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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忽悠老妈第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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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西启皇宫，帝王寝宫中，传来痛苦至极的声音。
而此时的西启太后与长公主都在其中，容乐焦急的看向屋中大榻。
此时一直在容乐眼中彬彬有礼的容齐却痛苦的扭曲这床榻上。
汗水湿透了他的衣服，满脸的苍白与诡异的哄在翻涌，他手指拼命的收紧，已经抓破了自己的手心，他似乎无知无觉的还在拼命挣扎。
额头的青筋暴起，身体的皮肤仿佛薄的要被经脉撑爆，他无意识的喊着什么，唇上已经咬的满是血色。若不是他的四肢已经被太监死死摁着，不知道他会怎么样自伤。
此时的容齐的眼神全是一片迷蒙，痛苦的脆弱吞吃着他，他是被藤蔓在绞杀的树，窒息绝望。
他是被狂风暴雨吹打的快破碎的牡丹，零落成泥。
容乐不知道他如今承受了多大的痛苦，神医那几句“经脉错乱，血脉逆行”就让她想到分经挫骨的疼，现在何尝不就是成千上万的刀在拼命的穿透容齐。
容乐几乎站不住了，而符鸢听着那哀嚎都不由心底震动。
容齐每次“天命”发作时候的疼楚，她不是没见过，容齐总是拼命忍耐着不愿意表现出来他的疼楚，可是他不能自控的颤抖与无法抵抗的疼楚，都昭示着，那时的她看着他那般疼楚，心中何尝没有一丝难过，可是她心中的怨恨也会一同升起，爱恨交加，就是如此。
可是她没想到这次容齐会这样疼，疼到彻底放弃他所有的矜持，疼的像一个幼童的哀嚎，她甚至能想象那种痛苦的可怕，是不是如同把他一点点在撕碎。
“容乐求大人，可以不能让皇兄不要这般痛苦吗？”
容乐求着神医，却得到一声叹息。
“陛下体内尚有“天命”之毒，而且最近怕是受伤，导致心肺有损，后面吞下的蛊毒盘踞陛下心口，如今在下为陛下驱蛊，但是那蛊虫却顺着陛下心肺开始乱钻，同时“天命”之毒爆发，如今这疼楚怕是怕是那“天命”之毒爆发知疼的十倍，而如今此蛊已经在驱逐中，若是停下，怕是对陛下有害无利，更伤身体”
“难道只能看着皇兄这样痛苦吗！我做不到！”
“啪！”
容乐的话未落就被符鸢猛然打了一巴掌，她惊讶的看向符鸢，而符鸢却是对她怒起一眼。
“若不是你，陛下怎么会吃下蛊毒，你有什么面目上看不得”
容乐本就不是忍辱负重的脾气，何况她心中知晓容齐的苦，有一大半来自这位母后！
“母后倒是忘了，若不是母后步步紧逼，不愿让皇兄有半分余地，皇兄怎么会选择这种法子！”
“你倒是胆子越发大了，敢与哀家顶嘴！”
“容乐不敢！容乐不过实言罢了，若非母后狠心绝情，怎么会害的皇兄这般痛苦！怕是皇兄非是母后亲子吧！”
“给我掌嘴三十！”
符鸢下令，没有容齐的阻止，容乐自然逃不过这惩罚。
而符鸢心里波澜再起伏，脑海里是容齐的哀嚎，是容乐的质疑。
她当真太过狠心？
不！
符鸢马上摇头，她只是为了复仇做出的牺牲而已！为了复仇，她没有什么在乎的！她要那个男人国破家亡，才能消她心头之恨！
可是她忍不住看向容齐，心中何尝不是苦？
她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声音渐渐消失，她突然有些害怕了。
还好不是坏消息。“蛊毒取出来了了，那“天命”之毒也与陛下喂了药，这几日待余毒排清应该会好些”
符鸢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庆幸，她只是觉得腿有些发软，她不愿显露分毫，只是一如既往的走进去。
看到的确是容齐苍白的脸就哪有了无声息的躺着，若不是胸口轻微的起伏，看已经如同一举躯体。
他又开始咳嗽了几声，符鸢走近了却没有开口，而她看着容齐缓缓睁开眼，他们目光对上了。
不对！
符鸢心里暗叫一声，容齐的眼神从来都是沉默而隐忍的，千言万语都凝在一双沉静的眸子里，怎么会这样的清澈见底。
他还对她笑了！
那是他们母子之间从来没有过的。
“你是我的母亲吗？”
那时疑问突然穿越过十几年的光阴，如同箭一样戳进她的心里。
那时她没有回答，只是甩袖离开，面对一个几岁的孩子，带着瞧不上的语气对别人说。
“这个孩子真的有用吗？”
而如今面对这样的一双眼睛，她依旧哑言，此时容乐却冲了进来，到了容齐身边，担忧的看向他。
