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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哥谭没有蝙蝠侠的第八十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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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先是阿尔弗雷德第一个到了布鲁斯的病房,在确定问题不大后就带着不情不愿的迪克返回庄园为布鲁斯后续休养做准备。
而当午夜降临,病栋里的病人们陆陆续续进入梦乡后,一直陪护在布鲁斯病床旁假寐的约纳斯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避开医护人员,独自一人上了医院的天台。
“克拉克。”
入秋之后,夜风就变得不那么友好起来,刮脸的冷风吹乱了约纳斯的长发,也鼓起了超人的斗篷。
“哇哦,”约纳斯指着那在空中发出“呼呼”声的红色标志,干巴巴地称赞了一句,“不错的斗篷,什么时候添新装备了?”
“是我父亲,我是说,我的亲生父亲,留给我的。”克拉克缓缓从半空降落,轻轻拂过自己背后的斗篷,显然非常爱惜。
“我听说这边的事了,韦恩先生和迪克他们怎么样?”
“迪克没事儿,跟潘尼沃斯先生回去了,韦恩先生要留院观察一晚,轻度脑震荡,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克拉克听了连连点头,回想自己来时听说的那些事,脸上又流露出内疚和不忍。
约纳斯一直留意着他的表情,就说:“说到这个,我还以为你会第一时间跑过来,倒是让我挺意外。”
“这个世界比我过去想得还要混乱,”克拉克郁郁不乐地说道,“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需要帮助,哥谭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正在边境上,你能相信吗?只这一个晚上,我就抓了十个杀人犯,其中两个好像还是连环杀手……”
“哇哦,上帝保佑美利坚。”
约纳斯没什么诚意地感慨了一句。
“也好,反正你总要接受就算是你也没救世主到可以救下所有人,而且我很欣慰你没有跑去另一个半球端掉那些恐怖分子,毕竟他们中至少一半儿都是上边的人扶持的,到时候再扣你一个长臂管辖、非法越境的罪名,你和你的家人就别想有安宁之日了。”
“……”
“想从你这里得到一句顺耳的安慰还真不是件容易事。”克拉克苦笑道。
“很抱歉,为我的过于诚实。”约纳斯做了个怪相。
“不过我也确实很好奇,”他又说,“你这样飞来飞去真的还有时间继续自己的记者工作吗?或者我更该问——你还有睡觉的时间吗?”
克拉克长叹口气,紧绷的肩膀也垮了下来:“我已经在努力平衡了,超级英雄真不是件容易的工作。”
其实他此番突然出现也是担心他们的安全,所以在得知韦恩这边一切无恙后,克拉克便匆匆告辞了,约纳斯没有他那样的好耳朵,但想也知道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世界上又得有多少大叫“救命”的人。
其实作为超人,他需要平衡的又岂止是时间这一件事?不过那就是跟约纳斯没关系了。
约纳斯挥去脑袋里与自己无关的问题,开始复盘今晚的事件。
虽然真相还有待探查,但约纳斯并不认为那枚炸弹是今晚那群小丑的安排,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而这袭击却明显是针对布鲁斯来的,更不必说触发式炸弹虽不少见,可想弄到这么精准还需要一点专业的手段。
只是可惜,车子上留下的线索恐怕都已经被炸得渣都不剩,而那条街道上路灯和监控都被那些暴动分子先一步破坏得七七八八,约纳斯很怀疑他们还能不能找到什么证据。
裹着一身寒气,约纳斯回到了病房。他轻手轻脚地把椅子摆放到背对窗户的地方,双手抱臂窝坐在阴影里,静待黎明的到来。
可能是药物里有助眠成分的原因,布鲁斯第二天醒得格外晚。
不过他这一醒也正是时候,刚一睁眼,布鲁斯就看到捏着帽子站在门口正低声与约纳斯说着什么的戈登。
“早上好,戈登,”他挤了挤眼睛,试图让模糊的视线快点清晰起来,“这种情况下你居然能一早就来看望我,真是令人受宠若惊。”
“你这样会让我不好意思告诉你我是过来看望伤者才顺便上来看看你的,布鲁斯。”戈登轻笑着,来到布鲁斯床边的椅子坐下,他手中的帽子也放下了,看起来刚才布鲁斯醒来时他其实是已经打算离开的。
“我去买点早餐。”约纳斯对两人说了一句,便闪出房间轻轻合拢房门。
戈登看了一会儿门口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病床上的男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最终定格在了疲惫上。
“我听说了,你们碰上了爆炸,”戈登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太好,脑震荡的滋味你是清楚的,”布鲁斯吐了口气,慢慢支起上半身,把病床调高了一些,“昨晚太乱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莫瑞·托马斯死了,你知道的,全市直播,”戈登抹了把脸,缓了缓才继续说了下去,“嫌犯亚瑟·弗莱克已经被逮捕,但他伤势很重,还需要做心理评估,估计要过阵子才能上庭。”
“昨晚参与制造混乱的至少有三百多人,我们警力不够,只抓到七十多个。”
说到这儿,戈登叹了口气,布鲁斯理解又同情地拍了拍对方的小臂——这又是一个很难看到结束之日的持久战,就算警方兢兢业业去排查,他们大多数还是会或被包庇起来或逃之夭夭,更别说以哥谭的情况,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之后的每一天都投入大部分警力去做这个。
“那个亚瑟·弗莱克是什么情况?”布鲁斯问,“你们认为他需要做心理评估?”
