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如风》在下竹公子

19、“见家长”的家长会（2）

　　“好好…好的，我知道了，好，没关系，诶，好，再见。”
　　王子衿在办公室看着吴老师给爸妈打完这一通长长的电话后，也不免长舒了口气。
　　其实从王子衿第一次上高中开始，爸妈就不怎么管她了，满世界地旅游，各种秀恩爱，更不用说来开什么家长会了。
　　“你爸妈和我说过了。你周六是要留下来帮忙地吧？”吴老师看王子衿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
　　“啊，对，我和章程。”
　　“行。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发发问卷之类的，那，到时候班里讲的什么，你自己注意听一下好吧？”吴老师是个妥妥的慢性子，语气温柔。
　　“好。谢谢老师。”王子衿作为家长会上唯一没有家长出息的学生，总算安心离开了。
　　周六早上，王子衿多睡了半个小时才起床，在小区门口买了平时吃的鸡蛋饼，到学校时刚好吃完。
　　到班上的时候，虽然比预定时间还早了一会儿，章程却已经被打发去了文印室，班里陆陆续续已经有家长坐下来了。王子衿按照吩咐，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摆了两张课桌，上面放了班级同学的一些作业和考卷作为优秀典范，其中就包括王子衿的作文、齐橙的数学试卷和顾梓墨的笔记本。
　　这件事情其实是学校要求做的，但在王子衿看来实在是无聊透顶。高中的学生了，虽说不见得有多么成熟，但也决不像小孩子那般懵懂幼稚，摆这种东西，明显是给那些不谙学校本质的家长看的，好让他们回家去又多一套说辞。
　　正在摆弄着，一道阴影投射在桌面上。王子衿抬头一看，望见一个面相严肃的中年男子，瞬间顿住了。
　　王子衿攥了攥手心的汗，这种感觉，真是陌生又熟悉。
　　来人的目光在桌上的纸张上来回逡巡，毕竟他现在不认识自己，王子衿觉得就这样走开又不太好，只能动作僵硬地收拾试卷。
　　“你是十三班的同学吗？”
　　“是。叔叔好。”哪怕不情愿，王子衿还是硬着头皮搭腔。
　　“你好。我是齐橙的爸爸。齐橙在班里，平时表现怎么样啊？”男子声音浑厚，自带一种威严，显得不苟言笑。
　　王子衿讪讪道：“挺好的。他一直都很认真……”
　　“我知道他，一直都不够拔尖。”听到好话，齐父反而有些心不在焉，“听说你们班来了个新同学叫王子衿，成绩很好，这篇文章就是她写的吧？”
　　“也没有很好吧……”王子衿不想暴露自己，但是大喇喇地吹捧自己，她还真做不来。
　　“能连续考两次年级第一，一定是很有实力的。齐橙语文就不太好，还是应该多向人家学习学习。”齐父手上翻着齐橙的数学卷子，并没有露出满意的神色。
　　“我觉得他真的挺认真的，很勤奋……”
　　“那肯定是他还不够认真，要不然他怎么不考年级第一？”
　　“叔叔，人生除了学习之外，很多事情都更有意义。”王子衿忍不住说道。
　　一想起那些年齐橙在灯下夜战时略带疲惫的眼神，王子衿就忍不住心疼起来。他的努力，她全都看得到。
　　齐父听到这样的话免不了一番惊讶，打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姑娘。
　　“作为一个学生，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学习。现在不好好学习，将来有一天会后悔的。”
　　“……”王子衿绝不想因为这个话题起什么观念言语上的冲突，但是又觉得心有不甘。
　　“叔叔，您了解他吗？”
　　齐父又愣了，显然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他自己的儿子，他不了解吗？
　　“他喜欢什么？他想要什么？他将来打算做什么？这些，您有问过他吗？”王子衿顿了一下，道,“或者，您作为他的父亲，觉得这些根本不重要？”
　　齐父没想到小姑娘伶牙俐齿问了这么个问题，但作为一个“事业有成”的父亲，他感受到了威严的一种冒犯，语气生硬：“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说过几句话，不是很熟。”王子衿此刻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义正辞严。因为她突然感受到一种义务，去捍卫她喜欢的人。
　　齐父皱了皱眉头，真心觉得不可思议。这时候离家长会开始还有三分钟，班主任走上讲台，很多家长像小蜜蜂一样一股脑围了上去，齐父见状，便也不再多言，向教室门口走去。
　　“叔叔！”王子衿突然叫住他，言笑晏晏，“刚才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王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