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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教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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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德音再次看到王斐然在后门等自己时才意识到她答应的事情不是一晚上就能终结的。无奈地跟同学们道别,怏怏地跟在王斐然后面。
孟逾明在车区等她们。有了他的存在气氛比昨晚好了很多,但姜德音只对孟逾明说说笑笑,对王斐然冷淡敷衍。
到了小区里的岔路口,孟逾明提出和姜德音一起先送王斐然回家,姜德音回绝道:“你去送她吧,我得先回去了,回去晚了我妈会说我。”如果由王斐然提出陪她回家,姜德音是一定会答应的;从孟逾明口里说出来,姜德音觉得他在献殷勤,凭什么还要替自己做决定。
孟逾明瞧出她在耍小孩子脾气,无奈地将书包摘下扔到她的车筐里说:“好沉,帮我拿着。你先回家,在楼道里等会我,我把她送回家就过去找你。——有话对你说。”又叮嘱道:“记得把防盗门闭好。”
没有姜德音,孟逾明突然不苟言笑,变得高冷,王斐然不敢贸然随意搭话。静静地到了王斐然家楼下,不等她车停下,孟逾明跟她道了别,头也不回地快速骑车驶去。他没坐在车座上而是站起来用力蹬着,北风一吹身体随着车体摇摆,一晃就走远了,变成小小的一点。王斐然收了目光黯然回家。
姜德音在楼道里等得不耐烦,来回踱步。她向来怕冷,楼道里不比外面暖和多少,短短一会刚运动过的身体全冷了下来了,她被冻得手脚冰凉。这可恶的北方的冬天。
听见声响,她开门出去张望,看见孟逾明弓着身子快速驶来,头发随风摇摆飞舞,校服被风吹鼓得圆圆的,跟个不倒翁似的。
孟逾明握闸停下时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姜德音一哆嗦,扶着门的手向胸口靠拢,门“砰”地一声被风关上。她又被吓了一哆嗦,缩起脖子,鼻子眼睛紧皱在一起。
孟逾明没见过比她还容易受惊吓的女生了。
孟逾明停下车,用手梳理了几下头发喘着粗气走到她身旁,姜德音这才看清他脸上居然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头发都被沾湿了。她从来没在冬天出过这么多汗,惊讶的问:“你怎么出了那么多汗?”
她总是会问一些白痴的问题,他睨了她一眼,忽略提问,反问道:“有纸么?”
姜德音掏了掏兜里,有糖有糖纸有巧克力有巧克力外包装还有零钱,没有卫生纸。“算了算了。”孟逾明说着抬起胳膊用校服擦了擦脸和头发。
孟逾明疑惑的问:“你不愿和她一起回家,为什么不直接拒绝?”答应了却要甩脸色?
“她害怕。”
孟逾明本想批评她对王斐然冷淡的态度,简单直白的三个字将他想说的全堵了回去。因为王斐然害怕所以她即使不情愿也选择陪她回家。因为不会隐藏情绪,真实的将不情愿全都表现了出来。
孟逾明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评价她的行为,“我书包呢?”
当然在“车筐里啊。”不然在哪?姜德音也觉得他挺傻的,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掏了掏口袋找钥匙开门:“嗳,我钥匙呢?”钥匙也被她忘在车筐里了……只好按门铃让妈妈帮忙开门。
当姜德音说她要出国的时候,孟逾明实在不敢相信她爸妈居然那么大胆敢让她一个人出国,也不敢相信她居然敢自己去。
孟逾明自己过去取包,回头看见她双手放在脖后费力的拽着帽子,“你在干嘛?”
“帮我把帽子拉下来。”
她袄上的帽子是用拉链固定住的,可以拆下来。孟逾明过去帮她把帽子摘下来递给她,她摆摆手:“给你戴吧,你头发湿了被风吹了会感冒的。”孟逾明哪里肯戴粉色带毛领这么女生的帽子,可是姜德音担心他感冒非让他戴着:“大晚上的谁会看到啊!保暖最重要!”姜德音跟他妈似的唠叨个不停。他想了想,听话的戴上了。姜德音还不知道,从此她的袄和帽子一别十年未相见。
孟逾明他们班几个男生放学了不回家,在幸福苑旁边新建的同德广场里打闹,孟逾明抄近路从公园穿过与他们碰了个正着。
“哟哟,明哥从哪弄这么个时尚的帽子啊?”
“哪个小美眉的?”
“你怎么还把人家袄上的帽子弄下来了?没把人家怎么样吧。”
他们越说越起哄还要把帽子抢过来玩,孟逾明扔下车摘了帽子放进书包里:“少TM起哄,谁再胡说试试,今天没心情开玩笑。”
那些人跟孟逾明关系很好,正因为关系好才开他玩笑,瞧孟逾明正色要发怒,见好就收,但是时不时用“帽子”酸他两句。
孟逾明怕他们知道是姜德音的帽子后会去调侃她,她脸皮薄,禁不起这群男生的戏弄。为了避免姜德音戴这顶帽子去学校,于是他对姜德音谎称帽子被风刮跑了。后来姜德音知道真相后气得半死,他不知道她当时有多喜欢那件羽绒服多喜欢那个毛茸茸的帽子,告诉她真相她不穿去学校不就得了,害她白白被爸妈训了一顿,自己还因为帽子丢了那么伤心。原来聪明的人也有不动脑子的时候!
