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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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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星楼
占星楼大殿后堂,有一个专门辟出来的小屋子,屋子里面摆放着火炉、模具,凡是铁匠铺子有的东西,这间小屋里面都有。
拿到大巫送给自己的兵器鉴之后,转天陆平就选定了将要铸的武器,是一把短匕。
从画图纸到找齐原料,足足花费了三个月,其他的到不难寻,唯有那玄铁大巫出了不少力才找到一块品色质量极佳的。
期间,琅迹王找了陆平,第一次在陆平面前展现出了慈父模样,但是琅迹王也没有关心陆平什么,只是和蔼的跟他说要好好待在大巫身边,不要给大巫添麻烦。
陆平早就不会琅迹王的一句话而胡思乱想了,如今听到也不过是点点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和琅迹王说话,还不如让陆平一个人窝在房间里,琢磨他的匕首来得实在。
天师铸就兵器,容不得他人插手半分,点火打磨熔炼成型,一切都要天师自己亲力亲为。
陆平一个公子,虽然说不受宠,却也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没有经验,就这样试来试去,足足两年过去,图纸改了又改,匕首成型又熔化,才成了陆平满意的样子。
这匕首与寻常的剑不同,短而尖利,尖端上弯,刃成弧状,开刃之后将匕首放在阳光下面,刃上带光像是凌空中鹰隼的眼眸。
陆平进了占星楼之后,便一门心思扑在了剑上,除了大巫别人来找他,他都不见,也是因为如此,琅迹王对陆平越发的放心,赏赐更是一茬接一茬。
似乎生怕陆平哪一天就不跟大巫学习玄术,琅迹王送来的玄术书较多,偶尔夹杂着名贵的金银玉器,那些昂贵物件陆平都退回去了,只留着书,在铸剑之余看着玩也算是消遣时光。
直到匕首铸成的前一天,琅迹王派人拿乌木匣子送来了一颗红宝石。
如果是平常陆平一定会只扫一眼就让芙舒送回去,可是如今匕首的顶端正缺一个顶戴,锋利的剑刃与殷红如血的宝石格外相称。
陆平甚至想到了这枚宝石在匕首剑柄上闪亮的光芒,破天荒的收下了宝石,和送东西的宫人道了谢,陆平抱着盒子回到了铸剑室,就想着怎么把宝石嵌在上面。
现在红宝石安分的贴合在匕首剑柄上,闪烁着红光,匕首开刃就只差最后一步,喂血。
天师的武器须得有灵,若想生出器灵,不仅要武器的材质一流,更需要用天师的鲜血喂养。
这一点大巫早就和陆平讲过,喂血有两种法子,一种是用手心血,一种是用心头血。
陆平毕竟是琅迹公子,用心头血过于危险,因此为保稳妥,大巫便小心叮嘱陆平一定只用掌心血,而陆平他惯会糊弄别人,表面上答应的好,而实际要如何做,只有他一人知晓。
陆平很在意这柄剑,不然不会在它上面花费两年时光,从图纸第一次画成出现在陆平面前,他就想把最好的一切都花费在匕首上。
铸剑室只有他一个人,陆平手紧捏着匕首,这匕首还没有烙上剑铭,陆平想等到剑灵出来,他问过剑灵的意见再做打算。
像是自己养育了一个生命出来,陆平弯了弯唇,紧接着眼眸光影一利,手握着匕首往自己的心口一送,锋利的剑刃轻易刺穿衣物划破皮肤,直直没入心脏。
心口抽痛,眼前是一片漆黑,陆平猛地后退几步,后背倚到了墙有了支撑才没有跌倒在地,然而他的脸色因为疼痛和失血骤然苍白。
匕首像是活了一般,陆平可以感受到自己心脏处的血被冰冷的铁慢慢吸走,双手变得无力,连握住剑柄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把匕首从自己的心口抽出。
陆平已经听不到耳边的声音,似乎是一片寂静,却又似乎在下一瞬间变得格外嘈杂,身体阵阵发冷,陆平眼睛无力睁着,眼眸阖上,膝盖一软陆平向前倒去就要摔在地上。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产生的幻觉,陆平只觉得自己跌入了一个冰冷怀抱,一道温柔的触感从心间划过,匕首脱离心脏,耳际万籁俱静,一切声音都消失殆尽,只剩下了一声从远古洪荒跋涉而来的悲伤叹息。
心头一悸,陆平试探的伸手,他抓住了什么人的衣角,本想睁开眼睛看看眼前的是何人,然而陆平刚有了这个想法,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陆平再一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尚学楼。
虽然做了大巫的徒弟,但是占星楼除了大巫和六违的卧房,实在是再匀不出一间新屋子给陆平,所以他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只是学习去大巫那里。
是大巫送他回来的?陆平撑着身体坐起来,心口却不再发痛,伸手扯开衣襟,他的心脏处除了胸膛一道浅浅的疤痕,再无其他,伤口已经愈合,连痛感都没有了。
陆平最后的印象就是他把匕首送入心脏,然后有人揽住了他,至于那人存在不存在,又是什么人,陆平当时看不见又失血过多身体虚弱,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幻觉他都不知道。
心头涌起一阵失落,陆平抬手遮住眼眸,手下意识的摸向枕头底下,之前他都会把匕首带回来,压在枕头底下。
可是如今手伸了过去,却是落了空,他的匕首呢?
