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睐》勇气小白鹭

1、chapter1 肺癌侵袭，阴郁笼罩！

　　那是一个无言的夜。高三的林芷茉守在白色书桌前，发着呆回忆她健康时的幸福景象——从小妈妈就为林芷茉买了一架白色钢琴，林芷茉们常在周末时四手联弹《让林芷茉们荡起双桨》，《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之类的曲目。
　　......
　　转眼间林芷茉到了18岁的年纪，钢琴上积了厚厚的灰。没有隔壁邻居柯达拼搏的劲头，也没有楼上玮婷早恋的甜蜜，只剩下焦虑恐慌的情绪与林芷茉作伴。曾是林芷茉全部依恋、骄傲来源的母亲卧倒病榻，含着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肺部病灶。尽管知道应该加倍努力学习来宽慰母亲，但家中阴郁的氛围还是令林芷茉难以集中注意力。

　　清晨五点，一声声痛苦的“咳嗽声”传入耳边，林芷茉知道这是肺癌的母亲又在受着病魔的折磨。医生告知，母亲早年结核使肺里留下了破损，现今肿瘤又长在大血管附近，手术根治已经没有希望。

　　此时新病旧疾齐发，肺部破损处不断分泌粘液及血水，肿瘤又产生刺痛，使得母亲每天早上都必须通过痛苦的“咳痰”过程排出体内污物，并带动肺部一次次难忍的痛楚。林芷茉噙着泪躲在被窝里，不敢面对这一声声的锥心之痛。

　　果不其然，高考结束后林芷茉没能考上理想的北大，从一中实验班尖子生降为垫底人物。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混了个本地的一本大学，母亲高兴得睡不着觉！

　　“妈，你还是快睡吧！免得一会疼了还得吃奥施康定，副作用又受不了了！”

　　“不要紧，可能是因为你考上大学的原因，昨晚妈竟然不觉得疼！只是.....”

　　“只是什么？”

　　“你虽然考上大学，但妈还是有很多放心不下......你爸爸....”

　　“你是说那个女人？你放心吧，她再进不了林芷茉们家的门！”林芷茉愤懑道，想到浓妆艳抹的半老徐娘小三，想进家门欺负妈妈，林芷茉便无法自抑！

　　“林芷茉！你要想想，妈身体已经这样了，假如你爸的对象将来能关顾你一点总是好事.....”

　　林芷茉鼻头立显酸楚：“后妈哪有好东西，林芷茉要自己亲妈！说不定奇迹会发生的呢，你的病会好......”说到后半句，林芷茉也不由得没了底气。

　　每个癌症家庭都在渴望奇迹，他们遍访世界名医，日复一日与病友交流心得，甚至练“气功，太极，但最终都没有治愈。妈妈也做了将近6年的抗癌斗士，这一回的复发现实却加倍残忍。

　　“林芷茉，这一趟妈妈知道，得要走。你要自己坚强！”妈妈一字一句地说着。

　　林芷茉伏在母亲床前说不出话来，而此时父亲还在跟狐朋狗友喝酒鬼混，带着他那开按摩店的半老徐娘插科打诨......

　　窗外的天格外暗沉，所有星星似乎都暗淡了下来。母亲渐渐闭上眼休息，留下满腹心事的林芷茉独坐一旁。

　　不知不觉林芷茉又掩上妈妈的房门，回到自己房间的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本四四方方的日记本。从小学起林芷茉就有记日记的习惯，在这里包含了林芷茉童年至今的所有秘密，有对妈妈的爱，对爸爸的恨，对好成绩的渴求和对楼上“抛钻石的人”的好奇！

　　手机显示凌晨四点，外面传来“嚣张”的开门声，林芷茉知道是那个男人回来了。无论多晚，他从不怕打扰家人清梦，并带着醉意喊一声：“回来了！”然后走进生病的母亲房间找茬：“老婆，起来给林芷茉做点宵夜！”

　　林芷茉流下眼泪，想在日记本里倾诉一番，但愿今晚的风波能快一些结束，于是写道：“妈妈疼痛不已，每天靠吃止疼药才能稍微缓解一点，入睡更是艰难。这个混蛋却日复一日地找麻烦，甚至掀起妈妈的被子不让她睡觉，林芷茉无数次与他斗争却毫无办法。上大学后姨妈便会来照顾妈妈，但愿到时混球不要再来折磨她！”

　　可是，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结束不了了。林芷茉忍无可忍地合上日记本跑到妈妈房里，刚好撞见混蛋爹把一整锅稀饭倒扣在妈妈被子上咆哮道：“连饭都不做像什么女人！”并将妈妈的被子一把拉开扔在地上。

　　“你疯了！现在是凌晨四点多！”林芷茉冲着那混蛋大喊：“妈妈生病了，你那么晚才回来，还每天这样折磨她！”

