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无关今生?》花照醉颜

6、一张照片(2)

　　小虎一直把白朗送到他家楼下，看着白朗消失在门洞才高高兴兴地回家，有了老胡家这个据点，以后和帅哥接触的机会也会多很多啦！
　　钥匙在锁眼里转动，门开了，一股污浊的气味扑面而来，混合着烟味和酒味，家里没开大灯，小小的客厅里只有沙发旁的落地灯昏黄的光线，白朗皱了皱眉，反身关上门。“啪”，一个东西丢过来，骨骨地在他脚边滚动了一段停了下来，不用看，他也知道是什么，他弯腰捡起了被捏瘪的空啤酒罐。
　　“你还知道回来呀？怎么不死在外面！”
　　一听老白的声音，就知道他今天喝得比平常更醉，白朗一路捡起散落的啤酒罐，丢到厨房的垃圾桶，转身正要出去，看到老白倚着门框站着，手里扬着一张纸片，“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厨房没有开灯，背着光，白朗看不清老白手里的东西，但是看大小他很快猜到了那是什么，冷冷地说，“你翻我东西？”
　　“哼，你什么东西不是我买的，你挣过一分钱吗？”
　　“给我！”白朗伸手去拿老白手上的纸片。
　　老白把左手往回一撤，右手一巴掌打在白朗脸上，声音突然激动起来，“你这个臭小子，还想着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可是人家要你吗？是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的！狗不嫌家贫，你们都是狗都不如！”
　　白朗站在原地，默不吭声，老白一边骂一边哭，父子俩在阴暗的厨房里上演着这些年来无数次重复的戏码。
　　老白骂累了，终于停下歇口气，白朗伸手扶他，他也不拒绝，由着白朗把他搀扶出去，白朗把老白安置在沙发上，正要起身收拾茶几上一片狼藉的外卖盒子，老白一把抓住了他，把他按到了沙发边的落地灯光下，哆哆嗦嗦地拔开他脸上的乱发，拿着手里的照片跟白朗的脸比对，照片是张两个人的全身合影，脸的比例并不大，他醉眼晃动，脑子里出现的是记忆中真实的形象，越哆嗦越厉害，猛然把白朗推倒在地，“滚滚！都滚！”
　　白朗咬着嘴唇，有点艰难地爬起身来——醉汉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把外卖盒子一个个放进旁边的塑料袋里，老白一脚揣在茶几上，“让你滚啊！”
　　白朗把揣歪的茶几拉开，他这种没有反应的反应，最是激怒老白，突然他想到了手上的照片，“把垃圾桶拿过来！”他喝醉了东西乱扔了一地，哪里讲什么整洁，叫白朗拿垃圾桶不过是醉中的狡黠——他想刺痛、惩罚背叛他、害了他一生的人。白朗一抬头看过来，老白就开始撕照片。
　　“别！”白朗喊道，扑过来想保护照片，半路上强停下，僵在那里,说，“你别撕，那是小琳姐的照片。”
　　看儿子终于有了反应，老白晕乎乎的脑袋里开始得意，“你宝贝的只是小琳吗？好！”老白两手握住照片，一点点撕开，酒精让他的控制力变得极糟，好不容易才歪歪扭扭从中间把合影撕开，劈手把其中一半丢给白朗，一面就盯着儿子的表情，把剩下的一半一下一下撕了个粉碎。
　　白朗面无表情地站着，低下头把半张照片捡起，转身离开了家，老白在后面喊，“有本事滚出去就不要回来！别浪费老子粮食，老子不养白眼狼！”
　　夜晚的德汇路，比白天凉快不了多少，这里的房子实在是盖得太密不透风了。白朗在路灯下拿出那半张照片，照片已经被揉皱了，上面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小琳姐临去美国前说临时找不到单人照，把这张合影给朗朗留念——表姐跟着奶奶这么叫他，他们可能是这世界最后爱自己的两个人，现在只剩了小琳姐一个，还去了地球的另一边。
　　小琳明显是说谎，她知道老白把家里所有前妻的照片都毁了，所以特地把这张照片给了白朗。其实从那以后白朗一次也没有看过这张照片，看妈妈的照片，如同对爸爸的背叛，本来被抛弃的、应该相依为命的父子，现在却离得比天地还远，白朗恨自己的脸，为什么要像那个走了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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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六年重新提笔，想知道看的朋友是路过呢还是老朋友，请给我留言说一下好吗？（今刀豆就不用说啦。）久不提笔不是劣质的理由，所以敬请新老朋友们提出感觉不顺的地方，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