陆平拉开枕头,再看床头,最后穿鞋下地到了卧房中央的桌子前,还是没有,去了哪里?
眉头紧紧皱起,陆平扬声就要喊芙舒进来,然而话还没出口,一个男人穿着玄色衣袍,面容俊秀,神态温和,他弱冠年龄,头发用一玉冠束起,手里端着一碗粥,看到陆平醒过来,男子眼睛一亮,声音欣喜,“你醒了。”
尚学楼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男子,而且这个男子竟然能随意出入自己的卧室,还没有被阻拦,陆平戒备的看着男人,他认真打量着男人身上每一处,却没来由的觉得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
这个念头来的突然,陆平从来没有在其他人身上如此放心,抿了抿唇他脸色好了点,却还是没有放下戒备。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陆平坐在桌子旁的座椅上,手搭在桌面上,抬头看着男人问道。
这几年他虽然专心铸剑,但是跟着大巫学习,不仅玄术精进了,陆平也会了一套唬人模样,如今他脸一板腰一挺,眼神冷厉的看着眼前人,倒是那么一回事。
而听着陆平明显怀疑的语气,男人把粥放到陆平手边,低垂下眼眸表情失落,一副伤心模样,“你不想要我了吗?”
“什么?”陆平一愣,没有想到男人竟然如此语出惊人,之前做出来的严肃模样瞬间破功,陆平不相信的睁大眼睛,他从没有见过这个人,怎么他倒像是一个负心汉了?
“你在铸剑室失血过多昏迷,是我把你带回来的。”男人接着道,“你不记得了?”
陆平摇了摇头,“铸剑室虽说没有什么守卫,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你是怎么进去的?”
“我......”男人脸色一白,“你果然不记得我了。”
低下头男人受了委屈一般,他抿着唇手指交握在一起,衣摆翻动,陆平注意到男人腰间的一柄剑,那是他找寻半天都寻觅不到的匕首。
心头猛地一跳,一个荒唐的念头出现在了陆平的脑海中,这个男人说他从铸剑室把自己带回来,又说陆平不记得他了,尚学楼里面芙舒不会随便让一个人进出,更不会放任陌生人给自己送粥,除非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陆平用血喂出来的剑灵。
这个念头太过于荒唐,陆平再次看着男人,对方虽然样貌好看的不像凡人,但是他的举手投足之间满是烟火气,身量挺拔站在地面上还有影子,又怎么会是剑灵?
心里抱着怀疑,陆平轻着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本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男人却不满的看着陆平,陆平猛然看懂了男人的表情,如果这个人真是剑灵,陆平还没有给他的匕首取名字,男人又怎么会有姓名。
果然只听男人道:“你还没有给我取名字,我哪里来的姓名?”
唉,好了,陆平弄明白了,他扶额轻叹,这个人果然是自己的小剑灵。
“对不住,是我的错,我昏迷的太过于突然,竟然把你忘记了。”陆平真情实意的说,之前还说要把所有好东西都给剑灵,结果陆平一醒就让它如此伤心,实在是犯了大过错。
而听到陆平道歉,剑灵也没抓着不放,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格外好哄,把温热的粥往陆平面前推了推,剑灵道:“快把粥喝了吧,不然一会凉了。”
“好。”听着剑灵的话端起碗,一边喝着粥陆平一边想到,这个剑灵看着是弱冠年龄,但是脾气秉性左不过孩子模样,唇角不自觉的扬起来,陆平忘记这样说话的自己,也只是一个半大少年罢了。
陆平三两下喝完粥,把碗放到一旁,剑灵递过来一个帕子,像是芙舒一样体贴,看了看陆平的神色,剑灵从腰间取下匕首,交还给陆平。
“你习惯把匕首放在枕头下面,但是之前你昏迷着,匕首没有鞘,我怕再伤了你,就先收了起来,如今你醒了就物归原主。”剑灵说。
“你倒是体贴。”陆平淡笑着,越看剑灵越觉得顺眼。
门口响起脚步声,大巫走了进来,剑灵带着陆平走出铸剑室的时候大巫看见了,还是他给剑灵指路,剑灵才能把陆平带回来,因此如今再次见到,大巫只对着剑灵微微点头,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陆平身上。
“醒了?”大巫上下看着陆平,见他脸色不错没有什么后遗症,才冷下脸来,“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我就不应该把两......”顾及到剑灵在一旁,大巫没有把话说得过于明显,他只道:“你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是吧。”
“师父的教诲,平字字都记在心里,只是我想什么都给他最好的。”陆平看了看剑灵,笑着道。
“命都不要了是吧!”大巫压低声音。
“我这不是没事吗?而且是我剑灵救了我。”陆平自得地说,他伸出手抓着一旁剑灵的手,“怎么手这么凉?”