“显而易见,”戈登说,“他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亚瑟·弗莱克杀了莫瑞·托马斯,这个突发事件不仅恶劣而且打了所有与市长选举有关的人一个措手不及,当然,对莫瑞的竞争对手而言,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布鲁斯不想阴谋论,但在他的想法里,还是给这桩谋杀案背后还有其他人推动这个猜测留下了一个位置。
“你认为这是模仿犯罪吗?”布鲁斯突然又问,“我印象里,在我小的时候,哥谭好像也有一个绰号小丑的罪犯。”
“严格来说,是两个。”
戈登脸上岁月的沟壑都被绷紧成肃杀的线条,他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到十多年前,哪怕到现在他已经经历了无数形形色色的罪犯,那对兄弟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杰罗姆·瓦勒斯卡和杰罗麦·瓦勒斯卡,”他说,“他们是一对孪生兄弟,都喜欢化妆成小丑,不过,不,我不认为这是模仿犯罪,他们的犯罪风格相差很大。”
“他们现在在哪儿?”布鲁斯问。
“杰罗姆早就已经死了,杰罗麦被关在邻市的疯人院里,我也已经很多年没听说过他的消息。”
“邻市?”布鲁斯惊讶,“我以为他该在阿卡姆。”
“一点历史遗留问题。”
可能是因为涉及到一些需要保密的内容,戈登不想多谈,他安静了一会儿,才又开口,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说给布鲁斯听。
“很多时候我都会想,我们的对手可能并不是某个具体的罪犯,而是犯罪本身。”
“就算我抓住了瓦勒斯卡兄弟、抓住了亚瑟·弗莱克,可只要这个社会依然如此失衡、只要这个世上还有这样那样极端的人,小丑就随时都可以出现。”
“小丑可以是任何人,”戈登说,“而因为犯罪永远存在,所以它不可战胜。”
被戈登沉郁的情绪感染,布鲁斯也压低了目光,他盯着床单出神,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咚咚”,门口有人敲了两下门。
“我回来了,”约纳斯说,手里抱着三个纸袋,他隔着病床递了一个给戈登,“来点三明治吧,戈登副局长,我在外面看到了几个记者,恐怕你再不吃点东西,今天就没机会吃了。”
“这些叮上血就不动的——”戈登无声地骂了句脏话,没有客气,抓过了纸袋。
对于两人在病房里的谈话,约纳斯听了个七七八八,他对戈登口中的那对兄弟没有印象,对亚瑟·弗莱克的记忆也只停留在马戏团那一面之缘,至于小丑——他那个世界倒是也有一个,而因为他可称得上是蝙蝠侠和超人决裂的导火索,约纳斯对那位小丑的名字倒是如雷贯耳,只是不管怎么看这四个人确实都毫不相干。
所以或许可以理解为这从另一个意义上印证了戈登的话——小丑可以是任何人。
“我看过了这附近没什么合你胃口的,”约纳斯把床桌放好,一边摆放食物一边对布鲁斯说道,“刚问过护士,她说一会儿医生检查过之后没有问题我们就可以回家休息,所以先随便吃点,回去之后再享受潘尼沃斯先生的厨艺吧,韦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