“皇兄？你觉得怎么样？”
“皇兄？姐姐，你比齐儿要大呀？”
回答容乐的是单纯的话语，和满目的纯净，没有一丝阴影的光明。
符鸢一下就发现了问题，她马上让其他人离开，而她将神医拉到一旁质问。
“怎么回事！”
“可能是经脉倒流之疼，加上天命之毒，让陛下有些神思混乱，也不知道是不是退回幼时，在下会为陛下诊治，只是还请太后这些时日尽力顺着陛下，莫让他太过激动”
而容乐看着容齐，那被扇的红肿的脸上看着可怜，容齐不由有些嘟嘴皱眉。
“姐姐，你是不是被皇兄他们欺负了？以前他们也这样打我的，不过姐姐你可以躲我这里，每次我躲这里他们就不来找我了！”
语气里面的天真与纯粹的善意，容乐心中一顿，而那隐隐约约透露的曾经让她不知所措，容乐小心翼翼的问。
“那，那齐儿，今年几岁了？”
而她看着自己的皇兄，露出了一个各位单纯又开心的笑。
“还是第一次有人问齐儿呢！齐儿大概有五岁了！”
第一次问？容乐听到这话心中不由酸了几分，五岁的容齐曾经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啊，从来没有人问他的生日，是不是证明他甚至没有人来关心过他？
而容齐开口就知道让容乐躲避他人，是不是证明他已经不止一次的被欺负，被打骂，所有才能知道怎么躲避。
符鸢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怒了一份，她觉得自己对当年那些皇家子弟只是要了他们的命，真是太善良了！
“以后，没有人能欺负齐儿了，我会保护齐儿的！”
容乐眼泪含着，对着容齐立下誓言，她以为他不会信，连符鸢的眼中都透露出轻视。
可是容齐却仿佛非常高兴的笑了起来。
“姐姐是我的娘亲带来的守护神吗！是会一直在齐儿身边，保护齐儿的吗？”
容乐暗自吐槽了一句，太后怎么可能那么好。不过她不会和容齐说，毕竟都那样不美好。
“为什么齐儿觉得姐姐是娘亲派来的”
“他们都说娘亲是最爱自己家长的，有了娘亲就什么都不怕了！他们都说娘亲是世界上最好的，娘亲会抱着齐儿，会哄着齐儿睡觉，会给齐儿该被子，会给齐儿做饭，会关心齐儿，到每次齐儿疼的不得了的时间，娘亲就能抱着齐儿了，齐儿想要，咳咳咳咳”
说到后面，容齐便止不住的咳嗽起来，他的身体疼楚的厉害，虽然现在没有人压制，他基本没有动弹。
或者说他本来就动弹不得，他的力气已经在之前的毒发时用了干净，半点不由人，而他却和容乐说着话，似乎没有人会发现他不能动弹的疼楚。
容乐连忙去把他扶起来，喂了水给他，才让他缓了缓气。
“谢谢姐姐，齐儿每个月都疼一次，都习惯了，没事的，就是不太好动弹”
容乐闻言却更是泪流，如果连五岁时就已经习以为常，那么容齐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到底疼了多少次！
而此时符鸢也让神医上前诊治询问，而容齐眼睛总是在不断打量符鸢。
那么的小心翼翼与乞求，看得容乐心酸，她看符鸢没有动弹，便问了一句。
“为什么齐儿觉得她是娘亲呢？”
“唔，齐儿不知道，就是，就是这样觉得”
“当真有母子连心吗？”
容乐喃喃自语一句，却让符鸢心中一动。
此时神医才开口。
“回娘娘，陛下体内脉象混乱虚弱，看来这毒蛊混合的重击不少，此时若是想恢复还需要多多观察，在下先去给陛下准备些固本培元的药，再做打算。”
“嗯……”
符鸢只是这样回应，容乐却倒了谢。
“多谢”
而符鸢看着容齐，那明明已经成年，长的俊美无双的面容，如今却是单纯至极的模样。
她不喜欢这样的容齐，因为这让觉得心中泛起太多酸楚，就好像太多当年的事翻涌，她甚至了当年兄长的小儿子才一两岁也是这样，闹着要她以后这个姑姑抱。
可是因为她信错了人，她的兄弟姐妹，她的父母亲人如今全部烟消云散了！
符鸢眼中泛起波澜，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亲人如今只要眼前这个了，只有他了。
符鸢喉咙只觉得沙哑，她似乎第一次从尘封的心门透出一缕风。
“我……是你母亲”
容齐的手移动的慢慢的，然后软软的抓住了她的衣摆，这是符鸢第一次没有甩袖。
她看到容齐露出一个软甜的笑，就好像初生的阳光，带着奶声一般的呼唤她。
“母亲，你终于来看齐儿了，齐儿有很乖的。”
原来，她还是一个母亲，她都快忘了，她被夺走了当女儿，当妹妹，当姐姐，当姑姑，当朋友，当妻子，当皇后，甚至当女人的资格后，原来她还有母亲这个资格吗？
所有的强硬只能面对刀刃，如何面对温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