剑灵的手微冰,和陆平温热掌心刚好相反,是暖不了的那种冰。
听到陆平的话,剑灵下意识的就要把自己的手抽离,然而陆平收紧了掌心。
“他毕竟是灵,虽然看上去和常人没有什么不同,但毕竟不是人。”大巫说,他看着剑灵和陆平,陆平想把什么好东西都给剑灵,剑灵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伤了陆平,这俩个到都是在意对方的。
第一回见面,灵和主人竟有了如此深的羁绊,大巫捏了捏手,他倒是有些羡慕了。
遮掩住眼中一闪而过的羡慕神色,大巫这回来不仅是为了看陆平醒了没有,“如今你已经醒了,剑灵也有了,往后也该步入正轨了。”
陆平虽说跟在大巫身边两年多,但是他没有本命武器,大巫想教也有心无力,只能让陆平看书画符,做些基础。如今剑灵有了,本命武器也有了,陆平也可以学些深奥的东西了。
“好。”陆平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迟疑。
陆平和剑灵的手依旧握着,低头看到这一幕,大巫想到了什么,神色变了变,手半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大巫眼神四处乱飘,脸色也有些迟疑,“陆平,有件事我觉得知会你一声比较好。”
“师父,您说。”大巫从未有过这样窘迫的神色,陆平下意识觉得他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只听大巫道:“之前你在铸剑室失血过多,是剑灵把你带回来,琅迹王宫人多眼杂,不少宫人都看见了,他们不懂玄术,亦不知道你铸剑是为了引出剑灵,恰巧你又到了血气方刚的年岁,所以......”大巫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有所留白也让陆平知道了他的未尽之意。
“荒唐!”手猛地一拍桌子,陆平侧头看着懵懂无知的剑灵,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抿了抿唇神色晦暗。
“我同你说一声,往后你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打算如何处置也都看你自己。”大巫说。
“多谢您,师父。”陆平真诚地道。
松开握着剑灵的手,剑灵的手心依旧像是坚冰一样冷,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那些碎嘴的宫人,他们并不重要,如今重要的是要给剑灵起一个名字。
“若是给你一个名讳,你可有什么偏好?”陆平询问着剑灵的意思。
“我听你的。”剑灵认真的看着陆平,仿佛对方是自己的一切,弯起眉眼学着陆平笑得模样笑,剑灵接着道,“你给我什么名字,我就要什么名字。”
剑灵的笑容学了陆平十乘十,平日里看自己的笑脸多了,陆平早就不觉得什么,可是如今骤然看到剑灵这样的表情他却猛地心头一跳,匆忙的移开视线竟是不敢再看剑灵一眼。
神色有些慌乱,陆平却没有停下思考,他抿了抿唇,突然眼睛一亮,一个名字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陆平轻咳一声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些,他抬头回视剑灵,“叫你燕玄如何?”
“好。”剑灵没有犹豫应下这个名字。
一旁的大巫倒是问道:“这个名字可有什么说头?”
