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浮生若梦》瓊又

7、第七章(米德加德)

　　所有发生了的，既然都是已经发生了的，谁也不可能忽略它的存在。
　　即使我们尝试着去忘记，但既成事实，既有误会，即使逃避，即使遗忘，都是在心中的一个迈不过去的坎。
　　我们试图解释，试图弥补，试图把自己深埋在真相的漩涡里，不去看，不去想。

　　挣扎，呼喊，无济于事。

　　洛基以自己刚刚恢复需要休息的理由把芙丽嘉和索尔撵出了房间。他需要自己静静。

　　索尔站在洛基的门口，微掩着的门，屋内昏黑的灯光。
　　是的，洛基用法术遮掩了屋子里的金光。
　　索尔知道，即使洛基什么都没说，但他最最不想看见的，就是这不知道掩盖了多少不为人知的金色光耀下的谎言。芙丽嘉走远了，索尔听到屋内洛基的声音。

　　“进来吧，哥哥。”

　　索尔轻轻推门走了进去，看到的是他从来没见到过的景象。
　　洛基站在他身前，哦不对，是洛基的分身，而且是其中的一个分身，是身穿战甲和墨绿色披风的洛基。
　　床边坐着的，是约顿海姆冰霜巨人样子的洛基，在落地窗边站着的，是一脸疲惫憔悴的洛基。
　　这个，是真的洛基。

　　索尔静静的看着两个分身的光影渐深渐浅，渐深渐淡，忽明忽暗闪烁着不定的光。
　　一个资深法师的分身是可以随着本体的情绪变化而产生不定向的波动的。

　　洛基看了眼索尔，随即转过身，面对着落地窗，看着窗外一如既往灿烂耀眼的阿斯加德，微微叹气。

　　索尔状似轻松的开口
　　“哎，小小孩叹什么气。”走到洛基身旁，和他并肩站着。

　　“哥哥，你看，阿斯加德真的好美。”

　　“是啊，很美。”

　　“为什么金色会让人向往呢。”

　　“因为金色是温暖的颜色啊。”

　　“那我呢”
　　洛基转过头看着索尔，眼光闪烁不定。

　　身后的分身向他们走过来，身穿墨绿披风的洛基开口。

　　“我叫Loki，是众神之父奥丁的小儿子，我的哥哥是雷霆之神，我住在金色的阿斯加德的仙宫里。
　　你喜欢我么Thor”
　　洛基喊的Thor。
　　索尔不敢开口，不知道怎么和他说，但是，洛基似乎并没有准备停下来听索尔说话的意思。
　　他挥了挥手，那个分身闪射消散到他的身上。
　　紧接着，床上的蓝色的洛基开口了。

　　“我是loki，或者不是loki，你看到的就是我的样子，又蓝又蠢。
　　是大人们从小给小孩子讲的夜晚故事中的怪物。
　　我没有显赫的身世，连正常的样貌都没有。呵，thor，你喜欢的这样的我吗。”

　　紧接着这个蓝色的分身也闪射到洛基的身子上。
　　然后，洛基被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别闹了，Loki。我知道你难受。”

　　洛基不说话，小小的身子开始颤抖。

　　“哭吧，Loki。哭出来就舒服了，哭出来就好了。哥哥在这儿呢。”

　　索尔紧紧的环住洛基的小身体，他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弟弟，难过成这样，还要装的波澜不惊成熟的让人心疼，说到底，他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洛基的隐忍坚强，和真正的心碎与悲伤，索尔一眼就能看到清清楚楚，他的洛基，他的弟弟，他怎么能不了解。

　　怀中的洛基终于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哭的凶极了，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所有委屈和愤怒都一并爆发出来。
　　索尔任凭洛基有咬又掐的拼命发泄。就是死死的抱紧洛基。

　　你放心，哥哥这次怎么也不会放手了。

　　––––––

　　一番狂风暴雨过后，索尔及时的打住了哭的快要断气了的洛基。
　　这孩子，哭起来真的就像阿斯加德彩虹桥下的大瀑布，要是再不打住，恐怕他都要流干了……

　　“Loki，你不是说一直想去中庭看看吗”

　　“唔……嗯？米德加德!”

　　“是啊，你不是说你一直想去看一看吗!我带你去啊！”

　　“现在吗”
　　洛基抹了把满脸的泪水，两只大眼睛隔着泪水格外忽闪忽闪的。

　　“现在就走!”
　　索尔搂着洛基的腰，提起洛基，飞向彩虹桥。

　　通往米德加德的飞行中:

　　“啊啊啊我没说现在就去啊啊啊!!我还没洗脸啊啊啊啊啊!!臭哥哥!我的形象啊啊我要留个好形象啊!!”