孟逾明翌日继续送她们回家,不过王斐然识相的没再让孟逾明送她,这正和他意,欣然同意。
在路口和姜德音一起右转,送她到楼下,看到她在四楼和五楼之前向他摆手,他才放心离去。
孟逾明又连续几晚送她们回家,都没遇见“变态”,王斐然跟他们道别后不幸的在自家楼下遇到了。
据说被吓的不轻,从此他爸爸每天骑自行车陪她上下学。孟逾明和姜德音都颇感内疚,但到底和她不甚亲近,内疚了几天也就过去了。
王斐然见过“变态”,姜德音终于确信小区附近有“变态”的存在不是谣言了,于是每晚期待着遇见“变态”,想瞧瞧“变态”是长什么样子的。每当姜德音眼睛闪着光问孟逾明“你猜我们今晚会不会遇到“变态”?”的时候孟逾明都颇感无奈。
过了几日他们果真遇到了那个“变态”。
是孟逾明先发现的,原本姜德音靠近人行道行在右侧,他加速斜超过姜德音调换了两人的位置,企图用身子挡住“变态”看向姜德音的视线:“那个人就是变态。”
孟逾明远远瞧见“变态”的裤子拉链是敞开着的。
“变态”也发现了他们,掂量着孟逾明人高马壮看起来不好惹,不敢太过放肆,但还是犯贱地朝姜德音吹口哨,手部隐隐作动。
此时小区门口没有其他行人,只有他们和一个站在矮灌木后小道上的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姜德音没瞧出他有什么特别之处,问孟逾明:“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变态”的?”孟逾明不好向她说明,催着她快点骑。
她想凑近了瞧瞧,越骑越靠近“变态”那边,孟逾明瞧她一脸欢喜雀跃的样子才明白她是真的不害怕,忙拽着她的胳膊往放反方向拉,她想甩开禁锢,无奈孟逾明劲太大自己根本反抗不了。孟逾明真后悔多嘴告诉她,严厉的低声警告:“姜德音!”手上更加用力,拽着她快速驶离“变态”。
“干嘛呀,我还没看清楚他长啥样呢。”姜德音单手扶把,揉着胳膊委屈地说。
孟逾明终于搞懂她对王斐然不屑的原因了,她内心里真没觉得遇到“变态”是件可怕的事情,她可能还认为王斐然小题大做太矫情。时常因为一点小事受到惊吓的她,分明就是个很胆小的女生,怎么对“变态”一点都不怕呢?
不得不说国内的安全教育做的很差劲,一张敷衍了事的宣传单不足以代替原应开设的安全教育课程。
到达她家楼下,孟逾明犹豫再三决定跟她解释“变态”哪里变态,如果不跟她说清楚满足她的好奇心,真害怕她会自己跑到“变态”跟前去观察。
孟逾明红着脸高傲的仰着头装作云淡风轻地说:“那个“变态”,他故意不拉上裤子拉链,露出生殖器朝过路的女生炫耀。”
“他不冷吗?”姜德音搓着手问,她今天忘了带手套,双手被冻得的彤红的,拿刚才拿钥匙开门手一直在哆嗦,试了几次才成功插进锁孔。
孟逾明茫然的愣住了,这究竟是什么脑回路啊!“哈哈哈”无奈的干笑出声缓解尴尬:“大概他自己没觉得冷吧,不然……哈哈,呵呵……”不然怎么会露出来。
他自己回家的路上居然也在想:这么冷的天,将生殖器裸露那么长时间不会冻坏吗?大冷天里还硬的起来吗?刚才瞥见是软趴趴的样子。
他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一定是被姜德音带沟里了!
不能想生殖器又想到姜德音,这会玷污她!
那天孟逾明经历了人生中精神最为混乱分裂的一晚……
梦里,他成了“变态”,故意敞着裤子拉链,将姜德音堵在她家地下室门口,她倚在门上仰起头用懵懂的眼神看着自己。自己吹着口哨向她炫耀,她好奇地低下头伸手碰了碰……
孟逾明惊醒过来,猛掀开被子逃去厕所。他居然险些将被褥弄湿?!!!这个臭“变态”实在太可恶了!
第二天,孟逾明到学校后和几个跑校的兄弟说了有“变态”骚扰女生的事情,在学校里憋久了的小伙子们正愁火气积攒太多无处发泄,一听这事当即决定要惩奸除恶,为受害女生们打抱不平。商量着当晚召集人手,吓唬吓唬“变态”,给他留点深刻的教训,让他不敢再出来犯贱。放学的时候聚集了浩浩荡荡一群人,不止本班还有其他班其他年级的学生,个个义愤填膺。姜德音被这大阵仗惊住了,随即又欢喜雀跃兴奋不已,精神抖擞地带着大部队回家。中途遇到其它学校的学生,相互一打听,又有许多男生加入进来。
孟逾明指挥他们兵分几路从小区各个门口进入,顺着每条行道进行地毯式搜索,为防止“变态”溜走小区出入口也派人守着。
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变态”没想过他们是冲自己来的。正用手自娱自乐,在小区里转悠着寻找目标时忽然被团团围住。“变态”被这大阵仗吓到,悄默声的将裤子拉链拉好了。
这群热血青年们具体是怎样处理“变态”的,姜德音很可惜的没有亲眼看到,再三请求留在现场观摩还是被孟逾明果断回绝强制着送回家。反正此后再见不到“变态”的身影了。
这可比警察有用多了,许多家长报警,警察说会安排人员巡逻,巡逻警察只出现了一天第二天就不见人影了。再报警,警察却称已经安排了人员每晚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