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卿的小日记》熠卿

3、第 3 章

　　谁的高中少得了鲜衣怒马、青春肆意的少年少女的影子。
　　说来也怪。
　　高二分班后有那么三个男生。一个最高却也最瘦，皮包骨头，让人怀疑在他身上揪不起一丝肉来，肤色也是“营养不良”的黄，一种永远也体会不到紧身的人。他大概是“娱乐总监”，一类让女孩怀疑性别的精致boy。
　　一个最矮，到是肉嘟嘟的，却也不算胖。他最矮玩，也最黑，那一张嘴，张开了就好像停不下来了一般。常常踩着一双马丁靴，裤脚塞进鞋里，倒也有几分模样。
　　还有一个嘛，高度适中，身材匀称，肤色最白，最典型的奶油小生，只不过青春气盛，脸上红痘流连，还有几分不着调。
　　好吧，其实一共四个人。还有一个存在感最低，身高身材与第一位无甚区别，只不过肤色白些。每次周六放学跑得最快的人。
　　虽然人数不多，但胜在一半的少年颜色不错。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开学时的自我介绍，我居然对我们班的颜值略感失望，那时我的眼神一定不太好，还有美人儿们太朴素了。
　　再说说女孩们。
　　我高一印象最深的是我的同桌，就叫她冰淇淋好了。许是相处的时间久，又许是她和别人不大一样。怎么形容她呢，就按事来说吧。
　　冰淇淋，她有些小女孩儿吧。开学了没多久，我还记不住大家的名字，冰淇淋说你怎么还没记住大家的名字，你这是对大家的不尊重。我当时听了，真的好惭愧，又想我记性不好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她一个地理课代表也没记住同学的名字，她竟然还指责一个无职位的。天地良心呐！哦，这不是唯一的一次。我那时因为网上流行一些口头语，就也不知不觉地也说起了“靠”（其实这个字还是我觉得相对还行才说的）。她听到之后，义正言辞地告诉我女孩子不能说脏话的。好吧，我当时应该是相当不好意思的，确实没那么好听，但被一个女孩子这样严肃地说，还当着后座男生的面，我大概也是听尴尬的。那就不说了呗，结果就在我有意识地不再说的时候，我发现她居然开始说“操”。我当然开始嘲笑她，这下轮到冰淇淋不好意思了。
　　冰淇淋是个小骗子，但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小骗子。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世界，比如“收礼物”的世界就大不相同。有些人，收礼物送礼物从小就是常事。我人缘不太好，很少收到生日礼物，父母家庭也很没有在生日买礼物的习惯。高中因为住校，高一的时候室友会在生日给我买点零食。那天晚上，她偶然知道我生日，就跑回她宿舍，吧原本送给自己妹妹的小黄马玩偶送给我。我很喜欢。有些小玩意儿虽不起眼，却能长长久久地放在房间，陪在我身边。那时我们关系其实没那么好，时常吵闹，也许在她眼里，是为了缓和同桌关系，又或许是一种礼仪，无论如何，作为为数不多的主动的礼物之一，我很欢喜，很感动，也很珍视。
　　所以，我那有些古怪小脾气的冰淇淋在我心中变得可爱起来。我知道，高一的她喜欢权志龙，常常在课上唱韩歌，而且唱得挺好听的。她也爱看书，文章写得不错。她很爱笑，笑起来有点夸张。总而言之，一个优秀的有奇特想法的女孩，她在用自己的方式看待这个世界。
　　我想起来一件事，班主任上数学课时，将棉袄搁在我桌上。不知怎么地，衣服被我扫到了地上，我慌张地与同桌对视了一眼，趁着老师背对着我们讲题，迅速弯腰，将衣服从桌前捡起，她一把抓过，像接力一样，直接就把衣服放回原处。那一套动作，流畅连贯，一气呵成，实在是极具默契。刚放完，老师就转过身，班上同学大都看到了，所有人松了口气，心照不宣地笑了。
　　高二的时候，我们分班了。有个小盆友仍旧和我一个班，共度了高三的一个女孩。这是个富养的可爱的，却有些骄纵的姑娘。我们高一没有过交集，与我相反，她活泼话多，人缘很好。人总是这样，在陌生的环境里寻找相对熟悉的气息。于是，我们开始有了来往，一起吃饭，一起走路。相处过近，就会有不适，想着拉开距离，给自己和对方一些空间，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矛盾爆发。即使和好，总有瑕疵。我们从形影不离到争吵再到不尴不尬。我向来不擅长人际交往，很多事情不知道怎么应对处理，关于我们的争吵，我不想说了，只是一件小事，只能说，我不觉得我不占理，但我后悔了，后悔自己太好面子，又有些小气。我后悔自己从未和她说过，其实你很好看，哪怕有高原红也好看。我有些难过，难过自己失去了嫌弃她啰嗦的资格，难过自己不懂示好，不善经营，不愿低头。
　　同样情况的还有我的另一个同桌，一个有着张扬的美丽有点驼背的女孩。我们时而亲近时而疏远，我觉得她傲中带点可爱。于她，我很遗憾，没有好好了解她，当时只觉得我们差太远，不是一路人。最后高考那几天，我心里烦躁，没有好好对她，我也很抱歉。
　　还有我的两位前桌，零一和小面包。01个性鲜明，总是容易在吓到之后尖叫吓到全班。她能无所顾忌地与男生相处，对自己的人生总是有明确的追求，很努力，也颇有些固执。小面包有双漂亮的丹凤眼，她表面冷静，内心火热，有着十分细腻丰富的情感。她是一个让我不知道如何对待的人。她对我很好，所有的热情通过语言表达出老，直接地让人不知所措。很多女孩互相表达所谓的爱意，大方而亲昵。而我做不到，我说不出爱你，在有些方面，我是个老派的守旧者。这样的喜欢，让我感到很温暖，也让人惶恐。因为没有办法以同样的方式回应，因为害怕自己过于无趣而失去这样的暖意，因为觉得对不起……我常常感到惶恐。我想说谢谢，也想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