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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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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北临这边尚算热闹，而此时西启却是另一翻景象。
符鸢把控朝政多年，便是之前西启面临大战，容齐又病了不能上朝时，她一样能控制局面，如今西启以无战乱之苦，而容齐便是前往临天她也是一样张弛有度。
只是符鸢知晓自己总会不由发呆，手指无意识的抚摸那容齐为她亲手雕刻的木偶，这是容齐第一次送她吗，或者这只是她第一次接受。
他失了忆，成了个懵懵懂懂的孩子，木雕都有些生硬了，符鸢还记得他收起来不给看的伤痕累累的双手。
她知道他在讨好她，如同几十年前，爱她的人总会如此，可是岁月如梭，她的曾经已经消失殆尽，现在留下的都是痛苦，她原本就只剩仇恨，若不是容齐决绝的用自己的命来留容乐一个月，她可能不曾注意到她的孩子，居然是一个这样重情重义的人。
她看向容齐时，总是爱恨交加，她知道这个孩子是无辜的，可是每每看到容齐，那那些过往的痛苦就会浮现在她的脑海，她的怨恨没办法消灭，所以她身边的人都遭殃，而容齐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当他那么直面的决绝时，她第一次怕了，怕这自己的孩子真的就这样死去，她从来不希望他死去的，她第一次好好看了这个孩子。
他俊美却羸弱，他温文却又锐利，她以为他不像她，心里带着疯狂又嫉妒，可是如今发现他那么像她，那么的骄傲与决绝，明明满是心机，却在感情面前傻的可怜。
他连容貌都更像自己，只是比起女子更多了菱角，多了气势恢宏。
他们的关系很复杂，是亲人，又似仇人，其实何尝不是容齐是她的孩子，却也是西启皇帝的儿子，那个恶心的男人。
符鸢没有让他好过，只是她还要报复更多!所以她日思夜想就是报复!她要宗政陨赫失去一切，要他亲眼自己的孩子自相残杀，让他们一家子全部痛苦!
她沉迷仇恨太久了，她甚至没空抬起头好好看看容齐，她总觉得自己都是为了他好，可是若是连他都没有了，符鸢心中一颤。
何必濒死让符鸢激起了爱子之心，而真的让她开始为容齐考虑几分，是那相处的时间。
看着容齐失忆，满脸单纯依赖自己的时候，看着他如同幼童小心翼翼的讨好自己时，符鸢才恍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好好看过他。
在他八岁之前，她根本没有出现在他生命里过，她不知道也不关心他过的如何，只是单纯不让他死去而已，她给过那个棋子温柔，却不曾给过容齐一分。
她只是叹气，那样的傻孩子，真的很好，可惜留不住。
七八岁的容齐，懂又不懂，他知道要躲避一些人，也知道要讨好一些人，但是他送符鸢的多是一些小东西，比如自己刻的木雕，自己摘的花枝，甚至有时候看到漂亮的树叶也要带回来给她。
的确不值钱，却比什么东西都重的情义。
当然这些都是罗玉暗自拜托容齐的，加上视觉共享容齐第一次看到母亲的些许和颜悦色。
容齐才真切的感受到罗玉所说的母后是爱他的，只是暂时被仇恨蒙蔽心，容齐本来已经放弃了，他本已经不再奢望，甚至他早已经觉得母后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利用他罢了。
原来她不是真的完全不爱他，她还是在乎自己的。
罗玉觉得，符鸢的确不是一个好母亲，但是却不代表不可能变成一个好母亲。
符鸢第一次觉得容齐像自己不好，那样会太苦，太执着，又逃不开怨恨。如果他如同别人年长大，是不是会更像秦永呢
她还记得容齐失忆时拿着书好奇的问她。
“母亲为什么，那些男子多么无情无义，他的夫人都要不离不弃，甚至帮忙纳妾”
符鸢看了一眼容齐手里的烈女传，不由冷笑。
“那个不过是世间的天理教条，伦理纲常，所有人逼着大家一同，不同的人，便会被排挤”
符鸢从来能力强大，学识修养都甚强的人，否则也不会让制出山河志的秦永垂青。
“可是齐儿觉得要是喜欢一个人，怎么不可能还能接受他喜欢别人，爱一个人不就是应该一心一意，从一而终吗？”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不也是曾经少女的符鸢想的，可惜她被骗了，骗的很惨。
“齐儿可知道有些事也叫逼不得已。”
符鸢其实又何曾愿意，可是世界就是这样安排，皇后就该贤良大度，她偏偏就是不喜欢，但是她一开始还是不断的忍耐，逼着自己和世界妥协。
可惜她失去的更多，当她彻底绝望反击时，她就明白没有什么东西是不争取就能得到的!
