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N次方》头顶小黄鸭

7、寻路

　　闻也连蹬了几次脚都没把男人甩脱，心里大为光火。
　　男人眼见着那些“人”要进来了，心一横，更是抱紧闻也的脚不放了，心里想的是死也要拉个人垫着，把闻也拽下来，兴许还可以吸引一下那些怪物的注意力，自己或许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他想的是很好，但实际上闻也并不是会束手待擒的人。一道刀光闪过，男人只觉得脸上溅上了什么液体，待看到自己的手上插着一把水果刀，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啊——！！”他惨叫一声，终于松开了手，倒退几步，跌倒在地上。
　　门外的怪物被男人的惨叫吸引，躁动起来，纷纷冲进卫生间。
　　趁着男人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闻也立即把脚收上窗台，侧身跳了下去。
　　“贱人！你不得好死！啊——！”男人的惨叫从窗中传来，“别咬我！别咬我啊！......”
　　闻也跳下窗台，身子在两侧墙壁上擦了好几下，磨出两条血痕，渗出许多血来。
　　好在有先前丢下的行李箱垫底，虽然楼层高了点，也没有怎么摔伤，就是箱子外壳被闻也踩烂了。
　　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闻也担心引来其他人，背上包，抱着箱子就往外跑去。
　　至于男人的咒骂，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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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路上，那种怪物倒是没再出现过。也不知道他们平时到底躲在哪里，要么一个没有，要么一来一大群。
　　出门时躺在巷口的人和那个流浪汉都不见了，徒留一地血迹。又是一个凶案现场。
　　闻也快步窜进巷中，向家跑去。
　　进入家中，关上门，闻也那一颗悬着的心才放算了下来。
　　他试着开灯，还有电。但是天然气停了。好在之前收集食物时没怎么拿生食。
　　吃了退烧药，啃着面包，闻也打开电视。大部分电视台都飘着雪花，只有少数几个中央的频道还有画面。
　　“近日，我市政府工作人员已开始有序撤离......与津北市政府交接.....请市民不要恐慌......等待救援......”空海电视台仍在运行，但基本只有断断续续的声音，屏幕同样飘着雪花。
　　政府都跑路了，还叫市民不要恐慌，等待救援。
　　谁救？
　　当真以为人们会安分在家等死么？
　　至少闻也是不可能一直呆家家里，“等待救援”的。

　　“还需要一辆车.......最好是中型车，方便存放物资，带上水......还要有武器......但是，去哪里找武器？”
　　闻也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他准备离开空海市，去邻近的津北市看看情况。
　　下午惊险的经历让他有些头疼，那种奇怪的“人”，像极了电影里的丧尸——或许就是那玩意。这些丧尸的攻击性有点强啊，因为他们，现在出门的危险性极大。
　　现在外面四处都是丧尸，不知为何，却并没有多少尸体。按照电影里的逻辑，丧尸不是应该吃人吗？
　　丧尸也许不吃人。
　　闻也在笔记本上写下如此推断。
　　但会袭击人。
　　之前的经历充分体现了这一点。
　　这样的话，情况只会更糟糕。他们袭击人类可能仅仅是抱有一种繁殖同类的目的，而并非是寻找食物。也就是说，这些丧尸袭击了人之后，并不会破坏尸体，甚至可能还会保护尸体完整用以繁殖同类。
　　那么，基本上被伤害到的人都会变成丧尸，没有尸体。等到几年甚至是仅仅是几月之后，丧尸的数量就会达到幸存人类数量的几倍之多。
　　细思极恐啊，闻也心想，但现在这些还是次要的。现在紧要的事，首先需要搞到一辆车，还有武器，等到成功的战略转移之后，再花时间研究这些丧尸的特性吧。

