大的脸色更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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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知道楼大为啥脸色更不好了吗？
作者表示，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不知道。
林然：哼，我知道，我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