陆平笑了笑回道:“燕玄身上的衣物的纹路是燕纹,这匕首又是用玄铁铸造,燕玄二字便是从中得来。”
大巫点了点头,他要说的要提醒的都已经嘱咐完毕,如今也就没有在待下去的道理,“你刚醒过来,还是要好好歇息,我给你两天假,两天之后同燕玄一起来占星楼。”剑灵已经有了名字,大巫也就从善如流的改了口。
“师父。”大巫离开前,陆平喊住他,“燕玄已经有了名字,我就想趁早打上剑铭。”
手里拿着匕首起身,陆平有些迫不及待。
匕首没有鞘,陆平就这样拿着,虽然知道匕首沾了陆平的心头血就不会再伤他,但是看着这匕首燕玄还是伸手从陆平手里接过匕首,别在了腰间。
“我替你拿着,等有了鞘再还你。”燕玄有些生硬的道。
虽然说脱离了匕首变为了剑灵,但其实燕玄和匕首还是一体,可是燕玄如今就是连自己都不放心,生怕一个不小心伤到了陆平。
他刚脱离匕首看到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陆平脸色苍白浑身失血,胸口就插着燕玄剑,若是他在晚出现一步陆平恐怕就死了......
这一幕,燕玄一辈子都忘怀不了,他出世的第一天就差点害死陆平。
“你这剑灵倒是格外在意主人的安危。”大巫笑了笑,“我本来想着等你回占星楼再打剑铭,但你如此着急我也不拦你,一同回去吧。”
“多谢师父。”陆平弯起眉眼。
两人一剑灵一齐走向门口,还没有走出尚学楼,大巫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六违一怔,“我不是让你待在占星楼吗?怎么出来了?”
六违神思不属,他眼神定定的看向一个角落,听到大巫的声音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他脸色有些苍白,轻声回道:“我在占星楼,见您许久不回来,就过来找找。”
“我来陆平这里能有什么事情?”大巫回道,原本想说六违,然而看到他苍白的脸色,便也止住了话头,只抬起手揉了揉对方的头顶,“陆平要回铸剑室打剑铭,咱们就一块回去吧。”
一旁陆平看到六违明显不好看的脸色,有些担忧的问道:“六违,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让芙舒找医官过来给你看看吧。”
“不必。”六违摇了摇头,无神的眼睛慢慢的移过来,最后停在了燕玄身上,“这个就是你的剑灵吗?”
虽然有些担忧六违的身体,但是对方都已经说了没有事,还把话题岔开,陆平不好强求六违看医官,只能顺着他的话道:“这是我的剑灵,燕玄。”
“燕玄,这个是六违。师父身边的药童。”听着陆平的介绍,燕玄只对六违点了点头,态度不冷不淡。
六违也不在意,他只是看着燕玄,突然问道:“大巫,六违好像从未见过您的剑灵,不是说天师身边都会有灵跟着吗?”
如果忽略六违的神态表情,那么他的问题来得很自然,似乎只是看到陆平剑灵的有感而发,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问题却让大巫变了脸色。
陆平从未见过大巫的灵,也从没有听大巫提起过,大巫一直避讳着这件事,他不主动提陆平也就不问,然而如今大巫的神态更加说明了这一点。
没有回答六违,大巫神色冷了下来,只道:“时候不早了,回占星楼吧。”
说完大巫抬步便走,一边的陆平、六违似乎都被他遗忘了。
大巫如此避讳,想来从中的隐情提起来只会让他伤心,叹了一口气,陆平对着六违道:“我们也走吧。”
“好。”六违呆愣的点头,任凭陆平拉着自己走。
一同往占星楼的方向走去,陆平没有发现,自己身边的燕玄转过头来看着失魂落魄的六违,皱起了眉头。
回到占星楼,六违白着脸和陆平道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陆平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的背影,等到打完剑铭,他想应该还是要找医官过来的。
铸剑室,陆平把匕首放在台子上,不需要重新加热篆刻,大巫之前另教了陆平一个法子。
拿出一张符咒,把符咒按在匕首上,还没有使力,陆平突然想到什么,他回首问向燕玄,“我如果在匕首上面刻字,你会感受到疼痛吗?”
“不会。”燕玄摇了摇头,垂在身侧的手却捏紧了,怎么会感受不到,剑灵和剑是一体的,他们任何一个受了伤,都会在彼此身上呈现出来,可是如今陆平这样一问,燕玄突然舍不得把真话说出口了。
听到燕玄的回答,陆平松了一口气,不过虽然燕玄感受不到疼痛,但是自己还是要小心,速度快一点。
让符纸在匕首剑刃和剑柄接触的地方融化,那寸角落变得松软可以刻字,陆平拿起一旁的刻刀,认真迅速的在匕首上面烙下两个字——燕玄。
飞快的做完这一切,陆平让匕首冷却下来,他笑着看燕玄,“好了,燕玄剑彻底成了。”
燕玄忍着身上的痛感,他装作无事回笑看着陆平,燕玄和陆平彻底绑在一起了。
而陆平不知道的是,燕玄剑上有了剑铭,燕玄的锁骨下面,也有着同样字体的两个字——燕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