　　他按照丧尸电影里的经验，将家中的几个空纯净水桶都接满了水。
　　之后，闻也继续思考着计划。关于车，他认为最好还是捡漏，比如主人被丧尸袭击，弃车逃亡这种情况的。而武器，枪大概是没戏了，z国枪械管制严格，况且政府撤离时，枪械肯定是带走了的。只能去警局看看有没有警棍、□□一类的物品。这些虽说对丧尸作用不大，但逃亡路上要防的可不只有丧尸。
　　还有刀，之前那把水果刀留在了那个男人手上，救了闻也一命，可见这种可以随身携带的小东西关键时刻还是有大用处的。
　　闻也拿出市区地图，仔细规划着路线。
　　低烧似乎退下了，他摸摸额头，温凉的。虽然淋了红雨，但似乎是没事了。
　　现在静等天黑。

　　躲在路边的绿化带栏杆后，闻也小心观察着周围环境。不知为何，他突然联想到了一句话：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有些喜感。

　　绿化带对面有一辆黑色的SUV，这是闻也今晚的目标。SUV的越野能力很强，同时它的储存空间也很大，只要把后排两个座位拆除，就基本等于一辆小型房车了。
　　这辆SUV的主人在不久前被丧尸袭击了，闻也一直观察着他的情况。车主被袭击后，倒地不起。约半个小时后，他突然激烈地扭动起四肢，手脚痉挛不止；又过了五分钟，车主似乎完全变成了丧尸，颤悠悠地站了起来，开始无意识地徘徊。
　　一只猫，掂着优雅的步子，轻巧的在丧尸前面经过。
　　闻也盯着它，心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他缓缓站起身，向斜对面的街道扔了一颗石子。这个举动十分冒险，他整个身体几乎完全暴露在丧尸面前。
　　但是，丧尸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反而转身扑向石头落地的地方。
　　果然。
　　闻也松了一口气。心中对丧尸的特性又加一条：夜间视力似乎不好，依靠听觉攻击。或许和光线有关。
　　利用这个特性，闻也顺利地溜到车上。车钥匙还在，现在只需要呆在里面等待天亮。丧尸们的夜间视力虽然不好，但是晚上比白天安静，更有利于他们依靠听觉行动。如果现在发动汽车，只会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一夜过去。
　　闻也难得睡了个好觉。起身通过玻璃观望了一下四周，没有任何生物或丧尸在附近。
　　启动SUV，闻也心想，幸亏当初跟着那个飙车党学会了开车。

　　红雨灾后第三天。
　　早晨8点25分，闻也驱车赶回家，拆除后方座椅，转移物资到车上，除了之前在超市里收集的食物和工具，还有衣物、被子一类家居用品。闻也有点小娇气，即使是逃命也不想委屈自己。
　　9点40分，闻也到达警局。在警局里搜索了几个来回，他成功的收获了两根警棍和一把防狼□□。顺便引起了一只丧尸的追杀。
　　10点整，闻也甩脱丧尸，回到车上。
　　10点15分，他在五金店里拿到了数把刀具，还有小型柴油发电机。
　　10点22分，他驱车前往加油站，将汽车加满油。期间遭遇了两只丧尸追赶，领着他们在加油站内跑了几个来回，成功把他们锁进了加油站里。希望后来加油的人不要作死开锁。
　　11点15分，闻也驱车前往津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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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滋滋——这里是津北——滋——政府在这里设立了——滋滋——这里很安全——滋——”车载广播“卡兹卡兹”的响着，传出一些无甚大用的消息。
　　津海公路是从空海市到津北市的必经之路，除此之外，就只能乘坐火车或者高铁。公路上很空旷，闻也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应该有不少人去津北市，毕竟听说政府在那边设立了一个安全区，在安全区有军队保护，怎么也比自己躲在家强。但公路上莫说车，连人都没有一个。
　　路上虽说没有人，却有几辆零零散散的废车，有的看起来还挺完整的，有的却四分五裂，甚至还在燃烧。
　　偶尔有几只丧尸在路上晃荡，听见SUV发出的声音便一路追赶，像鬣狗一样紧咬着猎物不放，令人生厌。
　　闻也猛踩油门，加速行驶，终于甩掉了他们。

