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哥谭没有蝙蝠侠的第七十七天 ...
-
“老宅来了客人？”
既然被布鲁斯抓包过一次，约纳斯索性不再掩饰自己“夜游”的习性，当大家都习惯他晚上时不时不在老宅之后，他也就不必约克拉克在自己的房间见面，直接定在后山，大家都方便。
不错，约纳斯所谓的晚上其他的安排，就是跟克拉克见面。
这个世界的超人还没“进化”出红斗篷的标志，深蓝色的夜行服让他看上去低调了不少。
“嗯，是韦恩先生的朋友。”
见约纳斯兴致缺缺，克拉克没多问。
“你主动找我倒是少见，”他笑笑，说，“什么事儿？”
“还是上次的事。”
约纳斯心烦意乱地抽开一条挡在自己脸前的树枝，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树林深处走，经年积累下的厚厚腐殖层散发出独特的气味儿，让跟在他身后的克拉克禁不住揉了揉鼻尖。
“今天韦恩的话提醒了我，”约纳斯说，“社交媒体传遍的你的影像，就算你有把握让人拍不清你的脸，但你使用的那些能力的痕迹却不容易消除，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迹象表现出来，但沃特很有可能已经盯上你了。”
听了这话，克拉克也收起了脸上轻松的表情。
他早不是个天真的愣头青，从事新闻行业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让他见识了太多这个世界不那么真善美的一面，而作为一个利益盘根错节的集团，资本方的沃特绝不可能是什么慷慨大方的角色。
“我知道，看到‘祖国’那天我就想到了这点，”他顿了顿，还是没忍住，感慨道，“他跟我太像了。”
这种像指的当然是能力。
约纳斯其实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找同类的心情，在他看来，这个世界应该是越少的人了解你才越安全才是。
“你应该不会以为他是你的亲戚之类的吧？”约纳斯怪腔怪调地问，被克拉克回了个无奈的眼神。
“我知道他不是。”他说着，突然面露犹豫。
“怎么？”
“我其实……找到了自己的身世。”克拉克一字一顿地说，他看着约纳斯，眼里的情绪混杂着小心和希冀，弄得约纳斯一头雾水。
“哦，那……恭喜你？”约纳斯也有些迟疑，他大致是知道超人的身世的，但他一怕这个世界有变动，二怕自己不好解释自己的信息来源，故而一直半点儿风都没透过，所以……这个世界的超人还是氪星人吗？
“那天我循着你的声音去阿拉斯加，”克拉克紧张地舔舔嘴唇，说，“然后我感到了某种召唤，所以离开后我就去了北极。”
约纳斯缓缓扬起眉毛——他听说过超人有一个氪星基地，所以那是在北极？这么多年那些科考队怎么就没发现呢？
“在一座冰川里，我发现了一个类似堡垒的建筑，里面有我父母留下的东西。”
说这些的时候，克拉克一直小心地观察着约纳斯的表情，甚至连对方的心跳都没放过。
知道自己不是地球人那天，克拉克恍惚了许久，甚至连玛莎和乔纳森都没有说。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的父母是一对朴实平凡的夫妇，他不知道该让他们如何接受他们的儿子是个外星人的事实。
但独自隐藏一个秘密又是痛苦的，所以今天在约纳斯面前，他忍不住想要向对方吐露，因为他是他认识的第一个拥有超级能力的人，也因为他相信约纳斯的品性。
不过被赋予如此信任的约纳斯却并不领情，天知道他今天只是想提醒克拉克小心点儿别暴露自己，他还不想看到这个世界的超级人类大战被沃特按下加速键。
“唔，听上去挺酷的？”原谅他吧，约纳斯此刻是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然后，我知道了一切。”克拉克挥了挥手，将氪星科技一笔带过。
他深吸口气，挡在约纳斯面前，认真道：“我其实是个外星人，我来自氪星。”
“噢！”
被克拉克如此认真严肃的一盯，约纳斯心底一慌，后知后觉地犯了“超人PTSD”，就连他后腰的那处伤疤似乎都火烧火燎地疼了起来，这就使得他的面部肌肉定格在了一个“试图惊讶但失败”的表情上面。
克拉克的表情逐渐变得迷惑。
“你好像不是很惊讶？”
约纳斯飞快地眨眨眼，试图含糊过去：“至少比人体实验让人好接受得多，啊，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我是相信外星人存在的那派。”
他拍了怕克拉克的肩膀，干巴巴地开了个玩笑：“你的存在证明了我一如既往的正确，这很好，如果有机会你能让我亲身感受下外星科技我会非常高兴的。”
很难说这拙劣的表述可以让克拉克信服，但任克拉克想破脑袋也不可能猜到约纳斯的来历，在他眼里约纳斯分明与他年纪相当，自然更不可能比他这个当事人还清楚他的身世，除非——
“难道你也不是地球人吗，约纳斯？”
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连约纳斯都要对克拉克天真的那面感到叹服。
“……如果我哪天觉醒了外星人的记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克拉克。”
他好笑又无力地抹了把脸，又说：“言归正传，关于沃特你怎么想？”
