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之门――夜郎诱惑》烟灰之舞

30、第四章 偷窥

　　坐下来，莫浅递过一杯清香四溢的茶，看着我一口灌了下去，他的唇边露出浅浅一笑。“我大哥已在信中说明了公主的身份，对于公主的来意草民十分了解。近年来我们一直在寻找皇上被囚的地方，已经有了一些眉目。公主车马劳顿，且先休息两日，其他的事就交给草民去办吧。”
　　我听他自称草民，觉得十分别扭。“莫掌柜，你称呼我红姑娘吧，这样好些。”
　　他点头道：“公主的身份此时不便公开，这样也好。值得一提的是，番禺城半年前突然崛起一支名为‘无极门’的门派，专门与我无影门作对，更让人惊异的是，无极门的武功竟然专门克制我派的武功，我派弟子身份本多隐秘，半年来已经有数人惨遭毒手，因此我怀疑门中出了叛徒，公主一定要小心行事，切不可相信任何人。”
　　无极门？我的心突地一跳。会不会与夜无极有关？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我莞尔一笑。“任何人，也包括你吗？”
　　莫浅哈哈一笑。“必要时，公主应只相信自己。在这个危险的江湖，只有相信自己才能避免受伤害。不过有时候，人连自己也不能相信。”
　　“连自己都不相信时，应该怎么办？”这是一个涉及到哲学深度的问题。
　　“那就只有相信命了。”莫浅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经世的与他的年纪不符的沧桑。
　　相信命？就象我现在这样吗？命运之神主宰着我的一切，而我对未来一无所知。
　　回到厢房，莫浅安排了一个眉清目秀的丫环伺候我。她端了一盆热水给我洗脸，一双灵活的大眼睛不住地打量我。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
　　她不敢正视我，急忙低下头去。“奴婢名为玉吟。”
　　玉吟？玲珑如玉，浅吟低语，一个名字让玉有了灵气和生命，这名字取得真好。“这名字是你父母取的吗？”
　　“回红姑娘，玉吟五岁就被人卖到莫府，名字是二少爷取的。”
　　“莫府除了大少爷，二少爷，还有什么人？”
　　“还有老爷、夫人和大少奶奶。他们住在城西的宅子里，这里就少爷一个人住。”
　　原来莫浅还未娶妻，看玉吟的表情，似是对莫浅有情。
　　然而莫浅将我安置在这荣宝斋，在古代视为孤男寡女同住，是不合礼数的，要么他是怕连累家人，要么他就是一个不拘礼数之人。
　　伺候我洗了脸，玉吟又拿了一套崭新的衣裙进来。“姑娘先歇着，晚饭时奴婢会来叫姑娘。”
　　我换上了那套浅紫色的裙子，就象我在街上看到的南越女人穿的那种式样，对襟收腰，长及膝盖，中衣紧紧地裹住胸部，质地为光滑的绸料，穿上后十分凉快。
　　黄昏时分，玉吟端了饭菜到我的房里，告诉我莫浅在接待店中贵客，让我先吃。
　　贵客，当然是非富即贵的那种了。光临荣宝斋的人，都不会是普通人。
　　我将注意力转移到那些精致的菜上，没想到全是玉吟做的，鱼虾蔬菜每样一小碟，味道极为鲜美，一会儿就被我一扫而光。
　　我由衷地赞美了玉吟的手艺，她羞涩地报以一笑。“二少爷从未说过，奴婢还以为很难入口呢。”
　　我心想，他是不想给她太多希望才对。莫浅，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玉吟，这番禺城中有什么好玩的事物？”
　　“红姑娘，二少爷交待了，姑娘这两日都不能出去。等过了这两日，玉吟一定带姑娘出去看看。城东有舞狮比赛，很好看哦。”玉吟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尽管显出一副很老成的样子，可是说话之间便会流露出天真之色。
　　我忽然觉得自己好老啊。在这样一个没有电脑的时代，我又不擅琴棋书画，该如何熬过这漫漫长夜？
　　我在种着一棵柚子树的院子里散了八圈步，数了一遍树上的柚子，共有九个。荣宝斋的门面听起来很热闹，我忍不住走出去看。
　　只见门口停了一辆红罗锦缎的马车，两名佩剑侍卫威武地分列两旁，目不斜视。看样子这来头不小的贵客已经上楼了，我问了店里的伙计，他说刚才来的贵宾是王爷的王妃。
　　王妃？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我很想瞧瞧。刚迈了两步，被伙计拦住。
　　“红姑娘，莫掌柜交待了，任何人都不得上去打扰。”
