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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大宫女》番外 ...

  •   儿子刘楹和那相邻不远的小姑娘真是玩到一块儿去了。

      两孩子,常常窜门子,相约一起去田地里捉青蛙,逮蝴蝶。

      刘楹最开始从对小姑娘傲娇爱答不理,到后来跟着对方团团转,甚至对方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两孩子一起去踩水车,一起和别的乡下孩子玩捉迷藏。

      当然,身为皇帝儿子,从出生就金尊玉贵,刘楹有时候还是会显露皇子本性。

      只要见小姑娘和别的小男孩儿玩在一起就各种别扭、生闷气。

      这天,不知为了个什么破事儿,几个孩子又搅合一堆,刘楹动手和另一个小男孩打起来了。

      他是在宫中被师傅专门教过一些骑马射箭打拳身手功夫的,甚至有时候是父皇刘子毓亲自所授,因此,没几下,便将人打得鼻青脸肿。

      刘子毓当时正在和柔止做家务,忙里偷闲,他想一时兴致上来,趁她不注意给她削一个木头簪子插在头上。

      金簪,银簪,哪里比得上身为一个丈夫亲自给妻子所精心雕刻的东西?

      柔止问:“我把饭做好了!你去找找你儿子又去哪里玩了!”

      刘子毓嗯了一声,柔止穿了一件简单朴素的交领襦裙,身系着围裙。

      柔止仿佛看见了他手上的东西,又问:“咦?什么呢?”

      刘子毓觉得成就感简直十足,两个人在院子里,他给她亲手插簪,柔止一脸忸怩温柔地笑。

      笑着笑着,两个人眼看就要接吻,额头碰着额头,刘子毓手托着柔止的下晗,柔柔地就要吻。

      一道声音忽然好没礼貌闯入:“是你两口子的熊孩子将我家儿打伤的吗?”

      两个人吃地一下,立即分开,转过身去,有个农妇,胖胖壮壮,一对扫帚眉,横眉怒眼,盯着他们。

      刀一样尖刻冰冷的目光。

      手上,自然牵了个腿一瘸一拐的胖乎乎小男孩儿,小男孩儿头上缠了一圈纱布,显是伤得不轻。

      晚上,柔止面部冰冷去院子摘了根柳条儿,“小孽障!你还不给我跪下!”她冲儿子吼道。

      表情架势,就和当年母亲凶她训她的样子如出一辙。

      刘楹不跪,把脸看向老父刘子毓。“不准看你爹爹!看我!”她越凶了。

      刘子毓忽然有点难为情,这柔止如此吼孩子模样,还是难得少见。

      便怂恿儿子去给娘讲述来龙去脉。

      刘楹傲娇冷冷道:“我没错!是那胖小子先惹我的!”“他为什么惹你?”“……”刘楹不说,垂下头去。

      柔止冷道:“不就是当时那小姑娘没有理你,只找他玩,你生气,就拿出你皇帝儿子威风,教训人家不是?”

      母亲的语气刻薄,一针见血。

      刘楹的胸口仿佛被刺了一下。“哼!我是皇子!父皇都要迁就我,他一个小老百姓,人又丑,凭什么教训不得!”

      柔止那气啊!

      她闭着眼睛不知该如何处理当下情形。

      声音喃喃地,近乎丧气地,“刘子毓,我不管了,孩子你来管!”

      刘子毓笑嘻嘻道:“咱们儿子说得也没错嘛!将来他是要当太子、甚至当皇帝的人,教训个小屁孩又如何?”

      “……你!”

      柔止彻底不管了,头一扭,掉头而去。

      夫妻两人的关系有了微妙变化。

      甚至,有些许生分的嫌疑。

      到了夜里,柔止洗了澡,上床,刘子毓百般求欢,她就把脸转过去,装没看懂。

      男人又去搓她揉她捏她舔她,她还是背转过去,漠然无声对着他。

      刘子毓无奈,忽然,他也放弃再去求似地讨好——毕竟是个皇帝。

      没错,自幼生在帝王之家,便有这种来自家族传统的劣根性。

      屋子外面,蛐蛐仍在唱歌。

      刘子毓把手枕在后脑勺,他想起,自己幼年的时候,是如何在一个灰暗、冰冷、潮湿的环境里隐忍孤独长大……

      那是一个至今回忆起来都无法愈合的胸口创伤。

      他猛地转过身去,“好了!”