　　他一把将林芷茉推倒在地，并冲着女人喊：“你再给林芷茉装！”并操起身边的一把椅子准备朝妈妈砸去，俨然是一个真正的疯子。好在他醉得不轻，林芷茉一把就将椅子夺了过来，冲他的后背砸去，他一下子就晕倒在地。

　　林芷茉惊呆了，妈妈更是吓坏了，急忙从床上下来探探他的呼吸。确认他没事后，妈妈十分沉痛地对林芷茉说：“你不能以暴制暴！他受伤了难道警察会理解你吗，会说你自卫行为吗？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你还得去坐牢，知不知道啊孩子！”

　　林芷茉哭着对妈妈说：“不能看他欺负你啊！”

　　妈妈擦擦林芷茉的眼泪：“别怕，过几天你上了大学，姨妈就来照顾我了，他不能再踏入这个家！听着，以后再遇见酒疯子，你就离开。他们这种人死不足惜，但刺激你做出过分的事情，你一生就毁了！”

　　林芷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想起曾经有一则报道，50%的女性犯人是出于家暴后的自卫行为。当她们忍无可忍又求助无门时，便选择了以暴制暴，最终在监狱里度过下半生，出来后也很难再融入社会。

　　想到这儿，林芷茉不禁打了个冷战。望望地上的混蛋爹，又看看母亲：“妈，你说得对，我们都应该离开他，尤其你现在身体不好......

　　于是林芷茉联系了锁匠，在开学离开家的那天前来换锁。这里毕竟是外公外婆的家，要走也应该是他走......

　　第二天，混蛋父亲从地面上清醒，却全然忘记昨晚发生的事情。林芷茉从房间走出来，没有搭理他一句话。他很快也出去鬼混，没再影响林芷茉的日程。林芷茉与姨妈带着妈妈到医院点滴，谈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姐，他昨晚又发神经啊！”姨妈不满地问。

　　“这么多年了，还值得惊讶！”舒母平淡地说。

　　“你要不要去验个伤，或许能派上用场，也算留个证据啊！”姨妈建议道。

　　舒母犹豫了片刻，姨妈又说：“反正人都在医院了，你现在身体那么差，哪里还经得起他折腾，你也要为林芷茉考虑一下！她回家就面对这种环境，怎么受得了！”

　　此时林芷茉看了病榻上的她一眼，她似乎被打动了，于是林芷茉和姨妈带她到楼下做了验伤报告。此时林芷茉才发现，原来这么多年林芷茉对妈妈也有责怪之意，她忍气吞声不离婚，不保护自己等于在折磨林芷茉，把林芷茉的青春毁于一旦。

　　下午两点多，姨妈取了验伤报告，显示多处淤伤。林芷茉让姨妈把报告收好，然后送妈妈回家，又伺候妈妈吃药躺下后，林芷茉才回到自己房间里。

　　躺在床铺上的那一刻，腰骨就像断裂了一样疼痛。林芷茉庆幸混蛋爹好久才回来一次，他找了小三林芷茉也不在乎，只要别来家里打扰林芷茉的妈妈。

　　或许心情真的会影响容貌，这一年的林芷茉活出史上最邋遢的一面。18岁高考结束的暑假，林芷茉没看过一场电影，买过一件新衣服，便在悲痛中迎来了林芷茉的开学季。林芷茉也曾想跟朋友倾诉一下，但看到她们轻松愉快的样子又觉无法理解自己，只能埋藏心中。

　　闺蜜吴美祺约林芷茉出去逛逛，买些上大学能用的东西。她卷了一头俏皮的头发，穿着牛仔短裙，还化了妆。而林芷茉却暗淡地跟在她身后......她飞速地换装，不一会儿就提了四五袋衣服，然后挽着林芷茉的胳膊进了饮料店。

　　“老板，我要大杯波霸珍奶！”吴美祺乐观地说。

　　“给我芦荟烧仙草，谢谢。”林芷茉点了一杯能消暑的饮料，随后跟吴美祺找了个位置坐下。

　　“林芷茉，还不开心呢？哎你要想，马上就能离开家了，到时什么烦心事都没有啦！”吴美祺潇洒地说。

　　“说得轻巧，真羡慕你，无忧无虑的！”

　　“其实要换个角度想，上了大学你就会认识很多帅哥，什么条件的没有呀！女生投入恋爱后，就什么烦恼都忘记了！”吴美祺一脸天真烂漫。

　　“空有外表有什么用呀！我估计很难信任男人了，假如有一天结婚了，那个人不仅要烟酒不沾，还必须能理解我。”

　　“那你遇见过这样的男生没？”吴美祺八卦地问。

　　“嗯......窗台上掉下的钻石糖你收过没？”

　　“哈？那是什么？”

　　“小时候每当家里有争吵，楼上都会掉下来一颗钻石糖果，糖果纸上画着安慰我的内容。”

　　“啊？那是邻居咯？

　　“我抬头找过很久，不知道是从几楼掉下来的。”

　　“也可能是某个好心的大妈大婶！”吴美祺取笑着。

　　“不至于吧！”林芷茉推搡着吴美祺。