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里没有蝙蝠侠》陵光烬语

15、哥谭没有蝙蝠侠的第十五天

　　成为布鲁斯·韦恩的助理并没有约纳斯想象得那么难，他不需要洞悉什么商务法则更不需要去理解那些负责的企业事务，几天下来约纳斯觉得自己倒更像是个打杂的——哦，或许还不如打杂，毕竟他大部分时间只负责做一个背景板。

　　不过这也不错，约纳斯又不真是什么社会新鲜人，对所谓的职业生涯或个人成就，他并没有任何要求，这种近乎提前养老的工作他接受度非常高。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约纳斯得以体验了一次布鲁斯的私人直升机——他们要去参加一场股东大会，那是布鲁斯参股的一家大型生物医药公司，这是这家公司新年后的第一次股东大会，布鲁斯没有委派代表而是选择了亲自出席。

　　“时间可能有些紧张，”临行前，阿尔弗雷德这样对约纳斯嘱咐道，“今晚在市政府广场安排了慈善表演，之后还有慈善拍卖，如果股东会没能在下午4:30之前结束，你记得提醒先生需要提前离席，根据最快路程，我会提前在集团安排车接你们。”

　　新年后，哥谭的慈善活动确实过于密集了，但这也没办法，一场反常的冻雨破坏了哥谭以西好几座城市的电力设施和主干道，哥谭西部也遭受的严重损害，一开年就要花钱，反正市政府是不乐意的，既然城里的这些富人每年都要做些慈善活动打打名声、避避税，索性就提前一起搞了，大家共赢。

　　“没问题，潘尼沃斯先生。”

　　螺旋桨带起大片草屑，韦恩家的老宅在约纳斯的视野里飞速变小渐渐被树林掩去，很快，整座哥谭也缩小在他们脚下。

　　约纳斯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这让他想起自己在另一个世界某次惹恼了超人被对方拎到大气层往下丢的经历，不得不说那可比这高多了，约纳斯还以为自己会死在那次“意外”里，但没想到，他这具身体比他自己想象得结实多了，除了把自己重新“拼”起来这件事确实花了些功夫外，经历了低温、高温和那么大的冲击，竟也没对他造成多大额外的伤害。

　　那场“意外”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坐在约纳斯旁边，而他本人并不知道这回事。

　　其实就连另一个世界的蝙蝠侠可能都不知道还有这回事。那是一场人脑子都要被打出来的混战，没几个人还有余裕去管别人在做什么。不过到现在，约纳斯也还是无法解释自己当时的行为，只是当看到超人差点杀了蝙蝠侠的时候，他下意识把手里的人砸出去，打断了超人的动作，给了蝙蝠侠反击的机会。

　　所以说为什么要打打杀杀的呢？现在这个和平的世界简直不要太让人舒心，想到这儿，约纳斯心底最后一丝对闪电侠的怨念也没有了，要不是对方的失误，他可没这个机会有这趟时空“移民”的机会。

　　把目光从上飞机开始就埋首文件的布鲁斯身上移开，约纳斯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直升机的控制台上，他没开过飞机，但他对所有机械造物都很感兴趣，在另一个世界，因为知道他的那点儿“小问题”，他们从不让他接近那些价值不菲的东西，哪怕明明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既不需要交通工具也不需要武器。

　　“回来之后跟阿尔弗雷德说给你安排飞机驾驶课程。”

　　“……什么？”约纳斯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布鲁斯确实是在跟自己说话。

　　“韦恩集团在员工培训方面一直很大方，”布鲁斯抽空抬眼看看约纳斯，“你拿个飞机驾照也好，以防万一。”

　　约纳斯有心想说要是以防万一他其实有没有驾照都可以“开”飞机，但这话显然不能说，只得装作高兴的样子道了谢。

　　哪怕是在同一件事情上，富豪和普通社畜的日程也是天差地别的。

　　克拉克庆幸慈善表演安排在了一个不错的天气里，而且不是在炎炎夏季。他的马戏团专栏写得已经差不多了，却不得不留在哥谭把这场布置相对仓促的市政府活动全程记录下来。

　　既然是全程记录，那就意味着，从上午各界人士讲话到下午剧场表演再到晚上的重头戏的拍卖会，他都必须在场。正常情况下，这种跟踪全天的报道是必然要至少有一个人搭档的，但很遗憾，可能是总部认为这里的报道虽然重要但其他的安排更重要，最终只给他这个入行没多久的“菜鸟”安排了一个更菜的实习生。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个实习生是个听话有眼色的好姑娘，速记能力也很不错，克拉克总算不至于孤军奋战到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