      还是忍不住去拥抱讨好睡在身侧的枕边人儿。“朕以后多上点心,好好教导教导那孩子,教他再也不淘气、惹你难过了!嗯?怎么样?”

      柔止这才勉为其难一笑,“随便你!”

      可惜,没有弄懂身侧丈夫内心的那点隐约创伤——

      为什么要那么放纵溺爱自己的儿子。

      他只想给儿子一个幸福、有着美满父爱的童年生活罢了。

      .

      差不多已经来了乡下小住有七天了。

      再过两天,刘子毓和柔止商量着还是要回宫中。

      这天,刘子毓从河边刚钓了鱼回来。

      忽然,院门前一阵交谈对话——

      “我和我相公来了这么久,时常地麻烦您,您瞧您,又是给咱们送菜送水果,我和我相公都不好意思了……”

      刘子毓轻眯起眼。

      他把手中的鱼钩慢慢一扔,倒背着两袖,就在拐角静静站着看眼前一幕。

      一位长相俊朗的年轻小伙子,又不知给他家送什么东西来。

      刘子毓知道这小伙,就是常常和儿子刘楹搅合玩在一起的小姑娘的舅舅。

      还是个这乡下的专治骨病郎中。

      柔止笑眼明亮,一会儿脸红,一会儿害羞。

      那男人看着她,她偶尔也看看男人。

      刘子毓仍旧表情无动于衷,只摸摸自己现在还微微有点走路不灵动的腿——是的,他的腿有问题,受过伤,太医无数方子都在调理试验,终于能够站起来了,可是,要像从前那样,那仿佛很艰难。

      他浅抿了嘴,脸不知是阴是阳,路过两人身侧微微一顿,“还没说完呢?”

      便回到小茅屋。

      柔止回头看他,笑道:“相公,这位薛先生又给咱们送菜来了!”边说,还提着手里篮子扬扬。

      刘子毓冷冷勾了唇,看都不看,依旧走他的。

      柔止觉得很尴尬,“嗯咳……不好意思,昨天,和我相公吵了架,他还在生气呢!”

      姓薛的男子道:“怎么?怎么吵架了呢?是不是为了我那调皮的小侄女?……”

      柔止道:“有一半的原因吧!”

      两个人为着孩子的问题又谈了一会儿。

      回到屋里的时候,刘子毓自顾自在床边看书,出宫时候,随手带了两本书籍,以准备打发无聊时候的时光。

      柔止道:“你怎么了,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刘子毓冷冷地,又是一勾嘴角没理她。

      柔止便道:“你到底怎么了?”

      刘子毓这才道:“没怎么,你在这里玩得开心就好……”

      便埋头继续看他的书。

      柔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懂你了!不知道你怎么了?”抽什么风。

      ……

      这对皇帝皇后,越像这里的那些老夫老妻了,连日常,都有寻常小两口的影子。

      柔止摇摇头,一时心大没有去分析他。

      半夜,柔止忽然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刘子毓居然猛地翻身,朝她压过来。两人脸对脸,嘴对嘴。

      柔止知道他想要干什么,这么些天来,她都怀疑自己到底是带儿子来体验生活,教育儿子,还是为两人夜夜“寻欢做乐”。

      “别闹!我累!好困啊!”粉嫩嫩小嘴嘟囔一句,她皱着秀眉。

      刘子毓没有理她,这个夜里,想是要把她搓扁、不弄得她哀哀求饶就消不了那口气。

      下手又冷又狠又霸道,甚至都不顾对方甘不甘愿。

      终于,也不知狂泄了好久,柔止已经哭得不行了,他这才放过。

      “我看见他今天碰到你的手了?”

      柔止一愣,半天反应不过来。

      “老实说,朕实在想给他杀了……”

      柔止又一愣,还是没反应什么意思。

      “朕的老婆,他也敢碰……”

      这是最后一句,柔止眼睛疲惫得实在睁不开,就困得睡着了。

      刘子毓决定马上就要带着老婆儿子离开这乡下鬼地方,一大早,忙忙地,起来收拾东西又是准备干粮。

      他儿子刘楹和柔止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揉着眼睛,打呵欠。

      柔止说,“不是还要住两天吗?怎么立即又改变了注意呢?”