　　【津北市—20KM】

　　公路边竖立着一块破旧的公交路牌，反射着有些黯淡的阳光。
　　很快就要进入津北市了，闻也再次打开广播，传出的依旧是“滋滋——”的声音，但却没有津北市政府的通告了。
　　说起来，政府转移的速度是真的够快的。现在才是末日第三天——闻也很消极地认为，丧尸都出现了，即使不是末日也不远了——政府连安全区都建好了。
　　汽油还剩一小半，虽然足够支撑这辆SUV开到津北市区，但到达之后可就寸步难行了。而且在津北也不熟悉情况，如果在加油站遇到丧尸难免出问题。
　　闻也放缓车速，打开车载地图，上面显示在两公里后有一个小型加油站。

　　这个加油站看起来破损的有些严重，外墙壁上附满了爬山虎之类的藤蔓，加油站的玻璃门紧闭着还上了锁。这里可能在末世之前便已荒废了。
　　情况不太妙啊，闻也想道，如果这里不能加油，那就只能去津北市区的加油站了。

　　闻也握着警棍，小心地接近油箱。在他距油箱还有几步路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从油箱后窜出来，向闻也扑来——
　　“哎呀我屮艸芔茻——”
　　警棍落下，那道黑影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不动了。
　　“啧，是人么？”
　　闻也蹲下身子，拿警棍挑开那人的刘海。
　　刘海下的脸庞意外的青涩，看起来比闻也稍大一点，双眼下尽是乌黑，可能是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他的衣服看上去像是加油站工作人员穿的工作服，衣角上还有些淡淡的油渍。
　　“喂，”闻也戳了戳他的手，“还醒着吗？”
　　“呃...”那人缓缓睁眼，□□了一声。
　　警棍抽在人身上的效果奇好，只要力道够大，能把人身上抽乌一条。若是对方比较弱小，还能把人抽趴下，比如现在倒在地上这人。
　　“弱小”的人睁开眼，看见闻也和他的警棍，只觉得肚子生疼。
　　“你有病吧，对着人说抽就抽啊...”这人边坐起身来，边抱怨。他捞起衣服一看，肚子上果然有一条青紫色的乌斑。
　　闻也见他没什么大事，便再度起身，几步跨到油箱前，摆弄起来。
　　油箱显示可以正常加油，闻也松了口气。
　　“喂喂，”那人站起来，见闻也不理他，有些恼怒，“你打了人都没点赔偿的吗？”
　　“是你先动的手，”闻也终于回头，对他说，“你若是事先出声，便不会挨这顿打。”
　　那人自知理亏，气恼地磨了磨牙，翻了个白眼。转身看见那两停在路边的SUV，转而喜悦：“你有车？你可不可以载我一程？我有食物和水，我们可以合作。”
　　“不可以。”闻也果断拒绝。食物和水，他一点也不缺，也不想为此多带一个麻烦上路。
　　“你就带我一程嘛~我哥是津北市政府的文员，你是要去津北对不对？你带着我找到我哥，到时候我保你可以进安全区！”
　　听了这番话，闻也又了解到一件事。原来那所谓的安全区，想要进去，还需要一定条件。
　　“你带着我又不累，我不会拖你后腿的，就十几公里路~~”这人说话还带点卷舌，声调一翘一翘的，听得闻也耳后发麻。
　　“不带。”还是果断拒绝。
　　“我靠！我都这么求你了！你有没有人性啊！”
　　“没有。”
　　“小哥哥~”
　　“不带。”
　　“......”

