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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出什么事了?”桃桃看见单宁和玛格丽已经到了,正在往身上套氧气瓶,自己也穿了一套,一边穿一边问。

      “顾氏电鱿前段时间孵化了,今天不知怎么的,开始吃自己的幼崽了,我们要尽量抢出幼崽!”

      桃桃接受了五分钟的紧急训练,到她下水时,池里已经有七八个人下去了。

      在水面上隐隐绰绰看不清的景象,入了水,世界就清晰起来,她看见一只巨大的半透明鱿鱼,蓝紫色的斑点,在它半透明的身体上忽隐忽现,代表了它情绪的极不稳定。它粗壮的腕足有的抓了小鱿鱼的身体,有的正在攻击靠近的人类,努力和从它爪下夺幼崽的人类作斗争。

      下了水的桃桃很不适应,隔着水这种浓厚的介质,想像往常一样感知情绪和传达信息并不容易。她在人群之外沉沉浮浮,眼睁睁地看着众人努力。

      有人救出一只幼崽送上水面,有人距离电鱿太近,被它发出的电弧波及,腿脚抽搐着浮上去,还有人被它有力的腕足卷住呼吸器并被拔断。

      水真不是人类的天下。有着先进科技的人类在水这种介质中依然笨拙,转眼间水下只剩了四个人,桃桃终于不在外围观望,笨拙地划着水,靠近了几近疯狂的电鱿。

      经过和人类的一番搏斗,电鱿已经疲软,它看见靠近的人类,再次收缩肌肉发起电弧,但是这次微弱的电流只能使来人微微一僵,并不能完全麻痹。它再次甩动它粗壮的腕足,牢牢扼住来者的手腕。

      此举正中桃桃下怀,她立刻联系上了电鱿的精神世界,用她温和而包容的思绪抚慰电鱿。和之前无数次的交流不同,除了愤怒之外,桃桃感受到了悲哀的情感。

      这非常奇怪。

      动物的情感世界一直很单纯,因为智力的局限,它们眼中的世界也很简单,通常围绕着吃喝、伴侣、幼崽。基于行为而产生的情绪情感就像一潭清澈的泉水,能让桃桃一眼望到底。

      悲伤的情绪也有,食物被别兽抢走,伴侣出去捕猎一去不回,幼崽误食毒草死了……

      这种种皆是悲伤而非悲哀。

      这只电鱿悲哀的源头是自己作为繁育的母体,年复一年地产下心爱的子女,却又眼睁睁地看着人类将它们带走。这样一轮又一轮,它没有亲眼见到哪怕一个幼崽长大。这样的悲哀,最终击溃了它作为母亲的心理,它做出无奈的决定,情愿杀死子女,也不想让它们被夺走。

      桃桃的情绪像一条小舟,在电鱿的情感世界中随波逐流,她头一次感受到了一个母亲的深切悲哀,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流出,化为护目镜上的一片水雾。

      她的精神力量突然大增,磅礴的力量将电鱿愤怒的情绪割裂,包裹……

      她向这位电鱿母亲保证,不会再让她经历子女分离之苦,它却拒绝了。

      “我不需要你的保证,以后我也不会被其他人类操控生活,但要谢谢你倾听我的心声,还要谢谢你给了我决定的勇气……”

      在外人看来,当电鱿缠住新来的女孩后,仅过了数息时间,它就不再疯狂,腕足软软垂了下来,放开幼崽。

      电鱿默默沉到了池底,放弃了一切抵抗,还在池中的工作人员抓紧时间把剩余的几只小电鱿捞出隔离。

      桃桃浮出了水面,她也已经精疲力竭,先一步上岸的单宁拉了她一把,将她拖上了岸。

      “干的不错啊,没想到你真的有天赋,主管和我们说的时候还以为是骗人的。”玛格丽气喘吁吁,坐在池边卸下装备,鼓励地拍拍坐着的桃桃的肩膀。体力的消耗和精神的冲击,让桃桃只能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回到宿舍已经是凌晨两点,冲了个澡,再躺回床上,桃桃翻来覆去无法入眠,脑海里一直盘旋着那只电鱿的经历,折腾到三点多才睡。

      眼前是荡漾的池水,探照灯的光线在黑暗池水中,分割成不断变化形状的光斑,在深色池底游移,桃桃惊讶的发现自己身处池底。

      怎么回事?我是做梦了吗?

      桃桃想拍拍自己的脸,手抬到眼前,发现是一个眼熟的腕足,桃桃一吓,低头看了看,发现这是电鱿的身体。她想说话,却发现感觉不到发声器官的存在,她徒劳地挥动手臂,一条腕足随之摆动,让她的身体在水中不断沉浮。

      我是进到它的身体了?

      心情略微平静后,她操控着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在池底游动。

      不,不需要操控,就像是生物本能,她天生知道如何在水中移动身躯,然而仅仅过了短短几分钟,桃桃就有了疲倦感,忍不住一闭眼。

      再睁眼,又是自己宿舍的天花板,凌晨微弱的天光透过窗帘,房间内不那么黑暗了,她撑起身子,环顾四周,脑中还有点懵。

      球球也醒了,在她脚边卧着看她。桃桃心神一动,自己的视野忽然就变化了,她看见自己坐在床上,目光呆呆的。她低头,果然自己是在球球身体中。

      怎么回事?你怎么在我身体里?球球在脑中发问。

      我也不知道,今天突然就可以进到动物身体里了。

      对这个突然获得的能力,桃桃称之为感觉共享,她感到兴奋而惶恐。

      当她进入球球身体后,基本上获得了它所有的感官感觉,宽广的视野,敏锐的听力,身体的超强平衡,甚至,球球对肉食的喜好也一并继承了,直到她回到自己身体中,她还想着要吃肉。而她自己的身体在灵魂出窍的这段时间,就是无人掌控的状态,只会发呆。

      这个能力也有极限。

      接下来的几天,桃桃在蜥蜴,鱼类等动物身上做了实验,发现几个规律。

      第一,这一能力只会发生在提前有过感知交流的动物身上。

      第二,进入动物身体时,和她本人最远距离目前是500米左右,但似乎通过锻炼能使距离扩大。

      第三,她只能进入智力水平在人类之下的物种,这一点和最初的感知能力一致。

      第四,越是高等的物种,进入其身体的时间维持的越短,她在鱼类身上能呆差不多半小时,在球球身上只能呆十分钟左右。

      感官共享无疑是厉害的能力,但桃桃目前的境况并不允许她多使用,使用了也不能改变自己的境况。她还得考虑到自己无人看管的躯体,防止突然出任务,而自己接收不到的情况,所以除了实验之外,基本上不使用这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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