      刘子毓阴阳怪气,冷笑一声。“呵,再住下去?再住下去……朕的老婆都要丢了……”

      柔止觉得这男的鬼眉鬼眼,哪根筋搭错了。

      忽然她道:“等一下,如果今儿就走,我去薛先生家拿样东西来!”

      说着,不待刘子毓回应,不待男人的那张脸已经阴得简直不知作何形容,趿着绣花鞋,就咚咚咚跑出院门。

      恰逢这个时候,儿子刘楹也是想起什么:“爹!爹!我也要去那薛先生那里!我这就跟娘去!”

      刘子毓闭眼,胸口的那团气。“混账!”

      终于,气无处可发,只得发到儿子头上,“你给朕乖乖呆在这里?想去薛先生那里是吧?——好啊!你再敢提一下那姓薛的,信不信朕马上就揍死你!”

      刘楹道:“你揍死我也要去!呜,呜……”

      父子两就在那里闹着,这是刘楹长这么大以来,父皇第一次这么凶他,甚至都动起手了。

      刘楹边气边道:“我要和她去道别嘛!你太过分了!父皇,你太过分了!”

      刘子毓越发揍得狠了。

      柔止回来的时候,便恰好看见这一幕。

      儿子刘楹背对着她抽噎哭泣不停。

      刘子毓冷眉冷眼,严肃威厉,忽然就那么骤显帝王之风。

      她大吃一惊,不明所以。

      看看儿子,又看看丈夫。

      忽然,她笑了,温柔地,拉着刘子毓的手,“你呀,真是太过分了!两小孩子,住了这几天,道个别,也是人之常情,我让你管教他,你怎么连个好歹分不清呢?前几日他把人打伤,那肯定要教训,现在,你就过分了啊!”

      刘子毓冷冷抿着唇,有些不耐烦,将妻子手轻轻给推开。

      柔止又是一怔。

      她开始撒起娇来,“到底怎么了嘛?我的好相公!……你看,人家刚刚跑得都要断气了,就是想去姓薛的那里讨个方子,我听方圆百里好多都说了,这位乡野郎中,别看是住这地方,可是治疗伤筋动骨,那是医术了得!我想着,定要讨个方子,若是管用,以后咱们就把他召见进宫,方便治你的腿……”

      说着,她把袖中的一张药单给拿出来,那是薛先生开的,有几日,查看过他的腿,柔止一直和这姓薛的保持亲厚联系,就是为了这原因。

      她笑得甜蜜如水。

      一边还把头靠在刘子毓胸前,“你知道我的,不管是宫廷御方,还是民间的偏方,我们总要试试,你看,经过这么些年,你不是不仅能站,还能走了吗?万一,要是这方子灵,就和寻常人一模一样了!”

      刘子毓一把将眼前女人搂抱进怀里,恨不得把她嵌进自己骨头缝隙里。

      “果儿,朕一直很自卑……”

      柔止呆住。

      “朕也不知道怎么了,如今,连一个乡下郎中的醋也吃……”

      “……”

      “以后,朕不会吃醋了,朕会相信你,不管你做什么,都相信你……”

      柔止这才明白,原来,这几日的阴冷怪气,是为了什么缘故。

      她鼻子酸酸地,“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了……”

      一定会顾忌你的感受,不会随便和外男搭话。

      刘子毓开始吻她,狠狠地,像要把她吸入自己肚里。

      “果儿,朕这次就饶了他,下次,他哪只手碰到你,朕就给他哪只手废掉……”

      柔止猛地抬头,背皮一麻。

      这是……

      原来的那刘子毓又回来了吗?

      五岁刘楹,坐在屋子的外面。

      他很少哭,现在,想起自己居然和那女孩儿告个别,爹都要揍他,越想越难过,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

      他猛地站起来,走进房,正要说,“爹,我不管,我就是要去——”

      一愣,父亲,已经把娘压在炕上。

      两人不知打什么架……

      他面色倔强往往四周,又看看两人,好像不知他们在做什么……

      赶紧地,轻手轻脚,帮两人带好了房门,再扮个鬼脸,像风似地,跑去院子外,找那小姑娘说道别体己话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大宫女》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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