　　索尔唇角微挑，充耳不闻。

　　二人双双降落在距市区几时公里外的荒郊野岭里，彩虹桥的降临还劈倒了一大圈树。

　　因为索尔是打算带洛基来体验一下平凡人的生活的，所以，法力什么的都叫芙丽嘉禁锢住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以使用的。

　　“F**K!这是个什么鬼地方海姆达尔!你给我解释一下!”索尔向着天空大喊!

　　他们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往哪走。
　　而且，不仅是在这荒郊野岭而已，关键是，天马上就要黑了!!洛基看着周围这郁郁森森的树林，没来由的兴奋起来!!

　　“我们来捉迷藏吧!”
　　仙宫可没有这么阴森的树林!天性狡猾的洛基不知道又冒出什么鬼点子!

　　“不行!洛基!洛……”
　　索尔一回头，洛基就不见了踪影。

　　“Loki”

　　回复他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飒飒声

　　“Brother”洛基看着周围熟悉的景物，但刚才明明就站在自己眼前的哥哥却突然消失了。

　　“Thor”洛基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但是前面影影绰绰的出现了一个人形的轮廓，人影的轮廓很模糊，而且在黑幕即将拉开的树林里，好像还在微微发着光。

　　“不会吧……”洛基想，他只是开个玩笑说要捉迷藏，索尔就真的配合着走远了
　　“喂–––等等我––”洛基迈开步子向人影奔去。

　　而在这一边的索尔，还以为洛基是在跟他玩游戏，但是心底也微微的察觉到一丝异样。
　　但很快就把这些抛诸脑后，既然是出来陪弟弟，就遂他的意，跟他玩捉迷藏。

　　索尔找遍了四周的灌木丛，先是看见蛇或是绿色的青蛙会一愣，但后来意识没有法力的洛基是不会变蛇的。
　　而且……青蛙好像是他变的。

　　这样找起来应该方便很多吧，索尔心想。
　　洛基的身高不到索尔胸膛，索尔猜测他应该会选择躲在灌木丛然后趁他在抬头在树枝上寻找有没有他的时候猝不及防的捅他一刀。
　　“可惜，这个小聪明让我想到了呢。”索尔轻笑。

　　于是，索尔就开始弯腰‘地毯式寻找‘，当他直起身想要休息一下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双黑色的皮鞋––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
　　索尔直起腰

　　“ ……Loki ! ”

　　不是，这不是Loki。他的Loki还没有长这么大，但是，眼睛，鼻子，五黑的头发和嘴角若有若无的邪笑，像极了他的Loki。

　　索尔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黑衬衫黑西服黑头发，还有，一双双墨绿色的眼睛。
　　“Thor 发什么愣。”面前的人轻笑。

　　“你是谁”

　　“Thor”

　　“我问你是谁”索尔冷冷的回答，压抑住内心所有的冲动。

　　“你发什么疯”

　　“对不起，我是Thor Odinson你是谁你是Loki”

　　“你他妈抽疯我不是Loki”然后，面前的男人掏出一把蓝色手柄的小刀，朝着索尔的左腹捅了过去。

　　索尔此时的警戒度极高，当面前的人手刚伸过来的时候，索尔抓住他的手反扣住胳膊，将他抵住。

　　“啊啊啊––你干嘛，你弄疼我了!啊松手!”

　　这熟悉的语气和埋怨时的小动作，只有他的Loki才有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这样大小的洛基，不就是他经常在梦里遇见的那个吗!

　　“Loki.”

　　“Brother,是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在做梦吗？”
　　索尔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脑袋发涨。

　　“你还要再一次离开我吗？”LOKI像是没有听见索尔的问题，抬头看着身前比他高出一点点的哥哥，开口问道。
　　不结束这个问题，他是不会问出来什么的，索尔心想。

　　“不会，我不会离开你的。”

　　“你骗人。你每次都是这么说的，可是每一次，每一次你都在我面前消失，我怎么找，怎么呼喊，你都没有出现!”
　　LOKI突然变得愤怒极了，索尔看到笔挺黑西装下他的身体在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心底莫名一痛，他骗了他那么多次吗？
　　虽然所有的记忆拼凑不全，但索尔知道洛基没有说谎。明明洛基才是那个恶作剧之神，他却骗了他这么多次吗……

