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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   一直以来,姜骊都固执的以为赫连商想致她于死地,是因为她只看到了那些刺客是赫连商的死士,便下意识的觉得,他们都是赫连商派来的。
      可姜骊忘记,如今能调动死士的,也许不仅仅只有赫连商了。

      但真正让她后怕的,是敬宜看着她的眼神,冷漠又陌生。

      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那个她记忆里温软的女子,也会流露出朝她射箭时的狠厉与决绝。

      结合着赫连商的种种,姜骊捋顺了事情的所有因果。
      想让她死的,从始至终都只有敬宜一个人。
      敬宜嫁给了赫连商,自然便有她自己的手段来获取调动死士的权利。

      姜骊猜想,赫连商娶敬宜,定然是为了巩固他与曜帝之间的权利,并没有什么感情。而敬宜为何要动用赫连商的死士,一连两次对自己痛下杀手,大概是爱惨了赫连商,所以觉着自己还与赫连商有旧情,成了,便是除去心头大患,不成,便是离间。

      果然,在北临的这段时日,敬宜殷勤的吓人,自没安好心啊。

      似乎是想的有些多了,姜骊开始头疼,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夫妻两个都是这么讨人厌。

      见姜骊揉太阳穴,容齐关切问道:“可是头疼?”

      姜骊点头,又双手紧紧的抱住容齐的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容齐开始对姜骊的容忍度越发的大了起来。

      譬如眼下,姜骊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容齐竟然半点都不排斥与姜骊的接触。他沉默良久,扯过了锦被,将姜骊连带着锦被一起揽在了怀里。

      姜骊这些日子瘦了不少,即便是裹着被子,容齐也能感受到她的瘦弱,不由得微皱了下眉。

      容齐没有推开她,反而连她带锦被一起被抱在了怀里。
      姜骊的心跳在逐渐加快,连耳尖都悄悄的爬上了红晕。不过是一个仗着病躯得寸进尺来的拥抱,却叫姜骊害羞的把半边脸都缩在了锦被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细细的描绘着容齐衣襟上的丝绣花纹。

      这是姜骊从未有过的悸动,她想让时光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

      姜骊这次着实是伤的狠了些,又加上舟车劳顿,伤口总是反反复复的,愈合极慢。原本想着回了西启后,姜骊可以静养一番,却没想到马车摇摇晃晃的驶进皇宫,便被符鸢的亲卫拦下来了。

      姜骊一下马车就被亲卫执剑押住。

      容齐脸色难看的看着符鸢:“母后这是何意。”

      符鸢抬眸瞥了一眼容齐,不语,只对着执剑的亲卫抬了抬手,示意亲卫将姜骊带下去。

      见状,容齐视线扫了过去,冷声道:“朕看谁敢?”

      年轻的帝王虽然体弱,大权亦是不在手中,可到底还是上位者,这一眼的气场与威压叫亲卫们脚步一顿,执剑的手也轻抖了下。
      一面是太后,一面是皇帝,两头都是得罪不得,更何况他们押着的还是当朝皇后。

      在容齐开口后,符鸢的脸色阴沉至极,喝道:“放肆!”而后又对着亲卫道:“怎么,脑袋都不想要了吗?”

      阎王打架小鬼遭殃,符鸢手里握着正个西启的生杀大权,所以即便是此刻容齐的脸色再怎么难看,亲卫们也不敢不听,只盼着日后容齐或者姜骊不要秋后算账才是。

      尚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的姜骊,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关到了一处许久都无人居住的行宫中。
      行宫虽然清冷,许久无人居住,却不杂乱,处处都透着干净舒适。
      自姜骊被符鸢关进别院后,便无人问津了,直至夜幕,也只是有奴才来给她送了两次饭而已。

      姜骊在院中烦躁的来回踱步,她想不透符鸢为何要这般突然的将她关进别院。若只是发现了她身份的不妥,那她此刻应该是在牢中才是,可若不是身份的事,她又想不明白符鸢到底突然抽什么风。

      她又将在北临发生的所有事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也没有找出任何头绪来。

      姜骊心中惦念容齐,她知道这母子两个一向是不太和的,也不知符鸢要如何搓磨他。

      就在这时,院外由远极近的传来了两道交谈声。

      “你快些,太后娘娘心情不好,若是晚了,降罪下来,谁都保不住你的小命!”
      “来了来了,敢问姐姐,太后娘娘因何心情不好?”
      “还不是因为陛下,陛下触怒了太后不说,又犯了旧疾,如今太后娘娘下了令将陛下关在素心若雪,不准太医去瞧也不准喂药呢。你可要仔细着些,千万别触了太后娘娘的霉头,平白受牵连了才是。”

      两个奴才的声音渐渐远去,行宫里的姜骊却是一刻也待不住了。

      容齐犯了旧疾,不就是天命的毒发作了。
      偏的符鸢还不许他用药。

      姜骊慌了神,跑到紧闭的行宫门前,用力的推着门,可回应她的就只有缠着门拴的锁链声。
      门外连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姜骊退回院子,大门落了锁,她便只能想别的法子出去,而后她便看向了围墙。

