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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驱邪(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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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表示,这她可做不了主。毕竟受害者并不是她。
翡翠将视线转向刘春月夫妇二人,用眼神询问他们意下如何。
陆敏也顺着翡翠的视线看向那夫妇二人。
刘春月注意到陆敏的视线,心里有些发怵,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壮着胆子道:“仙姑,这女鬼先是害得我儿病得没个人相,若是放过她,待仙姑走了她再回来寻仇怎么办?”
其他人也没有再做声,想是都认同了刘春月的话。于是翡翠又将视线转回到女鬼身上。
“我……我可以治好他的。”女鬼急急道。
听到女鬼的话,还是刘春月最先反应,她的语气又怕又犀利。“你要如何治?莫不是想骗仙姑将你放出来,你好逃走?”
女鬼也知,那夫妇二人想必是不会相信她的。但为了保命,她抿紧了唇,目光坚定,像是下定了决心。然后,她吐出了一颗黄豆般大小的珠子。那颗珠子色泽莹润,宛若珍珠,还散发着微光。而女鬼则瞬间便近乎透明了。
内丹?
翡翠将那颗内丹拿在手中,一颗百年的内丹等同于百年的修为,这女鬼为了保命也真是舍得。
其实少年的病也好治,只要陆敏离开,再将养些日子,他自会恢复的。至于这颗内丹少年怕是消受不起了,他只是个普通人。若是拿到仙门去卖的话,倒还是能换点儿钱的……咳咳。
不过,翡翠并未打算要女鬼的内丹。她虽然穷,可也不是那种见便宜就占的,她要赚也只赚对得起天地良心的钱。
正要将女鬼的内丹还回去,却见一直未曾说话的王建树面露古怪,突然跪拜了下去。“曾祖母。”
翡翠:……
陆敏:……
他跪着的方向刚好对着翡翠与陆敏。因为翡翠的手里提着陆敏,所以一时之间也分不清他跪的究竟是谁。
就连刘春月也是一脸惊愕地看着自己虔诚跪拜的丈夫。
“莫非你们便是那王越的后人?”周骁好奇问道。
要是这样的话就不大好搞了,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也不知这件事算不算是人家的家务事?更何况是王岳割了人家的坟头草在先,这本身便是对先人的大不敬,先人降罪于他却并未取他性命,似乎……也可算是情理之中?
“我们是百年前那个王府的后人,但并非是曾祖父王越的后人。”王建树道。说着,他起身到旁边的一个大木箱里拿出了一个画卷。画纸泛着历经岁月沧桑而沉淀出的旧黄色,还有一种古朴的书香气息,与这破房屋的气质格格不入。
画卷被缓缓打开,画上画着一对神仙眷侣。
男的风流倜傥,女的温柔多娇。再仔细一看,那画中的男子与如今躺在床上的王岳有七八分相似,只不过,画中的男子较之多了些成熟而儒雅的气质。画中的女子则与陆敏一般无二。他们依偎在一起,气氛和谐而美满。落款处,正是王越。
对于刚刚女鬼的故事,王建树还有另一个版本。
王建树虽然并非王越的后人,但却是王府的后人。有些事情或多或少他还是听家里的长辈讲起过的。
据说当年王越与皇帝凯旋而归,满朝欢喜。当即皇帝便下令要大大地嘉赏于他,封官进爵、金银财宝自是不必多说。不仅如此,皇帝甚至还许了王越一个心愿。
对于这个心愿,满朝文武皆心知肚明。这不过是皇帝为了满足当朝公主的小心思才搞出来的罢了。皇帝还年轻,甚至连子嗣也没有。只有公主这么一个胞妹。因而对这个公主妹妹颇为溺爱。而公主对王越有意,皇帝自然也有意想要撮合他们二人。
对于心愿之事,皇帝不过希望王越以此心愿作为时机,让王越自己开口求娶公主而已。当朝公主刁蛮任性,又心高气傲,即使所有人都知道她对王越有意,以她的性子,她也绝不会低头去求皇帝给他们赐婚,她要的是王越主动求娶。所以皇帝才没有直接给他们赐婚。
甚至皇帝也笃定王越会如此行事,因为在前一天皇帝已经召见过王越了,他与王越商量要他今日在朝堂之上陪他演一出戏,来哄他的公主妹妹开心。反正无论如何他都打算给他们二人赐婚了,如今也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只是当时王越随意敷衍了过去,但皇帝却以为他已经答应了。
于是此时朝堂之上,王越抱拳跪地请命道:“臣可否在说这个心愿之前再求陛下一件事?”