“可是齐儿不想让母亲委屈，也不想齐儿以后委屈，母亲，齐儿能不能找一个人就一辈子呀？”
“能，齐儿一定要有一个最好最好的人陪”
“像母亲一样吗”
符鸢哑然心中总觉得她的孩子本就那么优秀，配谁都是抬举对方，可惜他偏偏喜欢那个该死的秦家女!
她算什么东西!她配吗？!
这也是符鸢对容乐最大的不喜，可是像她她够好吗？
符鸢想到那些曾经的侮辱，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多么凶残恐怖。
她被毁了，毁在傅家的灭门，毁在西启皇帝身上，或者在柳云儿带着笑却害她那天，或许从她嫁给宗政陨赫那天就已经毁了，她的一生，
只因为那两个人的私欲而毁!
符鸢想着，突然手腕异动，抬眼确是容齐担忧的神情，符鸢知道自己怕是陷入了魔障，可是这份恨，不报复她要如何忍耐。
只是符鸢没想到容齐恢复正常以后，哪怕面对她依旧是有礼却冷淡，畏惧不亲密。
可是她心中却异常难受，哪怕她本该知道，可是那种如同失去的痛苦，当真难受。
那是她第一次主动因为想看看容齐而踏足他的寝宫，而容齐面容上的淡漠，却让她心中一酸。
只是她没想到容齐误会她是来说和亲之事的，而容齐也没有因为这两日宸国派人停战签订盟约而反对，她想，可能容齐觉得她面对容乐太过危险吧。
符鸢知晓，却没有什么多说，毕竟她的确讨厌容乐，只是想到容齐处处维护容乐，却和她这个母亲不亲密了。
符鸢有些沉默，然后才问了问容齐的身体，容齐一五一十的回答，却没有让符鸢开心，她有些想看那时容齐委委屈屈不肯吃药的画面。
容齐却和符鸢说了他要送嫁，同时查看山河图的情况，再联系傅筹，助他登位，最后让北临内乱。
容齐的意思，符鸢是满意的，可是她的心理却还有大石压着，只是她没有阻止容齐的行动，反而给了容齐天命的解药，让他带着。
其实天命本无解药，这解药不过缓兵之策罢了，容齐体内的毒还是没有解开。
天命啊，符鸢想到宗政陨赫的无情无义。
他们的悲哀，不就是认识了这样一个人吗？
天命，到底什么是天命
将她从枝头摘下不曾细心呵护而是死死踩入泥里是天命吗？
那时的她做错了什么？家室高贵，权柄为靠是她的错吗，璀璨玫瑰利落的不同白莲楚楚动人是她的错吗？一心求一个白头偕老是她的错吗？文武双全让宗政陨赫没有面子是她的错吗？
为什么她要被自己的丈夫欺骗，为什么自己的丈夫要毁掉她的权力，毁掉她的清白，毁掉她的一切。
天命是她的孩子自幼羸弱，活不过二十三吗？她其实已经动用了西启国库里面所有的天材地宝，才能让他续命，可是她还在想办法，她还在，容乐是棋子也是一个试验品。
只是曾经的符鸢没有想到容齐空寂的一生，便是她所做，她剥夺却忘了给与，她忘记了太多直到容齐的尸体在她眼前，她才清醒的痛苦。
只是这难道是她一个人的错吗？又或者说容齐的错吗，这个世界的最后只是她和容齐付出了最惨疼的代价。
符鸢想到容齐说傅筹的事，那句。
“若是一生为仇敌卖命，付出一切，这样不是更合母后心意”
她的计划有了细微的调整。
说曹操，曹操到。
北临中，傅筹乔装改扮偷偷入了公主府，他来此的目的，不是为了容乐，而且为了容齐。
他本就和西启又所联系，不过各取所需而已，却此未见过他。
而当今日看到容齐时，他便心下一震，不只是为了他们之间的交易，也不是感叹容齐的气度不凡，而是他发现容齐就是那日他闻琴而交的知音人。
那还是几日前，他从大魏班师回朝，那日刚好游湖饮茶，却突然看到一个“少女”从天而降，“她”从桥上居然对着船就跳下，刚刚好进了他的船里，两人对视，只见那人比了一个嘘声，然后他他往自己桌下一藏，果然不久就有些许人急匆匆从旁边跑过。
看来是躲人，傅筹倒是有几分好奇了，此人衣料气度都不似一般人，而刚才急匆匆而去的人，没有一点杀气只有焦急，怕是属下护卫。
傅筹不由猜测这莫不是要嫁给宗政无忧的容乐公主