      姜骊不会什么武功,爬墙的技术也是糟糕透顶。

      她脱了碍事的广袖外套,只着中衣,发丝狼狈的奔跑在皇宫之中。

      夜幕里的素心若雪没有掌灯,不见守卫的士兵,也不见伺候的奴才,静的可怕。

      小荀子在寝宫外面,站立难熬,来回踱步,时不时的趴在门上,企图在门缝中能看到自家陛下究竟是个什么情景了。

      此次北临之行,容齐是受了太后的意的。
      原本容乐就是要和宗政无忧和亲的,而北临一行后,容齐亦是看出临皇对宗政无忧的重用与不同,但符鸢却非要让他将和亲人选改为卫国大将军傅筹,因着傅筹是符鸢安插在北临的人。

      对于符鸢的安排,容齐是十万个不愿意,但又不得不服从,结果便是离了他与容乐的心,如今容乐于他,连一声皇兄都不肯唤了。

      那边容齐将将处理好容乐的事,紧接着便传来了姜骊遇难的消息,小皇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好不容易回到西启,符鸢又不由分说的将姜骊关了起来,连个正当理由也不肯给他。
      盛怒之下,容齐与符鸢大吵一架,符鸢便是断了容齐的药,说是挫一挫容齐的锐气。

      眼下容齐病犯,疼痛难忍,小荀子劝说容齐别跟符鸢如此较劲,就服个软,先将解药讨来,而后再商议如何将姜骊解救出来。但倔强的容齐宁愿疼的青筋暴起,也不肯服软,并将小荀子赶了出来,没有召唤不得入内,违命重罚。

      于是才有了小荀子趴门缝的这一幕。
      正当他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便眼瞧着衣冠不整的姜骊提着裙摆跑进素心若雪,肩胛上的伤因为爬墙而裂开,在衣服上渲染出大片的血迹。

      “皇后娘娘!”小旬子惊道“您不要命了!快回去!”他怎么也想不到姜骊竟敢违抗太后懿旨出逃。

      姜骊无暇顾及什么抗旨不抗旨的,上气不接下气道:“陛下呢?他是不是发病了,太后可是他的亲生母亲,怎么忍心看他如此难挨却不给他药!”

      小荀子欲言又止,万般言语最后化为一声长叹。

      眼下正是性命要紧的时候,姜骊管不了那么多,猛的就推开了寝宫的大门。

      彼时容齐躺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连一声痛苦的呻吟都没有。
      姜骊霎时心如刀绞,眼泪涌了上来,跑至容齐身前,跪坐下来唤他的名字:“容齐,容齐?”

      姜骊唤着容齐,却是没有回应。

      容齐面色蜡黄,已然是昏迷过去了。

      姜骊与小荀子将昏迷不醒的容齐一起扶到床榻上,让他躺好,而后姜骊便开始四处寻找匕首。
      寻不到,她便摔碎了茶杯,用锋利的碎片来割自己的掌心,鲜红的血液涌出,姜骊忙用瓷碗接住。

      小荀子见状急道:“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姜骊道:“救容齐的命。”

      接好血后,姜骊便让小荀子将容齐扶起,让容齐靠在小荀子的身上,姜骊喂容齐,却是怎么也喂不进去。

      小荀子已经急的不知说什么是好,容齐的病情从来都没有病到连东西都喝不进去的地步。

      容齐喝不进去,姜骊自是急的手都发抖,干脆自己喝了一口,附身贴向容齐的薄唇,将血渡进了容齐的嘴里。

      待这些血都喂进去后,姜骊用袖子擦干净容齐唇边的血渍,似是安慰小荀子,也似是安慰自己一般道:“会好的,很快就会好的。”

      一整夜,姜骊都守在容齐的身旁,连自己何时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次日,容齐醒来的时候天刚放亮。
      嘴里残留的血腥味让他难以忍受的皱起眉头。

      他起身,看到姜骊睡在床榻边,满屋子都是姜骊身上的药香味,异常的浓郁。

      待瞥到姜骊掌心上的伤口时,容齐了然了嘴里不散的血腥味,应当是姜骊给自己喂了血。

      那伤口割的甚深,也没有包扎,容齐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便想起身去让小荀子唤来太医,却不想,这一动就惊醒了姜骊。

      还睡眼惺忪的姜骊看到容齐醒来,睡意立即全无,悬着的心也都放下了,忙叫容齐快躺下。

      容齐嘴唇动了动,想说让姜骊去包扎一下自己的伤口,却叫姜骊抢了话:“你是不是渴,我去给你倒水。”

      语毕,姜骊扶着床榻起身,可才刚起来,她便一头栽到了床上,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站都站不稳。

      姜骊这么一倒,倒是给容齐吓到了,他大喊小荀子去找太医过来!

      容齐醒了,姜骊病倒了。

      她肩上的伤口发炎,整个人烫的像是在火里。

      太医开了外敷和内服的药,姜骊喝了也没什么起色,还是一直都在烧。

      奴才们围前围后的伺候着姜骊,她这般瘦,躺在床上,好像下一刻就要消散了一样。
      容齐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好好的人躺在那里,不过是伤口发炎有些发热,怎么可能会消失。

      可他还是害怕。

      小荀子劝容齐去休息,可却被容齐拒绝了。

      姜骊打着哆嗦,嘴里喊着冷,容齐便命人多拿几床被子来。

      他坐在床上,把姜骊抱在怀里,彼时姜骊阖着眼,闻着容齐身上的味道,就仅仅只是靠在容齐的怀里,姜骊突然就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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