“爱卿请讲。”皇帝心情不错,看起来很好说话。
“臣希望陛下可准许,自此以后我王府所有入仕之臣,罪不及家人。”
“准了。”皇帝答应的很爽快,这种请求并不算稀奇。前朝之臣也曾有人求过,不过是害怕自家人为朝堂之上某些见不得光的腌臜事累及而已,也并非什么大事。皇帝应完,便开始等王越求娶公主的心愿。
听到皇帝的准许,王越紧绷的神经松了松,道,“臣的心愿是——望陛下可以准许……臣的请辞。”
与此同时有个公公将一封请辞信递到了皇帝的手中。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皇帝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顿时勃然大怒。
可惜王越去意已决,第二日早朝时便直接不见了身影,就连家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皇帝一开始只是满城地寻他,到后来就直接通缉他了。皇帝怒极终于明白了那日王越的用意,他被王越给糊弄了。王越先是求得他不伤王越他家人的承诺,后又不愿娶公主径自失踪,可不就是在戏弄他嘛。
于是皇帝一声令下,果真没有伤及王府上下的性命,但是却将他们全家都给流放了。
至于王建树这一脉,属王越他亲兄弟的后人。王越自失踪之日起便再无音讯,生死不明,王府上下全被流放,而当时王越的母亲还怀着身孕,在流放的途中生下了王建树的曾祖父。
多少年过去了,对于王越,最后他们就只剩下了那副画。
“您既是我祖上的亲眷,我自当称你为曾祖母。岳儿无礼,还望恕罪。”王建树恳切道。
刘春月则是第一次听说自己夫家祖上还有这种事。一时噤了声。还能如何?她还能灭祖不成?
翡翠将女鬼的内丹还了回去,并识趣地顺手收回了裹着女鬼的雷灵力。没了束缚的陆敏静静地飘在半空中。
“既然如此,那剩下的事情,你们便自己处理吧。”翡翠又端起了那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言罢便走出了房间,紧接着,周廖明师徒二人也跟着陆续离开了那间房间。
他们站在王建树他们家的篱笆小院里,现在大概是正午了,太阳很毒,幸好篱笆小院里有一棵树,他们三人便聚集在那棵树的阴凉下。
这个篱笆小院不大也不小,它三面都是茅屋,只余最后一边扎着篱笆。他们刚刚走出来的那间屋正对篱笆,应是正室,而旁边两间,一间是厨房,还有一间,翡翠听到里面传来“哼哧哼哧”的声音,想必是猪圈。
翡翠盘算着,待刘春月夫妇二人与陆敏交谈好了,她想吃一顿全猪宴,不知道这个愿望可不可以实现。虽然此次开业,她可能赚不到什么钱,但若是能吃上一顿全猪宴,她也不觉得亏。
翡翠盯着那猪圈正出神,突然听到了一声惊呼。
“师父,你怎么了?”周骁惊慌问道。
周廖明此刻面上毫无血色,口吐白沫,翻着白眼,偏偏他还站得端正笔直,身体僵硬得厉害,一动也不能动,像是一个木头桩子。
这种情况,翡翠也是第一次遇见。
莫不是周廖明本身便有什么病,现在发病了?翡翠这样想着,与此同时也问了出来。
“前辈,我师父的身体一向健康硬朗得很,从未犯过这样的病症。”周骁担忧看着师父原本翻着白眼的眼睛,此刻停止了翻白眼的动作,他的眼仁慢慢地回到了正常的位置,只是那瞳孔却黑得吓人,渐渐地他瞳孔的黑朝四周扩散开来,一点一点地侵染着眼白,很快,那双眼睛便不见一丝眼白了。
这就像是……
“前辈,我师父似乎招惹到了什么厉害的邪祟了!”
周骁话音才刚落下,周廖明的嘴角就挂上了诡异的弧度。
他不由分说,抬手便向翡翠发动了攻击。
翡翠躲开,却又不敢拿雷直接劈他,她怕掌握不好力度,邪祟没劈死,却直接将人给劈死了。
周骁想要阻止被邪祟附了身的师父,他抱着周廖明的腿,嘴里喊着“醒醒”之类的话,却被周廖明一脚踢开了。周骁飞了出去,身子撞到了正室的墙壁。
房间里的二人一鬼闻声而出。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