“在他们没有动作之前，我不会做什么。”
没想到自己鼓起勇气的坦白会这样不痛不痒的收场，克拉克有些恍惚，但一想到那个男孩儿，他的头脑立刻又清醒了不少。
“但我认为他们一定不止祖国一个实验对象，我想在这段时间里去找一找。”
“很高兴我们达成了一致，”约纳斯笑着说，“那就看我们两边谁先有好消息了。”
在这件事上，约纳斯采取了跟迪克一样的行动，不过他并没提这当中其实有布鲁斯的意见，更没提密米尔半个字。而另一方面，如果是未来的约纳斯，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揪着超人好好探讨探讨他对祖国的观感，不过很遗憾，现在的约纳斯一点儿也不关心这个。
“对了，迪克说他联系你找人，有进展吗？”
“你真是比怀特还会压榨人，”克拉克半真半假地抱怨，“这才刚刚过去半天。”
约纳斯知道怀特是克拉克所在的星球日报的主编，他咧开嘴，带上了阴阳怪气的调调：“谁让您是超人呢，肯特先生，超人的速度当然值得信赖。”
这成功地让克拉克想起网上关于他“那方面”速度的探讨，这让他不禁别过脸，受不了地大叫：“行行好，约纳斯，你不能因为我的绰号比你入耳就总是针对它！”
约纳斯歪了歪头，摆出一副“瞧瞧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的模样。
克拉克只得投降。
“好吧好吧，”他说，“很遗憾，我没什么收获，如果我见过那两个孩子，听过他们的声音，事情会简单不少，但只是照片，我恐怕也只能多碰碰运气。”
约纳斯点点头：“都是碰运气，迪克已经报了警，他也只是想如果大都会那边有人能帮忙，能增加些可能性。”
“好了，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约纳斯双手插着口袋，看向克拉克，意思是如果对方没什么想说的他就可以走了。
但克拉克并没急着离开，他看看约纳斯，斟酌着问道：“那天之后，韦恩先生是什么态度？”
“你指的是？”
“他亲眼看到了祖国的能力，你也说过他早就知道你的情况、知道超级能力的存在，现在它被证实这是普通人也能获得的，他是怎么想的呢？”
克拉克一直记得早前布鲁斯找上自己让他调查沃特的事，他做记者越久越知道这些资本家的意图不能从他们的话、甚至是他们的行为去表面理解，找回氪星能力后，他无疑有了更多完成这个任务的手段，但同样，他也想知道这是否“正确”。
虽然几次简短的接触和迪克的缘故，让他对布鲁斯·韦恩这个人的观感很不错，但五号化合物是如此敏感，他又如何保证，就算沃特真的有问题，韦恩就是没问题的那个人呢？
约纳斯当然不可能知道克拉克心里的这些想法，他甚至不会想到“单纯”如克拉克·肯特，肚子里也会有这些弯弯绕绕。
“韦恩先生，应该是想再观望一下，”约纳斯思忖着，这样说道，“我不知道当时的现场是什么样子的，但祖国展现出的能力似乎并没有让他很感兴趣，我个人认为，比起祖国这个个体，韦恩先生更在乎的是沃特实验的真实性和他们真正的立场。”
他想了想，又说：“超级能力刚刚进入大家的视野，不确定性太多，可能你想知道的，韦恩先生自己都还没有想明白。”
克拉克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才问了这么一句，约纳斯的回答虽然不能让他满意，但他认为对方说的很有道理，毕竟就连他自己，也花了好长的时间才与这一身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本领和睦相处。
目送克拉克消失在群星之间，约纳斯揉了揉被风吹疼的眼睛，没有立刻回老宅，而是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向反方向走，他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寥落，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新生活开始变得如此不轻松了？
约纳斯现在再回想自己初到这个新世界的时候，那对自由快乐的未来踌躇满志的自己，竟开始有恍若隔世之感。
是不是他就不该选择哥谭生活？
或许他当时就该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远离哥谭、远离大都会，甚至远离美洲大陆。
约纳斯隐约记得这世上似乎有种动物，一遇到危险就会把脑袋埋起来，真正做到眼不见心不烦，他现在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拥有这样的能力。
可是他又不是喜欢后悔的人，既然当初选择顺应心意留下、甚至搞事之心不死地留在了布鲁斯·韦恩身边的是他自己，他自然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而且他其实也并不是一无所获。
约纳斯站在整座山最高的那块岩石上向下俯瞰，老宅里灯火隐隐闪动，像是落在地上的星星。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哥谭没有蝙蝠侠的第七十七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