　　LOKI的泪水马上就要涌出来了，然后稳稳的滴落在索尔的肩头。

　　索尔抱住了他。
　　紧紧的。像是把血肉都揉进对方的胸膛。

　　“别哭。”索尔说
　　“哥哥在这。”

　　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
　　兄弟二人都平复了心情，索尔拍着洛基的肩膀，二人坐在石梗上，听着洛基娓娓道来。

　　“听说过平行宇宙吗？索尔。我想告诉的你的是，我是来自另一个宇宙的洛基，在那个宇宙，可能在你们所在的宇宙看来，是梦境。可是，你知道吗？
　　在你所做的梦中出现的人和事是真实存在的，我，是真实存在的。
　　而不同的是，不公平的是，在那个宇宙，我没能拥有你。”

　　“Loki…”

　　“索尔，雷霆之神，阿斯加德王储。
　　你的所有辉煌无论在哪一个宇宙中，都是熠熠生辉的耀眼。只是……我失去你了啊……我失去你了啊，哥哥，你抛下了我，你不要我了，你就突然的从我的眼前消失，从一整个宇宙消失。
　　我拼命的寻找你，你却始终没有回到我身边，哪怕，只是见一面也好。”洛基捂住脸，颤抖着肩膀呜呜的哭着，他拼命掩饰自己悲伤以至颤抖的语气。

　　“可是有一天，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就这么突然的回来了，像你当初离开一样，总是这么突然，猝不及防。
　　猝不及防的捅穿我的心，然后又猝不及防的给我一个城堡。
　　我小心翼翼的捂住破碎的心脏，抱住那来之不易的城堡。你说你爱我，你说你不会离开我。
　　可是，你终归还是不停的消失，消失又出现。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循环往复。
　　有时候是几天，有时候是几个月，有时候甚至是几年，我才能见到你一面。而每次你留在我身边的时间，就仅仅只有那短短的几个小时。

　　一开始，惊喜大于失望，我原以为再也见不到，再也不属于我的人，又出现在我的身边。
　　哪怕只有那短短的几小时，哪怕一分钟我也开心的想要从阿斯加德的彩虹桥上跳下去。

　　可是慢慢的失望远远大于欣喜，我开始贪恋你的存在，我开始变的不满足，我开始想要疯狂的和你在一起，我不想让你离开，不想让你继续不停的离开我。
　　世事无常，命运总是喜欢捉弄我，我的这种无比渴望的心情，恰恰延长了你到来的时间。
　　这样的感觉日日夜夜折磨着我，吞噬着我。但是我又能怎么样的，我能做的，就只能在痛苦和煎熬的等待中期待着你下一次与我的相见。”

　　“也许对你来说，我只是一个突然闯入你生活的陌生人
　　可是对我来说，这一刻我已经等了好久，快要穷尽我的一生。”

　　“你也许好奇，平行宇宙中另一个世界的我，是怎么来到你这个世界中的。
　　我，洛基，恶作剧之神，诡计之神，没有我想不到的办法。我去了米德加德，哦，是我所在的宇宙中的米德加德，我找到了时间宝石，时间宝石具体的作用我可以慢慢告诉你，总之就是，无论我用了什么方法，付出了什么代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找到你了，索尔，我的哥哥，我找到你了。”

　　洛基慢慢转过头看向坐在一旁的索尔，显然，索尔还沉浸在震惊当中。

　　“平行宇宙……这……”索尔看到了一双承载的无数话语的眼睛。
　　往日那些心酸苦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出口，可是谁又知道这些话语的背后，表述者掩藏了多少痛。

　　突然，索尔那些被遗忘在角落里的记忆开始苏醒，生长，发芽。
　　那些他无数个日夜所做的梦，那些他醒来后无论怎样都记不起来的人，物，故事，场景都开始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想起来了。遗落在角落里的潘多拉的盒子就这么突然打开，而这盒子盛的，全是他与他的所有的回忆。
　　按洛基的说法，这些所有的记忆，都是索尔在另一个平行宇宙和洛基所共有的，他们的回忆。

　　“你想起来了。”洛基伸手搭在了索尔的肩上。

　　“我没有骗你吧。”洛基自嘲似的笑笑，嘴角牵动了一个微笑。

　　肩膀上的手，被握在手里。

　　“如何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吻”

　　索尔缓缓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笑容浮现。

　　“不止。”洛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