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宁可之

2、·002·

　　小弟们连忙站起来，走到他跟前，甚至规矩地站成了一排，乖的像一群鹌鹑，完全没了之前嚣张的模样。
　　经历刚刚那一遭，就算面前是个傻子，他们也不敢再对他动手，只能乖乖听话。

　　“说说吧，你们都是干什么的？”江迟摊开银白色的机械手，轻轻扫开旁边石头上的雪，跨坐了下去，脚踩着石头另一边，摆开问询的姿态，“这里又是哪里？”

　　小弟们看着他这比自家老大还像老大的坐姿，愣了一下。

　　“这里是荒野，我们就是普通的求生者。”好在有小弟反应比较快，开口打破沉默，交代起来。

　　“荒野？”江迟盯着这人眯了下眼睛，轻声重复了遍这陌生的地名。

　　他陷入思考，手指轻慢地敲击着石面，发出细碎的金属碰撞声。
　　无形中似乎有一种威严，从他身上发散，让他看起来和之前那个傻兮兮的废物迥然不同。

　　“是荒野，”有小弟被他眼神吓得腿肚子发软，结结巴巴解释，“我们也不是故意把你从安全区带出来的。”

　　“安全区？”江迟微微蹙了下眉，声音低沉许多，带着些许不解，“你们把我带出来的？”

　　其他人一听感觉不对，也没敢细想其中缘由，连忙指着地面一旁看似了无声息的老大，推卸责任：“我们也是迫不得已，都是他逼我们做的！要是我们不照着做，死的就是我们。”

　　为了争取更多活命的机会，小弟们此刻一致默契地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老大身上。
　　死他一个，救他们一群，怎么算都划算。

　　他们露出一脸可怜的被胁迫模样，祈求道：“这一切都是他做的，是他要害你！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对于这些求饶的话，江迟理都没理，只是问他们，“这是哪颗星球？属于什么星系？”

　　小弟们闻言愣了一下，江赐居然问他们这些常识问题，但很快他们就想起江赐本身是个傻子，或许对这些信息并不了解。

　　其中一人哆哆嗦嗦道：“这里是十八星系望海星。”

　　得到答案的江迟越发沉默，眉心都皱了起来。

　　回答了问题的小弟，不知道自己的话是不是有问题，见状往人群后面躲了躲，却又很快被旁边的人推了出来。

　　没人愿意为他人的错误买单，虽然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错误。

　　“你们刚才叫我江赐？”好在江迟似乎并没有计较这话的心思，也没看那人一眼，只是换了个问题，“说说吧，我是什么人？”

　　小弟们松了一口气，同时又觉得不明所以，对他的问题感到奇怪。
　　江赐不记得自己的事了？

　　“怎么，你们不知道吗？”江迟脸色沉下来。

　　面对气势甚威的江迟，小弟们连连摇头，根本顾不上去思考其中的蹊跷点。

　　“知，知道。你是安全区江家的小少爷，你叫江赐。”

　　“安全区江家的小少爷江赐？”江迟的脸色越发沉默，眉梢蹙起。

　　身上的机甲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表面异常光滑，刚才一翻动作下来，一丝划痕都没有，在阳光下投射出银光，简直闪瞎人眼。

　　小弟们面对这样的江赐，莫名觉得压力很大。

　　瞥一眼瘫软在那近乎死过去的老大，哪怕觉得江赐现在的状态不对，小弟们也没什么小心思，瑟瑟发抖七嘴八舌地把自己知道的事全盘托出。

　　江迟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名叫江赐，今年刚十八岁，不久前才过的生日。

　　他是所谓安全区内一个江姓贵族家主的小儿子，十年前，境内陷入混乱，安全墙还没修建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

　　去年，捡到江赐并把他养大的养兄将江赐送回了江家，让他认祖归宗。

　　江赐天生智力低下，从小就和常人不一样，在外呆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改变，是江家出了名的废物。