　　“马戏表演要在两个小时以后，我们先去吃饭，拍卖会结束之前我们不会有时间再休息了。”拍完演员和哥谭市长的合影，克拉克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从人群中轻易就开辟出了一条路线，他的实习生立刻机灵跟上。

　　“肯特先生，我们还要跟拍马戏表演吗？或许你需要我在拍卖会入场口提前去那边占个位置？”

　　“想法不错，”克拉克肯定地点点头，“但这次不用，我走了点门路拿到了拍卖会的入场券，名额有限，比起红毯照，主编一定更希望看到拍卖现场的第一手资料。”

　　“你可真是神通广大，肯特先生！”

　　“……”克拉克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说道，“卡米尔，我不是多米尼克，你不用奉承我，这点门路做一阵子记者你也会有的。”

　　克拉克口中的多米尼克才是卡米尔的正经顶头上司，比克拉克年长了将近十岁，也是报社里的老职员，这次若不是他休婚假，也不会让克拉克带卡米尔这个新人。

　　卡米尔的神情僵住了一会儿，而后放弃似的垮了下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很浮夸，整个报社可能也只有多米尼克先生不这么觉得。”

　　克拉克同情地低头看了她一眼，默默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根本就是多米尼克的恶趣味才导致卡米尔变成现在这样。不过当然了，作为上级，多米尼克无论是对待下属还是专业能力都是没得挑。

　　即使时间充裕，两人也没有走远，他们打听清楚了马戏表演的位置，究竟找了家餐厅随便点了些吃的对窗而坐。

　　“希望能碰到布鲁斯·韦恩，”卡米尔一边狂灌可乐，一边满眼期待地对克拉克说，“你运气真好，我还没见过真人呢！”

　　“我以为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更对大明星感兴趣。”克拉克说，今晚的慈善拍卖会邀请不少演艺界人士出席，刚才他阻止卡米尔去跟红毯还以为她会失望。

　　“各个年纪的女孩儿都会对好看的男人感兴趣，更别说他还是这个年纪的富豪圈子里少有尚在单身的。”卡米尔露出一个傻笑，她倒也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如果有机会，谁会不想见见布鲁斯·韦恩呢！

　　“好吧，据说他今晚会亲自出席，”克拉克无奈地摆摆头，说，“希望你到时候还能记得自己的工作。”

　　“那必然的，我又不是小报狗仔，”卡米尔义正辞严地答，但还没有一秒钟，她就又挂起了那副招牌式的傻笑，“肯特先生，我看了你关于飞人格雷森的报道，你很看好他们？”

　　“他们值得更大的舞台，我认为现在的马戏团需要做出变化了。”克拉克眉眼间带上了几分严肃，为了专栏，他已经走访了不止这一家马戏团，在他看来，明明已经进入了新世纪，这些传统的马戏团仿佛仍活在上个年代里，无论对人还是对动物，哪怕是国内知名的团体也还保留着某些让人难以认同的糟粕。

　　“魔术已经渐渐脱离马戏团的桎梏逐渐走出自己的行业发展道路，我相信杂技也是一样。”

　　“而且现在已经没有畸形秀了……”卡米尔若有所思地说。

　　“时代在变化，”克拉克说，“不为之做出改变就会被淘汰，你看那些行人，你猜他们当中有多少是冲着动物表演又有多少是冲着空中飞人而来？”

　　“不过反过来看人们也从来都没有变过，”克拉克推翻了自己刚刚的主张，指了指马路上高高挂起的宣传海报，“如果不是安排在百米高空上的空中表演，恐怕也吸引不来这么多的观众，这不就是畸形秀的另一个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