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总往上[穿书]》淡布丁

6、第 6 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1美妙珍贵的春夜，都给周公实在浪费。

　　小命为重的萧纪，就着枕头这话题和胭脂说笑一会，觉得彼此之间的关系随意许多时，决定开始套话。

　　“你说，京都齐王府什么样，和齐郡王府会不会大不同？”

　　胭脂自小在京都长大，条教周全送给齐王也不过短短数日而已。

　　秦楼楚馆里向来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女伎们为了生意好，为了自身得保，也要花心思了解些朝廷形式。她自然也听过齐王身世。知道先皇生前一直是想传位给出身才学都更好的幼子，可惜奸臣外戚弄权，才让当今成了九五之尊。

　　想幼子当帝，老皇上就一直没让齐王就藩，更没有在京都给他盖什么王府。反正将来大明宫都是儿子的，还盖什么小小王府。

　　如今的齐王府吗，是今上把罪臣的院子抄没后直接赐下的。听说地方挺大，景色也不错，就是有些年久失修的破败。但既然皇帝宣召王爷入京，该会派人好好修缮吧！

　　不忍王爷焦心，胭脂道：“京都的王府又宽敞景致又美。就算有一两处不妥，奴才们也会修整的妥妥当当。让殿下住的舒心，”

　　“是吗，那就好。说起来，我十岁离开京都，都记不起来故乡......”

　　“京都繁华，大街小巷店铺林立，夜里几条长街还不禁灯火开夜市。冬月虽大风雪阴雨，亦灯火煌煌通晓不绝。夏天里，灯笼里的烛油，熏得整条街上蚊子都找不着一只。2还有文人雅客最爱的明月楼，江上渔家锅边鲜......”

　　胭脂是地道京都人，讲起熟悉风景真是含情的引人入胜。别说初来乍到的萧纪，就是离京数年未归的唐孝恭也在帐外听住了。

　　夜色渐深，军中三更梆子已过。

　　萧纪借着睡不着闲聊，打探出了不少身边的事。

　　最重要的就是身边跟随的七人姓名，身份，负责什么。

　　比如，眼下正给自己倒温水润喉的小婢女名叫胭脂，别说，她容颜娇艳到是名副其实。

　　八字眉刘信，是自己封地丞相。铜铃眼张翼是仁勇校尉。两个武场内监孙胜，孙恩。还有长胡子盛产虱子的那位叫邓忠，竟然是负责封地造钱的官。

　　我的天，封地里有兵有将，钱都可以自己造。怪不得都说汉朝王爷最舒服，司马家王爷最爽。汉晋时做个王爷到真比皇帝还自在逍遥。

　　可惜，如此分封朝廷大权旁落也是必然，怪不得三个藩王都反了。要是在控制不住，可就要重蹈东晋八王之乱，汉人几乎被外族灭种只剩几百万的惨剧了。

　　也许是多年国家必须统一，国土完整不容侵犯刻在骨子里的教育，萧纪此刻并没有多少逍遥王的欣喜，反倒为国为民忧心忡忡起来。

　　“胡人狼子野心，诸王权柄过大，战乱地的百姓无法安身立命，时间久了就是大乱。内患外忧不断，国灭家破就在眼前，朝廷里宗室朝臣还只顾勾心斗角，真是可悲可恨！”

　　越说越气的萧纪拳头猛一锤，面容冷肃非常。

　　“王爷，你说什么？”胭脂不太懂也有点怕。

　　她不懂可有人懂。

　　站在帐外不知不觉听了半夜墙角的唐孝恭，听齐王怒其不争的恨恨之语浑身不由一震，心下悸动得差点出声。

　　没想到，没想到，如今只讲究清谈为雅者，喝酒放纵为名士的年代，他还能有一个为国为民真心忧虑的知音！

　　大晋承接后汉清谈之风，名士见面纷纷以谈玄学等虚无之论为风流高雅之事。

　　哪怕毫无道理，只要敏捷善辩标新立异，诡辩得驳倒别人就算本事，就会被世人所推崇佩服。

　　要是有人想论一论如何治国强兵，富国安民，那就会被讥讽为庸俗可鄙的不堪蠢物。

　　就算唐孝恭出身高门士族，身为保家卫国上将军，北疆的无冕之王，明面上逢迎谄媚者多如过江之鲫。却也因整日忙于练兵治军，被那些贵族世家子弟瞧不起。背地里都他骂为没风骨没追求的兵家子。

　　连他都如此被人羞辱看不起，就别提那些低级官员和寒门庶户的子弟了。如今官场已经有了败坏的风气，长久下去根治烂了，不用外敌也国将不国了。

　　却没想到，身为皇子龙孙的齐王殿下，竟然也是‘庸人，俗物。’夜半和个婢女闲聊时都在为国家担忧着。

　　萧纪绝对想不到，自己不过说了几句现代大多人都会随口来的家国大义，就会被大将军给引为难寻知己。

　　眼下，他却顾不上家国万民了，只担心自己的膀胱在不放水就要爆炸。

　　之前，萧纪怕自己这假冒伪劣的齐王露出马脚，被人发觉当妖怪来个千刀万剐，就让刚到齐王府对一切都不太了解的胭脂来值夜。

　　没想到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他可不是土著齐王，让人家小姑娘伺候着脱靴脱袜子已经享受不了了，要是在让胭脂伺候自己上厕所，弄不好还要帮自己擦洗，真不如一头撞豆腐上羞死。

　　可不让她服侍，马桶就在床后，这单纯死忠还有丞相吩咐，也不会答应啊。自己来硬的，也容易露馅！

　　麻蛋，做人可真够艰难的！

　　纠结好久，帐外杜鹃声给了萧纪灵感。长叹一声，他故作高深道：“春夜阑，春恨切，花外子规啼月3。春夜恼人，本王忽有了诗兴，要独自赏月片刻做出下面来。胭脂，你先睡吧！”

　　能做文章的人都是有大本事要恭敬的，何况是王爷要做诗。如此大雅，自认卑贱的胭脂怎么敢添乱打扰。

　　想想这是唐大将军的黑甲营安全自是无虞。只能不安的点头，乖乖留在了帐中。

　　匆匆出了帐篷，萧纪哪还有闲情逸致赏月吹风，对守卫的两个兵卒一点头，立马褪下裤子跑到帐后给野草施肥。

　　只是，哗哗哗三秒，萧纪舒口气抬起头，小弟弟差点被吓哭。

　　“唐，唐孝恭？你，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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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被施肥到靴子的唐大将军横刀立马，求收藏，不然就要虐敢到处放水的萧纪了！
1苏轼
2宋朝夜市
3毛文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