　　虽然他成了家族的笑话，但毕竟是家主的儿子，也不好赶走他，江家就把他当小孩子养着，平时不让他出门。但江家的同龄小孩很不喜欢他，经常暗地里欺负他。

　　这次就是江赐的堂弟江遥联系上他们，说江赐手里有他养兄送的全套b级机甲。

　　荒野上大多只有机甲武器，全套的身体机甲很少见，可以卖不少钱。
　　他们才起了心思，把人诓骗出了安全区，准备抢走机甲。

　　只是没想到机甲没抢走，自己等人反而落进了江赐手中，变成了现在这副阶下囚的模样。

　　小弟们说着，心头浮起懊悔，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不干这一票。

　　江迟听完，沉默片刻，目光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语气却有点冷，“我应该不是你们打劫的第一个人吧？”

　　“……”小弟们一听他冷冰冰的语气莫名心头发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想说实话怕死，不说实话也怕死。

　　最后齐齐指着地上昏过去的老大，转移罪名，试图把自己撇干净，“都是他逼我们，我们也不想打劫的。”

　　“ 哦，这样啊。”江迟扫了他们一眼，语气轻飘飘的，也不知道信没信。

　　小弟们齐齐缩着脖子，不敢看他。

　　江迟站起身，迈出几步，在昏过去的老大跟前蹲下来，修长手指卡住粗壮脖颈，只是微微用力，就听咯吱一声响。

　　分明是拧断了喉咙。

　　小弟们听着声音只觉得脖颈跟着一凉，没想到江赐下手这么直接，看着已经没了气息的老大，吓得两腿直发抖，嗓子也打颤。

　　他们努力试图撇清关系：“ 那个，刚才动手打你的事真的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就不继续打扰你了。”

　　他们说完就要转身跑路逃命，再不敢侥幸留下来。

　　江迟两腿一迈，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目光沉沉盯着几人：“我事情还没做完，准你们走了吗？”

　　被拦住的小弟们对上他冰冷的脸色，顿时冒出了哭腔，不住求饶：“真跟我们没关系啊，饶了我们吧，我们也不想的。”

　　“是啊是啊，我们也是没办法，谁都知道荒野上生存不易，不这样我们也活不下去啊！”

　　“和你们没关系？”江迟嘴角往下一沉，声音低下去，“难道你们没有帮着他一起骗我出门？”

　　他举起手，活动了下手指：“你们看到他动手的时候有想过阻止？”

　　他轻轻嗤笑一声：“除了我以外，你们就没有对其他的人下过手？”

　　“你们生存不易，难道其他人就容易了？他们也像你们这样对别人谋财害命？”

　　江迟表情冷了下去，语气跟着一沉，平静中藏着不可抑制的怒气：“饶了你们，其他无辜的人何其不幸。”

　　小弟们哆哆嗦嗦，面对江迟的质问，他们一句辩解也说不出来，他们在荒野上混了四、五年，下手的人不计其数，实在称不上无辜。

　　江迟扫了眼他们的反应，也没再废话，抬手直接处理了那几个最心虚的，眼都不带眨的。

　　他动作极其利索，态度也很坚决，完全不为所动，就像是曾经做过很多次这种执行正义的决断行为。

　　剩下的人见状，脸色发白，眼露惊骇，心中生出强烈的逃意，可惜，并不能脱离江迟的视线。

　　江迟的行动太快，没人能跑掉，不过他并没有完全赶尽杀绝，留下了一个小弟没动。
　　这人是这群人中最先回答他问题的，也是态度最积极的。

　　“谢谢。”那小弟露出劫后逢生的笑容，语气干巴巴地感谢江迟放他一马。

　　“别客气，”江迟留下他另有目的，轻笑一声，将身上的机甲收了起来，只剩下右手没动，他抬起被机甲覆盖的手，重重拍了拍小弟的肩膀，“我还有个事要麻烦你。”

　　小弟眨了眨眼，近距离面对江赐的脸，少了晶体壳的阻隔，只觉得江赐变化好大。
　　原本秀气的五官无端变得凌厉，透着冷俊气息。
　　和之前的傻态相去甚远，甚至让人觉得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不一样。

　　他缩着肩膀，努力忍着哆嗦，结结巴巴道：“您，您说。”

　　江迟收回手，抬抬下巴：“先带我去安全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