　　“行！算你狠！”和闻也磨了半天，对方完全没有松口的意思，这人也没办法了，打也打不过，只能放弃。
　　真是没想到，这个不知从哪来的男生，长得软软糯糯的，做事这么绝。他腹诽道，像只钢牙小白兔似的。
　　“......你要和我一起走，也可以。”钢牙小白兔开口了。
　　“？”他耳朵一竖，眨着卡姿兰大眼直愣愣的盯着闻也。
　　闻也撇撇嘴，有点不适应他炙热的眼神：“呃，你说你哥哥是津北的文员，你对津北了解的多吗？”
　　“那肯定啊！我就是津北人！你找我找对啦！”对方粲然一笑，咧出几颗大白牙，“带我带我，你想知道啥我都告诉你！我叫陈小飒，你呢你呢？”
　　“闻也。”闻也把车开过来加油，陈小飒围着他乱转。
　　闻也：“你为什么在这里，不在市区？”
　　陈小飒:“我在这里打临时工啊。”
　　“那这里的其他工作人员呢？”
　　“......死完了呗，喏，全在那屋里。”陈小飒往加油站的玻璃门那边抬了抬下巴，示意闻也看去。
　　闻也盯着紧闭的玻璃门看了一会儿，果不其然发现了两只丧尸的踪影，他们一直在门侧徘徊，偶尔露出晃动的肢体。
　　“你关的？”
　　“那可不是~”陈小飒如果有尾巴，估计已经翘到天上去了，“我当时在屋子里休息，就听见门外的吵闹声，后来还有惨叫，我以为有抢劫的，心里还纳闷呢，居然还有抢劫犯看得上我们这个小加油站的啊。后来我把房门开了个缝，看见一哥们儿在追着店长咬，给我吓得哟...”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里，闻也把车加满了油，陈小飒则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他智斗丧尸的英勇故事，讲他如何领着丧尸楼上楼下跑，如何把他们关在屋里。
　　不过陈小飒有一件事倒是没有提到，就是他把丧尸关在加油站里之后，躲在加油站旁的洗车房里，两天没敢睡觉，生怕哪天晚上丧尸破门而出，把他嘎嘣脆吃了。这种糗事怎么能和别人说呢，多影响形象~
　　实际上，闻也看到陈小飒眼下的青黑时，就已然猜到他这两天的处境了。荒郊野外的，没车根本走不了；屋里关着两只丧尸，还要提防公路上来的丧尸。这种情况，量谁也睡不好。

　　当他们要出发时，陈小飒拿来了他所说的“食物和水”。
　　两包薯片，还有一瓶小瓶装纯净水。
　　闻也：“......”
　　陈小飒有些尴尬地笑笑：“哎呀，我当时忙着逃命，能记得拿食物就不错了，悠着点吃还是可以撑几天的...吧？”
　　还撑几天？
　　实际上，这点东西就算是一个人吃，都撑不了多久，别说他们现在有两个人。
　　算了，反正自己也没想过吃他的食物，就当自己养了一个活地图好了。
　　闻也无奈的想道。

　　当陈小飒看到闻也车内的东西时，脸都变成了(ΩДΩ)。他可怜巴巴的转头看向闻也，眨着大眼睛默问：能吃吗，爷？(ω)
　　闻也瞟了他一眼：吃，随你吃。(￣ー￣)

　　陈小飒：哥，我今天傍到一个大款，我...吃撑了_(:з」∠)_

　　闻也从空海市一路来到这里，也有些疲倦了。
　　他决定在这座加油站歇一夜，明早赶路。夜里，除了加油站里的丧尸不时传出的声响，万籁俱寂。
　　陈小飒躺在一大堆食物中间，做了一个末世以来最甜美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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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津北市欢迎您。】

　　进入津北地界了，闻也把车速放慢了下来。
　　“喂，你哥在哪里？”他招呼了一声还在啃苹果的陈小飒。
　　“我只知道他在安全区里，”陈小飒嚼着甜滋滋的苹果，“他和我打的最后一通电话，是叫我回家，他说政府会保护我的。”
　　“那安全区具体在哪？”
　　“呃，我说不知道会被你扔出去吗？”
　　“.....”
　　这一路上，他们根本没有看见任何人迹，也没有所谓安全区的影子。没有防卫，所以他们才能直接把车开进市区。或许，这个安全区的范围很小。也许只有政府大楼才是真正的安全区。
　　不管怎样，能和官方人员取得联系总是好的。纵使进不去安全区，在附近随时跟从政府移动，也比自己盲目的乱跑要稳重些。
　　还有副驾驶上那个欢脱的傻缺青年，怎么说自己也带了他一路，还是要把人送到他哥哥手里，才算是完成了自己的承诺。

　　“滋滋——”接近市区，车载广播似乎有了信号。
　　“滋——这里是津北——滋滋——这里——不安全——政府已经撤离——”
　　“不要靠近——不要靠近——”
　　“这里是——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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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继续诈尸。
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