“好了，他们都走了，而我这船走的也远了”
此时才看到一个头慢慢探出来，左右一眼，然后起身就直接坐下，明明很是无理的姿态，偏偏她做的行云流水，又理所当然，更多了几分可爱。
“多谢这位公子相助，在下没有什么谢礼，不过某善琴，便送公子一曲把”
那人谢言，却没有半点下位者的姿态，傅筹都忍不住想笑。，虽然可惜那声音没有那么清脆悦耳，却有几分悠扬。
那人淡然的取琴抚玄，就如同千万次，傅筹看她不由更多了几分喜悦。
那个人浑身一套浅蓝修身长裙，其上暗纹点点，腰身看着便极细，没有什么多余的配饰，只是发丝简单一挽，青丝随风而微扬，她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着绝美的舞蹈，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她抚琴若潺潺流水，初时若溪，而后奔流不息，最后是平静祥和下的暗潮汹涌，可是最后还是如同太阳初生的璀璨。
那琴声就好像手，一下子抓住了傅筹的心，他的一曲，就好像见证了他的一生，只是他还没有结局，但是他向往了那个结局。
只一曲，足以知音。
而她只是看到了岸边，和傅筹说了句“后会有期”便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消失了。
傅筹不由记忆犹新，而那时罗玉正拿着钱包在街头逛。
“宿主，你这样女装大佬的去撩傅筹真的好吗？”
“我怎么不好了！傅筹喜欢容乐干什么，什么用都没得，最后还得出家，像他那种脾气，就不合适恋爱结婚!”
“那你还撩而且为什么跑那么快”
“嘿嘿嘿，其实我就想看看齐齐的女装好不好看!魅力四射啊，至于跑嘛，你知道什么叫惊鸿一瞥，念念不忘嘛！嘿嘿嘿，齐齐那么好看，到时候得大殿上再见才合适～”
“那是宿主你还化妆打扮了”
而罗玉却捧着脸笑起来，他的趣味嘛。
“果然啊，长的好看就应该靠脸吃饭啊！”
开开心心玩了痛快的罗玉，懒得理别人，偷偷摸摸往床上一趟就装死。
因为目前来他什么时候都没有要干哒。
反正傅筹那个脑子还是可以哒，就是遇上恋爱问题就很傻缺，但是他亲手破坏了傅筹和容乐的初见，这样傅筹就算还喜欢容乐，也不至于带特别麻烦，只要他不知道真相就得，而罗玉可没打算让他知道什么真相。
反正说真的，云贵妃生下来以后也没管过他，虽然说被符鸢带走了，但是她明知道自己儿子不见了，居然没有求着皇帝找，而是顺着皇帝说孩子没了，只是偷偷和宗政无忧说了，这让罗玉就没懂她的想法。
合着男人最重要没了一个儿子，还有一个，还能让皇帝心生愧疚更好？这妈牛逼的哦！
而且罗玉可知道那个云贵妃比符鸢心机深太多了，看符鸢被坑成那样子才骂她贱人，其他人都觉得她温柔善良，大方得体。
哦吼，真温柔，能把太子逼的完全被帝王讨厌，能让帝王只关心七儿子，就好像只有那一个儿子一样。
真善良，能去勾引西启皇帝，然后跑去求符鸢帮忙，看人家不愿意帮忙，就吹枕头风让堂堂皇后去给她当替身，牛逼的厉害了。
要知道，她可是认识符鸢的，可是宗政陨赫要娶符鸢，她都没说自己和人家早就好上了。不就是看符鸢牛逼，想让她的权力给临皇嘛！
罗玉甚至暗搓搓的在想是不是那个柳云儿其实还想备胎喜欢符鸢的秦永，偏偏人家一心一意向鸳鸯，不看他那个云，所以才对符鸢那么狠啊。
罗玉不由期待几分当年老一辈的n角恋。
好刺激呦～
于是当傅筹上门时，罗玉直接让齐齐和他聊天，毕竟弹琴知音什么他不懂啊！
而傅筹虽然与容齐商量着一些事，面上神色不改，眼神却总是忍不住多看容齐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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