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之门――夜郎诱惑》烟灰之舞

52、第五章 中毒

　　山洞门口聚集了近百人的苗族打扮的男女，为首的那人，浓眉大眼，目光精湛，正是金龙。
　　金龙看见我，微微一怔。
　　我露出一个浅笑。“怎么，没想到我还活着吧？你的迷香真的很厉害，让我功力尽失，险些被那禽兽……”我顿住话语，金龙脸色一变，打量着站在我身旁的师父，似乎在猜测我与师父的关系。
　　师父听到我说的话，太阳穴突地一跳，我感觉到他的怒气，急忙向前跨出一步。
　　金龙面有愧色，抱拳道：“当日迫于情势帮他，对姑娘一直心存愧疚，在此谢罪了！”
　　我冷笑道：“你一句话就想推卸责任了吗？且不说别的，你让我功力尽失这一条，你要如何赔我？”
　　金龙立即回应道：“任凭姑娘处置。”他此话一出，身后的人即刻哗然。
　　“当家的……”
　　他抬手止住身后的声音，从身旁一位青年的手中取过一柄长剑递给我。
　　我没有伸手去接，心想还算他是条汉子。“既然当家的愿意承担责任，我有一个两全其美，和平解决的办法，我想大家都不希望看见流血，是不是？不知道当家的是否乐意？”
　　金龙身后的一名盛装美貌女子出声道：“什么办法？”
　　金龙回头瞪了她一眼，朗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让其他人来代我赎罪！”
　　我微微一笑，朝身后一指。“你们不是一直在找我师父吗？他老人家脾气不好，伤了你的宝贝徒弟，现在我也不刺你一剑，就当是两件恩怨相互抵消，从此互不相欠，如何？”
　　“什么？那怎么行！”
　　“当家的，不要答应她！”
　　“我们人多，还怕了他们不成！”
　　金龙压住躁动的人声，沉吟道：“好！我答应你。”
　　他身后的美貌女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颤声道：“当家的！”
　　金龙大声喝道：“我是当家的，我已经答应了她，你们不许再寻仇！”
　　那美貌女子一咬牙，站了出来。“当家的，你欠她的，是你的事，不能用远青的仇来抵，我一定要为远青报断腿之仇！”
　　说话之间，她忽然飞身向我身后的师父击出一掌，只见一团漆黑的烟雾朝我们袭来。
　　金龙来不及阻挡，大喝了一声：“小心这掌有毒！”我知道这掌带着毒气，也不回避，定定地站着未动。
　　看着我没有闪避，身后的师父也没有任何动作，众人脸上均露出惊讶的神色。
　　我将毒烟全部吸入体内，避免伤到师父。但是脸上的神色一直未变。
　　那女子见我毫无反应，惊异万分。我淡淡地说道：“你已经报仇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她愣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金龙从旁喝了一声：“你还嫌苗家寨的脸丢得不够吗？”
　　美貌女子一跺脚，恨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回头拨开人群走了。
　　金龙深深地看我一眼，抱拳道：“姑娘身负异禀，气度非凡，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我摇摇头道：“现在恩怨两清，你走吧。”
　　金龙转身离开，围观的人群很多人脸上有忿忿之色，似乎不明白他们的寨主为什么会对我那么客气。
　　“慢着！”师父突然开口。
　　我以为师父不想放过他们，正欲出声，师父朝我摆了摆手。
　　“我知道你们是来找宝藏的，劝你们快走吧！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宝藏，关于藏宝图之说是当年我为了让江湖中人自相残杀而编的一个谎言，如果你们不想死在这里，从什么地方来的，就马上回到什么地方去。”
　　“想独吞宝藏也不用这样说吧，我们才不会上当的。”
　　“就是。”
　　人群里有人小声说着，声音虽然不大，却是让人听得一清二楚。师父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背着手，踱步穿过人群，朝山下走去。我急忙跟了上去。
　　转过山腰，师父一直没有说话。耳边听到流水的声音，我正想开口对师父说，不如我们离开此地，师父忽然硬生生地站在原地，颤声叫我的名字：“红衣徒儿！”
　　目光所及，河滩上横七竖八地铺满了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谁杀的人？
　　我顿觉心惊肉跳，走近细看，死者均呈皮肤发黑，七窍流血的症状。难道是苗家寨的人所为？
　　我们查看了一圈，死者近百人，是不同门派的人，看样子是在这里休息，怎么会集体中毒，而且没有一个活口？从河里漂浮着翻肚皮的鱼来看，河水一定有毒。
　　师父看了我一眼，淡然说道：“我们离开这里吧。相信不会再有人敢来找宝藏了。”
　　我纳闷地跟在他后面，小心地越过那些尸体。心想着，是谁做的，这么狠……
　　沿着河道下山，我们都遇到了中毒的尸体，师父未作停留，匆匆走过。
　　我自出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死人，一阵恶心和晕眩，一边走一边吐，最后蹲在河边走不了了。
　　我在河水里洗了手和脸，看着河水呈现淡淡的紫色，忽然心底一寒。这条河的源头是山洞里的那个湖，我在湖里泡过，莫非……
　　师父接触到我询问的目光，开口说道：“这只是意外，徒儿。不必太过自责。”
　　我瘫倒在地上。原来我竟然是凶手！我居然害死了这么多的人！！苍天啊，我秦红衣自出生连一只蚂蚁都不曾踩死过，现在却害死了这么多人！我该怎么办？
　　一瞬间我只觉万念俱灰。我要如何才能赎罪？我该如何做才能够赎罪？我泪眼婆娑地看向师父，他朝我走近，伸手封住了我全身的穴道。我急火攻心，血脉已经逆转。
　　一丝鲜血从我的嘴角流下。有点甜，有点咸。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
　　我一直持续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之中。
　　一闭上眼，无数眼中流血的脸便铺天盖地的朝我扑来。
　　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竟然害死了这么多的人。
　　我无法原谅自己。无法不自责。
　　师父一直在运功帮助我调息，然而我的体内会不由自主地发气抵抗。
　　几天以后，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经脉错乱。
　　因为我已经分不清白天和黑夜，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我只记得我杀了人，只知道师父一直不怪我。
　　师父带着我一直走，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问他他也不答。
　　睡觉的时候，除了那些流血的脸，我还会看见有些不同的男人的脸。
　　他们时而开心，时而不开心，看着我的眼神，都很奇怪，他们似曾相识，可是我想不起来他们是谁。有一张脸，长得比女人还美，他看着我的时候，流露出的那种眼神让我的心脏莫名地感觉到疼痛。
　　师父终于停下来，我们不再赶路。
　　他说我们到了皇宫。南越的皇宫。
　　他对守城的侍卫说：“你去通报王爷，就说他的老朋友幻影道士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