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洗白史》狐珠子

16、第 16 章

　　第十六章

　　林达莲搬离之后的房子空荡荡的，连一样值钱的东西都不存，地上落满了灰尘和杂物，人走进去都不知道怎么落脚。

　　“伯母，你们搬得可真干净，连我父母购置的家具也一并搬走了，你们好歹给我留一张桌子几条板凳呀！碗柜搬走了，你碗也该留两只吧？我父母买了那么多套餐具，现在我连招呼客人的水杯都没有……”苏新月道。

　　苏长国和林达莲一时无从辩解，本来他们就是被苏新月气过头了，想着总要捞些好处，所以才搬得这么干净，一样东西也没留。

　　陈贞红看到这样的情况也是瞠目结舌，皱眉道：“林达莲，苏长国，你们这样做得也太过分了！苏新月是你们的亲侄女，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她？哪些东西是苏新月的，你们现在赶紧还回来，这件事情没有人能包庇你们。”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队长和支书也闻讯赶来，陈贞红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裴进张洪峰听后又将苏长国两口子批评了一顿。

　　苏长国倒是认错得很快，“新月，你伯母是气得犯糊涂了，我们这就把所有东西都搬回来。”

　　苏新月道：“瞧伯父这话说得，好像是我故意挑事气她一样，从头到尾到底是谁先招惹谁，又是谁一直在无理取闹，你们心中没有一点数吗？”

　　林达莲一口恶血闷在胸口，她这次是彻底栽倒在苏新月手上了。

　　看着满是灰尘的杂乱房间，陆昌荣眉头紧锁，“新月，我们去外面，让他们先把房间打扫干净。今天你陆叔叔在这里，他们欺负不了你，一件事一件事的来。”

　　苏新月推着陆昌荣去了外面，迎面遇上回来看情况的苏明宇苏晚雪两兄妹，苏晚雪一副委屈脸，苏明宇则复杂又怨怼地看了苏新月一眼。苏新月对他们挑挑眉，全然不在乎。

　　这时裴进跟了出来，和陆昌荣打了招呼，又叫苏明宇两兄妹赶紧进去帮助他们父母打扫房子。

　　“陆连长，先去我那边歇脚喝口茶等着吧，有张支书和陈主任在，这边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到时候肯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裴进道。

　　“满意？我才两年没来看新月，你们看看她过的什么日子？你作为队里的领导，就这样不管不问，如果我不来，你们是不是就不管了？”陆昌荣怒问道。

　　裴进叫苦不迭，他只管队里的生产，哪管这种家务事呀！他们生产队这么多人家，哪一户没有一本难念的经？要是统统管，哪里管得过来？而且林达莲两口子也不傻，尤其是林达莲，简直舌灿莲花，道理她占尽了，旁人哪里分得出什么真假。

　　苏新月看裴进涨红了脸，便解围道：“陆叔叔，裴队长一番好意，我们就不要为难他了吧。前两天我把房子烧了，想问伯母要回房子，他还帮我说了两句话，这事我们也怪不得他。”

　　毕竟今后还要在这里生活，裴进又是管生产的，要是得罪了，万一今后给自己穿小鞋，那就得不偿失了。

　　陆昌荣听苏新月这么说，便没再说什么，一同去裴进家喝茶。

　　到了中午，苏长国才过来说房间打扫干净了，东西也全都搬回去了，让陆昌荣和苏新月回去看。

　　可能因为心虚，这两口子这次倒是把所有的东西都还回来了。苏长国惧怕陆昌荣，还送了一升米给苏新月，“新月，我们知道你现在没有粮食，这升米就送你，等熬过这段时间，队里又可以领粮食了。”

　　苏新月装作一副讶异的表情，“伯父伯母第一次这么慷慨大方，我真是受宠若惊。”

　　“既然你伯父有这个心，你就收下吧！”陈贞红劝道。

　　但陆昌荣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他正色道：“昨天新月来找我的时候，她身上就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连换洗衣服都没有。我兄弟离开的时候，存折上还有不少钱，我倒是想问问那些钱都在哪里。新月是烈士遗孤，每个月也有补贴费，这笔钱到底是谁领了？今天这笔账不算清楚，谁也别想走出这个房间！”

　　陆昌荣这两年身体虽然不行，但年轻时毕竟上过战场，身上自带一股让人敬畏的杀气，他一开口，苏长国和林达莲都打了个哆嗦。

　　平时巧言善辩的苏晚雪此刻也安静如鸡，苏明宇一向只顾自己潇洒，根本没管这些家务事，今日一听，再想着最近几天接连发生的事，只觉得无地自容。

　　“陆大哥，兄弟临走前也没有给我们说有什么存折，我们真不知道……”林达莲还欲狡辩，却被陆昌荣一道凌厉的眼神瞪得生生把话咽下去了。

　　陆昌荣恼道：“你们别想着糊弄我！我们直接去银行对质，马上就可以水落石出，到时候再以欺压烈士遗孤的罪名告发你！我不过是看你们好歹养了新月这么多年，又是长德的亲兄弟，才对你们一再忍让，要是你们再这样为好不讨好，想在我面前耍心机，那我只好那你们见识什么叫雷霆手段。”

　　林达莲面如死灰，苏长国扯了扯她的袖子，“你是不是忘了把存折放到哪里去了？先去找出来吧，这是二弟留下来的，就还给她吧。”

　　林达莲心中那个悔，早知道就把那笔钱花光，她这么多年来省吃俭用，结果只是给苏新月保管钱财而已。

　　林达莲拖着千钧重的步子去拿存折，苏晚雪也心虚不已，生怕苏新月翻她的账，便假意搀扶林达莲，和林达莲一起出了房间，去属于她们的草房拿存折。

　　现在已经是中午饭点，挣工分的人也收工了，不少人正端着饭碗坐在不远处的槐树下窃窃私语。苏晚雪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肯定都在笑话她。

　　陆昌荣不点头作罢，屋里的人都不敢劝解，张洪峰等人虽说知道些苏家的事，也只是当别人家的故事来听。今天看苏新月和陆昌荣一笔一笔地算账，他们也不得不感慨苏长国两口子做得实在过分。

　　林达莲没一会儿就把钱拿过来了，不过苏晚雪却没有回来。

　　陆昌荣瞟了一眼，就交给苏新月：“新月，你看看这个数字能不能对上？”

　　“陆叔叔，伯父伯母好歹养了我几年，就算差一截，也是应该的，就当他们抚养我的抚养费吧。”苏新月瞅了眼道。

　　林达莲气得两眼发黑，“新月，说话要凭良心，这些钱我一分都没有动过！”

　　“伯母不要激动，当初方清逸来提亲的欧米茄手表，还请你还回来。那块表对他的意义非凡，如果不是因为你要把我嫁给一个傻子，他应该不会用那块表来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