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崩坏50%》为草石

8、旧报纸

　　唐骆被吓醒了，浑身冷汗，又惊又惧。
　　他确信自己是从未上过这么一个破旧的学校，而他的母校们也没有经历过收购的事情，更没有和一群人欺负姑娘。
　　那这厚刘海是谁？

　　他下意识地翻身下床，看着熟悉的地毯花纹，昨天晚上的事情突然涌进了心头。
　　鬼童，美美，阿宝，陌生男人.......

　　这段被他不小心闯入的记忆里没有厚刘海女孩。

　　唐骆打开了屋门，靠在门框上看着正在做饭的原苍真，回到现实的真实感才淹没了他，让他有精神去整理昨天发生的事情。
　　占进度百分之四十的女鬼记忆，神秘出现的虞山中学，还有男人手中正在阅读的文件，与这些相比，梦魇技能进化到可以操控精神影响他人，都算是常规项目了。

　　而最方便最容易的切入点，就是虞山中学。
　　那么能去哪里找到这所之前学校的只言片语呢？

　　市立图书馆的旧报纸陈列室里，唐骆翻开了一份二十年前的报纸。

　　艾伯特学校诞生于二十年前，是根植于一所乡村中学改建而来的。
　　当时万浮市刚刚从一个靠近若河的小破山村起步，正兴冲冲的建设城市，共同致富，领导们招商来了无数有钱人在这里定居投资，自然也反应到了教育领域。
　　城里的公立学校不论是师资还是硬设施都不能符合要求，而他们急切的需要一种贵族学校来让他们的孩子和普通学生区分开。
　　于是，距离万浮市城区一千米的破旧中学就没有存在下去的理由。

　　本身只是为了那些农村孩子准备的学校而已，让这些孩子进城读书不好么？
　　他们这么说道。

　　在这张二十年前的报纸上，一个带着团徽的小女孩眼睛亮亮的接受着采访，说自己十分感激政府的决定，她的家庭都很期待去城里的生活。而班上同学也都毫无怨言，大家欢庆不已，乃至于载歌载舞。

　　如果一切事情都能像这个女孩的采访一样就好了。

　　女孩采访的下一页报纸上，便是一则关于食品中毒的新闻报道。
　　一家四口，因为吃了过期的东西住进了医院，其中妈妈的旧病加上劳累没能撑过去，不幸牺牲了。
　　记者呼吁大家天气炎热，不要继续食用隔夜饭菜，防止病从口入。

　　这则新闻唯一不正常的地方，就是这家人正好住在当时艾伯特学校的后山上！
　　不过在二十年前，这座后山名字是虞山。山上住着人，也有小二十来口。这家人正是这个小村庄的一份子。

　　新闻到这里并没有结束，唐骆打开下一期的报纸，发现这居然还是一个连续剧。

　　在下一期的报纸上，这家人又赫然登上了首页。
　　这时，四个人只出现了父亲一个，在照片里一脸哀愁，失声痛哭，每一条皱纹里都隐藏着伤痛。
　　他说，虞山中学的老校长是一个不负责任、十分奸猾的人。他把过期食物混在午餐中给孩子们吃，而自己一家人正是吃了这种食物，才落得如今地步。所以要向老校长讨个说话，要让法律严惩这种人，不能坑害了祖国的花朵。

　　过期食品？

　　女鬼的那个妹妹阿宝说，“东西明明是我捡回来的。”

　　捡？

　　唐骆记下这则新闻，把报纸递给原苍真，继续翻下一期。
　　记者带着饱满的情绪参观了未来学校的校长和老师们，并且公布新学校的设计图，以及虞山中学孩子们的安置计划，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一切欣欣向荣。
　　除了下一页的自杀新闻。

　　老校长近日在家中寻求自杀，被家人发现后送往医院，治疗无效死亡，享年多少，生前干了多少事情，拿了多少奖。艾伯特中学的校长致电发来哀悼，表示十分悲伤，称赞老校长是一个高尚的人。

　　这页报纸的右下角位置，还有一则小小的寻人启事，是老校长的家人发的。
　　他们要找一个在老校长自杀前后便已经不见了踪影的女学生。
　　启事里详细描写了身高外貌，着重点出学生有一头长度到腰的头发以及脸上小半张脸的黑色胎记。恳求着见到的人可以把学生送回到老校长家。
　　道这个孩子父母双亡，被老校长领养，如今和他们已经亲如一家，现在老校长已经离去，他们不能再承受失去第二个亲人的悲痛。

　　唐骆又抱出了当年这个月的其他报纸，发现寻人启事几乎在每个上都发了，并连续了好几个月，直到年末才从各大报纸上消失。
　　是找到了？还是放弃了？

　　唐骆想起艾伯特学校的厕所女鬼，心里隐隐浮现了一个答案。

　　这时，原苍真递过来一本被翻开的书，示意唐骆从翻开的这一页往下看。
　　唐骆拿过来，发现这是艾伯特中学的校史。
　　前几章都是某某富商，某某高官，某某教授的帮助以及建成人的丰功伟绩，从原苍真打开的这块开始，才是真正在讲实事。
　　它在记述艾伯特中学建成之前的一些波折。

　　比如说选址艰难，连续找了三四个地方，不是没有拿下地皮，就是因为各种原因遗憾的失之交臂，最后定下来虞山中学这块的地方。
　　比如说师资难寻，好的老师难得，愿意来贵族中学的好老师就更难得，校长和校董们高鑫高待遇磨破了嘴皮子才把人签到了艾伯特中学，形成了学校的优良硬件。
　　再比如说，艾伯特中学前身虞山中学遇到的麻烦。
　　一家游手好闲的人借着家人死亡碰瓷学校，把去垃圾场捡来的过期食品硬要赖在虞山中学的校长身上，导致老校长被人指点嘲笑，走路都抬不起头，自杀身亡。而之后这家人也没了踪影，男人因为诬陷被抓起来，女人又死掉了，只剩下两个孩子。
　　校史中写道，这件事情人不要做坏事，做之前多想想家人孩子，不要让这处悲剧重演。

　　那这两个孩子去哪了呢？
　　唐骆就再也没有看到相关新闻或者记载。
　　在整件事情中，她们只在最开始的食物中毒报道中稍微被带了一笔，说两个孩子还好吃得少，这才被医生从死神手里拉回命来。
　　至于男人被抓之后两个女孩的生活，未来的监护人，可能会去哪里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一概没提。
　　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