　　真是够尊贵。我撇了撇嘴，收回脚步，转身回了院子。
　　从院子里看去，我住的厢房后面，便是荣宝斋的三层楼，二楼是贵重商品的陈列间，三楼便是豪华的贵宾接待间，为了防止窃贼入室，所有的窗户都没有窗沿，而且窗户都是向内开的，窗棂是细密的木条交织而成，根本无处可入。唯一的入口只有屋顶。但是若没有上佳的轻功，是绝无可能一口气从地面飞上几十米高的屋顶又不被人发现的。所幸屋顶左侧可以看到一棵参天古树，树枝已经高过了屋顶，刚好可以藏身。
　　只是我没有把握自己能不能不用换气便飞至屋顶。要是中途气不够用摔死了会很难看的。
　　院子里四下无人。玉吟上街买东西，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我气运丹田，发现气力充沛，为了避免失误，我先跃上柚子树，再借力向屋顶飞去。成功了！我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人已经稳稳地落于繁密的树枝里。
　　我已经是轻功高手了！压制住心头的喜悦，我轻轻地揭开脚下的瓦片。从练功的那一天起，我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视力正迅速地恢复，估计已经从原来的0.1带散光恢复到了1.0。
　　屋内的情形一目了然。
　　然而我只看了一眼，就差点从房顶上摔了下去。
　　房中的一男一女正在热烈地……
　　莫浅竟然和王妃有一腿！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文质彬彬的他竟然……我把目光移向他怀中的华服女子，她看起来只比我年长一些，因为保养得当，不象青雯的妈妈，倒象她的姐姐。皮肤虽然不是很白，却光滑无痕无斑，没有一丝皱纹，五官娇好，身段小巧，玲珑有致，满身贵气。
　　莫浅和王妃的对话听得我面红耳赤，满心羞涩。
　　“王爷晓得你出来么……”
　　“唔，他出海去了……”
　　“那今晚我来找你……”
　　“在这儿不行吗？”
　　“不行……”
　　莫浅说着，推开她。“你不是要选送给王爷的礼物吗？我已经帮你选好了。”
　　王妃撒娇般地又粘进他的怀里。“你选的什么都好，要不是因为王爷喜欢玉器，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莫浅按住她的肩膀，轻声说道：“有人上楼了。”
　　王妃一惊，急忙离开他的怀抱，只听得楼梯上咚咚声响，一个清脆的声音已经传来。“娘！”
　　莫浅抓起桌上的一柄玉如意递到王妃的手里。王妃感激地朝他笑笑。
　　门口跑进来一个衣饰艳丽的少女，明眸皓齿，满脸稚气，正是青雯。
　　“娘，怎么还没有选好吗？你让我一个人挑衣料，自己却躲在这里看宝贝，快拿给我瞧瞧你手里的是什么？”
　　莫浅嘴角微微上扬。“这位就是郡主吗？我还以为是王母娘娘座前的哪位仙子下凡来了，我这里的宝贝怕不入你的眼呢。”
　　青雯听了这样的赞美，脸不由得一红，她悄悄打量着莫浅，见他风流倜傥，一双含笑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害羞地将脸藏到王妃的怀里，撒娇道：“娘！”
　　王妃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女儿，嗔了莫浅一眼。
　　莫浅呵呵一笑，指着那玉如意说道：“此物是前朝宫中流传出来的，整体通透，颜色因四季变换而更改，世间仅此一间。相信王爷一定会喜欢。本来我是舍不得拿出来的，既然是王爷生辰，就当是我送王爷的礼物了。其他的王妃可再挑几件喜欢的带回去。”
　　王妃露出一个礼貌得体的微笑。“既然是如此稀罕的宝贝，那么我更要出银子了，怎么能让莫掌柜破费呢。不过你的这份心意我一定会向王爷禀明的。另外，刚才我看的一对青龙玉座，一个蟠桃献寿摆件，一个福禄玉牌，两对滴水坠子，四支玉簪子一并帮我包了，我这就带走，这是银票，你看看够不够，不够的话我明天差人送来。”
　　莫浅露出一个谦卑的微笑。“好的，草民这就去办。”
　　听他下了楼，我便悄无声息地下了屋顶。看见柚子树下落了一个柚子，便剥开来吃，看着水水嫩嫩的，却是又酸又苦。
　　玉吟从外面回来，手上挎了个红漆木的点心盒子，看见我的吃相，捂嘴偷笑道：“姑娘，这柚子还没有熟呢。”
　　我扔掉手中的柚子，她肯定在想，这个姑娘真馋，什么都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